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覺著自己的這個上元節過的真是煩心,不是自己的生辰嗎,怎麽感覺諸事不順似的,不僅沒有看成花燈,反而還惹了一堆煩心的事,哥哥的一席話還讓她不得不麵對一些原本不願麵對的東西。


    第二天蘇葉就悄悄跟靜姝說了,今日早朝,皇上因為一件小事怒斥了趙王,起因好像是因為趙王府的馬車在鬧市裏衝撞了幾個百姓,為著這點小事,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狠狠地斥責了趙王,還以趙王府裏的管家辦事不力為由,下令將管家逐出王府。


    據說當時朝中上上下下一片嘩然,自皇上登基以來,對幾個王爺都是多加照拂的,趙王一直以來都是以謙虛、低調、很少過問朝政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皇上對趙王也是禮遇有加的,可今日皇上一反常態不顧往日情分的斥責讓大家都覺得奇怪。


    靖王爺卻隱隱的猜出皇上是為著什麽,隻是私下裏和淳王爺笑說道“九哥如今是觸了皇兄的逆鱗了,隻是他也著實讓人氣惱,我聽說皇兄為著靜姝的事特意和九哥談過,可他如今還這麽做,這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故意讓皇兄難堪嗎。”


    靜姝去了壽昌宮,太後娘娘的病剛好,靜姝前一陣子也病著,因此並沒有得空去看望太後。到了壽昌宮,太後仍舊躺在榻上,見靜姝來了,高興地招呼靜姝走近,靜姝就坐在碧橙端來放在太後床邊的一個織錦緞麵的雕花圓凳上,“太後娘娘身子可大好了?看著娘娘今日氣色不錯”靜姝笑著對太後說。“其實也沒什麽大礙,就是風寒而已,這幾日壽昌宮裏太醫來來往往地好幾撥了,天寒地凍的,難為他們了,就是可憐他們,我也得趕緊好啊!”太後倚在床上,笑著說。


    “不過哀家聽你母親說你前幾天也病了,現下可好了?”太後問靜姝,“是,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靜姝回答道。太後看著靜姝穿的一件狐皮小襖的緞子麵上繡的一支紅梅又說道“哀家聽繡生說了老九的事,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說話做事如此不顧別人的感受,原來這些年覺得他挺穩重的,真是…不過索性你哥哥已經回絕了,想來他日後也不會再這麽冒失了。今日皇帝來壽昌宮陪哀家用早膳時,說這幾個王爺都到了娶親的年紀,希望哀家能出麵替他們張羅一下婚事。”


    “趙王爺也許有他的道理吧,隻不過這種事情,靜姝心裏自有主意,靜姝現在尚未及笄,這種事情先不考慮”靜姝低頭說道。“你自己心裏有主意自是好的,哀家想著老九的婚事是該好好張羅張羅了,連上老十六和老十八,娶了親,他們的母妃九泉之下知道也可以放心了”太後摸了摸靜姝衣袖上的狐狸毛,說道。


    靜姝坐在榻上陪著太後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又在壽昌宮裏用了晚膳,方才起身回府。於姑姑送靜姝到了門口,靜姝就讓於姑姑回去了,要上馬車時,香草遠遠地走了過來,上前小聲對靜姝說“姐姐,皇上說他在萃梅園等你呢”,靜姝一聽,轉頭驚訝地看著香草,上次宮宴時,就是香草給靜姝引的路,


    靜姝事後想起來就覺得奇怪,香草是後來才進的壽昌宮,按說和皇上應該沒有多少機會接觸的,何以最近的幾次都是由她來傳話呢?


    靜姝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香草,卻沒說話,隻對烏梅和白芍說“你們在宮門口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她轉身一個人往萃梅園走,白芍急忙給靜姝緊了緊鬥篷,又塞了一個新的暖烘烘的手爐給靜姝“姑娘裹緊點,風大,病剛好可別又著了涼”,靜姝笑著任由白芍給她整理鬥篷。


    快到萃梅園時,遠遠的就看到裏麵似乎有若隱若現的燈光,靜姝心裏奇怪,走近了看,原來萃梅園裏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靜姝走進去不禁看呆了眼,仿佛置身上元節的燈海之中,正感慨時,“喜歡嗎?”回頭一看,是皇上。


    靜姝要行禮,皇上一把扶住了她,“這裏隻有你我,不必如此”說著,皇上很自然地拉過靜姝,用左手將靜姝環住,“朕前些日子忙著,聽說你病了心裏著急又不敢貿然去府裏看望你,隻能讓渡風一遍一遍地悄悄去府裏打聽,上元節是你的生辰,你病著一定沒有好好地看過花燈,因此今夜朕補給你一個上元節。”,靜姝此時依偎在皇上的鬥篷裏麵,看著外麵燈光下映襯出的星星點點的雪花,滿園的花燈映得靜姝臉上紅紅的。


