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梅頓時愣住了:“遠橋,你為什麽這樣說?咱們的愛軍能跟他媽撒謊嗎?”


    肖遠橋重重歎了一口氣:“唉,咱們愛軍是什麽樣的孩子,你自己心裏還沒數嗎?他的媳婦深陷險境,他還有心思為了所謂的榮譽去應酬嗎?他是為了不讓咱倆擔心才故意找那些借口的。”


    孫青梅仔細一分析,覺得老伴猜測得很有道理,頓時氣道:“愛軍這孩子真是太意氣用事了,為了青蓮,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肖遠橋點點頭:“就算是我,也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跟自己的愛人一同去麵對。”


    孫青梅呆愣一下,便又操起了手機。


    肖遠橋詫異地望著老伴:“青梅你?”


    孫青梅立刻解釋:“我再勸一勸他。”


    “沒有用的。”肖遠橋黯然搖搖頭,“想當初青霞可能被截肢的情況下,還要跟她舉行婚禮。就憑他對青霞這樣專情,也不可能勸動他的。”


    孫青梅頓時老淚橫流:“這···跟當初能一樣嗎···愛軍難道為了他的愛情···就不顧自己的爹娘了···”


    “唉,起碼你我平安無事呀。”


    “可他要是有事···那還讓不讓咱倆活了···”


    肖遠橋知道老伴還沒有從小兒子犧牲的陰霾裏走出來,於是趕緊做她的思想工作:“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糟糕。我相信那場瘟@疫最終能夠戰勝的,就像當年咱們國家戰勝了‘非典’,而愛軍和青蓮也會平安無事的。”


    “唉,可我聽新聞報道,這種‘埃弗拉’要比當年的‘非典’厲害多了。而且已經死了那麽多人。那個國家都不許人外出了。咱們的愛軍怎麽還能甘心往裏跳呢?”


    肖遠橋的內心也糾結萬分,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勸自己的老伴了,隻是拍拍她的肩膀:“愛軍最近剛研究出治療‘星格熱’的辦法,可以說拯救了許多可憐的患者。但願他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上天也不會再殘忍奪走咱們的孩子了。”


    孫青梅經過一陣心痛,還是撥打了手機。


    “青梅,你就不要勸他了。”


    “我不是給他打電話,而是給咱們的閨女打。”


    肖遠橋詫異道:“你給小秋打電話幹啥?”


    “我心裏堵得慌···跟閨女發泄一下···”


    “好吧,那你就跟小秋談談心吧。我出外透透氣。”


    肖遠橋一走出樓門,才意識到這時外麵繁星似錦,正是午夜時分。


    他不由苦笑地搖搖頭,已經忘記了這不是他平時出去閑逛的時間。


    孫青梅不理會老伴,而是專心傾聽已經連線成功的手機話筒。


    “媽!”


    一個清脆的女聲代替了嘟嘟嘟聲。肖立秋及時接聽了電話。


    孫青梅雖然最近頻頻跟女兒通電話,但又聽到女兒的聲音時,還是有一番的激動:“小秋···你還好嗎···”


    肖立秋一聽老媽哽咽的語音,還以為她還沒從小兒子犧牲的陰霾中走出來,便趕緊一副關切的語氣:“媽,我挺好的。這裏很安全。您老要珍重自己呀。”


    “唉,你那裏雖然安全···可愛軍和青梅···”


    “媽,他倆怎麽了?”


    “他們那裏不是爆發大瘟@疫了嗎?”


    “我已經知道二嫂工作的國家爆發埃弗拉傳染病了。但我二哥那裏沒事呀。”


    “唉,你真是個傻孩子。如果青蓮那裏有事,愛軍還能無動於衷嗎?”


    “啊···你是說二哥會去h國嗎?”


    “是的。我和你爸都這樣認為。”


    肖立秋的聲音頓時變調了:“這太危險了。咱們必須想辦法製止他。”


    孫青梅眼睛一亮:“小秋,難道你有辦法製止他去青霞那裏嗎?”


    “這···我盡量試一試吧。”


    孫青梅又哽咽了:“小秋····咱們已經沒了擁軍···不能再失去任何親人了···”


    “媽,我知道,會盡量挽回這一切的。您和我爸一定要保重自己身體。”


    “我們沒事。你快點想辦法阻止你二哥吧。”


    “好的,我馬上給二哥打電話。”


    肖立秋結束跟老媽通話後,想立即給二哥撥打電話,但又想到二哥對這個小二嫂的感情執著既然自己的老爸老媽都說服不了他,就憑自己能辦得到嗎?


