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碰巧。”蕭辰佑麵帶羞愧的低下頭。


    “你就是無法控製自己是不是?”傅雲蘿問道。


    “每個人都在談論公主。”


    想遺忘都很難做到。


    “談論我什麽?又是結婚?”


    蕭辰佑沒有否認,這的確是個值得談論的話題,值得人們談論很久。如果真的確定下來,還會談論更久。


    “那正好,最近我有一個計劃,殿下如果感興趣可以幫忙。”既然推不開,不如接受吧。


    “公主有什麽計劃?”


    “我需要一個契機,求皇上給我一個賞賜。”


    “公主想要什麽?”


    “我不想結婚。”


    這倒是很讓蕭辰佑意外,轉而問道:“難道這麽多的王公貴族就沒有一個能入公主的眼睛?”


    “說了你也不懂,殿下就說幫不幫我吧。”


    “隻要是公主想要的,本王一定鼎力支持,如果需要任何幫助,公主隻需要差人說一聲就好。”


    “也不難,隻要殿下在最近阻攔皇上為我定親,剩下我,我可以自己來。”


    靠著麗陽水患,婚事商量的時間已經太久,拖的時間再久的話恐怕會讓皇上草草定下婚事。所以,傅雲蘿需要再尋個機會,讓兩件事加起來,到時候提出賞賜就不會那麽難。


    橫豎也就是左右逢源的事,對於蕭辰佑來說並不難,如果他不能阻止,也不會影響什麽。


    傅雲蘿見蕭辰佑信心滿滿的答應還是覺得自己太殘忍,這些都有什麽意義呢?


    然而蕭辰佑卻是高興的,雖不知道為什麽高興,但就為了高興而高興也似乎可以的。他注視著傅雲蘿安撫愛馬,她的活潑與沉靜都讓人迷醉。能夠快樂的和馬兒說話,也能一轉臉談論大事,她的頭頂宛如籠罩著光芒,讓人心生愛憐又想著臣服。


    蕭辰佑也很清楚,會有這種想法的隻有自己一個人。


    “公主想出去走走嗎?本王可以為公主牽馬。”


    傅雲蘿懷疑這人一直跟在後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聽著她的每一句話。到底是沒有證據,也不想多問,點頭應允。


    從旁搬來凳子,小心翼翼的擁護著傅雲蘿上馬。他並沒有趁著機會一親芳澤,滿臉都是擔憂,怕她一個不小心沒有踩穩。傅雲蘿踩的穩穩的,沒有讓自己掉下來。


    “殿下,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是你想要愛上的那類女子。”傅雲蘿慢悠悠的說。


    “公主是哪一類女子?”蕭辰佑反問道。


    “你看那看台上的小姐、公主們,每一個都如同籠子裏的金絲雀,婚姻也不過是為她們換一個籠子。這裏的環境與人,無時無刻不告訴別人,婚姻是女人最重要的事。皇子、王候、奴隸、下人,涇渭分明。好像一出生就注定了該過什麽樣的生活,沒有選擇。我一直告訴自己,世界的運行有它的規則,可我一直適應不了。”


    這類真心話,傅雲蘿是看蕭辰佑陷入的太深才會說的。這些話無疑是驚世駭俗的,她希望以此來嚇退蕭辰佑。安王不受寵,但到底是個王爺,他本身就帶著這個時代的腐朽。無論他多麽的愛著傅雲蘿,都無法改變精神和個性上的不同。


    “公主還是沒有說,你是哪一類的女子?”蕭辰佑沉靜的繼續問。


    “怎麽說呢,我自己也不好歸類。我就是覺得,我應該有一番作為,縱然是沒有,也該有點選擇。我希望做一個大夫,幫人接骨,為人續命。但現在,我有點迷失了。”她的醫術在這個時代顯然超前的,連戰地醫生的手術條件都沒有。


    “公主還是可以做大夫。”


    “你理解不了的,我們對這些詞匯的定義不一樣。也許換一個話題殿下就能懂,殿下認識我的侍衛李長冬,他曾是奴籍,現在也不能說是個自由人,行宮和各大府邸包括皇城、軍隊裏有無數的奴隸。在我的心裏,他們不該是奴隸,無論男女都不該供他人驅使的奴隸。每個人都應該是一樣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縱然有人會到別人家幫傭,做下人,也不該是奴隸,應當給他們尊嚴。特別是活人殉葬,讓我覺得你們所有人都很肮髒。”


    看看這偌大的禁衛軍營地,四周忙忙碌碌的士兵也分成三六九等。凡是官職的幾乎都是出身於世家,或者是一脈傳承的。然後是平民,然後是奴隸。奴隸的身上雖然沒有刻著奴隸兩個字,但人群很容易將他們劃分出來。在彼此交付性命的軍營裏,也不例外,那些奴隸總是穿著舊的軍服,被人為的隔離。


    廁所有奴隸專用,吃飯有奴隸吃飯的地方,做事都是奴隸做最辛苦最髒的事。他們一直被打壓著要麽戰死沙場,要麽立功回來削去奴籍。就算削去奴籍,他們的過去是無法被抹殺的,仍然會有人嘲笑他們。


    達官貴人死亡後,都會讓奴隸陪葬,死的奴隸越多,代表他的地位越鞏固。


    肮髒兩個字震驚了蕭辰佑,他迎接著傅雲蘿毫不掩飾的鄙夷。


    正當蕭辰佑想說什麽的時候,校場內傳來震耳發聵的歡呼聲,他們嘶吼著開打、打起來之類的字眼。蕭辰佑看了一眼傅雲蘿,她不會喜歡接下來所看到的東西的。


    “是什麽?”傅雲蘿好奇的問道。


    “皇妹喜歡看奴隸彼此爭鬥,倘若有人能活下來就能獲得自由。”


    蕭辰佑盡量說的含糊其辭,但也無法掩蓋真相。這還是狩獵,隻不過換了一個地方和形式。


    “那我們去看看吧。”傅雲蘿下了馬,自顧自的往吵鬧的地方走去。


    蕭辰佑想跟上去,又怕追雪會跑不見,急匆匆的將追雪栓在一旁的樹樁上,疾步跟上傅雲蘿。他看著傅雲蘿冷漠的麵孔,確定她說的是真的,她憎恨這個時代和這個時代的人。


    奴隸們被鎖鏈捆著,從一側柵欄裏放了進去。他們有的是用來充軍的奴隸,而有的卻不是。裏麵還有幾個女人和孩子,她們驚恐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們的存在就是當做祭品,給上位者增添觀賞性。


    始作俑者坐在她的位置上,怡然自得的欣賞這出血腥的戲碼。蕭辰蔓肯定以為這是一個恩賜,她至少能夠給予其中一個奴隸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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