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男女(84)


    吃飯的地點, 林忍讓選在清江飯店。大概覺得在清江飯店更有麵子吧,至少在那邊給的待遇絕對是vip中p。


    路爸開車也挺著急的, 怕給耽擱了正事, 就催路媽說,“問問那個司機, 在哪吃飯。找個順路的金店。”


    行!


    路媽電話打了過去, 林忍讓直接告訴了地址, 沒說別的就給掛了。


    林雨桐就無奈, “等蘿卜賣了, 你再跟人家見麵, 見了麵啥都明白了多好看的。現在這麽一見麵, 尷尬不尷尬。咱家也不是嫁公主, 您這是幹嘛呀?”


    林忍讓靠在椅背上好長時間都沒說話,等了不少時候,他才歎了一口氣, 以一種奇怪的口吻道:“我大概是真老了。你說也嫁了你們三個了吧, 可到了小四跟前呢,還有點不一樣。你跟老三是放哪我都放心的。你大姐呢,當時是招贅的。也就你大姐, 我跟你媽管的最多。現在也不怕人說啥了, 剩下你們姐仨我跟你媽管的少,幾乎是吃飽了有衣服穿有學上,就不管了。至於說學的好還是學的不好,那就是隨意。你跟老三那是自己出息, 小四……要是我跟你媽早點分點經曆管一管,許是能好。”


    “現在不也挺好。”


    “不一樣。”齊芬芳也道,“小四是從小到大,擱在外麵惹是生非的就是她。咱易地而處,誰家娶媳婦願意找小四這種瘋瘋癲癲的丫頭?這也就是咱自家的人,咱知道小四小毛病不少,但大毛病沒有。可叫別人瞧瞧去,穿的著三不著兩的,臉上烏七八糟的,頭發今兒這個樣兒,明天那個樣兒,誰看了會覺得她是個正經的姑娘?那派出所她少進去了?養了一身的社會壞習氣,改都改不過來。你說,這要嫁到別人家去……我跟你爸不得更提心吊膽呀!你大姐那樣式的,遇上個不好的婆婆,那是受氣的。要叫小四遇上個不明理的婆婆,以她那狗脾氣,我怕她把人家婆婆給揍了……”


    林雨桐不由的忍俊不禁,暖暖都跟著咯咯咯的笑,也不知道她聽懂啥了。不過要叫小四碰上林雨苗的婆婆,那真能一天揍三回。


    林忍讓就道:“就電視上謝廣坤那樣式的公公,那是沒碰上小四,要不然早給收拾利索了。”


    可收拾了公公婆婆,這以後跟人家兒子過日子,這不也得離心嗎?


    老大離一回婚就夠了,對女人來說,離婚太吃虧了。就小四那樣的,跟這個離了,誰能保證下回找的還能是個多好的?所以說啊,這嫁小四比嫁老二和老三難多了。


    這些話吧,好像也有點道理。生的孩子個個的脾性不同,未來對誰都是眼前一抹黑,那當真是懸著心的。


    這叫林雨桐對那個社會姐也好奇了起來。清江飯店牡丹廳,屬於開小宴比較合適的地方了。


    路天章一到地方就道:“有點太鄭重了。”他把手裏的卡給小四,低聲說了密碼,“等會你找機會出來把賬接了,咱不能叫家裏人破費。”


    “收起來吧。”小四給塞回去,“這裏是二姐招待客人的定點酒店,老板和經理跟姐夫熟得很,咱們結賬人家也不單給結的。”


    那這多不好意思呀。


    兩人進去的時候可可和暖暖正在大廳裏玩,可可應該是很少來這樣的地方,所以看著擺在一邊的沙發啥的,都比較拘謹,也不知道該不該坐的樣子。相比暖暖就自在多了,自己拿了電視遙控板,熟練的打開電視,看動畫片去了。


    林雨苗跟周安民通話:“……就是清江飯店,上二樓出電梯左轉……”


