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看書看久了眼睛疼,她為他買來了防藍光的眼鏡,還有各種不同的眼藥水,讓他試試效果,還替他下載了一個定時提醒的軟件,讓他過一段時間注意休息眼睛。


    隻要他說過的話,唐嘉虹全部都放在心上,替他買過許多東西,甚至還為他報名去學按摩。


    寢室裏的人都說他是被唐嘉虹包養的,還說他好幸福,女朋友這麽百依百順,比親媽還體貼。


    那個時候的何致遠,不是不動容的,但是,得不到的總是在騷動,何致遠的心底,永遠都給溫柔似水的唐嘉霓留了一個位置。


    婚後見到唐嘉霓的那一瞬間,何致遠的心中猛然一顫,唐嘉虹長期不在家,已讓他心中的渴求越來越旺盛。


    就在那一個晚上,她在廚房為他煮湯,不小心被滾燙的鐵勺燙了手,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的心防徹底被打破,


    “哦喲,你怎麽才來呀,真是的,是不是加班了?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一個朋友開玩笑道。


    祝福笑著說:“那可是她本人的產業,怎麽能不盡心,要是我有這麽大的公司,我會身先士卒賴在公司裏,還要求所有的員工一起陪著我在公司裏爛掉。”


    眾人紛紛起哄:“哇,周扒皮轉世啊!”


    “黑心老板,舉報了!”


    祝福的生日宴上請來的都是關係親密的朋友,與唐嘉虹也都認識,都知道她婚變的事情,也都為她擺脫過去,迎來新生而高興。


    唐嘉虹四下張望,問道:“林燕飛居然沒來?”


    祝福攤了攤手:“沒辦法,業務繁忙,不知道搞什麽去了,說會遲一點過來。”


    “女朋友的生日還遲點過來,不走心啊。”有人起哄。


    唐嘉虹怕祝福難過,打圓場:“人家真的生意很忙的。”


    大家的重點本來也就不在這裏,很快便把這件事丟開了。


    房間裏的燈滅了,門緩緩打開,大蛋糕被放在推車上緩緩推入,蛋糕上隻有兩個數字型的蠟燭“18”,大家起哄道:“今年十八,永遠十八!快許願,許願。”


    祝福雙手握在胸前,閉上眼睛,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睜開眼睛,呼的吹滅了蠟燭,有人問道:“許了什麽願呀,笑成那樣。”


    祝福嘻嘻一笑:“說出來就不靈啦。”


    服務員將大蛋糕抬起來,隨著大蛋糕一起出來的,竟然還有一個人,把圍著小推車的眾人嚇了一跳,唐嘉虹認得那個從車裏站起來的男人,正是林書彥的表弟,那個醉心自己開店無心家族鬥爭的林燕飛。


    他手裏捧著一顆鑽戒,微笑看著祝福,單膝跪下:“祝福,你願意嫁給我嗎?”


    祝福愣在當場。


    做為一個常年看各種言情小說言情劇的人,祝福認為自己對各種套路都很熟悉了,林燕飛對她說遲點過來的時候,她也想過林燕飛是不是會給她搞個小驚喜什麽的,也不是沒想過這個男人就會直接從蛋糕裏跳出來,像美劇裏演的那樣。


    但是沒想到,他不僅跳出來了,還求婚?


    此時燈已經打開,那顆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一旁有人低聲輕呼道:“這麽大,怕不是有兩克拉?”


