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的全副身心都投在封敵身上,而白忙則默默守在一旁。


    錢多原本約了前來求藥的武林中人在此集會,現在站在錢多身後的江湖人士越來越多,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眼前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然對自己熟視無睹。圍觀的人越多,錢多臉上的神色越不好看。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便站出來道:“司徒月,殺了他。你的過錯我既往不咎。”


    司徒月冷笑道:“笑話,我憑什麽聽你的話。再說,我還不願和你既往不咎呢。”


    錢多:“孽障,你是想和他死在一塊嗎?”


    錢多手按金錢刀,意欲動手。他身後的七刀盟下弟子也紛紛站了出來,全都亮出了兵刃。


    司徒月怒喝幾聲,但盟主千金的身份顯然無法震懾他們,那些弟子都是錢多個人的親信。


    弟子們步步逼近,而錢多則站在後麵,如運籌帷幄的將帥。


    但見白影飄飄,一個人影從司徒月身旁閃過,正是白忙行動了。他順勢借走封敵手中的黑刀,站在了七刀盟弟子們的前方。白忙指刀向天,眼神看向前方,焦點卻沒落在弟子們的身上,而是看向遠方。


    “這……這是一招連城?”七刀盟中,數趙一山最是見多識廣,識得一招連城的起手式。


    他那顫抖著的聲音一落,所有人都是一驚,弟子們逼近的腳步也就停了下來。


    孫石和李金悄聲對錢多說:“眼下第一要事乃獲得毒醫解藥,籠絡天下人心。”


    錢多覺得有理,他朗聲道:“弟子們,退下吧。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這些個惡徒,容後再作懲處。”


    弟子們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到錢多身後。


    自始至終,白忙沒說過一句話。


    司徒月輕聲說:“沒想到你竟然也會一招連城?”


    白忙壓低了聲音笑答:“擺個姿勢而已,你也可以做到。”


    出來擺了個姿勢便嚇退所謂的武林豪傑,白忙說得輕巧頑皮,司徒月聽罷,不禁莞爾。


    此時,一線天山崖之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全都在等著七刀盟發號施令。


    錢多整理了一下衣襟,抽刀斷石,朗聲道:


    “各位江湖同道,連日來,我率領門下弟子,風餐露宿,派放出門下最精銳的跟蹤力量,幾經艱辛,總算追蹤到了那毒醫的下落。我們的手下曾經與其交手,在折損了六名弟子的慘痛代價下,我們總算得知毒醫的真麵目。那毒醫身穿黃袍衣裳,卻是一個禿驢!他的一個基地就在一線天往西十數裏,絕對無誤!各位好漢,連月來,,江南一帶多位俠客義士不慎遭到暗算,身中邪毒,此刻,是為各位同道討回公道,奪得解藥的時刻了!我錢多,誓要身先士卒,不為大家奪得解藥,誓不罷休!請各位朋友助我錢某人一臂之力,並肩作戰!”


    在七刀盟門下的悄然帶領下,山穀上下,“錢盟主!錢盟主”的呼聲不斷。


    烈日當空,一眾江湖人士同樣熱血沸騰。大家挽起袖子,決心大戰一場。於是,那些個仿若無知大眾的俠客劍士,跟隨著七刀盟,跟隨著錢多,往毒醫的住所奔去。走在最前麵的錢多,出風滿麵,意氣風發。多年來,一直被司徒岱打壓著,今天總算揚眉吐氣。


    白忙和司徒月相互對視一眼,便跟著眾人走去。


    山路崎嶇,但好在趕路的眾人大都身懷絕技,所以速度並不曾慢下。不多時,浩浩蕩蕩的隊伍便來到了一座鬆林前,樹林是人工種植,分布有致,儼然成陣。群俠當中,自有精通兵法布陣、奇門八卦者,不多時,這個鬆林陣,便被突破了過去。


    鬆林有徑,鬥折蛇行,末端收窄,似末路窮途。但之後卻是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幾座石磚瓦房,佇立在前。


    錢多他們沒有搞錯,這確實是毒醫和尚的居所。準確來說,這是和尚的居所之一。俗話說,狡兔三窟,若非毒醫有意為之,他人也沒那麽容易就找到這個地方。


    在錢多的帶領下,幾位先鋒率先踢破木門,闖入了毒醫屋中。小屋布局分成前廳、中庭、後廳,另有多間別院小房。錢多等人,在破門而入後,便進入了前廳之中。


    空!


    前廳之中,隻有用這麽一個字來形容。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張桌椅,隻有在地上寫著的一行血字:


    你們也終會互為餌食,分其肉,飲其血。


    廳子變得壓抑起來,仿佛連空氣都沒了。在這座空蕩蕩的房子。


    “裝神弄鬼!”眾人一陣怒罵,長自己之之氣,掩蓋著內心的空虛。


    然後,大家穿過了中庭。中庭很大,容納數百人都不是問題,沙袋,銅人,梅花樁等演武器材齊備,中央還是個大舞台,仿若一個競技場。


    最後,所有人來到了後廳。一進門,便是濃鬱的藥味。


    這一次,他們總算見到了毒醫。那個大和尚正坐在正中的大師椅上,兀自閉目養神。當然,就算他不閉上眼睛,那死魚般的眼白也看不見一絲光線。


    錢多多心,擔心陷阱埋伏。他吩咐下去:“各門各派,除了長老之外,其餘普通弟子,退守中庭之外。”


    大和尚隻笑笑,道:“你們總算來了,我可是等候多時了,等著我人生最後的一場好戲!”


    錢多看了看左右的同道高手,喝到:“毒醫,別在那兒裝神弄鬼。你現在已經被徹底包圍了,插翅難飛。”


    大和尚:“我當然不會飛,我幹嘛要離開我自己的家。無論你們想做什麽,可否先靜靜地聽我講一個故事?”


    錢多按住自己的刀柄,道:“別企圖妖言惑眾,我們團結一心,誓要討回解藥。”


    大和尚笑道:“既然你們想要解藥,那更要好好聽我說一說了。說完之後,我便告訴你們解藥到底在哪。”


    錢多尚未答話,其餘門派的領頭人物卻都為之一動:“當真。”


    大和尚更不多話,自己斟了一壺茶,慢慢地品喝著。隨後,他那滄桑而充滿韻味的聲音悠然響起:“這是老和尚我的一個故事,說完這個故事後,我估計就活不成了。所以你們也不用著急,耐心聽我說完,你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們。就當是我的懺悔。”


    大和尚“嘻嘻”地笑了聲,笑聲中似乎隱藏著什麽東西,讓眾人不自主地起了身雞皮疙瘩。他繼續道:“很多年前,我在雁門關外從軍。有一天,有人在城牆之上留了一行血字。當時,所有人都並不在意,一笑置之,權當無聊之輩在妖言惑眾。”


    錢多皺眉,打斷大和尚的話,問道:“一行血字?難不成是……”


    大和尚雙目毀損,外加滿臉橫肉,滿嘴黃牙,形象非常難看。聽到錢多的詢問,大和尚也便陰深深地答道:


    “是呀,正是你們在前廳看到的那一行詛咒。你們也終會互為餌食,分其肉,飲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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