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警局分部的驗屍房裏,一具女屍擺在鐵板上。何豕和驗屍官站在旁邊仔仔細細的觀察。


    何豕抬起頭:“其他部位沒有傷口,隻有脖子留下勒痕,應該是真凶徒手掐死的,再丟進井裏。”


    驗屍官點點頭表示認同。


    何豕伸出雙手摸了摸屍體的頭部:“臨死之前反抗過,凶手朝著地上搖晃幾下,後腦勺才有包。”


    門口進來一名警官:“分局長,女偵探已經到了八滧鎮,正在偵破另一件案子。”


    何豕看了一眼警官,並沒有回答。


    警官說道:“要不這件案子也交給女偵探吧!”


    何豕搖了搖頭,急急忙忙的走出驗屍房,站在門口外麵:“薑罕恿,你好歹也是小隊長,應該以身作則。好了,這件案子由我們來偵破,大同鎮有沒有可疑人物?”


    薑罕恿思考了一下:“圍觀的民眾倒有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跑來一個女警說道:“分局長,情況我已經大概了解一些,大同鎮來了一位算命先生,就在三個星期前。鎮裏很多民眾都相信,並且供他吃供他住,活得那叫一個舒服。”


    何豕脫下塑料手套:“真是無奇不有,把那位算命先生抓來審問,他一定知道什麽。”


    女警員眼前一亮:“對了,那位算命先生到過死者家裏。好像是兩天前,他在死者房間呆了一個鍾頭,然後拿著自己的皮包離開。”


    何豕猛地抬頭:“那還在等什麽,快點把他緝拿歸案!”


    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響起,大門被推到牆麵,何豕嚇到了,趕緊看向前方,原來是大隊長陶泓。


    陶泓一邊氣喘籲籲,一邊急切地說道:“分局長!”


    何豕問道:“到底怎麽了?”


    陶泓回答道:“就在剛才,慶華村過來報案,說幾名婦人去河邊洗衣服,看見一具女屍體飄過。我立馬帶人過去,撈起浮腫的屍體,其他部位沒有傷口,脖子隻留下手指掐死的痕跡!跟張天螽的妹妹死法一樣。”


    何豕尤為震驚:“太不可思議了,如今已經發現兩具屍體,都是崇明縣的女孩!”


    薑罕恿害怕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半小時後,大同鎮的一間屋子內,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床被子底下挪動著。“轟隆”的一聲音響起,門扇重重地撞在牆壁,幾名警員衝進房子,一個男人驚訝的順手拿好衣服,剛想跑出後門,就被一名身手矯健的警員放倒在地。


    男人掙紮著喊道:“我到底犯了什麽罪?”


    薑罕恿走到男人身前,抓起男人的頭發,拎起來才看見相貌:“你是算命先生嗎?”


    男人回答道:“對,不過我叫戚卓。”


    薑罕恿點點頭:“那就對了,快點給我帶回警局!”


    與此同時,八滧鎮的房子裏,童念和太叔劂經過魏姐帶領下,已經挪動談話地點,就坐在花花綠綠的院中。


    魏姐手裏倒著茶水:“你們餓不餓?”


    童念看了一眼魏姐,輕聲笑道:“不用麻煩。”


    魏姐微笑著說道:“你真像我女兒,她也是那麽靦腆。”


    童念喝了一口,看向周圍的環境,眼前一排排竹架子,根兒纏繞在上麵。


    魏姐說道:“女偵探,看來你沒有見過四季豆。”


    童念突然害羞了:“是的,大學畢業以後,我待在家裏整整五年。”


    魏姐笑著問道:“你對農作物有多少了解呢?”


