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城在山腳下站了很久,才順著爺爺回來時的路上了山!


    雖然爺爺已經為他披荊斬棘開辟了一條路,但是他上山的時候走的依舊十分辛苦!


    衣服破了,手臂上也布滿了傷口,也不知跌倒了多少次,頭上大大小小的包也有了好幾個!


    這些與那些眼睛發著綠光的惡狼相比,都不算什麽。


    韓雪城有幾次撿起地上的石頭拋向那些惡狼,想要把它們趕走!惡狼們都不離開,也不害怕!遠遠地跟著他,伸長了舌頭流著口水!


    幾經凶險幾經波折!路雖坎坷凶險!然而韓雪城在一天一夜之後還是到了山頂處叢林裏的房屋前!


    他的噩夢也就隨之開始了!


    那所木房子的主人是個老者!身材不高,瘦骨嶙峋,胡子邋遢,頭發像鳥窩!老者話不多,脾氣也很古怪,讓人捉摸不透!


    韓雪城來了之後!他像是魔鬼一樣為他布下了地獄般的磨練!


    例如,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天氣裏從山腳往山上搬幾十公斤中的山石!如此往複,直至虛脫!


    被綁在樹上在幾十隻惡狼的包圍之下逃生!


    被吊在樹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


    如果說這樣的磨練稱得上瘋狂的話!那下麵這些折磨就很溫柔了!


    荊老頭,也就是折磨韓雪城的變態老頭!竟然將韓雪城鎖在了屋子之中,背他那些布滿了灰塵發了黴的藏書!


    藏書不足百本,卻極為豐富,也可以說是包羅萬象!經史子集應有盡有!還有星象書,易經,本草綱目,本草綱目補錄,千金方,萬金方等等!


    許多書韓雪城簡直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而且有些赫然是篆體字!


    可韓雪城都背下來了!在痛苦煎熬中忍著饑餓背了下來!


    但是這還不算完事,他還要一本一本的給荊老頭講!講的不清不楚意思不明了的話少不了又是一頓狂轟亂揍!


    要說最離譜的還是嚐藥材,被騷腥的不可聞的獸皮蒙著眼睛,一樣一樣的品嚐荊老頭遞給他的藥材!


    然後說出藥材的名字以及治療何種症狀等等!最後竟然是把吃進嘴裏的藥材一點不剩地咽下去!


    有很多次,他都昏死了過去,不過每一次都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荊老頭總能把他救醒!


    有一次韓雪城昏倒了之後竟然夢到了自己在喝孟婆湯,頓時心花怒放,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再受這老頭子的折磨了,終於可以解脫了!


    沒想到的是又被老頭救了回來!


    韓雪城以前看金大俠和龍大俠的武俠小說時,總覺得什麽武功啊招式啊是虛無的夢一般!沒想到,被荊老頭煉了兩年之後,夢成現實了!


    在離地十多米高的樹枝上高來高走如履平地!


    半碗茶的功夫,從山頂到山腳打個來回!要知道當年他從山腳爬上山頂不僅花了一天一還差點丟了性命呢!


    當某一天韓雪城高興的向荊老頭炫耀時,荊老頭很是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冷冷道:“這如果算是武功的話,那馬戲團裏的猴子就是宗師了!”


    第三年,距離他十六歲的生日也已經過了一年了,他的心髒沒有停止跳動,依舊活的好好的!而且身體更加強健了!


    荊老頭沒有再折磨韓雪城,而是整日整日的教他睡覺!教他睡覺時的姿勢,教他睡覺時如何的呼吸!


    荊老頭教的很嚴厲,姿勢不規範了要打,呼吸的節奏不滿意了更是拳打腳踢!


    最後一年似乎過的很快,因為韓雪城幾乎都是在睡夢之中度過的!


    直到有一天,荊老頭親自打來了兩隻花鹿,往日的時候都是韓雪城去打吃的!


    荊老頭將兩隻鹿烤好,卻一口沒吃!而是囑咐韓雪城自己一個人吃完!


    韓雪城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依舊聽了荊老頭的話將兩隻花鹿吃了!


    十多斤重的鹿肉吃完後,荊老頭忽然伸手如電,在韓雪城的身上連打帶點了十多下!


    韓雪城感到身子一震酸麻,四肢再也使不上半點力氣!蹲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荊老頭臉色凝重,擺弄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嘭!嘭!嘭!


