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鍾,案發現場位於開發區的東邊一塊空地,距離衛昇和韓狒的房子很近,大概五分鍾的路程,拉起一圈封條,警員們保護不被閑雜人等破壞。


    就在這個時候,童念的聲音響起:“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一群警員趕緊敬禮,看見童念帶著太叔劂和孫月瑩來了,慢慢的彎腰走進田裏。


    孔羚羊和嚴謹雄迅速回頭,孔羚羊問道:“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來得及嗎?”


    童念看了看周圍的土壤,大聲道:“請放心吧,我過來就是意味偵破案子,好了,您們都看到沒有呢?除了我腳底下這塊土鬆鬆垮垮之外,其他都是硬邦邦,凶手經常來過這裏,埋下什麽東西!”


    太叔劂說道:“依我看來,更深的地底下有屍體。”


    童念搖了搖頭:“不會,除非死的是自己家裏人,才會埋得那麽深。”


    孔羚羊上前一步:“女偵探,剛才我和嚴謹雄已經調查失蹤人口的擋案,列出了一張家庭地址的名單。”


    童念點點頭:“好樣的,等下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太叔劂擔心道:“這可不行,萬一那些家庭中有凶手呢?”


    孫月瑩站起來:“你想太多了吧!凶手怎麽會笨到那種地步,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童念點了點頭:“是的,難道他不想再當人販子了嗎?好了,我心意已決,絕對不會退縮。”


    太叔劂歎氣道:“女偵探,也許你是對的。”


    童念疑惑不解的說道:“有一件事我真的沒有明白。跟我拿起鐵鍬,看看還有什麽東西?”


    警員們看見童念,太叔劂,孫月瑩拿起鐵鍬,慢慢走向田野邊緣,不甘心的挖土中。“啪啪啪”的聲音響起,隻見鍬頭深進土裏,沒有翻出任何東西,警員們也覺得遺憾,但是燃起不服輸的心,隻能拿起鐵鍬,走進鬆鬆垮垮的空地裏,繼續大麵積拋土。


    過了一會兒,太叔劂直起腰杆,快速的搖了搖頭:“我真的快要累死了,挖了怎麽久,就是沒有找到一點點線索。”


    孔羚羊歎了口氣:“我也不行了,這塊土地什麽都沒有,如果照這樣下去,開發區就變成農業區。”


    童念看了看田埂上,點點頭:“好吧,我們收工。”


    太叔劂聽到這些話,立馬接過童念手裏的鐵鍬,然後一起拿給旁邊的警員。


    等到童念,太叔劂,孫月瑩走出封條外麵。


    孔羚羊問道:“女偵探,你渴了嗎?”


    童念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座房子:“所長,我就到韓狒休息一下,順便探望他的女朋友,身上的槍傷好了沒有。”


    孔羚羊點點頭表示同意。


    突然間,童念停下腳步沒有往前,回過頭看向田野,疑惑不解的說道:“這塊土地是誰家的?”


    孔羚羊搖了搖頭:“女偵探,我不知道,一直隻是一塊荒田。”


    童念展開愁眉:“等下,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幹屍,看不見長相的一些照片,一塊鬆鬆垮垮的荒田,這件案子朝著神秘的方向發展,好像變成懸案了?”


    孔羚羊苦笑道:“女偵探,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隻是接到你發的委任狀,才來奉賢區當所長,還沒有過完一整天,就發現一具矮小的幹屍。”


    童念歎了口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正在安安靜靜地思考,身邊的警員們拿著鐵鍬,再也不敢打擾。


    孔羚羊張嘴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沒有得到回答,就被太叔劂拉到旁邊,輕聲道:“女偵探正在推理,千萬不要說話,很容易打亂她的思緒。”


    孔羚羊點點頭,連忙倒退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童念睜開雪亮的眼睛,微微一笑很傾城,拉著孫月瑩來到韓狒家裏。


    太叔劂跟上去:“你想到什麽事情了嗎?”


    童念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進到大廳,廚房裏傳來切菜的聲音,童念高聲喊道:“有人嗎?”


    切菜的聲音停下,楊籃子出來了,身穿一件藍色的裙子,臉色再也沒有那麽蒼白。


    童念微笑著問道:“你們什麽時候打算結婚?”


    楊籃子害羞著搬來幾個椅子,讓童念,太叔劂,孫月瑩坐下,才說道:“過一段時間吧,主要是韓狒去了上海警局工作,並沒有假期。”


    童念尷尬的說道:“原來是我把他調走,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很抱歉。”


    孫月瑩看向楊籃子問道:“附近的家庭有沒有失蹤的小男孩呢?”


    楊籃子滿臉通紅:“原來是調查案子啊,我以為你們在義務勞動!”


    太叔劂看著童念說道:“你看吧,都有人笑話我們了,幸虧收手得快。”


    童念微微一笑,直視著楊籃子的眼睛:“這裏到底有沒有發生失蹤人口事件呢?”


    楊籃子看了一眼門外,隻見孔羚羊和嚴謹雄滿臉期待。


    童念微笑道:“不知道沒有關係。”


    楊籃子突然吞吞吐吐的說道:“其實……其實我聽過男朋友提到……他……他上司的兒子失蹤了。”


    孔羚羊和嚴謹雄匆匆忙忙的跑進廳內,跟著童念,太叔劂,孫月瑩一起驚訝。


    童念問道:“衛基裏還是呂城儒?”


    楊籃子回答道:“呂城儒。”


    童念看了看楊籃子:“你確定嗎?”