    童念看了看竹架子:“隻知道農作物分為兩大類。”


    魏姐點點頭:“理解的很透徹,我以為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童念坦然一笑:“這沒什麽。農作物的兩大類分別是糧食作物﹑經濟作物。”


    突然間,太叔劂站起來,走向竹架子裏麵。


    魏姐滿臉笑容的提醒道:“局長,這些四季豆有蟲屎,你最好出來觀摩,如果碰到皮膚上,就會起紅疹發癢。”


    太叔劂驚愕的倒退一步:“我平時吃的四季豆都是這樣嗎?”


    魏姐回答道:“隻要經過洗漱,就可以抄來食用。”


    童念看著魏姐問道:“旁邊那塊地種植什麽?”


    魏姐笑了笑:“女偵探,那是一種罕見的香菜,是我老公種的。”


    童念點點頭,笑了笑說道:“我以為是一種野花,難怪會那麽香氣撲鼻。”


    魏姐問道:“你聞到了?”


    童念微笑道:“是的,我進門的那一刻,傳來一陣陣香氣,以為您女兒房間裏呢。”


    太叔劂坐回椅子上:“她可是鼻子非常靈的偵探,任何一件事情也掩蓋不了。”


    魏姐佩服道:“厲害!”


    童念靦腆一笑:“過獎了。”


    太叔劂突然說道:“女偵探,我們已經脫離主題了!”


    童念笑道:“沒有。辦案的過程中要注意每一件事情,即使是芝麻小豆,也要弄得清清楚楚,才會集結更多的線索。”


    魏姐微笑道:“有道理。”


    太叔劂點了點頭:“好吧,我不應該操之過急。”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哭泣的聲音很響亮。童念好奇的回頭,看向正前方,隻見木門被推開以後,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互相攙扶著走進來。


    魏姐看見兩位老人走進來,趕忙扶著坐在椅子上:“您們腿腳不好,少一點走動。”


    童念疑問道:“這兩位老人是誰?”


    魏姐回答道:“我的公公婆婆,也就是金禧的爺爺奶奶。”


    突然間,老大爺站起來,淚流滿麵的看著童念和太叔劂,聲音低沉的問道:“你們是來做什麽呢?”


    童念笑道:“調查案子。”


    魏姐快速補充一下:“過來調查金禧的死因,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離開。”


    老大爺大罵道:“既然是為了我的孫女來,為什麽不請到屋裏,真是不會待客之道!”


    魏姐一臉委屈:“這裏太陽……”


    “啪”的一聲響起,老人家拍打著桌麵,瑟瑟發抖的坐下。


    童念不知道怎麽辦,開口笑道:“坐哪裏都一樣,主要是能把案情講清楚。”


    老大爺轉變表情道:“女偵探,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


    童念快速上前:“當然,您老記多少就說多少吧,我會全部背下來。”


    老大爺輕輕的點點頭:“院子太熱,我們去大廳。”說著,被身邊的老大媽攙扶起來,慢慢吞吞的走進屋內。


    太叔劂輕聲道:“女偵探,這個老人的脾氣真是不一般!”


    魏姐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哪裏做錯了,怎麽老是被罵。”


    童念停下腳步:“魏姐阿姨,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說著,童念看了一眼太叔劂,同步邁出腳,朝著大門口走去。


    “不留下來吃飯嘛!”金孰庇從遠處的街道跑過來。


    童念停止腳步。


    金孰庇問道:“那麽著急嗎?”


    童念笑了笑:“我們再這樣待下去,可能會更加不和睦。”


    金孰庇說道:“哦!放心吧,這兩個人就是日常拌嘴,沒什麽好擔心的,習慣以後就好了。”


    童念微微一笑:“是嗎?可是我覺得自己的決定很正確,再見。”說著,童念和太叔劂走出門檻,離開類似和睦相處的家庭。


    金孰庇趕緊追上去。


    童念和太叔劂走在鎮裏的街道邊,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直沒有離開消失。


    童念一回頭:“還有什麽事情嗎?”


    金孰庇說道:“不在屋裏吃飯也行,可以去附近的房子嗎?”


