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劂搖搖頭:“沒有。”


    童念不甘心的問道:“後麵呢?”


    太叔劂翻邊一看,隻有白白淨淨的紙麵:“沒有。”


    童念拿過太叔劂手裏的一張紙,一邊是密密麻麻的字體,一邊潔白無瑕。


    太叔劂說道:“會不會隻要碰到水,就會呈現隱藏的字來呢!”


    童念吐了好大一口氣,展開在桌麵上,仔仔細細的查看紙張,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灑下幾滴茶水:“應該不是。”


    太叔劂站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等著奇跡發生。


    童念坐在椅子上沉思,突然說道:“馬瀟鄉,根據你帶來的信息判斷,孫尖就是五年前的受理人,當時死了一位女性人質,調查還沒有幾天,他突然從世界上消失,警方和家屬都不知道行蹤。然而在這張紙上麵,記錄了失蹤的原因,那麽我可以認定,孫尖的失蹤並不是偶然,也不是被綁架,應該他知道一些事情,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故意隱姓埋名,生活在我們找不到的地方。”


    馬瀟鄉點點頭。


    童念看著這張紙的邊緣,有幾個打孔機的洞口:“釘子已經被人拿掉,看來,不止隻有這張紙吧!”


    馬瀟鄉神色緊張的說道:“女偵探真厲害,我是偷來的。”


    太叔劂突然站起來:“在哪裏?我絕對會把這些資料搬回來。”


    童念微微一笑:“局長,你需要冷靜下來。目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正好給凶手毀滅證據的借口,到時候我們怎麽破案!”


    太叔劂滿臉失望。


    童念擺了擺手:“坐下來吧,破案不在一朝一夕,得要抽絲剝繭,思考與案子所有相關的事情!”


    太叔劂疑惑道:“女偵探,我還是想不懂,明明知道殺人動機和作案手法,就可以把幕後黑手抓起來,為什麽沒有行動呢?”


    童念問道:“你懷疑誰?”


    太叔劂想了一下:“當時死去的女人家屬、孫尖、奚馬表兄弟、趙政、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和郎家的管事。”


    童念微笑道:“等天亮再說。”


    與此同時,範偉仁從閔行區回來,坐在洋房的辦公室裏。正在閱讀桌子上收集到的資料,特別認真。


    突然響起腳步聲,一名警員跑進來:“總探長,我剛剛收到一封奇怪的書信!”


    範偉仁趕緊伸手過去,警員上前一步,把手裏的書信交給範偉仁,快速的打開一看,猛地站起來:“立馬去找女偵探!”


    太叔劂把童念送回楊浦區,剛想進入家門,身後照來一輛車子的燈光。童念和太叔劂好奇的回頭,看見範偉仁下車來了。


    範偉仁點頭哈腰的說道:“女偵探,大半夜還來打攪你,我真的很抱歉,不過我收到了可疑的一封信!”


    童念一驚:“哦?拿給我看看!”


    範偉仁從內側口袋掏出信件,遞給了童念。


    太叔劂把臉湊過去,和童念一起閱讀。


    過了一會兒,童念展顏一笑:“我終於明白了!所有命案發生的原因,源於五年前,那件搶劫銀行的案子!”


    太叔劂和範偉仁滿臉不解。


    童念笑道:“明天我們去一趟郎家,拜訪一下孫尖。”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童念、太叔劂、範偉仁來到郎俜家門口。


    高大的圍牆保護著一棟別墅,“啪啪啪”的聲音響起,隻見門口打開,範偉仁收回敲門的右手。


    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來:“總探長,您怎麽來了!”


    範偉仁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問題,然後站到左邊門檻,做出介紹的手勢說道:“這兩位是今天的客人!”


    童念和太叔劂微笑著點點頭。


    範偉仁問道:“管家,你家少爺在嗎?”


    管家回答道:“嗯,少爺和新收的保鏢正在後花園煉太極拳,請跟我來。”說著,管家把兩扇大門完全推開,向著範偉仁、童念、太叔劂做出邀請的動作,然後笑容滿麵的走在前麵。


    到達後花園門前,範偉仁好奇道:“女偵探,孫尖是凶手嗎?”


    童念笑道:“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正前方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孫尖和郎俜在纏鬥。


    範偉仁趕忙上前:“大少爺。”


    郎俜沒有回答。


    孫尖停下動作,趕緊笑著說道:“他就這性格,你們坐下吧。”


    童念和範偉仁坐到桌子另一邊,然而,太叔劂站在身後,隨時保持著警惕。


    郎俜大聲道:“管家,您還不端茶來!”


    管家急匆匆的走開。


    童念瞄了一眼郎俜,並沒有問題,卻看著孫尖說道:“你就是孫月瑩的哥哥嗎?”


    孫尖笑道:“幾個月前,多謝你包容我妹妹,讓她學會了那麽多東西。”


    童念也笑著:“不敢當,那時候我剛剛當上女偵探,需要幫忙,她來當助手正好。”


    孫尖突然站起來,點頭哈腰的說道:“非常感謝,現在我妹妹改了很多壞習慣,也聰明很多!”


    童念擺了擺雙手:“坐下說,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孫尖?”


    孫尖點點頭:“是的。”


    童念冷冷的問道:“那你為什麽要隱瞞身份?”


