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芳聽得窗外有動靜,卻是喝問道,“誰在外頭,”


    沈子齋莫名其妙的,就學了一聲貓叫,又忙忙閃到一邊。


    夏仲芳聽得貓叫聲,不疑有它,隻關嚴窗子,準備上床安歇。


    稍遲些,沈子齋找到方禦醫,捂著鼻子道,“老方啊,本王渾身燥熱,是不是這陣子的補心丸有些不對,”


    方禦醫給沈子齋把了脈,搖搖頭道:“王爺,你這熱血沸騰的,分明是思春,跟補心丸有什麽關係?”


    沈子齋攤手道:“不管是為什麽,你總得給本王止了鼻血吧?”


    方禦醫湊近道:“早就止住了。”


    沈子齋摸摸鼻子,搖搖頭,這才走了。


    他才到書房中,便有暗探來稟話,說道查出小玉蘭殺害章奶娘證據。


    沈子齋一下喊進蘇良道:“明兒把證據呈交官府,讓官府判決便好。”


    小玉蘭敢教唆王瑜,要毒害齊王府一家子,死不足惜,更不要說查出殺害章奶娘的證據了。


    蘇良應了,自去安排。


    官府辦事,這一回卻是雷厲風行,很快查出小玉蘭諸多罪證。


    王瑜被趕出王家後,自然沒臉去簡家,隻在沈子友置下的宅院中獨居著。這天卻是聽聞官府查出章奶娘是小玉蘭殺害的,並不是失足落井,隻怕這回,要定小玉蘭一個死罪。


    侍琴臉色都發白了,一一稟了經過,道:“瑜娘,真不行,還得去求方家。方散郎畢竟和姨夫人夫妻一場,不會見死不救的。”


    王瑜搖頭道:“沒用的。方散郎的兒子方執平是齊王府郡馬,他這會正要和姨娘撇清關係,哪肯去救?且姨娘先前定的是教唆罪,他都不肯去救一救,現下要定死罪,他更不會出手了。”


    侍琴道:“哪,姨夫人隻能等死了?”


    王瑜咳嗽一聲道:“現下齊王得勢,若阿娘肯幫我跟齊王說一聲,姨娘就有救了。”


    侍琴聽著這話,意思是還要去求韋清眉了,便道:“夫人上回趕你走,還肯相幫麽?”


    “阿娘正是疼愛我,才會那樣發怒的。”王瑜抓住侍琴的手道:“你去王家稟報,就說我病得快死了,想見阿娘一麵。她若肯來,沒準姨娘就有救了。”


    韋清眉聽得王瑜病得快要死了,卻是馬上到齊王府見方禦醫,道:“瑜娘先前一直病弱,正是服了方禦醫的藥,身子才好轉的。聽聞現下又病了,倒要請方禦醫去瞧瞧,看看是什麽情況?”


    方禦醫應了,道:“瑜娘卻是先天怯弱,若是心結難舒,更易生病的。”


    韋清眉見方禦醫隨婆子出門了,她先不回家,隻在齊王府等著消息,畢竟是養了二十年的女兒,乍然聽聞她病重,也是心焦。


    夏仲芳見韋清眉坐立不安,便道:“阿娘,你真擔心,就過去看看她罷!”


    韋清眉搖搖頭道:“今日聽聞要判小玉蘭死罪,瑜娘就病重,沒準是要見我一麵的。若我見了她,被她一求,縱救不得小玉蘭,也是要難過的。”


    夏仲芳想著小玉蘭先前冒充自己生母,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也關懷過自己一段時間,這會也有些難受,嘴裏卻道:“她也是自作孽。”


    王瑜那裏,等了半天,不見韋清眉過來,卻見著方禦醫過來把脈,一下便知道,韋清眉是不肯來見她,一時不由落淚。


    方禦醫給王瑜把了脈,隻說放寬心胸,病便能好了,一時開了藥,這才告辭。


    韋清眉在齊王府中一直等到方禦醫過來,問得王瑜果然隻是小病,便鬆一口氣,起身告辭。


    隔了兩天,王瑜就收到小玉蘭的死訊。小玉蘭卻是自知洗不脫死罪,因在牢房撞牆自殺身亡。


    聽得消息時,王瑜一下昏倒在地,連著幾天,卻真病得不能起床。


    方大戶那裏,顧念小玉蘭一點舊情,倒是讓人去牢房中收屍,安葬了事。


    夏仲芳聽聞小玉蘭死了,倒也傷感了一回。


    沈子齋聽得消息時,卻正和方禦醫說話。


    一時婆子來找方禦醫,見沈子齋也在,匆匆行禮,喘著氣道:“葉娘子快要生了,韋少將那兒慌了手腳呢!”


    沈子齋一聽,問道:“可稟了王妃?穩婆等人呢?”


    婆子道:“剛剛過去稟了王妃,王妃領著人過去了,隻讓我來請方禦醫過去。”


    方禦醫一聽,顧不得許多,隨婆子開步走了。


    沈子齋隻得回書房,這一晚自然沒睡多久,至天亮,就令人去問蘇玉葉生了沒有?


    綠夢去了好一會,回來時,滿臉喜色道:“王爺,葉娘子生了一個男娃兒,母子平安,韋少將樂得不辨東南西北,一直在傻笑呢!”


