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從樹洞裏鑽了出來,拖著沉重的身體想繼續趕路,可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天地似乎掉了個兒,雙腿發軟,靜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裏盤算著下一步該往哪裏走,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誰?!”


    靜姝聽到這聲音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荒郊野嶺的會是誰呢,難道是剛剛那群黑衣人?可如果那樣他們該直接上來抓住靜姝,而不是問是誰啊,靜姝正在猶豫要不要跑時,身後那名男子從身後走了上前,靜姝悄悄地從衣袖裏抽出了匕首。


    那男子上前,剛想拍一拍眼前這名公子的肩膀,說時遲那時快,這公子一下子轉過身,接著他被逼到了旁邊的樹幹上,一把匕首隨之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眼前的公子麵色微黃,眼睛卻似秋水般脈脈含情,隻是現在這雙眼睛裏含著怒氣,他說,“你是誰?”


    這男子覺得好笑,明明是我先問的你是誰,怎麽成了你問我了,靜姝看他笑了,將手下的匕首又用了點力,那男子用兩根手指夾著靜姝的匕首,說道,“公子,我隻是過往的一名商人,途中偶遇險情才在這荒野之中迷失了方向,我沒有惡意,公子休要驚慌。”


    靜姝還是不相信似的,隻是看樣子這男子的武功顯然了得,如果他對靜姝有惡意,那早就該動手了,何必毫無防備的等著靜姝將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呢,靜姝想著,手下的力氣也小了,她剛剛被人追殺差點喪命,左胳膊上又有傷,現在雙腿也發軟,本身就沒有多少力氣與人周旋了。


    那男子看她放下了匕首,笑了,“公子你受傷了”


    “不用你多管閑事”靜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靜姝想到皇上此刻正忍受病痛的折磨,時間急迫,辟十和辟九隻怕已經是凶多吉少,她卻被困在這荒野之中不知前路如何,心裏無比煩躁,卻也無可奈何,她收起匕首仍舊背著背上的包袱,準備找到辟十說的前往雲春城的路。


    身後那男子卻追了上來,靜姝心下惱怒,轉身麵對那男子,將匕首又拔了出來,“公子,你我還是各自趕路的好,實不相瞞,我剛剛躲過一次追殺,現在吉凶未辯,公子若是一直跟著我,呆會如果又遇險情,在下可不敢保證公子的安危,到時候隻怕會連累公子。”


    那男子聽了這話竟笑了起來,“公子,我也是險些被奸人陷害,否則也不會在這荒郊野嶺之處和別人走散,在下不才,可也略懂防身的功夫,如果在下沒有看錯,公子是不會武功的,公子何不和我一道,即使遇到險情,也可彼此照顧一二。”


    靜姝聽了這話,想了想,似乎有道理,他不像壞人,而且他懂武功,若是真能保護自己,那也是有益無害的,遂將出鞘的匕首收了回去。那男子見她不再排斥他,就走上前說道,“公子身上有傷,還是盡快處理為好”。


    靜姝這才感覺左胳膊上被那黑衣人劃破的傷口被傍晚的涼風一吹,痛得很,再不處理傷口,隻怕傷口會感染。那男子接著說“公子,在下厲沐,看公子年紀不大,你叫我沐兄即可,天色已晚,你我既已約定結伴而行,彼此有了照應,何不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公子也先包紮一下,等體力恢複了,明日天亮之後再趕路也不遲。”


    靜姝也拱手說,“多謝沐兄,在下靖書,靖難的靖,書卷的書。”


    厲沐找了一處幹燥的草地,生起了火堆,將包袱裏的一塊布墊鋪好,兩人一起挨著火堆坐下,靜姝起身要去尋找一些藥材,厲沐聞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卻也自告奮勇跟著她一起幫她找。等找了些藥草,厲沐幫著靜姝將藥草研成漿汁,塗抹到靜姝的傷口上,厲沐注意到這是一道極深的傷口,隱約能見到骨頭了,絕不是普通的刀劍所傷,像是武藝高超之人在揮劍的同時施以內力所造成的傷口。


    厲沐將傷口扒開,將漿汁灌進去,靜姝知道他這是為了傷口快速痊愈,傷口太深,若不強行將藥汁灌進去,隻怕裏麵的傷處會自己發炎,從而化膿。


    厲沐注意到靜姝自始至終一直緊緊的抿著嘴,即使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卻也沒有吭一聲,心裏不禁暗自佩服,看著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沒想到竟這麽堅強。


    處理完傷口,厲沐拿出兩根胳膊長短的竹子,他見靜姝奇怪,笑了,“這是這邊特有的一種糍粑飯,裝在竹筒裏是為了便於存儲和攜帶,現在也沒有什麽別的幹糧了,咱們將就著吃點這個吧。”說完,他將兩根竹筒架在火上烤,不一會靜姝就聞到竹子的清香,厲沐看著差不多了,將竹筒從火上取下,用腰間別著的匕首將竹筒一劈兩半,大米誘人的香氣就散發了出來。


