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花籬不僅每天下班有可口的飯菜享用,還有兩位賞心悅目的美男隨時上演“相愛相殺”的大戲,這日子一點也不無聊。


    相熟之後,花籬發現狐狸也挺好相處的,雖然冷淡了點,但生活自律且勤快,還做得一手好菜,就是不明白這家夥幹嘛一到了墨明治麵前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墨明治出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出發前的一天,墨明治快到傍晚才出現在花籬家,一同前來的,還有他三哥,也就是花籬現在的上司墨明澋。


    相對於墨明治的一身好廚藝,墨明澋擁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巧手。


    這家夥看花籬家的餐廳簡陋得不像話,於是到院子裏轉了一圈,抱了一棵長得如蓮花一樣的紅萵苣和幾根香菜回來,拿一隻大的玻璃碗裝上水往裏麵一擱,便成了一盆別致的盆栽。


    然後又問花籬找來剪刀、膠水,拆了一把花籬新買來準備用於打掃院子的掃帚,將花籬堆在樓梯間來不及處理的紙質購物袋挑出些顏色漂亮的來,哢嚓哢嚓剪成巴掌大的正方形,不一會兒,一盆半人高的手工卡紙玫瑰花枯枝擺件出現在了餐廳的角落裏。被折成不同高度的天然掃帚枝看似隨意地插在廢紙簍做成的花盆裏,頗有意境的掃帚枝上錯落有致地點綴著色彩花紋各異的手工玫瑰,那別致的美瞬間令花籬驚豔了一把。


    很快,餐盤被端上了鋪著米色手工亞麻桌布的餐桌。知道墨明治即將遠行,花籬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默默低頭進食。


    “花花,我走了之後可能很長時間內都沒辦法回來,你自己要保重。”墨明治忽然道。


    “嗯。”


    “花花,我想問你一件事……”


    墨明治欲言又止。


    “嗯?”


    見墨明治半天沒有下文,花籬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墨明治囁嚅著開了口,卻在感受到三雙同時落到他身上的目光時歎了口氣,最終什麽也沒說。


    離愁總是使人醉,也許是心情不太好,墨明治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勸也勸不住,最後晚餐結束,他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花籬有些擔憂地望著被墨明澋架著的墨明治,這家夥這會兒都開始說胡話了,口中不斷地念叨著什麽“別忘了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之類的話。


    花籬以為他口中念叨的是狐狸,不由有些惱怒地瞪了狐狸一眼——人家都要走了,開個聲會死啊?


    狐狸被瞪,望著花籬明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也是莫名其妙——怎麽喝醉了的發酒瘋,沒喝醉的也開始發酒瘋了?


    心情沉重地送走了墨家兄弟,回到餐桌上,看著仍然慢條斯理地進餐的狐狸,花籬不解地說:“你不難過嗎?”


    “我為什麽要難過?”狐狸奇怪地反問。


    “老板明天要走了啊!”


    “你老板走不走跟我有關係嗎?”


    “咦?沒關係嗎?”狐狸風輕雲淡的語調倒令花籬愣住了。


    “他走不走當然跟我沒關係,不過我明天也得走了。”


    “你也要走?”花籬聞言一愣。


    “自然要走的,這裏又不是我家。”狐狸理所當然地說。


    “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或許。”


    花籬再次歎了口氣——好吧,都要走了!環環走了,墨明治走了,這個才認識沒幾天卻莫名給她一股熟悉感的狐狸男也要走了,而那說離開幾天的小屁孩現在十多天過去還不見蹤影。


    花籬感覺她的世界又要開始恢複父母剛離開時的荒涼了,那種孤單的,寂寞的,無所依靠的荒涼的感覺,真的會讓人很無助,後來如果不是環環搬來和她一起住,花籬覺得自己有可能會發瘋。雖然她現在的心智比起當初成熟了許多,可還是不喜歡那種感覺。


    第二天一早,花籬起來的時候,狐狸已經不見了,除了那兩套花籬特意買給他的運動套裝,什麽也沒帶走。【零↑九△小↓說△網】


    這天花籬工作一直不在狀態,手頭的工作拖遝得連身為老板的墨明澋都看不過去了,但也沒有責備她,隻是將一部分工作交給了另一名表情嚴肅的知性美女。


    午餐時段,墨明澋看花籬心情仍然很低落,幹脆叫了餐和花籬直接在辦公室裏吃。


    “喂,拜托你別吃飯的時候也一臉愁容行吧?很影響胃口的誒!”墨明澋拿筷子敲了敲桌子,不滿地說。


    “二老板,你說老板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國外了?”花籬回過神來,側著頭問道。


    “什麽二老板?我看起來很二嗎?從現在開始,你的老板隻有我一個人,所以,麻煩將前麵的‘二’字去掉。”


    “可是這樣會將你和老板搞混了。”


    “那你就跟小四那混小子一樣叫我三哥得了。”


    “那不行,這樣會壞了規矩。”


    “這樣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你叫我老板,叫那混小子一聲小四總行了吧?反正你也比他差不多大了兩個月。”


    “這……行吧,反正就算他不是我老板了,也還是朋友。”


    “喂,你就認了小四是朋友,我就不算朋友了?”


