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門房秦老爺子說兩撥人打起來了,還真是抬舉了萬堺一方。當禍獨行隨著刀無極出門一看,隻見天都數名將領壓著萬堺來使一頓好打,若不是恐惡了此地主人,此刻多半已經見血了。


    此次拉攏荒城,萬堺不可說不重視,帶頭的便是新任佛門掌教諦佛主,隻是這位掌教著實不爭氣,被巫讀經、狂屠兩人圍起來猛削。領隊如此,其餘眾人下場不問可知。倒是頂奇怪的,有兩個僧人閑庭信步的穿梭在拳腳棍棒中,明眼人一看就知有餘力,卻並不出手幫助佛門同修。


    這兩個僧人,別人不識,禍獨行卻覺得頗有些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見得了,倒是其中一個帶發修行的,那一頭茶綠色長發,讓禍獨行想起某隻起肖龍了。不過什麽人有什麽氣,綠色本是極為輕浮、不羈的顏色,在起肖龍頭上深一分,便顯得癲狂,在這位僧侶帽下淺一分,便看得舒服自然。


    就在禍獨行等人觀察的時候,突然一股三分劍氣自門後襲來,穿花蝴蝶般分開紅毯上爭鬥的兩方,重重砸在地上,縱然刀無極分屬刀客,也知曉這份技藝精妙,忍不住讚歎一聲:“好劍法!多一分則傷人,少一分則無力。子曰中庸二字,這一劍當得起。”


    聽西武林有數的大人物傲視寰宇刀無極給的評價這麽高,在場一群武林兒女紛紛轉過頭去行注目禮。


    “蕭老弟,不怪我喧賓奪主懲惡客尢(you)?”轎子無風自起,在半空打了個回旋,轎簾一掀,露出個令人驚訝的貓臉來。“對了,剛剛是哪位仁兄這麽有眼光,說得這麽好,我貓大人很歡喜尢。”


    前來觀禮祝賀的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大風大浪見得多了,方才看一群人模貓樣的前來送禮,也隻道是哪位南疆巫獸一道的高人,訓了些貓兒,點化成妖做個稀奇,卻不想這轎子裏居然真堂而皇之的坐了一隻大貓。


    但見這隻妖貓黑皮白臉,眼精須花,一對蝶片胡,潔白如未開用的兔毫毛筆,又白又長,直直的向兩邊分去,襯的正中央的鼻子更顯粉嫩。


    “唉,貓大人說得哪裏話,你我相識多年,這蕭府後麵加個貓字,也自無不可,我若因外人怪罪於你,豈不是要讓外人說我薄情好麵。?”蕭振嶽隻管與這位貓大人寒暄,竟是對門外兩夥人理也歉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天都與萬堺,在大喜之日妄動刀兵,一齊惡了蕭城主了。


    在場的人一邊暗道兩方為何如此不智,一邊也對蕭城主敬佩的緊那,要是別人敢這麽玩,信不信屍體都能兩半,一個掛在天都,一個掛在朝城。而換了蕭城主,你看,那天都兩員大將,並著萬堺的佛門掌教,還不是整理衣冠,若無其事的準備賀喜?


    隻是這兩方人今日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就是這麽湊巧,正好一起來到了蕭府門前。剛剛打起來便是因為誰都不肯讓步,生怕弱了自家氣勢,僵持了好一會兒,到底是佛門口燦蓮花,諦佛主一句:“看身後再無賓客,不如天都諸位先行一步,貧僧好做個準備。”


    這下可讓做慣了神棍與打手的兩人左右為難,進則像是給萬堺開路的,退則被蕭城主問起來不好回答,畢竟萬堺都說讓你先行,不走又是怎麽個原法?於是來之前得到指示,能動手盡量別嗶嗶的兩人果斷開片了。


    不過別人不熟悉,禍獨行還不熟悉這兩個老下屬嗎?若說傳教、講經,巫讀經還行,要讓他不顧大局、無腦打人估計很難,而狂屠又是個挺好的先鋒將,指東打東、指西打西,可若是沒人下令,他可萬不敢橫生事端。


    看他們兩個人收拾完之後悶頭進府,行禮賠罪,再看看與蕭振嶽、貓大人詳談甚歡的刀無極,禍獨行頓時明白了些東西。


    恐怕這是天都一方早就做好的局,兩方拉人,總比不上局外人說話。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刀無極帶著天下封刀投了天都,隻當他是無關者。天都萬堺交惡的時候把他推出來說兩句,不需要讓蕭城主覺得天都有多好,隻要比萬堺高那麽一點就夠了。若是這樣想,禍獨行隻道便是萬堺不說話,天都也得借機與萬堺鬧一場,等事情了了,把兩位大將推出來給蕭振嶽做個略施薄懲的樣子,便各都有了台階下,而萬堺方得罪人的可是一方掌教諦佛主。


    想出這“一熊追二人”計策的軍師怕不是連萬堺派出的什麽人都考慮到了,天都能懲戒大將,萬堺還能削掌教麵皮嗎?崇玉旨臉再大,也不敢強按一教之長的頭啊。


    想到這裏,禍獨行不禁想到,莫不是四哥重出江湖了?可轉念又一想,不說是九州一劍知未提到四哥,便是刀無極這個暗樁也沒有透過半點口風。如果不是四哥,這事多半就要落在那神秘的天都新主身上了。


    這邊想那邊做,就在禍獨行猜測風之痕把天都贈予了誰之時,神秘的天都新主,正在會見一個更神秘的人。這人周身黑漆漆一片,隱藏在迷霧中看不分明,隻有兩個帶著血色的眸子,在黑霧中明滅不定,顯得分外可怖。


    “你說,你是冥界魔界中人,見我魔劍道潛龍之勢特來投奔,我可不知道誅天在邪能境還有舊識,閣下貿貿然前來投奔,我不是很放心得下啊。”沒錯,此時盤踞在武君高位上的,正是西疆魔劍道之主,誅天。


    “哈哈嗬嗬嗬……”神秘的異人麵對誅天的質疑不做回答,隻是報以陰測測的一陣笑聲,宛如夜梟般,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誅天並不像尋常話本小說裏靠軍師吃飯的君主一樣勃然大怒,問一句“你笑什麽!信不信寡人治你的罪”然後被一陣你快死了、如何如何的嘴炮給打暈,最後把這人奉為座上軍師言聽計從。隻是靜靜的看著異人笑聲逐漸低了下去,最後陷入沉默中。


    “你孤身一人,不驚動重重機關守衛來此,倒也是一個好手,如今見了我,到底想說什麽?”知道自己掌握了主動的誅天這才慢悠悠開口。


    然而今日的對手乃是邪能境不世出的老狐狸,埋不下的棺材板,隻一句話,便擊碎了誅天的心防:“你偷來的那本秘籍練成了嗎?”


    “你說什麽!”誅天麵色一變,自知失言,又呐呐補救:“我乃西武林無冕之王,這天都武林秘籍應有盡有,何須偷他人瓦礫石珠,你分明胡言亂語,去死……”


    “橫千秋的狂魔槍法的正確練法,你不想要嗎?”不等誅天一掌襲來殺人滅口,異人張口又是一記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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