    楊籃子點點頭:“是的,就在早上吧,韓狒因為太無聊,翻閱派出所得來的擋案!他對三年前的一件失蹤案很有興趣,並且推算出,十歲的男孩已經遭到不幸。”


    孔羚羊大吃一驚:“哦,這件案子早就被呂城儒封鎖,為什麽出現在派出所裏麵?”


    楊籃子看見一張張疑惑的臉頰,怪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聽我男朋友說,三年前,衛基裏十分關注這件案子,從上海警局借走一部分資料,後來,這個所長沒有還回去,在出事之前,卻把這些資料送給我男朋友。”


    太叔劂非常感興趣:“拿來給我看看!”


    楊籃子點點頭,跑進臥室拿來一本文件夾,交到童念的手裏,太叔劂和孫月瑩好奇的探頭過去。


    過了一會兒,太叔劂伸手翻開最後一頁,既然是空白,對著童念說道:“真的是三年前失蹤案的一部分資料。”


    童念點點頭:“嗯,小男孩失蹤時間是1992年9月2日。”


    楊籃子微笑道:“如果你們也對這件案子感興趣,我把擋案交出來。”


    童念誇讚道:“你真是賢惠又懂事!”


    楊籃子微微一笑,轉過身以後,回到廚房裏繼續煮飯炒菜。


    童念坐下來:“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這具幹屍是呂誠儒的兒子,因為小男孩知道一些秘密,之所以被凶手殺掉。”


    太叔劂點點頭。


    童念沉思了一下,突然想不明白的問道:“那麽,凶手又是誰呢?”


    孫月瑩眼睛一亮:“故事會不會是這樣,呂城儒十歲的兒子知道衛基裏販賣人口的事情,之所以被關在密不透風的房子裏,也就是開發區。後來,等到呂城儒發現兒子失蹤了,經過調查以後,附近的居民看見衛基裏帶著一個小男孩來這邊,呂城儒立刻認定,就是他殺死自己的兒子,並且進行報複,派人用毒死衛基裏。”


    童念愁眉苦臉道:“殺人動機有點牽強,不過邏輯通順,很符合如今得知的故事。”


    就在這個時候,孔羚羊和嚴謹雄同時看向童念,想要確認道:“真的嗎?”


    童念並沒有回答,坐在椅子上陷入思考。


    太叔劂輕聲道:“如果孫月瑩的推理很正確,我們現在最好行動,去監獄裏審問呂城儒。”


    童念的雙手支撐著下巴,不停地搖搖頭,心裏認為暫時沒有必要打草驚蛇。


    太叔劂和孫月瑩同時大聲道:“等到呂城儒判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解決這件案子,你忍心嗎?”


    童念笑了笑:“如果想要整件案子偵破,必須學會耐心的等待。”說著,童念抬起頭,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神。


    太叔劂不敢說話。


    坐在旁邊的孫月瑩笑道:“好吧,你千萬不要生氣,我們隻是著急而已。”


    童念說道:“請放心吧!”


    就在這個時候,楊籃子端出香噴噴的火鍋,十幾種菜品在沸騰,霧氣衝上天花板,吊燈一瞬間濕漉漉。


    太叔劂輕聲道:“女偵探,我們要留下來吃飯嗎?”說著,太叔劂吞著口水,不老實的右手拿起筷子。


    童念微笑道:“明知故問!”


    太叔劂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看了一眼孔羚羊和嚴謹雄:“你們吃嗎?”


    孔羚羊和嚴謹雄同時搖搖頭,跑出門口,向著不遠處的案發現場走去。


    童念緩緩站起來,看向孫月瑩說道:“快點過來幫忙盛飯。”說著,童念走進廚房。


    孫月瑩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跟在童念身後,一起到了電飯鍋前。


    夜幕降臨,童念,太叔劂,孫月吃飯好了,乘坐警車來到上海警局的拘留室,小小的床鋪上躺著一個男人,身穿藍白色的格子衣服,頭發很短,背對著鐵門。


    一陣陣腳步聲響起,男人說道:“是不是我的罪名判下來了?”


    童念提高嗓子:“呂城儒,我已經知道您毒死所長的動機。”


    呂誠儒猛地翻過身,坐在床邊滿臉笑容。


    太叔劂和孫月瑩感到不可思議,同時問道:“死到臨頭你在笑什麽?”


    童念伸手打斷話題:“好了,接下來我來提問。”


    呂誠儒笑了笑:“女偵探,你對我是真的很執著。”


    童念問道:“您十歲的兒子找到了嗎?”


    呂誠儒大吃一驚:“知道他在哪裏嗎?”


    童念點點頭:“當然。”


    呂誠儒突然跪在地板上,抓住童念的手臂:“我的兒子到底在哪裏?”


    太叔劂快速拿下呂誠儒的雙手,扶起來坐回床邊。


    童念問道:“呂誠儒一中隊長,您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裏,為什麽下定決心毒死衛基裏呢?”


    呂誠儒回答道:“我隻是一時衝動,有很多目擊者看見我的兒子被他帶走,然後失蹤不見。”說著,呂誠儒雙手捂著臉,盡量不要讓眼淚流下來。


    童念長歎短虛的說道:“一中隊長,您真是一個無法預測的男人。”


    呂誠儒用力地放下雙手,兩行淚流出來:“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下車買冰淇淋,他也不會被綁架,卻讓我如此痛苦地活著!”


    童念安慰道:“您放心啦,我們已經找到十歲的小男孩。”


    呂誠儒激動的問道:“我兒子在那裏?”


    童念對太叔劂說道:“局長,你來告訴他吧。”


    太叔劂看了一眼呂誠儒,既然是期待的笑容,猶豫很久的告訴道:“他被埋在開發區的一塊土地底下,已經變成幹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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