    墨明澋故作吃味的姿態惹得花籬輕笑起來,“自然算,隻要老板您別老挑我的刺就行。”


    墨明澋其實是墨家四兄弟中最活潑的,有他在的地方,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他來了也就十多天,儼然和所有人都成了朋友,就連樓下的保安和掃地的阿姨也一樣。


    這麽一個陽光愛笑且平易近人的大男孩,真的很難讓人生出討厭的心思。


    飯吃到一半,墨明澋像地想起了什麽,在抽屜裏翻找了一下,將一個精致的文件夾遞給了花籬。


    “這是什麽?”


    花籬狐疑地接過,打開,發現是一份公司的股權證明。


    “小四將你的那筆錢通通投進了公司,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公司的股東之一,不過你所占的份額不大,所以沒權決定公司的發展趨勢,但該得的分紅一分也不會少。”


    花籬翻看了一下那份股權轉讓合同,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的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我現在……也算個有錢人囉?”花籬傻愣愣地說。


    “那當然,還是比較有錢的那種。”墨明澋笑道。


    “那我不用工作也不會餓死嘍?”花籬又追問一句。


    墨明澋聞言眯起了眼,“怎麽?有錢了就想不負責任地丟下自己的工作了?”


    “啊……不是不是,就算有錢了也還是要工作的,不然真跟吃喝等死的米蛆沒兩樣,那樣活著人生也太沒意思了。”花籬趕緊道。她可不想輕易丟掉這份舒心且有成就感的工作。


    “不是最好!”墨明澋道,“對了,快點吃,吃完飯還有驚喜給你。”


    花籬也不知道墨明澋所說的驚喜是什麽,滿臉疑惑地跟著他乘坐專用的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


    “這就是你所說的‘驚喜’?”花籬撫著一輛嶄新的白色跑車問道。


    “對啊,小四那小子還真有心,走之前替你挑了這輛車子,雖然隻是大眾品牌,但因為是私人定製,安全性能上抵得上國際一流品牌。”墨明澋笑道。


    花籬有些著迷地撫著那輛跑車,這線條,這顏色,她真是喜歡到心眼裏去了,可醒過神來後,她連忙擺手道:“不行,我不能接受這麽貴重的饋贈!”


    “你想到哪裏去了?這車子雖然是小四挑的,但錢是從你帳號裏扣的,所以這車也等於是你自個買的。”


    “哦……”花籬這才心下稍安。


    不過問題又來了——她連駕照都沒有,要這車子也沒用啊,聽說現在考駕照非常困難,好些人一年半載也考不下來。


    花籬將情況跟墨明澋一說,墨明澋頓時就笑了,“其實你的駕照早就考過了,你自己打開車子的儲物箱看看,駕駛證行駛證都在裏麵呢。”


    果然,花籬很快翻出了一遝證件,除了駕駛證行駛證,還有購車證明和各種稅收證明,上麵冠的都是她花籬的名字。


    其他證明還好理解,但花籬拿著那張駕駛證愣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已經考過駕照了,而且聽說現在的汽車駕駛執照管理非常嚴格,弄虛作假是要犯法的,難道墨明治那家夥徇私枉法為她弄來了這個駕駛執照?


    “你想哪兒去了?我們墨家雖然也算有些勢力,但不會隨便鑽法律的空子,更不會知法犯法。你那執照,確確實實是你自己憑借實力考取的。”知道了花籬的想法,墨明澋白了她一眼,“你記得小四帶你去電競城練習開車的事吧?其實那套設備是現在最先進的模擬駕駛設備,隻要通過第一關,你就通過了普通的駕照考試項目。小四也就是在那時候將你的考試數據上傳了,所以,這張駕照並不是通過非法渠道得來的,你就放心好了。”


    “原來考駕照是這麽簡單的事啊!”花籬拿著那張駕照翻來覆去地邊看邊感歎道。


    簡單?


    墨明澋也是無語了!他也是通過模擬係統考取的駕照,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其實模擬考試遠比常規考試要困難得多。


    常規的路考,隻要你開著車子在人員車輛不多的指定路線繞一圈,然後準確倒樁入庫就算通過了,可在模擬考試中,考試的線路複雜多變,你不但要嚴格遵守各種交通安全規則,還要隨時應對突發的意外狀況,這很考驗一個人的駕駛水平,還有反應能力和心理素質。


    經墨明澋一番解釋,花籬也就心安了,於是在他的慫恿下對開著新車出去兜一圈躍躍欲試。


    半個小時後,花籬將車開回了地下車庫,從她滿臉的笑意上可以得知,這第一次上路的經曆是非常愉快的。


    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樣,花籬為新得的車子興奮了小半天,直到下班開著車回到家裏,打開家門看見冷清清的家時,心情才再次變得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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