    “我……我……”一向能言善辯的祝福竟然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她的確很喜歡林燕飛,但是,她心裏覺得,才認識了幾個月,就求婚,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唐嘉虹知道表麵看起來很是自由奔放的祝福,內心其實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對於閃婚,她的心理接受度並沒有那麽高。


    她站在祝福的身旁,用隻有祝福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的說:“遇到對的人,時間早晚並不是問題,遇到錯的人,相識再久,也沒有用,你看我就知道了,你的運氣一向都比我好,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以身說法的唐嘉虹,頓時讓祝福的心防破解,她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左手:“我願意。”


    一時間,房間裏歡呼聲掌聲如雷鳴一般,林燕飛為祝福戴上戒指,站起身,將她緊緊擁在自己的懷中,就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與此同時,在某一處豪華包廂內,氣氛卻有些凝重,燈光有些暗淡,在房間四周擺著的皮沙發上坐著四個人,還有幾個人站在黑暗之中,這些人個個如標槍一般挺立,他們看似雙目平視,實則聚精會神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們會立馬跳起來將危險消滅在最初的萌芽之中。


    雙腿疊在一處的銀灰色西裝男子眼皮半閉半睜,看起來似乎沒有睡醒,一副慵懶的模樣,整個身體也靠在沙發背上,如同正在加勒比海灘上享受美好假期。他是國內最大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少東家姚光,這個從來都秉承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偉大信條,單是從外表看,很難讓人相信,他的關係網竟然發達到連索馬裏海盜都要買他幾分麵子,為相關部門的營救工作爭取了時間。


    坐在他對麵的男子是在場所有人中年紀最長的一位,與散漫的姚光有著截然相反的氣質,兩道濃黑的劍眉斜飛入鬢,眼神如刀,似乎能將人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黑暗也挖出來,眉心有三道深深的皺紋,更平添了幾分威嚴,他是辰飛集團的董事長周濟安。


    還有一位是一位優雅成熟的女性,長長的卷發垂在肩頭,剪裁得當的衣服襯托出她纖穠合度的身材,眉宇間英氣逼人,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非凡氣度,她是皇嘉珠寶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兒喬瑜,現在喬老爺子身體不佳,基本上,皇嘉珠寶集團的大小事務都由她說了算,成為了實際上的控製人。


    坐在燈光下,手中翻看著若幹標著絕密字樣文件的男子,眉目如畫,溫文儒雅,舉手投足之間透著古典書生的氣質,他便是瑞誠的董事長,唐嘉虹的合法丈夫,林書彥。


    若不是因為那些文件上字字句句決定著數億資產,


    若不是因為如果這次的危機不能適當的處理,會導致一場巨大的經濟災難,


    林書彥微微勾起的嘴角,會讓人以為這些隻不過是一些有趣的故事而已。


    等他看完,將資料合起放在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都在等著他開口。


    “大家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麽緊張的好像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樣。”林書彥不緊不慢的端起麵前的一杯清茶,慢慢的啜飲一口,那三個人還是沒有說話,但是六道灼熱的目光,好像要把茶杯的杯底燒穿,直躥向他的眉毛,看這淡定的林書彥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還是不是這麽淡定。


    “有些人比海盜還要難搞,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很煩人。”姚光的聲音也和他人一樣,慢慢悠悠,隻是語氣中透著不耐煩。


    他那似乎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終於張開了一些,不滿的目光丟向林書彥:“你就不能整整家風?”


    “我家老爺子威風猶在,整頓家風也輪不著我說了算。”林書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臉無辜的模樣,已經幾乎是半癱在沙發上的姚光氣的坐起來,抓起桌上的一顆骰子往林書彥方向丟去,林書彥動也沒動,一隻手臂從沙發背後後麵伸出來,握住了那顆骰子,又收回手,繼續一動不動的隱在黑暗中。


    “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喬瑜搖頭自語,忽然看見沉穩如山的周濟安,又覺得失言,忙說起了正事,將話題岔開:“如果a國的貿易封鎖還是這樣,我們幾家都要受到嚴重的損失。既然這是林舒墨先生做的手腳,那還是書彥出手處理最為合適。”


    她提到的林舒墨,是林書彥的族兄,現在負責與拉丁美洲地區的國家打交道,那個國家本身的貿易並不是什麽特別的重點,但是,有一條至關重要的運河關口,卻是全程在那個國家的境內。


