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春樓一片寂靜,先前胡茬大漢掙紮起身,拎塌著下垂手臂逃走的神情著實震撼,驚呆了眾人。


    看似柔弱的天仙女子出手無情狠辣,直接廢了對方兩條手臂。


    “好詭異的化力掌法。”


    喜來旁邊屏間,李姓男子目光閃爍,自語說道。


    “的確詭異,不像尋常掌法。”白衣男子隨聲附和,而後瞥了前者,有意說道:“若是李兄上台,自然另當別論。”


    “嗬嗬,王兄不必試探,你若能取勝,在下自然不會幹涉。”李姓男子平靜淡然道。


    “哈哈,那王某先行謝過,事成之後再重禮答謝。”


    白衣男子臉色一喜,生怕對方反悔,抱拳答謝後急切拿起桌邊長劍向外走去。


    舞台四周,眾人小聲議論一時無人敢上台。柳城有錢習武之人幾乎在此,實力均是半斤八兩,有甚者遠不如胡茬大漢,美女雖美,也要有能力才行。


    眾人暗歎之間,隻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穩落舞台之上,隨即聲音傳出。


    “王家王陽威,望雪兒姑娘賜教。”


    溫和之聲傳遍四周,頓時引起下方一片嘩然聲,傾耳細聽全是誇耀稱讚,口氣盡顯羨慕嫉妒。


    “這狗屎是誰啊?那麽大排場。”


    喜來一見上場的是剛才找抽的白衣男子,冷哼一聲向黃猴問道。


    “城東王家,他爹是王步磊。”黃猴殷勤應道。


    “哦,病貓武館的。難怪嘞。”喜來點點頭,老氣橫秋的樣子。


    “噗。”黃猴噴出一口酒,拍著胸脯咳嗽半天才緩過來。


    王家在柳城有一間武館叫猛虎館,王步磊當年更是橫霸柳城,後來一次得罪白家,被白景程娘親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這些年方才慢慢恢複,重現柳城之內。


    舞台上,雪兒姑娘手中已然多出一把偏細略短寶劍,和王陽威鬥了個不分上下。


    王陽威長劍顯寬,更像一把大刀,劍法直來直去,給人亂砍一通的感覺。


    一邊雪兒姑娘不相多讓,細劍以刺為主,劍影細雨密集,防不勝防。


    兩人攻守兼備,一時打的難解難分,下方眾人看得來勁,喝彩之聲此起彼伏,擂台已擺三日,很多人得知消息專程來看比鬥,連續三日中,最精彩的莫過於這一場。


    “虎父無犬子,王少不辱其父威名啊。”


    “嘿嘿,王步磊還有威名可言嗎?”


    舞台之下,議論不住,就這場比試而言眾人一致看好王陽威。然而事與願違,片刻過去,王陽威劍法速度下減,破綻百出屢屢被打的手忙腳亂不暇應對。


    “該死,這賤人隱藏實力,李毅這雜碎肯定有所察覺,竟拿我作試劍牌。”


    王陽威心中惱怒,眼下再糾纏下去必敗無疑。


    若是敗給一名青樓女子,以後他還怎麽在柳城立足。


    “李毅王八蛋!”王陽威咬牙切齒低聲罵道。他本不忙上台,都怪李毅從旁慫恿,想到此處,王陽威恨恨掃了眼下方,不經意間看到正翹著二郎腿喝酒的喜來,腦中靈光一現有了想法。


    王陽威劍法收縮,手中動作一慢,露出一大破綻,待細劍緊隨穿來,王陽威故作混亂在地滾閃,再起身時指尖赫然多出兩枚鋼珠。


    王陽威借地彈起,劍法大展橫掃而出,動作誇大間指尖一彈,兩枚鋼珠悄無聲息消失不見,從頭到尾沒有引起眾人發覺。


    當然,有兩人不算在內。雪兒姑娘早在王陽威掏出暗器時候就有警覺,後者突如的一劍讓她不得不收起攻勢暗防偷襲。


    王陽威顯然沒有料到這意外之喜,見此哪能錯過機會,強提一口氣手中劍法暴漲,逼得雪兒姑娘倒退防守,一時落入下風。


    下方喜來翹著二郎腿正舉杯欲飲,忽然瞳孔一縮,手中酒杯一扔,手握爪子探向虛空,臉色憤怒難言,隨著身子坐正,喜來攤開手掌,手心中兩枚指甲大小鋼珠浮現。


    “狗東西!”喜來怒罵一聲。


    黃猴泰貴不知發生何事,隻聽“嗖嗖”聲響,轉首看來喜來已然收回手掌,當即一陣莫名其妙。


    舞台上,王陽威占據上風壓的高興,心中卻是一直留意喜來方向。


    “嘿嘿,來了。”王陽威暗喜,一記橫劈壓退雪兒姑娘,手中長劍靈活一收側擋身旁,旋即“鐺鐺”兩道清亮聲響起,傳遍每一人耳中。


    “陰毒賊子,竟敢暗算於我。”


    王陽威怦然大罵,目光怒視喜來。


    “偷襲暗算?”


