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府的露麵算是正式宣告了靜姝的身份,靜姝以母親的《朧月夜》也算是贏得了京城裏達官貴族們的認可,靜姝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絲毫不敢懈怠,日日在府中苦練琴,她還讓母親請來了書法大家來教自己寫字,靜軒的棋是在京城出了名的,靜姝也常常去倚書園裏和哥哥切磋棋藝,如此一來,每日裏忙的都停不下來,黃嬤嬤雖然心疼她,卻也知道靜姝這樣做是為了將來著想,因此隻是吩咐白芍日日都要盯著廚房裏給靜姝做滋補的湯水,靜姝本來底子就好,這下被黃嬤嬤養的氣色更好,麵若桃花,發若烏墨。


    轉眼到了冬季,這期間,靜姝和母親時常去壽昌宮探望太後,靜姝走了之後,太後一個人在宮裏難免有些寂寞,章夫人知道太後的心思,因此常常帶著靜姝和平樂進宮看望太後,每次靜姝來,太後都很高興,總是讓於姑姑提前吩咐禦膳房做些靜姝以前愛吃的東西。


    那日在壽昌宮裏用完午膳,章夫人和平樂在裏間陪著太後說話,靜姝走出來在外間看著碧橙繡一個鞋麵,藏青色的緞子麵,看著像是太後的鞋麵,“太後娘娘說一個鞋麵也不用再特意跑趟針線局讓他們大費周章的做了,讓我繡,可我的繡活做的真是拿不上台麵的,以前姐姐在宮裏時,繡出來的東西是極好的,如今讓我做,我隻怕太後娘娘拿我和姐姐比,埋怨我不用心呢!”碧橙笑著對靜姝說,說完看到靜姝旁邊的蘇葉和白芍瞪著自己,又像想起什麽似的,慌忙地捂住嘴,“章姑娘莫怪我,我一時高興,忘了忌諱了,說出這種沒大沒小的話!”


    靜姝笑著拍了拍碧橙的肩膀,“沒事,這本來就是事實,沒必要藏著掖著,再說了,我也不覺得在宮裏做過宮女、伺候過太後有什麽丟人的,你也不必叫我章姑娘,那樣倒顯得生分了,當初你剛來壽昌宮時,年紀很小,看著你我就像看見自己以前剛入宮的樣子,那時我把你當妹妹看,如今也還是一樣的。”說著又接過碧橙手上的鞋麵,“繡鞋麵最好撚線撚的稍微粗一點,我看你選的絲線的顏色就很配,隻是這朵祥雲紋繡的有些呆板,你換種針法試試”說罷,她拿起鞋麵上的針,低頭繡了幾下,“你看,這樣是不是好點呢?”


    碧橙接過鞋麵一看,“還真是,這朵雲姐姐繡幾針,感覺像是會飄了似的。”,靜姝笑著手把手地教碧橙,她看著碧橙手上的鞋麵說,“說起來,以前我在針線局時,天天繡東西,那時候繡的手都酸了也不能停,如今有好些手法感覺都生疏了,熟能生巧,你多練幾遍就好了。”


    碧橙笑著應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姐姐,你說起針線局我想起來,昨天去針線局找李姑姑拿絲線時,看到一個小宮女跪在院子裏,天氣那麽冷,她穿的很單薄,凍得瑟瑟發抖,李姑姑說那個宮女偷了東西,被她發現了,所以讓她跪在那裏懲罰她,我看著那個宮女也很是可憐,想起我剛來壽昌宮時,也常常犯錯,還好太後娘娘仁慈,從不曾責罵過我。”


    靜姝笑著說,“是,太後娘娘仁慈,你也要好好伺候她”。說完,靜姝忽的想起,自從離開了針線局,她似乎從未再踏足那裏了,在太後跟前伺候絲毫不敢耽擱,因此也沒得空去針線局看鄭姑姑,如今自己離了宮,該抽個時間和鄭姑姑見個麵的,當年若不是鄭姑姑的多加照拂,靜姝隻怕她也活不到現在的。


    正想著時,外麵撲簌簌地下起了雪,靜姝聽到雪花打在窗紙上的聲音,不覺得有了興致,起身就要去外麵賞雪,“現在萃梅園裏的紅梅一定開得極好,下著雪正好去看。”,蘇葉和白芍急忙上前阻攔“外麵天寒地凍,姑娘出去萬一熱身子撲著冷風就不好了,前一陣子姑娘腿痛的毛病剛好,現在去外麵再受了涼夫人可要責罰我們的!”


