夏家沒那麽多講究, 逢年過節都是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在大圓桌上吃飯。今日擺了很多的菜品,老夫人還讓人專門備了很多的素菜,請眾人落座之後, 笑著說:“家裏的廚娘不擅長做這些, 特意去四司六局裏請了人過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顧行簡道:“祖母費心了。”


    “都別愣著了, 動筷子吧。”老夫人抬手道。


    顧行簡看到夏初嵐幾乎隻夾魚肉吃, 便拿了雙幹淨的筷子,特意夾了素菜放在她碗前麵的碟子裏。夏初嵐皺了皺眉, 將碟子推回來。這些素菜寡淡無味, 她不喜歡。


    顧行簡卻推回去,側頭在她耳邊道:“嵐嵐,不準挑食。”口氣卻近乎寵溺。


    夏初嵐隻能乖乖地夾起來吃了。這個人真的是……現在居然還管著她了。而且為什麽還要換一雙筷子?難道她還會嫌棄他的口水?


    夏初熒坐在不遠處看著, 隻覺得夏初嵐的命真好。出生就是大伯的掌上明珠,從小吃穿用度都高她們這些姐妹一等。嫁人了,又是這麽有權有勢又疼愛她的夫君。夏初熒想起自己還有夏初嬋的遭遇, 就覺得命運真是太不公平了。


    二房的人沒提夏初嬋回來的事,席間格外安靜,隻有夏老夫人和杜氏說話的聲音。


    夏老夫人看出二房的人有些奇怪, 起初還以為是拘謹,但夏柏茂始終板著臉,是很少有的情況。知子莫若母, 她猜到有什麽事發生, 等到吃過飯以後, 眾人各自離去, 她派常嬤嬤去鬆華院看看。


    顧行簡牽著夏初嵐回玉茗居,他當然也看出了二房有異,但他畢竟不是夏家人,也不想多管閑事。沿路都有夏家的下人跑來圍觀他。之前婚事是在臨安辦的,夏家隻有幾個主人和主人身邊有頭有臉的下人才能去,其他人對顧行簡可稀罕著呢。這可是百官之首,才冠當世的大宰相呢,對普通人來說太高不可攀了。


    而且他風姿出眾,溫文爾雅,身量又十分高,很符合少女們心中理想良配的模樣。


    夏初嵐看到那些侍女們蜂擁而來,心裏很不是滋味,催促顧行簡快走。等回到住處,顧行簡沒讓思安她們跟進來,徑自關上門。


    夏初嵐抬頭看他,心砰砰亂跳。大白天的,他不會想做什麽吧……


    顧行簡迫她靠在門上,俯身抱著她,耳鬢廝磨:“嵐嵐,吃飽了嗎?”


    夏初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聽他說:“為夫可是餓了幾日,還被夫人冷落了一上午,夫人準備如何補償?”


    這幾日趕路,他憐惜她舟車勞頓,的確是都沒有碰她。


    “夫君想如何?”夏初嵐抬手回抱著他,嘴唇刮擦著他的臉側,帶著幾分曖昧問道。


    顧行簡不由分說地吻住她,渾身像著了火一樣。她的裘衣早就被解開,裏麵穿著高腰襦裙,係裙子的絛帶被他扯開,裙子便掉落於地,上襦開敞。


    夏初嵐隻覺得胸前一冷,抹胸也被他扯去了。


    她的雙乳豐盈挺立,在同等身量的女子中應該算不小了。冬日的衣裳厚重,看不太出來。若是輕薄的春裳,想必風景別致。他的手掌覆上去,輕輕地揉捏著,看著那雙乳被擠弄成不同的形狀,眸光越發炙熱。


    這些事他不用經曆,不用學,仿佛本能驅使一樣,無師自通。


    夏初嵐的口中溢出一聲□□,身體不安地扭了扭,輕喚道:“夫君……”


    她的聲音嬌軟,卻十分撩人。而且她已經被撩撥得很難受,感覺他的嘴唇和舌頭在她身上四處點火,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吻痕。她一邊和他親吻,一邊含糊地問:“不去床上嗎?”


    似乎經過上一次,她已經很能適應他了。這間屋子裏有女人的馨香,也沒有相府那麽大,但小一些的空間似乎更有情趣。


    顧行簡抬抱著她的雙腿,將她抵在門上,直接頂了進去。


    夏初嵐仰起頭,渾身幾乎脫力般發出一聲喟歎,好幾次被他撞得幾乎要叫出來。她背靠在門上,快感一波快似一波,口中喊著:“夫君,不要,太深了……”雙手胡亂地想要抓住身後的門扇,維持平衡。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震顫地抓住他的手臂,達到高潮。


    她趴在他的肩頭喘氣,渾身劇烈地起伏著。


    顧行簡撫摸著她的後背,緩緩退出去,低聲問道:“還會疼嗎?”


