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日的天亮得晚,到了早上六七點的時候,外麵還隻是微微透著一點光亮,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看得不甚清晰。


    元琅裹著被子唔昵幾句翻轉了個身,突然猛的攏著被子就坐了起來,轉頭朝牆角處望去。


    沒人....


    視線轉過整個臥室空間,隻能聽到自己一個人的呼吸聲。


    鋪在牆腳處的厚厚褥子上的被子被翻轉開,原本睡在這裏的人早已離開多時。被褥上一點溫度也沒,冰涼涼的。


    元琅盯著這處默默的瞧了幾分鍾,又蒙被倒頭捂在被子裏。碾轉了四五次,再也睡不著,披上衣服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客廳裏靜悄悄的,時間還太早,連一貫早醒的團子都還在睡覺。


    管祁東不知什麽時候悄悄的離開了,元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湧現出一股複雜的心緒。


    趁著大家都沒起床,元琅在廚房裏一通忙乎,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餐。


    團子早已添加輔食,王阿姨都是另外給他單獨做,養的格外精細。所以元琅除了做幾個大人們吃的雜糧粥,包子饅頭外,還另外給團子做了熬的稠稠的肉糜粥,加水煮蛋。


    等她把熱氣騰騰的吃食端上桌的時候,王家兩老的房子開始有了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音後,王教授穿戴好先出門。


    “咦,元琅怎麽今天這麽早就起了?”


    元琅笑道:“趕緊洗漱,過來吃早飯,不然該冷了。”


    冬日裏溫度低,熱食放上一會,就變的冷冰冰起來。


    沒過一會,王阿姨也抱著團子從臥室出來,團子一見著元琅就咿咿呀呀的在王阿姨的懷裏扭捏著,傾斜著上身,伸出雙手讓元琅抱。


    “這臭皮蛋,見著姐姐,就不要我了。”王阿姨笑著在團子的屁股後麵輕輕的拍了幾巴掌,故作傷心的姿態,惹得團子返回身想安慰她又想伸手讓漂亮的姐姐抱,臉上露出皺皺的生動表情,逗得幾個大人笑的前仰後合的。


    團子呆愣愣的看著,也不明白大人們都在笑什麽,歪著頭想了會,也跟著大家哈哈大笑。


    這番舉動又讓旁邊的幾人爆發出更激烈的笑聲,王阿姨笑的眼角的淚水都出來了,重重的的親了團子肉嘟嘟的臉蛋:“我們的小小開心果,太可愛了。”


    王教授洗漱好了,翹頭往元琅打開門的臥室裏瞧了一眼,疑惑道:“祁東呢?這麽早出了?”


    元琅頓了一下,接過王阿姨懷裏的團子,隨意的說道:“京都那邊有急事通知到他,所以來不及跟你們打招呼,一大早就離開了。”


    王阿姨跟王教授麵麵相覷的對視一眼,由著王教授開口問道:“你,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起了爭執?”


    王阿姨也憂心忡忡道:“還是說他家裏出了什麽大事?”不然也不會走得這麽急。


    “是有點事,我也沒怎麽問,不過看他的神色也應該是急著處理,麻煩一點,但也算不上太大的事。”


    元琅麵不改色的說道。


    “那你等會打個電話去問問,關心一下,夫妻之間就應該互相扶持的。”王阿姨趁機向元琅傳授自己的心得想法。


    見到王阿姨說起這話,元琅不動聲色的提到:“也不知道京都那邊出了什麽事,所以我也想跟你們說一下,我今天也得出發去京都了。”


    王教授在原地來回走了幾圈,抬頭道:“這麽突然?”


    王阿姨倒是理解的點點頭,“應該的,不過這個決定太倉促了,我原先準備了好些東西想給你帶走的,這一遭估計是來不及了。”


    元琅話一出口,沒遭到王家兩人的質疑,當下一鬆,後麵的話也隨口捏來,“不要緊的...”


    “那不行,我得給你收拾收拾去...”


    王阿姨當下跟一陣風一樣的,連早餐都顧不上吃,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躥著,“吃的,喝的,用的都得準備齊全才好....


    “我給新做的毛呢大衣拿上。”


    “昨天包的餃子也得帶上。”


    “嗯,再帶點幹貨。”


    “對了,新做的辣椒醬帶上,元琅愛吃。”


    王阿姨喃喃自語的念叨著,手上的動作不慢,不一會,客廳中間就堆滿了一堆讓元琅帶的東西。


    元琅哭笑不得,還沒來得及出聲,王教授先提出抗議,“老婆子,這麽多的東西,元琅這小細胳膊哪能提的動呢。”


    “幹媽,別忙活了,我就帶上幾身衣服走。”


    “元琅說的沒錯,她這次走的匆忙,帶上這麽多的東西,怎麽走得動嘛,這完全是累贅,增添她的負擔啊。”


    王阿姨一拍腦袋,懊惱不已,“我沒想這麽多...要不我們給你郵寄過去?”


    王教授也讚同,“我看行,這個辦法好。”


    到最後,元琅是什麽東西都沒帶,除了來的時候的那個小皮箱,就隻帶了兩盒熱氣騰騰的餃子。


    等元琅走後,王家兩老相對無言。


    過了一會,王教授歎了一聲,“元琅這孩子,心思重,隻願她能安好。”


    “你別擔心了,就是隔壁老胡家的閨女,年長元琅幾歲,在心智上都不一定比得過她,相信她做事自有分寸。”


    其實王家兩老早就察覺到管祁東跟元琅兩人之間的奇異關係,更簡直這次兩人前後腳相繼離開,兩老心中也自有判斷,不過兩人都貼心的沒有說破。


    王教授顛了顛懷裏的團子,說道:“說到底,還是那孩子戒心重...有些話寧願瞞在心底也不願意跟我們說,以後...咱們再多努力一點,多做一點。”


    “是啊,她也是個惹人心疼的....”


    元琅當天下午就買了去京都的火車票,快過春節了,在外務工的人如潮水一樣從各個大城市中消退,分流到不同的小城市,縣城,鄉鎮。


    在車站裏擠得滿滿的都是肩膀扛著格子亞麻布袋,背上背著牛仔布料的大背包,返鄉的打工男女。


    元琅與他們方向正相反,以至於火車上的空位挺多的。


    顛簸了幾天幾夜,終於回了京都,元琅感覺自己的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短時間內這麽長的旅途來回兩趟,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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