    靜姝不依,一定要去,蘇葉沒辦法,拿出帶著的鬥篷說,“那姑娘披上鬥篷吧,包的嚴實點。”,靜姝披上那件大紅色織錦鬥篷,隻露出臉來,吩咐了碧橙一句,就興衝衝地帶著蘇葉和白芍往萃梅園走,萃梅園裏麵種著上百棵各式各樣的梅花,但是由於靠著冷宮,後宮眾人多有避諱,因此去的人也很少,皇後曾經說要將那裏的梅花悉數砍盡,種上牡丹,被皇上阻攔了下來,“宮中嬌豔的花已經不少了,皇後何必要再種一園子的牡丹?朕看萃梅園裏的梅花就極好,嚴寒時分,百花殺盡,她就一枝獨秀了。”


    到了門口,靜姝讓蘇葉和白芍在外麵等著,“裏麵統共那麽大,也不會出什麽事,賞梅是清淨事,人多了反而不好了,你倆就在外麵等著我吧。”說完,自己一人進了萃梅園。


    誰知進了萃梅園,發現裏麵不遠處的亭子裏隱隱綽綽有人影,靜姝走近一看,竟然是皇上和靖王爺,兩人正在全神貫注地在亭子裏下棋,淳王爺也在,他正忙著用一套青玉的茶具烹茶,茶氣氤氳,和著外麵的大雪,倒別有一番意境。


    淳王爺先發現了靜姝,正要起身打招呼,靜姝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二人互相見了禮,淳王爺便仍舊坐下,繼續烹茶,靜姝站在旁邊看,皇上執黑子,靖王爺執白子,雙方正膠著。


    最後皇上以一棋險勝,“同笙你的棋藝見長啊,我也算險勝了”皇上笑著抬頭對靖王爺說,這時他看到站在一旁的靜姝,眼睛一亮,“靜姝你怎麽來了?可是跟章夫人一同進的宮?快進來,外麵的雪還沒停,別著了涼。”,靜姝應聲進了亭子裏,坐在鋪著毛墊的石凳上,將鬥篷上的帽子摘了下來。


    靖王爺含笑看著靜姝,她今日外麵披著大紅色的鬥篷,裏麵穿著月白色的夾棉小襖,眉眼愈發地和章夫人年輕時相似了,當年他聽母妃提起過章夫人,當年她和章家獨子章天雲在一次京城的宴會上以一曲而相識,最終兩人結為連理,夫婦二人琴瑟相和,章天雲後來繼承了章府的家業,他很有生意頭腦,再加上祖上豐厚的家產,章家迅速地在周朝崛起,一躍成為周朝首富,這些年,在兒子章靜軒的幫助下,父子二人還將章家的產業伸到了周圍的小國家裏,聽說章府從未納過小妾,隻有章夫人一個正房,子嗣也不多,如今也隻有一男兩女而已,多少年來章氏夫婦被傳為佳話,世人皆說商人也是有情有義的,隻看章大人對自己的結發妻子恩愛如初就知道了。


    那時靖王爺的母妃,也就是胡昭儀,因著皇後對胡昭儀的多加照拂,胡昭儀和章夫人,也算是相識了,每每提起章夫人,胡昭儀總是羨慕有加,“章夫人的福氣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得一人心而共白首,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她有時也常常對同存和同笙說,“你們長大後,母妃不求你們建功立業,隻希望你們能尋一人,歲月靜好地過完這一生我就很高興了。”


    如今他如母妃所說,尋得了自己的心上人,隻是這人的心不在自己這裏,不知母妃若是知道了,會作何感想呢?“十八弟?十八弟?”淳王爺的聲音將靖王爺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十八弟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快嚐嚐我烹的茶。”淳王爺遞過去一杯茶,靖王爺看著麵前小小的青玉杯子裏清澈的茶湯,抬起頭看見淳王爺正目光清澈地看著他,“外麵雪大,十八弟趕緊飲口茶,別讓雪迷了眼睛。”,靖王爺接過茶杯,垂下目光,說了聲,“哥哥說的是。”


    靜姝剛剛看著靖王爺望著自己出神,隻覺得如坐針氈,皇上在一旁,他早就知道他這十八弟對靜姝的心思,從小他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因著母後的緣故,他對胡昭儀生的這兩個弟弟也算親厚,尤其是做了皇上之後,他愈發地看重這兩個弟弟,同笙若是看上別的東西,皇上忍痛割愛也會讓給同笙的,隻是心上人,是不能分享的,哪怕是別人多看一眼,皇上都覺得心裏泛酸。


    “今日外麵雪大,你和同笙就不要回府了,回去也沒什麽意思,不如留在皇宮裏,我讓楊成吩咐人將春意殿打掃出來,你們仍舊在那裏歇下吧,等明日雪停了再走也不遲。”,皇上笑著對淳王爺說,淳王爺連忙應了。


    晚上歇在春意殿時,靖王爺抱著被子非要和淳王爺一起睡,淳王爺不得已隻好應允,他知道同笙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二人躺在床上,淳王爺隻聽著同笙在旁邊翻來覆去地,總是不安穩,索性披衣坐了起來,“同笙,我看你也睡不著,起來我們說說話吧。”,靖王爺也坐了起來,懶懶地倚在床邊上,淳王爺見他這個樣子,歎了一口氣說,“同笙,你還記得母妃當年說過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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