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送走各人,又哄喆哥兒睡了,夏仲芳這才進房。琤r>


    自有人提了水來給她沐浴,沐浴完畢,她坐到梳妝台前梳頭,從鏡子裏看到沈子齋進來,便問道,“議完事了,”


    沈子齋用完晚膳,是抽空到一趟書房,和幾位密衛見了一麵的,這會聽得夏仲芳問,便答道,“議完了。”說著過去站在夏仲芳身後,從她手裏接過梳子,柔聲道:“本王幫你梳。”


    夏仲芳垂首一笑,略有些羞澀,又抬起頭,從鏡子時看沈子齋,正好沈子齋看她,兩人視線便在鏡子裏絞著,難舍難分。


    沈子齋終於收回視線,拿梳子的手動了動,給夏仲芳梳了起來,見她一頭青絲順滑黑亮,自又是摸了幾把,又輕輕嗅了嗅,低語道:“好香!”


    夏仲芳紅著臉道:“是用我們胭脂鋪裏出產的皂角洗頭的。”


    沈子齋微微一笑道:“這個味兒好。過些時,讓內務府從你胭脂鋪裏采購皂角,讓你當當皇商。”


    夏仲芳大喜道:“正想跟王爺說這個呢!宮中的妃嬪可是偷偷托人來買這皂角的,說是用著好。要是采購這個,她們定然喜歡用。且這東西用得快,一個人一月裏也要用掉一塊兩塊的。要是用了,自然每月要采購的。我呢,也能穩穩當當賺一筆。”


    沈子齋給夏仲芳梳好頭,笑道:“本王的芳娘,現下可是財主了。”


    夏仲芳把頭倚在沈子齋胸口,輕輕挨蹭著。


    沈子齋心癢,已是伸手抱起她,走向榻邊,一邊道:“本王要是服侍得好,可有打賞?”


    “有,賞你一千兩銀子。”


    “芳娘好大的手筆!”


    說著話,兩人已是糾纏在一起,房裏自有呢喃聲響起。


    齊王夫婦恩愛,眾人便度著,待得齊王封了皇太孫,王妃自然也會封為太孫妃。


    但這個時候,卻有大臣上折子,說道齊王賢明,自要請封為皇太孫,隻是王妃本是鄉間夫婦養大,且曾是棄婦,不配當太孫妃的,因請求景宗皇帝另給齊王賜婚,擇一位名門淑女當太孫妃。


    隨著那位大臣上折子,又有大臣上折子附和。


    景宗皇帝且不回複折子,隻召沈子齋進宮,把折子擲給他觀看。


    沈子齋看完道:“他們隻抓著芳娘的過往不放,怎麽不說芳娘的功勞?若沒有芳娘,孫兒能活到現下嗎?”


    景宗皇帝淡淡道:“王妃的過往,確實是一個問題,將來一個不好,便成為天下人的詬病,於你,也是一個大影響。”


    沈子齋道:“皇祖父,孫兒不會休芳娘,也不會立別人為正妃的。”


    “為了她,你寧願不當皇太孫?”景宗皇帝看定沈子齋。


    沈子齋這是第一次明確聽見景宗皇帝要封他為皇太孫的話,一時大喜,隻是再一品景宗皇帝的意思,神色又黯然了。皇祖父的意思是,皇太孫和芳娘之間,隻能擇其一?


    沈子齋長長吸了口氣,半晌道:“皇祖父,容孫兒想一個妥當之策。”


    景宗皇帝背了手道:“給你三個月時間。”


    沈子齋謝了恩,待告辭出宮,回了府後,忙召了謀士商議對策。


    韋清眉聽得消息,也是忙忙到齊王府見夏仲芳,發愁道:“芳娘,那些大臣掀著你的過往不放,隻怕……”


    夏仲芳拍拍韋清眉的手道:“阿娘,我和王爺曆了這些事,如今又育了喆哥兒,正是和美,王爺不會休棄我的。”


    韋清眉道:“現下正要封皇太孫,若是出個差錯,王爺縱是舍不下你,也難免有芥蒂。”


    夏仲芳道:“若是王爺為了順利封皇太孫,舍棄夫妻情份,那麽,他也不配當我的夫君。”


    韋清眉突然也有了豪情,笑道:“是,到時讓你阿爹辭官,咱們一家子遊山玩水去,再到海外看看那些紅毛的人,不枉這一世。”


    送走韋清眉,夏仲芳在房中沉思半晌,決定掩了此事,隻看沈子齋的態度。


    沈子齋方麵,也沒有露出異常,隻如往日一樣。


    隔了幾日,看看天氣好,且連著兩天休沐,沈子齋便帶了夏仲芳和喆哥兒出遊,隻到景明山中看景,野餐。當晚卻安歇在景明寺中。


    半夜月色好,沈子齋和夏仲芳在寺中設了案幾,置了瓜果,坐著賞月。


    沈子齋難得有閑情,卻是賦了兩首酸詩。


    夏仲芳現下對詩詞也略有所懂,聽得他賦的詩,不由樂了,“王爺,你這詩,聽著特別酸呢!”


    “芳娘,你不懂,文人就愛這些酸詩。”沈子齋也笑了,隻讓夏仲芳也賦一首詩。


    夏仲芳自然不肯丟醜,扭捏一會道:“我就吹吹蕭吧!”


