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設備失聯,困在小島兩個月的捷豹小隊等人在第六十二天的時候終於等來了援助人員。


    而曾經與他們親密相處的隊員,卻掩埋在濕潤的土地下。


    “頭,我們走吧。”


    容啟站在最前麵,其他的隊員全部圍在他身邊,在不遠處是一群拿著真槍實彈,全副武裝的士兵。


    而在他們麵前的是兩座凸起的土堆,上麵插著一根木頭,上麵用鮮血寫著,章家耀,餘佳鵬之墓。”


    赫朵朵用雙手環抱著兩個骨灰盒,土堆裏隻放了他們各自的一件貼身之物,身體在援助人員來之前便已經火化成灰。


    他們不會放任犧牲的隊友的遺體再遭受一次被野獸啃食。


    “敬禮。”容啟悲嗆的聲音回蕩在叢林深處。


    “敬禮。”整齊大聲而哽咽的聲音驚奇樹叢上一群飛鳥,跳躍在樹間的野猴,瞧著底下的人,好奇的撓著腦袋。


    “放心,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的。”容啟在心裏默默的說道。


    章家耀家裏有個老母跟兄弟,而餘佳鵬則是隻有一個二十歲的親妹妹。


    幾人執行完任務回到京都,第一件事便是將兩人的骨灰盒給他們的家人送了過去。


    “生”的臨床實驗進展得很順利。


    經過上麵的批準,宋博士決定在全國召集一百個癌症患者,簽訂協議來實驗新藥,更進一步來實驗藥物的穩定性。


    賓陽市,一座美麗的海濱小城,風景獨特,近年來市政大力改革,致力打造新型的旅遊綠色環保城市,吸引了眾多來此旅遊的外地人。


    而身為土生土長在賓陽市的湯科英卻一點都感受不到生活的美好,他如最卑微的螞蟻一樣,不斷的遊走在城市的每個角落裏。一刻都不得停歇。


    他家裏有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親,一個十多歲的女兒,還有一個臥病在床的妻子。


    一家人的重擔都壓在他的肩膀上,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孩子上學,老婆患病,吃飯生活都需要錢。


    湯科英每天需要做四份工,從天未亮開始送牛奶,然後送報刊,白天去工地做工,晚上還要去一個飯店幫忙,可就是這樣還是不夠維持自己老婆的醫藥費。


    才四十多歲的年紀,頭發便花白了一大半。


    今天下班早點,在看看十二點鍾整的時候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踏著夜色回到家。


    湯科英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揚起一個微笑,大聲的走進屬於他家的低矮的小棚房。


    “老婆我回來了...看看給你帶回了什麽。”


    “鐺鐺鐺...你最愛吃的獅子頭,是客人留下的,我看著都沒怎麽動過,問過老板之後,才拿回來的,正好你愛吃。”


    湯科英自顧自的開心說這,將手裏用袋子裝的食物倒進碗裏。


    可等了半天,都沒聽到自己老婆的回應,湯科英終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疾步走到木床邊,讓他肝膽俱裂的是,床邊的地上散落著一堆的白色小顆粒的藥,而他老婆嘴角還沾著藥物的白色粉末。


    “老婆....”


    湯科英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驚起了旁邊屋子的老母跟女兒。


    哭喊聲,尖叫聲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牛莉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幽幽轉醒的,她一有動靜,旁邊的湯科英便察覺到,立馬緊張的問道:“老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醫生,醫生,我老婆醒了。”


    牛莉瞧著老公比同齡人老相很多的麵容,拍打著自己的頭,“你怎麽不讓我去死...我死了算了,這樣不死不活的活著還拖累你跟女兒....”


    “不行,你要是死了,我們的家就散了。”


    “有你在,家才在...你放寬心,咱們有病治病。”


    “可我這是癌...肝癌,沒救了的,別花這個冤枉錢了。”牛莉哭著對自己丈夫喊著。


    湯科英何嚐不知道癌症是治不好的,但是他總想著,自己老婆能多陪在自己身邊一天那也是好的。


    夫妻兩抱頭痛哭....牛莉其實又何嚐放得下自己丈夫跟女兒,她也不想去死啊,可是活著拖累他們,不如死了幹淨。


    醫生過來給牛莉做了番檢查,看到這對情深意重的夫妻兩也心生同情。


    “不如去做藥物試驗吧....”


    “聽說京都那邊研發出一種藥物,現在進入臨床實驗階段,在全國征收一百患癌的實驗體,簽訂協議後,如果實驗失敗,其家屬能得到一筆賠償金,但如果成功的話...”


    不等醫生的話說完,牛莉急忙說道:“我去。”


    她的眼裏都是渴求,“醫生我願意參加。”


    她並不對這款藥劑抱希望,她看中的隻是失敗後的賠償金,這樣使得她的死亡也有了些價值,也好彌補一下這個千瘡百孔的家。


    “不,我不同意....”反倒是湯科英反對得很激烈。


    不是他不相信科學技術,是他真的不願意去冒險,這上趕著去當小白鼠的事情總不是好的。


    他跟牛莉夫妻這麽些年,對方怎麽想的,他都能明白。但他寧願保守點治療,一家人過一天是一天,總能看到人在身邊,而不是在某一天接到人沒了的噩耗。


    隻是不管湯科英怎麽想的,在隔天,牛莉帶上路費,留下一封信,便踏上了去京都的火車。


    “我去京都了,照顧好女兒。”


    在華國許多個城市裏,不約而同的,都有不少人同牛莉一樣坐上前往京都的車。


    有民工,有老師,有老板也有小兒...他們的理由不盡相同,有的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有的是看中最後的賠償金,想給家裏留下點錢,有的是有強烈的生存願望,就算這是個虛幻的希望,也拚了命的想要抓住。


    他們都是身患各種不同的癌症,被醫院判決了的人群。


    除了極少數是被家人送上車外,很多都跟牛莉一樣,帶著悲鳴與孤注一擲的決心告別家人,他們誰都沒想過,還會有回來的希望。


    在生的希望麵前,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有,人人平等。


    宋博士跟元琅都沒想到,消息發出去後,會有那麽多的人響應。


    在京都市的中心廣場上,聚集了一千多人,還有陸陸續續不斷往這邊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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