    靜姝的肚子這時候咕嚕了一聲,厲沐笑了,將烤熱乎的糍粑飯遞到靜姝跟前,“靖書若不是嫌棄,就用這個充充饑吧”。靜姝看著裝在一半竹筒裏的糍粑飯,正猶豫著接還是不接,厲沐看她一直猶豫,從砍下的另一半竹子上削下一小塊尖尖的竹片,他用竹片挖了一塊糍粑飯送到嘴裏,“靖書不必擔心,這飯是無毒的。”


    靜姝看他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推辭,“多謝沐兄”,說著接過糍粑飯,厲沐又削下一塊扁竹片遞給靜姝,靜姝學著剛剛厲沐的樣子吃起了糍粑飯。熱乎乎的糍粑飯一放入嘴裏,靜姝覺得自己的味蕾都活了似的,整個人也有了精神,這幾天的遭遇讓她一直魂不守舍,內心惴惴不安,今天白天她又險些喪命於那幫黑衣人的追殺,辟十和辟九凶多吉少,現在心裏還七上八下,隻是如今坐在這火堆旁,也許是火光溫暖了她,也許是這熱乎乎的糍粑飯讓靜姝的胃有了知覺,靜姝竟然覺得有一絲絲的心安。


    她隔著火光看著對麵的厲沐,他在吃另一個竹筒裏的糍粑飯,火光照亮了他的麵龐,濃眉大眼,眼眶深邃,看著不像中原人,他看靜姝在看他,抬頭衝靜姝笑了笑,“說起來這糍粑飯我娘做的最好吃了,小時候她答應過我要給我做一輩子的糍粑飯,隻是現在她已經不在了,我也就再也沒吃到好吃的糍粑飯了。”


    厲沐說完這話有片刻的低沉,靜姝見狀說道,“沐兄不要太過傷心,令堂若是在天有靈,也不願你沉浸在悲傷中不可自拔的,逝者已逝,生者唯有好好活著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懷念。”


    “對,我要好好的活著,活給那些人看,這樣我娘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厲沐聽了這話堅定說道,又定定地看了靜姝一會,問道“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沐兄但說無妨”靜姝說。


    “在下不才,對醫藥方麵不甚了解,但是也聞到靖書的包袱裏裝滿了藥材,走近了就可以聞到淡淡的藥草香,既然自己已經攜帶了藥材,那剛剛為何要千辛萬苦的自己再在這野外找尋藥材,莫非靖書包袱裏的藥材不是給自己準備的?”


    靜姝聽了,沉默了一會,許久才說道,“沐兄你說的對,我這包袱裏確實都是藥材,可這藥材不是給我用的,是給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用的,我不遠千裏才背著這些藥材走到了這裏,豈能半途而廢隨意使用裏麵的藥材,刀傷這種小傷也不必大費周章的使用什麽好的藥材,能止住血,保證不發炎,剩下的就靠自己身體的自我恢複能力了。”


    “原來如此,靖書你既已遭遇別人的追殺,想必也是千辛萬苦才保住了這些藥材,如今受了傷卻不願意動用自己用生命保護的藥材分毫,可想而知需要這些藥材的人對靖書有多重要,厲某佩服。”


    晚上,兩人就在火堆旁和衣而睡,靜姝受了驚嚇,心裏不安,一直到天色破曉時分才勉強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身上批了一件黑色的外袍,這是厲沐的衣服,隻是他人呢?靜姝起身正四下尋找,這時厲沐手裏提著幾條還活蹦亂跳的魚大步的走了過來,看見靜姝醒了,他笑著揚了揚手裏的魚,“今早我們可以打牙祭了。”


    靜姝急忙將身上蓋著的袍子還給他,“早上霜重,沐兄小心別著了涼”。“不打緊,我身子壯的很。”厲沐一邊將外袍係上,一邊對靜姝說。


    吃完了厲沐捉回的魚,兩人起身趕路,厲沐也是往雲春城方向走,靜姝心裏暗自慶幸,這一路上有人陪伴也是好的,而且從和厲沐的相處中靜姝也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走出林子,他們來到了鎮上的一家飯館,“之前一直麻煩沐兄,小弟包袱裏還有些盤纏,還請沐兄賞臉。”靜姝指著飯館對厲沐說。


    兩人進了飯館,靜姝點了幾個店小二推薦的特色菜,兩人吃完了飯,又買了兩匹馬,騎著馬接著往雲春城走,靜姝暗自慶幸之前跟著丁夫人學過騎馬,厲沐說按他倆的速度明天大約就能到雲春城了,靜姝聽了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終於快到了。=======================================================今天特別累,工作太多,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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