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個宮女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靜姝不禁好奇地問起來“這是哪個宮裏的宮女?她家主子竟勞得動姑姑的大駕?聽著也不像是太後宮裏的人啊,更何況百蝶裙這樣鮮豔的裙子,太後是不會穿的。”,鄭姑姑聽了靜姝的話,半晌沒有說話,靜姝看著鄭姑姑臉上的神色很不自然,愈發覺得奇怪。


    “什麽勞得動大駕,隻是我這幾年手腳不如往年利索了,針線局年年又充實進來不少的年輕的繡女,有什麽繡活自然是先讓她們做的,太後娘娘也體恤我,許我安心給繡女們傳授手藝而不必親自做那些繁重的繡活”鄭姑姑看著桌子上的絲線說“隻是,這件百蝶裙,是給存儀堂裏的那位繡的,她非要我親自給她繡一件百蝶裙,我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況且她現如今又是娘娘了,總是我的主子,這才不得不給她繡的。”


    “存儀堂?娘娘?”靜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卻又突然明白了,鄭姑姑口中的“她”,就是如今的靜妃吧,隻是那存儀堂靜姝很熟悉,它離壽昌宮很近,在去壽昌宮的必經之路上,以前在壽昌宮的時候,靜姝每天都要經過那裏,那時那裏沒有人住,隻是閑置著,風格和壽昌宮差不多,看著很風雅,太後曾經想要把那裏辟作一個佛堂,沒想到,皇上把那裏賜給她住了,想必這位新晉的靜妃,一定很得皇上歡心吧。


    靜姝這樣想著,出了針線局的門就恍惚起來,白芍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想拉著她回府,靜姝卻不知不覺地想往興泰殿的方向走,白芍想攔她都攔不住,最後白芍急得撲通一聲跪在了靜姝的麵前,“姑娘!姑娘去那裏做什麽?姑娘剛剛也聽得很清楚,人家現在有存儀堂裏的什麽靜妃,姑娘為什麽還要做賤自己?既是當初姑娘先提出來的,姑娘如今就更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否則連奴婢也要瞧不起姑娘的!”


    白芍的一席話說了出來,靜姝猶如醍醐灌頂,白芍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她,眼睛裏全是急切,靜姝歎了一口氣,對白芍說“你起來吧,今天的事是我糊塗了,難為你了”,白芍見靜姝回心轉意,急忙起身,扶著靜姝往宮外的馬車處走去。


    這時,隻聽得身後一聲“姐姐!”,轉頭一看,竟然是香草,她帶著兩個宮女,其中一個正是剛剛在針線局看到的那個闖進鄭姑姑房間、向鄭姑姑索要百蝶裙的宮女,隻是,想不到紫墨也在。靜姝主仆二人一時間愣在那裏,靜姝定了定心神,上前,低頭行禮道“臣女見過靜妃娘娘,娘娘萬安”,白芍在一旁瞪著靜妃,似乎想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可還是架不住靜姝一直給她使眼色,也隻好上前行了大禮。


    “姐姐這是做什麽?姐姐如今一句‘娘娘’,是要跟我生分了嗎?”香草拉住了靜姝的手,靜姝隨即將手抽了出來,“娘娘說笑了,您如今是千金之軀,靜姝怎擔得起娘娘的一句‘姐姐’”靜姝低頭說道。“姐姐這樣說就是不肯原諒我了?皇上隻是可憐我,才封了我這個靜妃,姐姐你也知道,香草在這宮裏,沒有別的心願,隻想吃飽穿暖、平平安安地了過完這輩子,姐姐又何必為難我?自從皇上封了我這個靜妃,皇後在宮裏處處針對我,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姐姐非但不可憐我,還怨恨我?”香草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靜姝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皇後是什麽作風,她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香草身份卑微又破格被封為嬪妃,皇後肯定不高興,更加作踐香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香草在宮裏又沒有什麽可以依靠的親人,況且,這種事情,總是女子處於被動地位,倘若那個人不喜歡,誰也不能強迫他的,終究還是因為喜歡吧。


    “我沒有怪你,你也不要妄加猜測,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也很清楚,隻是在我心中,斷了就是斷了,拖泥帶水地隻會拖累身邊的人,既然你現在做了皇上身邊的妃嬪,就安心侍奉皇上便是”靜姝緩緩地說道。“那姐姐就是原諒我了?我這幾日為著姐姐的事總是吃不下飯,今日總算求得姐姐的原諒,以後我也算解脫了!”香草眉開眼笑地說道。


    靜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娘娘,如果娘娘沒有旁的事情吩咐奴婢,那奴婢就隨章姑娘一起出宮了”紫墨從一旁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對香草說。“那好吧,那姐姐你回去的路上要當心,要經常來宮裏陪我說話哦!”香草衝靜姝笑的燦爛。