    “太好了!”沈子齋也樂了。


    齊王府子嗣少,現韋天澤雖不是齊王府的人,但既然住在齊王府,他添了兒子,也算是齊王府的喜事了。


    夏仲芳這晚一直守在蘇玉葉產房外,直至聽得蘇玉葉母子平安,忙讓人去端湯水給蘇玉葉喝,又進去看了她們母子,囑咐奶娘幾句,這才下去休息。


    蘇玉葉睡了半天,醒來時讓奶娘抱了小娃兒進去,又問道:“咱們娃兒起名,是要讓公公起嗎?”


    韋天澤笑道:“自然是由我這個阿爹起了,就叫韋琪。”


    蘇玉葉念了一遍名字,又想著琪字是玉的意思,頗為吉祥,就笑道:“這個名字不錯。”


    韋天澤見蘇玉葉精神不錯,便道:“你突然發動,王妃昨晚就守在產房外一晚,一一安排著人手,卻是盡心。”


    蘇玉葉笑道:“王妃現下越來越有風範,想來現下不須郡主幫忙,她也是能獨立處理府務了。”


    夏仲芳這陣子冷著沈子齋,一心撲在府務上,卻是發現,隻要會看賬簿,安排得宜,處理府務,也不是很難。


    她睡了一覺起來,有婆子來稟事,隻一會兒,就問完話,打發婆子走了。


    錢婆子在旁邊侍候,笑道:“王妃現下越來越利索了。”


    夏仲芳笑道:“再不利索,這府裏就沒立足之地了。”


    這幾天沈玉仙不知道動了什麽心思,一意和夏仲芳過不去,更是領著畢月顏和葉童處理了大部分府務,似乎想架空夏仲芳。


    錢婆子知道夏仲芳意之所指,嘀咕道:“不知道郡主想什麽呢?齊王府的主母,說到底是王妃,可不是郡主啊!”


    夏仲芳道:“郡主管著府務多年,現下要放手,是不舍得罷?”


    錢婆子也搖頭了,沈玉仙一直懷不上,沒有子嗣後代,或者就想抓一點權力在手吧?但這樣和王妃作對,可令王妃難做了。


    夏仲芳倒不憂心畢月顏和梅童作出什麽事來,隻憂心宇文真,因問錢婆子道:“越國公主這陣子安份了麽?好幾天不見她亂逛了。”


    錢婆子道:“自打方禦醫在園子裏種了藥草,她就一天三次去園子裏看藥草,現和那個藥童陳喬有說有笑的,也不來纏著王爺了。”


    夏仲芳一怔道:“可別說她看上了陳喬。”


    錢婆子一愣道:“不會罷?她什麽身份,陳喬什麽身份,根本不相配。”


    夏仲芳道:“你讓婆子看著些,可別出了什麽事,到時越國使者問起,王府也不好交代。”


    錢婆子應了,心下道:管她呢!隻要不纏著王爺就好。


    夏仲芳前幾日是聽得稟報,說道宇文真和簡木玄一道去逛京城,正有些愕然呢,今兒聽得她和陳喬有說有笑,又嘀咕:越國娘子果然開放,不同景國娘子的。


    宇文真這幾天,是迷上了簡木玄。


    簡木玄前幾天送太傅夫人過來齊王府,一時就去找方禦醫說話,聽聞方禦醫在園子裏,就逛了過去,正好宇文真也在,也聊了幾句,聽聞宇文真來了京城好一段時間,卻還有許多地方沒逛過,就細細描述起來,笑道:“論起來,王爺之前幾年病臥在床,自是不可能出去逛街,現又領著兵部的事,更不可能領你去看風景,真想看風景,不如求求我,我領你去看看。”


    宇文真一聽,果然求道:“簡公子領我去看看吧!”


    簡木玄感覺宇文真這個外國公主挺新奇的,心下並沒有把她和一般娘子等同起來,隻當是一件新奇物事,聽得她相求,就一口應承了。


    那一天,簡木玄領著宇文真逛了大半個京城,吃了好多小吃,至晚才送她回齊王府。


    之後,宇文真就一直打聽著簡木玄的事,再無心去纏沈子齋了。


    且說蘇玉葉生下男娃兒不久後,齊王府又有一件喜事出來,卻是呂八娘有孕了。


    正是早膳時分,呂八娘一邊吃早飯,一邊在小腹上比比劃劃道:“真不能想像,這裏居然就揣了一個小娃兒了。”


    方禦醫製止道:“不要比劃,好好吃飯!”


    呂八娘嘿嘿笑了,忙端正坐姿吃飯。


    他們才吃完,就有婆子丫頭來恭喜呂八娘。


    夏仲芳也聽聞了,忙親來看望,笑道:“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呂八娘道:“就是昨晚感覺胸口悶悶的,讓老方給把了脈,他把出來的。”


    夏仲芳噗哧一聲笑了,“八娘,你怎麽學王爺喊老方呢?可不好聽。”


    呂八娘也哈哈笑了,“我跟老方老夫老妻了,再喊郎君,總感覺肉麻。”


    夏仲芳撫額,一時笑道:“還得趕緊派人到方家報喜,讓方家的人也高興高興。”


    方禦醫笑道:“正要派人去報喜呢!”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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