    她思忖一會,決定找郭守信商量一下。


    由於肖立秋剛從悲痛中走出來,而郭守信還沒有離開,正在大使館裏陪她伴她呢。


    肖立秋於是來見一直守在他倆婚房裏的郭守信。


    郭守信最近因為油田運轉正常,令他這個總負責人幾乎沒有任何大事處理,所以有些時間陪同新婚嬌妻度過一段非常時期。因為肖立秋白天有工作要做,他無所事事,便一直賴洋洋地呆在屬於他的婚房裏。


    “守信哥!”


    肖立秋一推開房門,便迫不及待地招呼躺在床上的新婚老公。


    郭守信一骨碌從床上翻身起來,並精神一振:“小秋,都忙完了嗎?”


    “沒有,我是特意找你商量一點事。”


    郭守信露出好奇的眼神:“哦,到底什麽事讓你特意過來找我?”


    “當然是咱們家裏的事情。”


    郭守信神情一緊:“難道家裏有事?”


    “唉,可不是嘛。難道不清楚青蓮那裏的情況嗎?”


    郭守信無奈地搖頭:“那裏情況很糟糕。青蓮即便感染不上埃弗拉病毒,就得一邊被隔離,一邊繼續搶救感染者。”


    肖立秋點點頭:“所以爸媽擔心她,也擔心二哥呀。”


    郭守信好奇道:“可愛軍並沒有在重災區呀?”


    “唉,難道你還不了解二哥嗎?既然青蓮被陷入那個鬼地方了,那他能不去與她共同去麵對嗎?”


    “哦,難道愛軍也去了h國?”


    “他現在也許還沒有動身。但估計很快就會趕到那裏。”


    郭守信點點頭:“嗯,他是應該的。”


    肖立秋驚愕地瞪著他:“你胡說什麽?難道你讚同二哥去那個國家送死嗎?”


    郭守信趕緊說明:“那個國家確實是很危險,但也不算是一個死地。而且,平安的概率還是蠻高的。你千萬別自己嚇自己了。”


    肖立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我們肖家最近真是禍不單行。就拿擁軍來說吧,安全係數也很高,但還不是出事了?在h國,雖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被感染埃弗拉病毒,但畢竟已經死了很多搶救患者的醫護人員。我擔心青蓮和二哥都難逃厄運呀!”


    郭守信沉默一會,然後問道:“依你該怎麽辦?”


    “我剛跟咱媽通過電話,並答應幫她說服二哥不去那個地方。”


    “可你能說服愛軍嗎?”


    “我是沒有信心。但現在不是還有你嗎?”


    “我?”


    “是呀,我就是過來找你商量該如何說服二哥不去那個鬧瘟@疫的國家。”


    郭守信聽罷,不由垂頭不語。


    肖立秋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喂,難道你覺得很難辦嗎?”


    郭守信緩緩地點頭:“嗯,確實很難辦!”


    肖立秋有些急了:“我知道很難辦,所以才來找你嘛。”


    郭守信不由苦笑:“你覺得我就能夠說服愛軍嗎?”


    肖立秋點點頭:“我覺得你行,就像當初在爪哇港勸說建軍那樣。”


    郭守信又是苦笑:“可這跟當初說服建軍時的情況不一樣呀。”


    肖立秋一愣:“怎麽個不一樣?”


    郭守信神情顯得很凝重:“我上次是通過道理去說服建軍的。而現在要阻止愛軍去h國則是沒有道理的。所以,在沒有任何道理的情況下,我是無法說服他的。”


    “你這叫什麽話?”肖立秋顯得很不以為然,“他此去危險重重,會讓剛剛失去擁軍的爸媽來說,又要整天提心吊膽。難道他就該自私地不顧自己爸媽的感受嗎?”


    郭守信淡然一笑:“你覺得隻靠打親情這張牌,就可以說服愛軍嗎?”


    肖立秋反問:“難道親情還不夠嗎?”


    郭守信遲疑一下,才慢吞吞地質疑:“假如我陷入了那個國家。你會無動於衷嗎?”


    “這···”


    郭守信加快了語氣:“如果你要去跟我一起去麵對,但卻遭到了其他家人的強烈反對,那你會因為親情而放棄嗎?”


    “這···”


    肖立秋沒有料到他會拿他倆做例子,這讓她徹底沒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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