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朦朧,天空沒有絲毫星點月光,使孤寂的小廟鎮平添幾許淒涼,時間不管你怎麽折騰都一去不回,入夜的時候,鐵旗聽從劉牧的建議,準備回山寨一趟。既然劉牧已經準備為他們擔下這份恩怨,那還有什麽可躲藏的,想必自己那幾個兄弟也不會拒絕的。


    “老鐵,一路小心,快去快回!“楓林晚的門口一盞孤燈照耀,樊岩有些不放心的囑咐即將離開的鐵旗道。


    “嘿嘿,放心吧。既然少爺說現在走安全就肯定不會出問題,但是你可別把酒給喝光了,等我回來給你引薦我那幾位哥哥,到時候我們再喝個痛快。“鐵旗打著哈哈拍著樊岩的肩膀後,躍上了馬向著樓上注視了片刻,才對樊岩點點頭後,打馬駛入了茫茫夜色中。直到什麽也看不見,馬蹄的清脆聲再也聽不見後,樊岩才關上了門走向了後院的房間。


    半晌後,黑暗中卻奔來了一個人影,身法輕捷,來勢如電,來到楓林晚的門口時才停下,仰頭看看有些模糊的“停醉“酒招和“楓林晚“的牌匾,立刻扯下一角衣衫,蒙在了臉上,縱身爬上了客棧的房頂,向著裏麵悄悄摸去,仔細注視他那露著的雙眼就會發現,神色間帶著某種不可掩飾的悲哀與憂鬱。


    片刻功夫,這人影就來到了王蓉的屋頂,看其直接摸到這間屋子,無疑說明了對這裏的每個房間都了如指掌,如脫兔般一縱已經落到了房間門口,左右看看一切正常後,輕輕推動了房間的門,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門後防盜用的臉盆發出了驚人的響聲,“嚓“銅做的盆讓這一聲在寂靜的夜裏分在刺耳。


    “誰?“一聲輕吒在房內驚疑響起。


    早就被銅盆的聲音驚的呆住的黑衣人,被這聲驚醒過來,暗罵一聲該死後,當即不再猶豫地向著記憶中的位置,如電般射了過去,腰間的短刀順勢被反握在手,入手的觸感知道是女人後,他知道是她沒錯,反握的短刀向著目標的脖子劃了過去。


    這時,他眼角的餘光見一道人影掠來,一道惡風奔著他後腦而來:“賊子爾敢!“


    心裏掙紮片刻,當即鬆開眼前人,回身短刀畫圓向上而撩去,目標奔著來人的那隻手而去,如被劃實在的話,來人的整個手腕必將齊根而斷。反觀來人胸膛起伏,顯然極怒,收回手刀單腿彈射而出,一腳震開了自己的身軀,後撤一步沉聲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沒有吱聲,而是和劉牧雙雙躍起,黑衣人伸手出掌拍向了正躲在床腳瑟瑟發抖的王蓉,而劉牧出腿如長槍大戟般阻向了黑衣人手掌,一掌不得建功的黑衣人隻好回身抬臂如架,雙臂筋腱根根凸起,迎向了已經變招如大斧般劈下的腿,“砰!“一聲悶響,滿頭汗珠滴落的黑衣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是你麽,成立?“聽到那聲好的王蓉,早已經欣喜若狂的喊道。


    已經準備再次出手的劉牧卻是一滯,目光在王蓉和黑衣人身上來回尋視幾回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著早已爬出床腳至邊緣的王蓉問道:“老板娘不準備解釋一下麽?“


    像是壓根就沒有聽到劉牧的調侃,王蓉那蒼白的臉卻浮現出一股紅暈,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果然活著,我沒有猜錯,你終於回來了。“說完已經光腳站在了地下,似乎感覺不到寒冷般,隻是穿著貼身衣物向著黑衣人直直走了過去,黑暗中依稀可見淚光不停地劃過她那醜陋的臉龐。


    “哼哼……我要是不回來,怎麽能看清你是水性楊花的賤人?怎麽能看到我辛苦買來的客棧被你拱手讓人?怎麽,現在有了小白臉給你撐腰了?我成立今天必殺你們這對奸夫****黑子人拉下了麵巾,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悲哀怒斥道。


    本來還抱著胳膊看熱鬧的劉牧,卻是越聽越不對味,趕緊出聲打斷道:“哎,哎,哎!我說,你們玩的挺好別帶著我成不成,首先我不是什麽偷人老婆的小白臉,其次這客棧老板娘也沒有白送我,還是屬於她的,我隻是代為經營。“


    “牧哥,牧哥。出什麽事了?“這時才姍姍來遲的樊岩提著燈籠闖了進來,急切問道。


    房間因樊岩的進入亮堂了起來,劉牧向著黑衣人和王蓉方向揚了一下頭道:“好像是苦情戲。“樊岩這才將燈籠舉過頭頂,眯著眼睛望向了滿是淚痕卻不敢相信的表情的老板娘,調侃道:“老板娘,你這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玩啥呢?“神經大條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邊的黑衣人。


    隻見那老板娘半天才癡癡的說道:“我水性楊花?我把客棧送人?你一消失就整整三年,你知道我每天都是怎麽過來的麽?“就著樊岩舉起的燈光,她指著自己的臉憤恨的說道:“為了不讓鶴鳴觀那些臭道士整天騷擾,我自己劃破了臉,你看看,你仔細看看!這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還有臉回來?“燈光下她的臉色扭曲,格外的陰森嚇人,那道傷疤如惡鬼般讓人驚悚,樊岩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劉牧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來正在房間修煉的他卻聽到一聲響動,以為血刀門殺上門來的他,顧不得攜帶兵器就衝了過來,不聲不響的交手半天後才發現,這其中還有故事存在啊,還是時隔幾年的陳年舊事。不過讓他忍不住皺眉頭的是,都快忘了那個詭異山村的他,因為老板娘所說的鶴鳴觀突然清晰了起來。


    現在想來才知道,為啥當初自己離開前總覺得有什麽不對,那晚的老道口口聲聲的說要鏟除妖人,可最後為何消失無蹤,現在想起來都是可疑,族老胸口的青色手掌印明顯寬大,不像那寡婦的手筆,難道是老道的?可如果是他的話,為何又會匆匆離開?還有牆上的那幅圖,真是擔心有人再中招麽?


    不再理會這邊的苦情戲,劉牧對樊岩招招手出了房間,樊岩賊笑著替老板娘關上了房門,偷偷聽了一會兒後才縮手縮腳地向著自己屋裏而去,至於他聽到了什麽劉牧沒興趣,不過以他們幹材遇烈火的架勢,今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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