    太叔劂嚴肅道:“我們不是過來蹭吃蹭喝。您女兒的死,到底還要不要調查了?”


    金孰庇連忙點點頭:“要。”


    童念看向金孰庇說道:“您留步,我和局長還要找地方休息,等到您們家氣消以後,我會過來。”


    金孰庇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


    太叔劂大笑道:“女偵探,沒想到也會生氣。”


    童念歎了口氣:“我最看不得有人在我麵前吵架。”


    太叔劂笑道:“也是,你作為一名偵探,腦子裏隨時在轉動,不能讓其他事情影響。”


    童念點點頭:“說得好,對了,你知道那個老人家為什麽情緒鐵宕起伏嗎?”


    太叔劂回答道:“性格原因。”


    童念搖了搖頭:“不對,繼續回答吧!”


    太叔劂站在原地認真的思考,過了好久之後,反問道:“女偵探,你看出什麽玄機嗎?”


    童念微笑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太叔劂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童念笑道:“因為那個老人家注重麵子。”


    太叔劂還是不明白,開口問道:“從哪裏看出來?”


    童念笑嘻嘻的說道:“身上的穿著打扮。”


    太叔劂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這個老人家在自己孫女白事的日子裏,並沒有披麻戴花,還穿著自認為好看的衣服!”說著,太叔劂瞄了一眼童念,想要知道分析對不對。


    童念隻是笑著走向前方。


    崇明縣的分局裏,“啪”的一聲響起,一隻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驚得戚卓身體一顫。


    何豕掃描了一下身邊,坐著薑罕恿,突然大聲問道:“快點從實招來,是不是你殺的人?”


    戚卓使勁的搖搖頭:“沒有。”


    隔壁另一間審訊室,擺著一張小桌子,左邊坐著張天螽,右邊坐著陶泓,身邊站著一個女警員。


    陶泓問道:“你妹妹臨死之前有沒有見過?”


    張天螽回道:“沒有,當時我和我媽在逛集市。”


    陶泓問道:“你們幾點回家?”


    張天螽回答道:“大概一點。”


    陶泓思考了一下:“她沒改過名字嗎?”


    張天螽搖了搖頭:“沒有,我妹妹一直用張天璦這個名字。”


    旁邊的審訊是更加大聲,何豕目不轉睛的的盯著戚卓,開口問道:“你是一位算命先生,隨時可以進入死者的房間,進行殺害的計劃。”


    戚卓突然大汗淋漓,大聲的解釋道:“分局長,我和喻眈美的確發生關係,可她是自願的,一小時之後我就走了啊。”


    何豕怒吼著罵道:“你這個人渣,不知道她剛剛滿十八歲嘛!”


    戚卓點點頭:“我是人渣。”


    何豕雙手撐著下巴,目光如炬的看著戚卓,輕聲道:“你離開喻眈美的房間時,看見其他人嗎?”


    戚卓趕忙說道:“有。”


    何豕大聲一吼:“是誰?”


    戚卓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是……一個……一個男孩。”


    何豕問道:“知道名字嗎?”


    戚卓搖搖頭:“第一次見。”


    何豕猛然站起來:“你不是算命先生嗎?怎麽不知道他呢?”


    戚卓畏畏縮縮的說道:“我隻是江湖騙子,想找一個容身之地。”


    何豕問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嗎?”


    戚卓驚訝道:“怎麽可能,我們昨天才……”


    何豕轉動了一下眼珠:“看來,確實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不能排除嫌疑,萬一你發現這件醜事以後,肯定會一氣之下殺了她。”


    戚卓生氣的想要掙脫手銬:“你這是把罪名加在我身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想法,我有權請律師。”


    何豕冷冷的笑道:“你這是在挑釁我嗎?我們警方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把罪名扣在你身上,說話小心一點,如今你的這些供詞,已經成為呈堂證供,判你一個終身監禁,根本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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