    對著韓雪城磕了三個頭!


    韓雪城大急,憋足了勁想要去扶荊老頭,氣力不及,又摔倒在地!


    “師父,你這是幹什麽?你這樣弟子萬死莫恕啊?”


    他大聲叫道!


    荊老頭沒有去扶他,而是站了起來歎口氣道:“三年前,你爺爺帶著你來求我醫治,小老兒三年來,窮盡畢生所學,也沒能將你根治!你這先天性心髒衰竭是從娘胎裏遺留下來的!說的深奧一些就是先天精氣不足造成的!而我也隻能讓你煉體調氣,以期望用後天之力補先天之不足!可惜啊!三年了,竟沒能將你治療痊愈,實在是愧對你爺爺對我的三拜之禮!因此我給你磕得這三個頭你回去之後替我還給你爺爺吧!”


    韓雪城眼含淚水道:“師父說的哪裏話,我被查出先天性心髒病之後,醫生就曾對我斷言,我活不到十六歲,便會心髒衰竭而死!是您讓我多活了兩年啊!要磕頭也是我給您磕才是啊!”


    韓雪城等到氣力恢複了一些,身體能夠動了,便掙紮著跪在了地上,向著荊老頭狠狠地磕了九個響頭!


    待到還要磕時,卻被荊老頭一把抱起!高聲道:“那些醫生狗屁不懂,什麽活到十六歲心髒衰竭而死,小老兒敢保你十年!我教你的呼吸之法,你下山之後要勤加練習,一日不可懈怠!還有不可把自己的身體弄虛脫,自己也昏死了!因為你每昏一次,你十年的壽命就會減去一年!千萬謹記!好了!你下山去吧!”


    韓雪城急了,忙道:“師父這是趕弟子走嗎?”


    荊老頭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陪了我三年,該下山陪你爺爺了,以後要是想我了,可以再回來!”


    說完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從懷中拿出一塊獸皮遞給了韓雪城!


    韓雪城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根十多厘米長的細針和一塊銅牌!


    銅牌有巴掌大小!上麵的字跡也被銅鏽遮擋有些看不清了!隱隱約約看起來像是個“王”字!


    “這塊銅牌你拿著,以後有什麽辦不了的事就拿著它到京城找一個叫王漢生的人!至於這枚昊天針,我看你和你爺爺一樣對醫術很熱心,就送給你治病救人!多積點德吧!行了!什麽話都不說了,你這就下山去吧!不過這次你不要從來的路走,記得從山後走!一定要記住了!”


    荊老頭說著就踏步進了樹林深處,就此消失不見了!


    韓雪城將銅牌和昊天針用獸皮包好裝收進了口袋裏,然後向著荊老頭離開的方向,又鄭重地磕了九個響頭!這才去了山後!


    山後無路,是懸崖峭壁!


    除了被荊老頭用藤曼拴住雙腳懸空在這裏吊了幾次,平日裏韓雪城極少來這裏!


    如今要走了,這是師傅給自己的最後一道命令!自己無論如如何是不能違背的!


    韓雪城來到山頂,站在一塊巨石之上,登高望遠,目光掃視四周!


    這裏是自己三年來生活的地方啊!現在要離開了,內心深處不禁有些不舍!


    許久之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便攀著峭壁上生長的藤蔓,往下滑!


    也不知過了多久,換了多少根藤蔓,韓雪城向下望去,竟然還是望不到底!


    心裏不禁犯嘀咕,怎麽這都半天的功夫了竟然還沒有到底呢?


    韓雪城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繼續往下爬!


    這次又爬了大約半杯茶的功夫,竟然沒有藤蔓了!山壁光滑的像是被人用刀切了一般,更令人頭疼的是從上麵往下望去,雲霧繚繞看不到底!


    韓雪城皺了皺眉頭,尋思道:師父堅持讓我從山後走,一定有他的道理啊!可是現在藤蔓沒有了,下麵又看不到底,這該怎麽辦才好?難不成要我從這裏跳下去?萬一下麵還很高那不就摔成肉餅子了嗎?


    韓雪城抓耳撓腮,左顧右盼,不得不另謀出路!


    忽然,在自己的左邊兩丈左右的距離,竟然發現了數個拳頭大小的字來!韓雪城一驚便抓著臨近的藤蔓蕩了過去!