    孫尖露出不敢回首的表情,看了一眼童念,吞吞吐吐道:“女……女偵探……我隻是……離家出走。”


    童念哼了一聲:“我今天來這裏不是喝茶聊天!你就是五年前銀行被搶劫的受理人,上海警局三中隊的隊長!”


    孫尖大汗淋漓的流出來,用袖子擦了擦:“女偵探,我的確是孫月瑩的哥哥,但是,並沒有受理過那件案子。”


    範偉仁點點頭,看向童念說道:“女偵探,我覺得他沒有撒謊。”


    太叔劂附耳道:“女偵探,難道馬瀟鄉拿來的資料是假的?”


    童念搖了搖頭,緩緩地站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孫尖說道:“五年前,受理案子的就是你!”


    孫尖看了看周圍,隻見郎俜依然在練太極,一臉開心的表情。


    童念緊緊的盯著孫尖:“五年前,上海銀行闖進一夥劫匪,你接到報案後,帶領三隊趕往案發現場,來到市中心以後,就把上海銀行包圍住。那時的你,心裏頭並不知道裏麵已經死人,繼續和劫匪的頭目談條件。等到談判條件達成,一夥劫匪帶著五百萬走了,後來,你進入被席卷的銀行,地上死了一個女人,才知道夥劫匪撒謊。接下來,你在自責之中變得墮落,幾天過去,再也沒有出現在上海。五年後的一個星期,爆炸案發生了,你找到逃亡在外的郎俜,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姓名!”


    孫尖聽到這些話,不經顫抖又高興,卻仍然堅持說法:“女偵探,我是孫月瑩的哥哥,但沒有接受過那件案子。”


    童念冷冷的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可以提醒一下。五年前,進入上海銀行的時候,那些人肯定認識你,要不要我一一對證呢?”


    孫尖在心裏很佩服,自覺的點點頭。


    童念問道:“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孫尖看著童念滿臉自信的笑容,抬起頭,對著郎俜大聲一喊:“我給你放假,快點去玩吧!”


    郎俜激動的跳來跳去,一溜煙的功夫跑出門外。


    孫尖問道:“女偵探,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情?”


    童念說道:“五年前,那並不是你的錯。如今我來找你,希望配合我的調查,怎麽樣呢?”


    孫尖大吃一驚:“你認為我是凶手嗎?”


    童念搖搖頭:“不,我認為你是牽扯進去的受害者,也是當時案子的受理人。”


    孫尖一喜,臉上的笑容藏不住,故意輕咳了兩下:“女偵探,你覺得凶手是誰呢?”


    此話一出,太叔劂和範偉仁不禁的搖搖頭。


    孫尖長歎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如今是誰殺了哪些人,還有,上海銀行被搶劫死掉的那個女人,我隻查到一件事情,當時所有人質並不敢站出來!”


    童念搖搖頭:“我不認同你的說法,即使有人和劫匪談條件,他們可是亡命之徒,一定不會同意救下犯哮喘病的女人。”


    孫尖一驚,死死的盯著童念的表情,居然是一臉認真,並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童念繼續道:“我們可以換位思考,當時你帶著一群兄弟搶劫銀行,門口有一隊警員包圍,十幾根槍杆對準著你,如此關鍵的時刻,你作為策劃人和他們的老大,願意冒著被抓的危險,把奄奄一息的女人送出去嗎?”


    孫尖被說的無言以對。


    童念歎了口氣:“其實我的說法也有錯誤,如果當時雙方能退一步,可以救活那個女人!”


    孫尖緩緩地站起來,在桌邊走來走去:“女偵探,那麽,你覺得是誰的錯?”


    童念搖搖頭:“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才會導致患哮喘病的女人死掉。”


    孫尖一愣:“你覺得那個女人不應該在那個時候犯病嗎?!”


    太叔劂和範偉仁大吃一驚,大聲道:“女偵探並沒有這個意思。”


    孫尖冷冷的說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說童念是一位善良的女偵探,今日見麵幻想被打破。”


    童念保持著微笑:“先不管我是怎麽樣的人,對了,你沒有一點關於凶手的線索嗎?”


    孫尖搖了搖頭:“是的,我的良心讓我重出江湖,來保護上海集團的大少爺!”


    童念問道:“你是不是認為凶手就是死去那個女人的家屬?”


    孫尖回答道:“不知道。”


    童念說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郎俜的叔叔是上海銀行的大堂經理,也是人質之一。之所以他知道內幕,才會被殘忍的殺害,由此可見,不救下犯哮喘的女人另有隱情,那麽我問題來了,凶手為什麽還要殺郎俜,他當時並不在銀行啊!”


    範偉仁和太叔劂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忙點點頭,並不敢打斷話題。


    童念看了一眼孫尖:“你的直覺是對的,但是,幕後黑手為什麽要殺郎俜?”


    孫尖拍了拍濕漉漉的袖子:“不用問了,你的推理都對,而我保護他隻有一個目的,是有人委托。”


    範偉仁和太叔劂同時驚訝,同聲同口的問道:“誰?”


    孫尖仰望著天空:“我妹妹。”


    童念微微一笑:“既然你有膽量承認,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情,你隱姓埋名的真實原因是什麽?”


    孫尖狂笑著說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在自責之中墮落,如果從世界上消失,就不會有人記得我曾經犯過的錯誤。”


    太叔劂突然憤怒:“孬種!”


    童念拍打了一下太叔劂,微笑道:“冷靜,雖然我們不知道凶手是誰,總算弄清楚他失蹤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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