    無論是進口還是出口,那條運河都是必經之地,否則,如果從南端的德雷克海峽繞過去,起碼要多花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到港,在分秒必爭的時代,三天的延誤都有可能讓競爭對手獲得喘息的機會,何況是三個月。


    就算是大公司,也不敢冒這樣大的風險,更何況,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大訂單都已經交付了定金,如果完不成,姚光則會被收到巨額罰單。


    喬瑜雖然不會收到罰單,但是定好的加工機械不能到位的話,她將無法趕上發布會之後的正式上市,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周濟安的辰飛集團,是國內三大保險公司之一,承接最多的項目是遠洋貿易的保單,如果大量公司的貨物不能準時到港,那麽,辰飛集團將賠付巨額保險金,這對他來說,將是非常不利的情況。


    “你家老爺子還不是聽你的,如果不是把你做為重點培養,怎麽會把重要的幾塊區域都交給你?你家那些叔伯兄弟,眼睛都發綠光了。”姚光對林書彥不肯答應這件事非常不滿。


    今天在座的幾個人中,姚光與林家的關係最近,可稱得上是世交,林老夫人與姚光的母親是手帕交,兩人關係極好,早年約定,生下來都是男孩則為兄弟,生下來都是女孩則做姐妹,若是一男一女,那就是命定夫妻。


    “你說你差點都要成我媳婦兒了,就不能幫幫我?”普天之下敢跟林書彥開這種玩笑的,也就隻有姚光一個了,林書彥隻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姚大少自己能搞定這件事,求人的態度才會這麽不走尋常路。”


    說著竟站起身,好像要走。


    姚光忙起身:“哎,別別別,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哥!要是你能幫我把這事擺平了,我叫你親爹都行。”


    常年混跡在京城公子哥兒之中,姚光嘴貧的就好像是個鄉下小痞子,現下雖是情勢緊張,喬瑜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剛才說了什麽我一句也沒聽見,可別讓姚叔找我麻煩。”林書彥微微皺眉,對這位好兄弟的死纏爛打的勁也是服氣,能屈能伸不要臉大概就是姚光關係網撒得開的重要原因。


    姚光見他終於有所鬆動,又嘻皮笑臉:“我剛才什麽也沒說!將來你有什麽需要我的,隻要我能做的到,一定給你辦!”


    落在林書彥耳中,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看著姚光:“好。”


    “唉?”剛才姚光隻不過是順口這麽一說,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林書彥真的是在打什麽主意。


    別人不知道,姚光可是太清楚眼前這位好兄弟好哥們兒是什麽了,表麵上看起來笑眯眯,切開來,一肚子都是黑的。


    “你這是……想好要我做什麽了嗎?”姚光小心翼翼的問道。


    林書彥高深莫測一笑,更讓姚光心裏直發虛:“有什麽事,你說。”


    “不著急,等我先把這件事處理完,自然會找你。”林書彥溫和的眼神落在姚光身上,後者不由打了個寒顫。


    黑色的豪車緩緩在林家大宅門前停下,早有女仆迎上前,將車門打開,唐嘉虹從車裏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幾乎站立不穩。


    唐嘉虹笑嘻嘻的看著開門的女仆:“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女仆不知自家夫人這是怎麽了?但是很明顯,從她的眼神來看,已是爛醉如泥,便上前攙扶:“夫人,您醉了?”


    一波又一波的眩暈感猛烈的襲來,腳下軟軟的好像踩著棉絮,又好像身在雲端,她一手推開女仆想要來攙扶的手,一手扶著車門,大口深呼吸幾下,然後放開車門,歪歪扭扭的向前走。


    “我沒醉,真的,特別清醒,不信,你看我走個直線給你看。”唐嘉虹踩著中跟鞋,一搖三晃的向前走,居然還真的走的是個直線。


    隻不過,這直線也不過走了三步,第四步,她就撞到一個結實的懷中,酒醉之人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也控製不住腳步,相撞的結果,首當其衝受害的當然是突出挺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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