    雖然嘴上說不介意,可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的,靜姝向香草行了禮,轉身就要離去,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過身對香草說“娘娘,鄭姑姑雖然年紀在宮中不算大的,可娘娘也該清楚,她身為繡女,到了這個年紀,是不太方便了的,娘娘的百蝶裙還是讓其他繡女來繡吧,就算看在往日在針線局鄭姑姑對靜姝多加照拂的情麵上,臣女多謝娘娘了”,香草一愣,隨即笑道“好,姐姐說的話我自然是聽的,其實我也不舍得累著姑姑的”。


    靜姝帶著紫墨、白芍,上了馬車,靜姝隻覺得今日進宮雖沒什麽事,心卻很累,閉著眼想歇一會,這時,紫墨端了一杯茶給她“妹妹可是累了?剛剛站在那裏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喝口茶潤潤嗓子吧”,靜姝接過茶杯,握住了紫墨的手“好姐姐,今日你怎麽進宮來了?而且怎麽還跟著靜妃呢?”,紫墨低下頭,臉上帶著紅暈“我今日進宮,是和王爺來接旨的,王爺接了旨就和皇上下棋去了,我就陪著靜妃娘娘說了一會子話,沒想到在宮裏遇到妹妹。”


    “接旨?什麽旨還需要姐姐和王爺一同進宮接?”靜姝本想打趣紫墨幾句,哪想到紫墨的臉更紅了,“是…皇上,皇上把我賜給王爺做貴妾了”。靜姝一聽,拉著紫墨的手說“真的嗎?恭喜姐姐得償所願,隻是,姐姐可覺得委屈?若是那樣,我可以告訴母親,讓母親在太後麵前替姐姐言語幾句,以姐姐的姿色和對王爺的心思,做側妃也是當得起的。”


    紫墨笑著看著靜姝說“哪裏還敢說委屈呢!妹妹可不要太抬舉我了,我本來就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而已,承蒙靖王爺看得起,能以貴妾的身份在王爺身邊侍奉終老,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我也此生無憾了,倒是皇上,是看在妹妹的情分上才破格許我的貴妾之位的,還囑咐王爺要好生待我。”,靜姝聽了這話,勉強笑了笑,紫墨看到她這樣,急忙說道“你看我,一不小心就提及妹妹的傷心事了,妹妹可別怪我,我,我隻是一時間高興,忘了,忘了…”“姐姐這是說的什麽話?姐姐高興,我也替姐姐能找到終身的依靠而開心,其他的,都不重要”靜姝淺淺地笑著說“隻是不知姐姐終成所願,我該送姐姐什麽禮物才好?”


    “妹妹有這個心意我就很高興了,什麽禮物不禮物的,以後妹妹常來靖王府陪陪我才是”紫墨一邊說著,一邊將靜姝喝完茶水的杯子放在了馬車內的茶幾上。


    靜姝不顧紫墨的推辭,先吩咐車夫駕車去了靖王府,看著紫墨回了靖王府,這才放心地回了章府。回府之後,靜姝先回靜園重新洗漱一番,換了家常的軟銀輕羅百合裙,去了春暉居,章母正在春暉居裏指揮眾人準備三日之後平樂與趙王爺的婚的事宜還有半月後哥哥與薛家表姐的婚事。


    靜姝見了章母,喚了聲“母親”,然後就依偎在章母身邊,將頭埋進了章母的懷裏,章母慈愛地撫摸著靜姝的頭發,笑著說“最近這段日子,為著樂兒和你哥哥的婚事,家裏忙得不可開交,你父親在外麵也忙著應酬,你可怪母親沒有陪你?”“母親這話說得靜姝像個小孩子,母親為著家裏的事情忙碌,靜姝幫不上什麽忙,已經很慚愧了,隻是今日我去了一趟皇宮,見了鄭姑姑,又遇到了靜妃,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章母一聽靜姝去了皇宮,心裏就咯噔一下,聽說隻是遇到了靜妃,不禁又鬆了一口氣,“人各有命,靜妃娘娘也是有福的人,否則宮裏那麽多的宮女,怎麽就隻有她入了皇上的眼呢”,靜姝點了點頭,說“是,母親說的對”忽然又像想起什麽似的,笑了笑說“今日入宮我還遇到了紫墨,她說皇上把她賜給靖王爺做貴妾了,我心裏替她高興,想著總該送她點什麽的,如果早點知道,我還來得及準備,如今這麽倉促,一時間竟想不起送什麽了!”


    章母一聽,愣了一下,方才說道“這個事之前倒沒聽太後娘娘講過,不過也好,靖王爺身邊也缺個伺候飲食起居的人了,淳王爺馬上要成婚了,靖王爺至今沒有相中的女子,先納個妾也是好的,省得太後整天擔心他在宮外過得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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