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認為柳七並無從政經驗,他的學識與膽識都隻是紙上談兵,王妃可能看錯人了。”蕭辰佑一反之前對柳七的讚賞態度,頗為無奈的搖頭。


    傅雲蘿承認對於柳七的了解僅僅是來自前世的一點記憶,還有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之類的。可辯論之時,他的思維超前,條理清晰,也並非那種出口就是聖人曰的人。柳七對時下的見解是來自於自己的覺悟,可能和周圍格格不入,但依然堅持自己。不能融入官場,就三考科舉,不能達成心中所願,那就在皇城腳下活的瀟瀟灑灑。


    “安王是否是有什麽心事?”傅雲蘿不解的問道。


    “為何公主要這麽問?”蕭辰佑不自在的說。


    “因為王爺不像是平時的自己,麗陽以為王爺會高興有柳七相助。”


    就是因為有柳七相助,蕭辰佑才不想高興。因為柳七才容易就討得公主的喜歡,那是蕭辰佑花上十倍的努力也無法達到的效果。所以蕭辰佑是為難的,他想通過自己就能讓傅雲蘿達成心願,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


    正在兩人陷入僵局的時候,睿王府送來請柬,是蕭辰錦與張思怡成婚的喜帖。兩人定在入冬指時成婚,由皇上親自主婚,但張思怡隻是側妃,正妃會在同一天嫁入睿王府。正妃選了渤海親王的女兒,也就是蕭辰錦的表妹蕭琳。這意味著張思怡隻能從後門入府,恐怕丞相府的姨娘是不會高興的。


    果然在兩人商量著該送什麽賀禮的時候,張思寧的侍女過府來請傅雲蘿去一趟。張思寧從豐收節後,就借著生病的由頭搬出丞相府,住在一處小院子裏。


    路上,侍女解釋道,聖旨是昨天傍晚來的。今天一早,院子裏的人去丞相府拿東西,都是些尋常食物用的東西,姨娘就指使賬房和廚房不讓拿,讓張思寧自己去外麵買,怕疾病會傳染到丞相府。


    因為怕傳染打亂婚事,張丞相也就默認了。


    可無論是張丞相還是姨娘,都沒有給張思寧拿過一錠銀子,讓她去哪兒買?


    “太好了,娘娘您來了。思寧本打算過幾天就說病好回府好幫娘娘做事的,沒成想睿王下手這麽快,如今父親恐怕都不會見我,更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我回家。”張思寧自責的說,都怪自己當初太魯莽。


    “莫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與鮮羅的戰事一觸即發,更要著急的並不是我們。”


    “王妃娘娘是說榮王會舍棄宮廷去邊疆?”蘭妃就是鮮羅人,每次與鮮羅開戰她都是最煎熬的。兩個都是算是母國,但立場隻有一邊。蕭辰衛駐守邊疆,與鮮羅的確有過衝突,但小衝突是抵不上大戰場的。上一次是顧東升請戰,皇上念及蕭辰衛會心痛所以沒讓他跟隨。但身為武將,這個立場不可能永遠不拿出來。


    更重要的是如果蕭辰衛借著這一次的事表明忠心,狠心與鮮羅開戰,無論輸贏他都可以成為英雄。可那個病怏怏的厲王怎麽辦?


    傅雲蘿覺得等不到厲王親自動手,應該讓厲王表露的時間更提前一些。


    隻要混戰的越激烈,蕭辰佑才越可能不暴露。從成婚到平詞會館,蕭辰錦的疑心也越來越重,這可不是說幾句沒有野心能抵消的。來自他人的威脅,哪怕真的是無辜的,也沒用。


    “思寧回府吧,隻要在適當的時候告訴丞相關於青羊宮所見的事就行。”


    張思寧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低頭同意。讓下人送傅雲蘿回去,自己也開始打點行李,讓人先去知會一聲丞相府的人。


    許是為了確認張思寧是否真的好了,張丞相親自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嫡女。


    他左右看過張思寧的臉色才開口問:“王妃娘娘真的治好了女兒的瘧疾?這才不到半個月,可靠嗎?”


    “父親有所不知,娘娘說了女兒感染的並不嚴重,本來就隻需要喝幾副藥就好。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會提議讓女兒出去住幾天的。現在妹妹的終生大事在即,思寧住在別院也無法心安。”張思寧乖巧的回答父親的提問。


    張渚似乎也沒有別的理由阻擋女兒入府,這畢竟是自己的嫡女,從小就承歡膝下。又體貼又懂事的張思寧一直都是張渚的心頭肉,隻好簡單提醒幾句讓她再找大夫看看,就讓下人接過行李讓女兒入府。


    對於張思怡即將嫁給睿王的事,張渚也是不放心的,他有些怕嫡女會生出二心來。可時到今日看張思寧的臉色,似乎也不那麽介意,反而對這樁婚事充滿祝福。


    “爹爹若還是擔心,女兒願意繼續在別院居住,以安父親的心。”張思寧隻能以退為進。


    “說什麽傻話,一家人當然要住在一起。你住在外頭,為父還要擔心呢。”


    “還是爹爹對女兒好,不像那青羊宮的神仙,給個上上簽之後連夢都不托了。之前不是老是聽說深陷托夢嗎?這次生病,女兒也很想讓神托夢。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羊宮金身太舊,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夢。”


    張渚疑惑的盯著張思寧問道:“金身太舊?”


    “對啊,就秋收節的時候,女兒和安王妃一同去的青羊宮。當時王妃娘娘還問女兒青羊宮身為囯寺,為什麽像是幾十年沒有修過一般。”那青羊宮可是太祖皇帝在位時修建的,地位非同一般。據說青羊宮是修建在經過龍脈之上的,有神和眾多道士看守,才能保護景國國祚綿長。


    相信張思寧沒必要說謊的張渚,臉上並沒有再表露什麽意外。隻是叮囑女兒多多休息,按時吃藥,貼心的讓張思寧去給母親請安。


    張思寧一一應下,目送父親匆匆走向書房轉身去了西苑。


    “這才幾天沒見,就聽說妹妹要嫁人了。我這個做姐姐的,要來好好恭喜一下妹妹。”拉著張思怡的手,張思寧笑的誠實又甜蜜。


    “姐姐不會責怪妹妹嗎?畢竟姐姐才是那個和睿王一起長大的人。”張思怡低著頭靦腆的說。


    “責怪什麽呀,男婚女嫁可不是按照從小一起長大來的。何況妹妹小的時候,也認識睿王的,不是嗎?而且啊,我還要好好說一說這個睿王,怎麽能忍心讓妹妹做側妃呢。”


    “姐姐,其實做側妃也沒什麽。”張思怡心急的拉住姐姐的手,好像是真怕她會去睿王府找睿王理論。奈何最笨,張思怡也說不出個什麽理由來,簡單的辯解自己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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