    “我姐夫知道在哪,你告訴他的地方得了。”林陽坐下,感覺林雨苗那個說辭挺露怯的。她是不常上這地方來,但是周安民這種的,應該對這樣的地方不陌生。


    林雨苗訕訕的掛了電話,估計周安民在電話裏也這麽說她了。說實話,她心裏不怎麽得勁的。一樣的爹媽,一樣的家庭,老二進來就如魚得水,不說跟老板熟,跟裏麵的工作人員熟,就連在這裏吃飯的客人她都熟。從進來碰見五撥客人,到現在人還沒進來,在外麵跟人說話呢,誰見了都很客氣。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被幾個一看就是公子哥的拉去了,現在還沒見過來。老三呢,應該是常來的,因為經理過來還專門問了林陽,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應該是知道老三有孕了,見了有些東西沒胃口。


    就連暖暖,都是這個一逗,那個一逗,服務員進進出出的都問她:“想吃什麽,告訴阿姨。”


    順帶的好像自家媽好像也來過這裏,哪個菜好吃她都知道。


    這自己和可可顯得特別可憐,太陌生了才會拘謹嘛。在這裏突然感覺不自在,就盼著周安民能快點到。


    周安民也著急啊,他也不想遲到哇。現在家裏有了個老四家的,他的地位怎麽著也得往上升一升的吧,所以,老丈人家的聚會,他從不敢馬虎的。


    上來的時候四爺和蘇南從別的廳出來正要去包廳,三個人走了個麵對麵,一起往裏麵去了。而剛進了大廳的路媽抬頭瞧見二樓三個側麵,好像是領導帶著下屬和秘書也在這裏吃飯呀。路媽還疑惑了一瞬,跟路爸低聲道:“是不是領導還想了解點情況?你說……這要是問的深了,我是說呀還是不說呀?”


    路爸也沒見過誰是領導誰不是領導,“是不是往牡丹亭去了?”


    這哪裏看的清呀?


    “許是人家有別的事……”隻做司機的在牡丹亭等著也不一定。


    這話也有道理,“那就得速戰速決,可別叫領導看見咱了。真要是問點鎮上領導的事,你說這個黑料我是說呀還是不說?走走走!趕緊的,說完就拉到。”


    路媽穿著大衣,手裏拎著一款看起來不怎麽樣,但喜好研究輕奢但從來買不起輕奢的前台小姐姐盯著那包看了好幾眼,這玩意可不便宜。可這麽個不便宜的包,為啥叫這大媽給背的這麽別扭呢?那包裏鼓鼓囊囊的,背帶都拽的變形了,這包裏到底是塞的啥玩意呀。


    兩口子問了牡丹廳,就直奔二樓。在電梯裏還發了一條消息給那個司機大哥:我到了。


    林忍讓笑了一下,本來要跟服務員說一聲的,但林雨桐一看林忍讓就知道啥意思,她說路天章:“小路,你去門口接個人,快去。”


    啊?哦!


    路天章蹭蹭蹭的出去了,也不知道要接誰。


    林忍讓就白眼翻自己老二,好心啥呀。


    不是好心,這換個人遇到這種情況您說尷尬不尷尬的?總得給人點緩衝時間的吧。


    所以,那邊路爸和路媽才說要問門口的服務員呢,結果門打開了,自家兒子從裏麵出來了。


    “兒子?”


    “爸媽?”


    “你怎麽在這兒?”


    “你們怎麽在這兒?”


    三個人六隻眼你瞪我我瞪你的。


    還是路爸的反應快了一秒,低聲問兒子說:“你陪你老丈人在這裏吃飯?”


    對啊!


    路天章找回自己的聲音了:“你們來幹嘛來了?”


    路媽用隻賺不賠的腦子一想,就啥都明白了!她一拍腦袋,“這叫什麽事?”


    路天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你們明白了,可我這不是還沒明白嗎?