    “好,你吹,你吹!”沈子齋低低笑了。


    夏仲芳見他笑得古怪,自是不明所以,隻讓人去拿蕭管出來。


    這陣子,夏仲芳是跟著何嬤嬤學了幾首曲子,隻勤學著,吹起來也像模像樣。


    沈子齋聽夏仲芳吹了一首,自是鼓掌,讚道:“吹得不錯。”


    “我吹的,到底比不上王爺。”夏仲芳把蕭管遞給沈子齋道:“王爺也吹一曲!”


    沈子齋接過簫管笑道:“這蕭音,還得隔著一段距離,聽起來才有韻味。”


    夏仲芳便指指不遠處道:“既這樣,王爺站到那兒吹一吹!”


    沈子齋笑著應了,真個走到不遠處,持蕭吹了起來。


    蕭聲飄渺,夏仲芳聽不出是何曲名,卻隻覺好聽,不由托腮細聽。


    待沈子齋一曲終,她自然大力鼓掌,又問是何曲名。


    沈子齋答了,眼見天也晚了,便笑道:“也該安歇了。”


    因宿在寺中,夫妻自然分房,並沒有住在一起。這會沈子齋說著話,倒有些依依不舍。


    夏仲芳抿嘴一笑,自和沈子齋告別,領著丫頭婆子進了另一間廂房中。


    第二日一早,一家三口出了寺廟,不忙回府,卻是扮作尋常夫婦,抱了喆哥兒到茶館中聽書。


    蘇良等人雖擔心沈子齋和夏仲芳的安危,見他們好興致,也不好攔著,隻得吩咐暗衛好好護著。


    沈子齋悄和夏仲芳道:“咱們也就逍遙這些時候了,待得本王封了皇太孫,那時要出行一趟,可就不容易了。再至將來,想出宮,更是難。”


    夏仲芳會意,笑道:“趁這會兒,王爺自然要領著我們多逛逛的,且也讓喆哥兒見見京城風貌,民生各物。”


    說著話,他們便進了茶館。


    茶館的夥計正招呼人,抬頭見沈子齋和夏仲芳抱著一位哥兒進來,不由暗喝采:這對年輕夫婦好相貌啊!定然是高門大戶的人家了。他不敢怠慢,忙忙上前,引了他們到靠窗的雅座上。


    這邊雅座,卻是用屏風隔開,不和眾人雜在一起。


    青竹見夥伴過來要倒茶,隻擺手,問道:“茶水房在哪兒?帶我過去,我自己泡茶。我家老爺和夫人可喝不慣你們這兒的茶。”


    沈子齋待要說什麽,夏仲芳已是笑道:“老爺腸胃不好,就別嚐試他們這兒的茶了。倒是我們可以試一杯。”


    青竹手裏挎著一個籃子的,這會已是隨夥計到茶水房中,要了滾水,取出三個杯子來燙了燙,再拿自己帶來的茶葉泡了兩杯茶,另泡了一杯蜜水,這才令夥計隨她端出去。


    夥計見青竹這樣仔細,且泡茶那三個杯子,看著卻是權貴家才能用得上的骨瓷,也不敢多嘴問,隻更加小心,想著要好好侍候。


    夏仲芳見茶來了,忙端給沈子齋,自己端了一杯,隻怕喆哥兒那杯燙,先摸了摸,吹了吹才給喆哥兒喝。


    沈子齋問夥計道:“今兒說什麽書?”


    夥計一聽來了勁,答道:“今兒是說《奇女傳》。這幾天說這個,茶館都爆滿的,貴人不信瞧瞧!”


    沈子齋果然站起來,朝包廂外瞧了一眼,見茶館滿座了,不由笑道:“這《奇女傳》這麽吸引人?說的什麽故事?”


    夥計悄聲介紹道:“說的,其實是本朝齊王妃的故事,隻是為了不顯眼,改編了一下。”


    “賞!”沈子齋吩咐了一聲。


    錢婆子忙打賞了夥計,夥計千恩萬謝下去了。


    待得說書先生上來,果然是講《奇女傳》的,換了人名朝代,再省略掉夏仲芳嫁季鳴春那一段,隻說她本是狀元之女,被一個歹毒婦人換給一對鄉下夫婦養大,養到十八歲時,因有原故進了京城,湊巧就成了王爺的奶娘,救活了中毒的齊王。後來被姑祖母認回去當孫女,輾轉再被狀元夫婦認回,後來嫁了齊王當齊王妃的曲折經曆,其中加添許多女主和歹毒婦人鬥智鬥勇的情節。下麵聽的人直拍掌。


    夏仲芳聽得愣愣的,這說的是自己?美化了許多哦!


    錢婆子和青竹等人聽著,卻是大大鬆口氣,這是為王妃正名呢!待得王爺封了皇太孫,王妃的過往經曆自有人會翻出來,到時要封太孫妃,隻怕許多人要詬病她的過往。現下有茶館說書這一節,正是為王妃揚名。


    沈子齋聽著說書先生說得熱鬧,自是暗暗點頭,喬紹元和羅君用的文采,用來寫這說書的劇本,是牛刀小試。


    夏仲芳聽著聽著,自然看向沈子齋,喊道:“王爺!”


    沈子齋點點頭,笑道:“本王的芳娘,已成了傳奇女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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