    眾人一臉愕然,紛紛隨王陽威目光看去。


    莫非剛才聲響是這精光滿麵的少年,用暗器偷襲了王陽威。


    “恬不知恥。”一聲黃鶯般美妙的聲音從舞台另一邊傳出。


    台下嘩然,眾人一臉陶醉之意,雪兒姑娘竟開口說話了,短短四字堪比天籟之音,不過其意是指誰。


    “恬不知恥。”喜來鄙視說道,隨後目光轉望雪兒姑娘,努力擠出想象中的帥氣笑容。


    那猥瑣又惡心的笑容落到王陽威眼中,簡直快把他氣得吐血。


    “無恥之徒,雪兒姑娘所說的分明是你,暗算算什麽本事,有種的上台和我比試一二。”


    王陽威此話一出,得到眾人一片支持。暗算別人還有理出言譏諷,實在無恥,最惡心人的還是那猥瑣笑容,比之癩蛤蟆還醜百倍。


    “我幹了你八世以前的親娘...”


    如果粗話能罵人,喜來現在心裏裝的語言足夠殺死在座每一個。他算是看出來了,王八羔子眼看打不過找石階下,他自然而然成了軟柿子。


    按他的小爆脾氣如何能忍,何況雪兒姑娘還替他說話,更是不能丟了臉麵。


    “本少爺不隻要上來打你,還要打得你跪地求饒,哭爹喊娘,像你親爹一樣不能生活自理。”


    罵人要揭疤,殺人要穿心,喜來嘴裏罵著,手中已然拿起長劍,身子淩空一躍,在道道驚愕眼神注視下,輕柔落在舞台一邊。


    “你找死。”


    王陽威怒喝向前,手中長劍舉天,左右開山河之勢,劍法霸氣正是先前所用一套。


    生活不能自理一話是他王家永恒的恥辱,也是他王陽威的不可觸之地。


    喜來懶得和其廢話,手握劍柄,一拔而出。


    劍出寒光起,清鳴百獸伏,一把普通長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星軌劍訣,變化莫測,喜來不容多讓,簡樸一劍迎向王陽威,角度之詭異變化令後者猶如同時遭百劍。


    若是白景程在此定能認得,這是他和喜來比試所用的一招化百。


    星軌劍訣乃沐筱鳳成名仰仗,喜來不說練至出神入化,稱掌握精髓卻不為過。王陽威看似霸道的攻勢在喜來一劍下盡數瓦解,心中大驚之餘,身子慌張倒退。


    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喜來自然不會放過,當即劍芒大起,身形隨劍訣左右晃動,劍影如落雪紛落,將王陽威團團包圍在內。


    “泰...泰貴,我怎麽覺得喜來劍法比少爺還厲害?”黃猴手指舞台,結巴嘴說道。


    泰貴張大嘴巴,木訥的點著頭,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這還是平日和他們打成一片的少年嗎?


    王陽威內心大駭,被他當做軟柿子的少年,竟是一招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柳城何時出現這等英才少年。


    王陽威麵色潮紅苦不堪言,對方劍法輕靈看似柔軟實際力道不容小覷,三息時間他已手臂發麻,腳下已然退至舞台邊緣。


    另一邊雪兒姑娘見此眼中驚喜交加,目光死死鎖定喜來。


    “叮鐺”


    王陽威再是堅持不住,長劍被一擊下打落舞台,身體猶若爛泥支撐到極限癱軟在地上。


    “少俠留命,饒了我吧。”王陽威不敢遲疑,趴在地上求饒。


    此言一出,台下徹底炸開鍋,局麵翻轉之快令人反應不過來,先前威武一世的王家少爺轉眼成了敗兵之將,顏麵掃地不說還需依求對手活命,


    喜來劍下雪落,直斬王陽威脖頸,在後者求饒一刻適才收手,冰冷劍身輕觸王陽威肌膚,若是再下三分,後者必定血濺當場。


    “說,是誰恬不知恥亂咬好人?”喜來劍不收起,大聲說道。


    “是我,是我先偷襲少俠,還請少俠饒命。”王陽威趴地說道。


    “看在少俠這個稱呼上,我便饒你一命,以後再敢出現我麵前...”喜來故意托長語調。


    “不敢了不敢了,小人見到少俠一定有多遠滾多遠。”王陽威接道。


    喜來滿意一笑收回長劍,忽然異變突起,身後一陣劍聲近身,驚得他不及多想身子淩空一躍,在空旋轉過來。


    隻見一把細劍穿過他剛才所處位置,持劍的正是冷若冰霜的雪兒姑娘。


    後者一劍落空,美目無所波動足尖輕點地麵,持劍追來。


    喜來臉色陰沉,手臂快速舞動,長劍輕顫發出請鳴之聲,一道劍影光幕將他護在其中。


    “雪兒姑娘這是何意?”喜來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陣細雨密刺,出劍快如疾風劍劍直逼要害。喜來冷哼一聲,劍影光幕向外擴大幾分,絲毫不漏的擋下了對方攻擊。


    先前他不過是被偷襲落入下風,此時穩住局勢,不退反進身形向前躍動,簡樸一劍劃出,赫然是一劍化百。


    同樣的招式比之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喜來毫無保留全力出手,看得一旁王陽威心驚膽寒,他對上這一劍的話三息都堅持不下去。


    “咦?”


    喜來心生驚訝,對方竟能無破綻的接下他這一招,這絕對不是舞女能有的實力。


    “你究竟是什麽人?來此意欲何為?”喜來低聲問道。


    “你是白家的人吧。”雪兒姑娘不答反問。


    “你知道這劍訣?你是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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