    夏初嵐搖了搖頭,紅著臉道:“不疼了。”隻是他剛進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困難。


    顧行簡看到她釵鬢淩亂,小臉上汗涔涔的,索性幫她把頭飾全都拆下來,放在一旁。那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散落,披在她的身側,玉白的身體在發絲間若隱若現的,更加誘人。


    他抬手捧起她的臉,又吻了上去。他承認迷戀這個丫頭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這世上有如此一個人,擾他心神,亂他情智,使他心甘情願為之沉淪。


    夏初嵐抱著他勁瘦的腰身,也用力地回吻他。她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他的才華,他的性情,還有歡愛時的溫柔和強勢,都讓她著迷。這世上喜歡他的人那麽多,能得到他回應的卻隻有她。她何其有幸,覺得將天上的明月攬入了懷中。


    很快她覺得他那處又燙得嚇人了。


    兩次之後,她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在他懷裏劇烈地顫抖,求饒道:“夫君,真的不要了……你快出去……”


    顧行簡怕又弄傷她,說了句:“你身體太弱,以後跟著我打拳。”便沒再繼續了。


    夏初嵐躺在床上,看著男人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收拾掉了一地的衣物,忍不住笑。她的下身很難受,粘膩的感覺,想要去淨房沐浴。顧行簡拿了個軟枕過來,要墊在她的腰上,但想了想又拿走了,隻說道:“我去叫思安他們備水。”然後放下床帳,便開門出去了。


    她不明所以,他剛剛想幹什麽?為什麽要把軟枕墊在她的腰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趙嬤嬤教她的,加大受孕幾率的方法嗎?那他為什麽又不這麽做了呢。


    思安她們放好水,顧行簡親自抱著她去了淨房。


    原主這身體的確是太嬌弱了,要是她本來的身體,承受他兩三次根本不算什麽。而且她已經有些喜歡跟他交融在一起的感覺,第一次兩人都像懵懂無知的孩子,橫衝直撞的,短短時日就已經頗有默契了。趙嬤嬤說得果然沒有錯,若是房事順利,於夫妻感情也是大有增益。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將整個身體都沉到水底下去了。


    沐浴過後,顧行簡抱著她,讓她飽飽地睡了一覺。他卻沒有睡,一直看著她的睡顏,仿佛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中午屋裏的動靜大,思安都聽到了。見兩人到這個時辰還不起床,也不敢叫。一個小侍女跑過來,喘著氣說道:“思安姐姐,出事了。”


    思安道:“你慢慢說。”


    小侍女趴在她的耳邊,將在鬆華院聽到的事情全都告訴思安:“這會兒老夫人也已經知道了,叫了二老爺和二夫人過去問話呢。估計一會兒他們會來找相爺和姑娘。”


    思安心想這還了得?連忙走到門邊,輕聲問道:“相爺,姑娘,你們起了嗎?有急事。”


    夏初嵐聽到思安急切的聲音,剛好也要醒了,便伸了個懶腰,感覺到嘴唇上落下一個吻。她睜開眼睛,問道:“您沒睡嗎?”


    顧行簡笑道:“我隻是比你早醒。”


    夏初嵐坐起來,她的床沒有相府的那麽大,但兩個人睡也不嫌擁擠。倒是長度好像不太合適,他得縮著腳。他們換好衣服,才叫思安進來。思安看了顧行簡一眼,有些不敢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顧行簡好似明白,走到外間去,思安才道:“姑娘,四姑娘闖禍了。”


    夏初嵐聽完思安的敘述,隻覺得頭疼不已。她早就猜到夏初嬋會做出愚蠢的事,沒想到竟連自己的清白都搭了進去,現在還懷了身孕。雖說那姓吳的是禽獸行徑,可夏初嬋不自愛,也得負一定的責任。


    夏初嵐想到夏靜月剛跟吳家定了親,恐怕會受此事影響,便有些焦急。皇後的內侄,也姓吳?她對皇後家裏有什麽人完全不清楚,隻能出去問顧行簡。


    “夫君,皇後的內侄有幾個?有沒有這趟跟著恩平郡王去揚州辦案的?”她走到顧行簡麵前焦急地問道。


    顧行簡放下手中的書,抬頭問她:“怎麽了?”


    夏初嵐坐在他身邊,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坦誠地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顧行簡握著她的手道:“別著急。皇後的確有個嫡親內侄,但在國子學讀書,除此之外大抵是庶出或者旁支,也沒聽說恩平郡王帶著誰去揚州。你得讓四姑娘描述一下那個人的相貌,我才可判斷。”


    夏初嵐歎了口氣道:“一會兒二叔二嬸應該會過來。抱歉,本來不該讓您管這件事,但我怕靜月她會受牽連……”


    顧行簡笑了下:“夫妻本是一體,不用分這麽清楚。先聽聽二叔二嬸怎麽說吧。”


    過了一會兒,夏柏茂跟韓氏果然來了玉茗居,老夫人身邊的常嬤嬤也跟著來了。


    顧行簡陪著夏初嵐走到堂屋裏,夏柏茂沉痛地說道:“家門不幸,讓相爺看笑話了。小女的確不懂事,可那人強迫於她,讓她身懷有孕,卻是事實。她的名聲事小,夏家的顏麵事大,還請相爺為小女做主。”說完,他重重地俯身拜了下去。


    韓氏一句話都沒有說,隻能跟著夏柏茂行禮。上次的事情之後,她見到夏初嵐還有些發怵,這次禍事雖然不是她自己惹的,但女兒到底是她生養的,她也覺得麵上無光。


    想想長房和三房都隻有一個女兒,夏初嵐已經嫁人,夏靜月也已定親,隻有她的兩個女兒,一個和離在家,另一個未婚先孕。


    常嬤嬤道:“老夫人也想求相爺和姑娘幫忙。四姑娘年紀小不懂事,可吳家總得給一個說法。”


    夏初嵐沒說話,這件事她完全使不上力,隻能看顧行簡。他若願意幫忙,算是夏初嬋的造化。他若不願意幫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按照顧行簡一貫的做事風格,應該是不管的。但他知道夏初嵐有顧慮,而且事關夏家的名聲,隻能說到:“先將四姑娘叫過來吧。我要問她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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