    原來這裏竟然是一首詩!沒有標題,隻有二十八個字!


    萬古蒼穹一紀壽


    笑看眾生若蜉蝣


    留此拙計候有緣


    習得半式化龍遊


    寫這首詩的人口氣不小啊!


    韓雪城尋思道!


    蒼穹萬古所經曆的時間何止百萬年!這對他來說竟然隻是一紀而已!一紀也不過區區十二年的光陰!這人如此說,豈不是把自己當成了仙人嗎?可這世上哪裏有神仙的影子啊?


    笑看眾生若蜉蝣,這一句更是狂妄!竟讓將芸芸眾生看成渺小微不足道的蟲子,螻蟻一般!難不成他把自己當成了玉皇大帝西天如來?


    韓雪城冷笑地搖了搖頭!很是不以為然!


    後麵兩句更是自大的無法無天,竟然說誰若學到了自己留下的功夫裏的一點皮毛,哪怕是半式,就可以“化龍遊”!


    看來這人是個瘋子!而且是個十足十的大瘋子!


    但這四句詩中所提到的“拙計”卻引起了韓雪城的興趣!


    他用藤蔓拴住了自己的腰,蕩來蕩去,在一出藤蔓的遮蓋之下終於發現了九副圖畫,圖畫大小一般無二!麵積約一平方左右!


    第一幅畫的是一個幼童在雙手舉著一個巨大的石頭,那石頭占據了圖畫九城的麵積,而幼童卻隻占一成!


    在圖畫下方數寸的位置刻著四個碗口大的字:力之極盡!


    韓雪城笑了,這分明就是異想天開之事!自己兒時也曾做夢成為某個卡通人物,能夠力大無窮,無所不能!等到自己真正地長大了,偶爾想起,不禁莞爾,覺得即幼稚又可笑!


    不過再轉念一想,師父讓自己從此處下山,必有他的深意,難道他是想讓我觀看這幾幅畫不成?如此說來,師父是相信這個狂妄之人的話的了!


    想到這,韓雪城趕忙收起了輕視的念頭,深吸幾口氣,專心地觀看起了圖畫!


    細看之下,韓雪城竟有了新的發現,圖畫裏的幼童雖然畫的很小,不過卻眉目分明,而且在幼童的身體之上還有一條條細如發絲卻又清晰可見的脈絡,這些脈絡都是連在一起的,貫通全身!


    韓雪城越看越是新奇,越看越是入迷,邊看還便用手去摸那些錯綜複雜的脈絡??????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傳來的一聲大喝把他驚醒了!


    “小子!都三天了!你怎麽還不下山?難不成要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陪我這糟老頭子到死不成?”


    韓雪城心中一喜,原來是師父在說話!


    可是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都三天了?難不成我真的觀看這圖畫三天了不成?這太匪夷所思了!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咕咕咕!感覺來了!


    韓雪城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


    他想起在下山之前,自己已經吃了十多斤的鹿肉,往日裏自己吃這麽多可是能夠保證三四天不餓肚子的!


    這也更加肯定了師傅的說法!三天已經過去了!


    韓雪城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要不是師父喊了自己一聲,後果將不堪設想!很可能自己會死在這裏!


    畢竟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這麽過去了,自己還渾然不知呢!要是時間再長一點呢?


    “師父我怎麽下去啊?”


    韓雪城忽然想到自己還被吊在半空中呢,尋聲問道!


    良久之後,才有一道聲音從上麵傳了下來!


    “圖畫都記住了嗎?記住了就可以下去了!”


    這句話說完,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韓雪城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師父已經走了!


    強忍著腹中的饑餓,韓雪城將剩下的八幅圖畫,一一牢記於心,又閉目養神的回想了一遍,然後又依著腦中的圖畫和石壁的的圖畫對應了一遍!


    如此往複七八次,半日之後,確認自己已經將石壁上的九福圖畫一絲不差的鐫刻於心,他這才放了心!


    待到他往下看時,忽然發現,自己離地竟然隻有十數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對韓雪城而言絲毫沒有一點難度和危險!很輕鬆就可以跳下去,而且不會有半點損傷!


    韓雪城沒有再遲疑,鬆開了綁在腰間的藤蔓,雙腿向下蹦去,片刻之間便穩穩地著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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