    說著,皇上將手上的一個四麵嵌琉璃的小小的花燈遞給靜姝,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自己做的,你…你不要嫌難看,我做了好多,楊成也幫著我做,這是最拿的出手的了。”,靜姝接過那個花燈,花燈上還題了一句詩“相思本是無憑語”,是皇上親手寫的。“多謝皇上,我很喜歡。”靜姝像個孩子般笑著拿著花燈歪頭向皇上說。


    皇上看著靜姝紅紅的臉龐,伸手摸了摸靜姝戴的鬥篷上的帽子,兩個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靜姝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香草是怎麽認識皇上的?她似乎來壽昌宮時間並不長”。“朕前些日子去壽昌宮,她在母後宮裏伺候,覺得眼生,問了問母後,她說是你以前在針線局時的小姐妹,因此對她多留意了一些,人似乎很單純,心裏隻有吃的,沒有旁的東西,朕想著她和你也熟,因此讓她給你傳話。”


    原來是這樣,靜姝再沒有多問,兩人在萃梅園裏又說了好長時間的話,臨走時皇上依依不舍地看著靜姝的背影,他是想讓靜姝再多呆一會的,隻是他也知道外麵天寒,時間長了靜姝的身體也吃不消的,因此隻得送靜姝走。


    靜姝回了章府,在靜園裏沐浴更衣了,換了一件粉色寢衣,正自己拿著絹子抹幹頭發時,忽然想起今日在萃梅園中皇上看著她時的亮晶晶的眸子,不禁笑了,“姑娘什麽事情這麽高興?”白芍鋪好床後轉身就看到靜姝拿著絹子低著頭笑意盈盈,不禁也笑著問道。


    靜姝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不經意間笑了,急忙斂住笑容,說道“沒笑什麽——對了,你去把今日我從宮裏帶回的花燈拿過來”,白芍聞言,出了屋子,過了一會兒拿著皇上親手做的那個花燈走了進來,交給了靜姝。


    靜姝接過花燈,裏麵的蠟燭已經快燃盡了,她索性將蠟燭吹滅,將花燈掛在了裏間那張雕花大木床的床邊上,晚上,白芍在外麵隔著一層紗帳守夜,靜姝躺在床上,看著掛在床邊上的花燈,心裏暖暖的,擁著一床紅底繡杜鵑花的錦被,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看到有人走到她的床前,隔著紗帳,隱隱綽綽地,似乎是個女子,靜姝起身想看清她的麵容,卻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心裏奇怪,是誰,是白芍嗎?正納悶時,那女子一把抓起床邊上掛著的花燈,靜姝正要開口詢問她,花燈卻在她手裏化成了一灘血,隻見那女子雙手血淋淋地似乎要掀開紗帳走進來,靜姝心裏一緊,想說話嗓子裏卻啞了說不出話來。


    那女子眼看就要走進來了,靜姝感覺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身上出了一層汗,想喊人卻張不開嘴,心下十分著急,靈機一動看到枕邊放著用來安枕的玉如意,一時間顧不了那麽多了,抓起玉如意向帳外扔了出去,隻聽玉器摔碎在青磚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靜姝此時也醒了,原來剛剛是做了夢,仔細看帳外並沒有人,隻是那玉如意是真的摔了出去,而那花燈,卻好好的掛在床邊,玉如意摔碎的聲音已經驚得靜園裏的大大小小的奴仆了,黃嬤嬤披著一件衣服就跑了進來,“姑娘怎麽了?”靜姝還沒從噩夢中完全地清醒,眼神迷離地看著黃嬤嬤,看清是黃嬤嬤後,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黃嬤嬤的手,“嬤嬤,我做噩夢了!”


    黃嬤嬤急忙反握住靜姝的手,“姑娘莫怕,老奴在這裏陪著姑娘,莫怕”,靜姝聽了黃嬤嬤的話,重新躺在了床上,隻是仍舊不肯放開握著黃嬤嬤的手,黃嬤嬤吩咐白芍在靜姝的床榻下放了鋪蓋,“姑娘莫怕,老奴今夜就在床下陪著姑娘,姑娘安心睡就是。”


    靜姝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一更時分仍舊沒有再睡過去,黃嬤嬤聽著靜姝在床上的聲音,自己也放心不下睡不著,“姑娘剛剛做了什麽噩夢?”黃嬤嬤低聲問道,隻聽床上靜姝沒了動靜,過了好久,才聽到靜姝的聲音傳來,“嬤嬤,都說好人有好報,嬤嬤說我是好人嗎?”,“自然了,姑娘在老奴心裏,是天底下心地最善良的姑娘了,姑娘一輩子會順順當當的,妖魔鬼怪不敢近身的,姑娘相信老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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