    路媽才不管他明白不明白,她也不是啥矯情的人,錯了就錯了唄,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她就先笑出聲,然後抬手將兩扇門直接給推開了,人沒到聲先到了:“哎呀!親家,你看這事給鬧的,要麽說該是一家人呢,對脾氣!”


    林忍讓本來以為人家要在外麵尷尬半天才進來的,誰知道人家抬腿就來了。半點也不難為情,張嘴就叫親家。


    小四都愣在當場,咋回事呢。


    還沒明白咋回事呢?結果懷裏被塞了個沉甸甸的包,就聽路媽說:“本來也想著明兒上門拜訪的,這不,剛才特意給咱小四買的。”然後小四才覺得接下裏的話才是對她說的,“孩子,把包打開,看喜歡不喜歡。”


    啊?哦!手裏被塞的包裏不知道裝了啥,沉甸甸的。


    路天章還算是機靈,趕緊替小四將包接了放在桌上,把東西打開,裏麵是一匣子金燦燦的金貨,包裏還帶著幾遝子錢,目測七八萬的樣子。


    林忍讓心說,那錢一定是為了繼續賄賂我的。還有點可惜不是哪個領導的司機,要不然也是有機會賺外快的呀。


    林雨苗隻覺得眼睛被刺了一下,這個聘禮下的,忒的大了,拎了一包的黃金來的。


    路天章心裏是忐忑的,他就怕除了這幾萬塊錢,剩下的金貨都是從批發市場批發來的,趕緊將包給拉上,“媽,您這是……”


    小四終於找回點聲音:“這太貴重了。”


    路媽哈哈就笑:“這麽好的閨女,這點都不算啥。”然後親熱的過去跟林忍讓握手,“親家,招待不周啊!誤會了誤會了!”說完了又跟齊芬芳握手,“親家母,我就說小四那麽好看的姑娘這媽得長啥樣呀?今兒一見,果然是沒有美人媽,就生不出那模樣的閨女來。”


    捧的齊芬芳心裏挺樂嗬的,“親家母趕緊坐。我們家這口子就愛開玩笑……”


    “愛開玩笑好啊,我也是個樂嗬人呀。”路媽說著就看向四爺,然後跟林忍讓和齊芬芳道:“我覺得這真是不賴我,你們瞧瞧,你們家這姑爺都是怎麽找的,這孩子別說是像縣長的,坐在那裏要不是年輕,那真像是大幹部一樣。我們家那傻小子跟著孩子一比,那就是個能給人看大門的,連個警衛也當不了的。得虧你們不嫌棄呀!”


    捧四爺呢,林忍讓和齊芬芳就特別得意,“就是生人猛的一見,怪能唬的住人的。”


    “那可不是唬人,當時那個氣勢,那個辦事的利索勁兒……”路媽就跟四爺握手,“真不是一般人呐。放心,這蘿卜的事,我給處理到底。”就算自己拉回去喂豬去,也得自家吃下。


    四爺就道:“別往心裏去。也不是大事,我爸那是想跟您今早見麵呢。蘿卜不處理完,哪好意思見您呐。”


    瞧這話說的客氣的。


    路媽心裏就感歎,然後看見林雨桐就愣了一下,“喲!我才注意到……這不是活菩薩呀!哎呀媽呀……”她說著就看身後的路爸,“咱家這是走了啥運道了,跟活菩薩成一家人了。”


    路爸就在邊上解釋,“村裏有一家人,外孫當時就在出事的大巴上……”所以,林大夫的名聲挺大的,而且聲譽很好。在媒體上看見過的。路爸就道,“您開醫院的事,我們那邊的人都知道。好幾個得了癌症的,都在您那邊求過診,現在都挺好的,都說您是神醫。”


    說話很溫和,語氣很誠懇。林雨桐趕緊讓:“路叔客氣,快請坐。”


    哪裏能坐呢?人家誇完了這邊又誇蘇南,“當是就覺得這小夥子一身正氣,這回嬸子絕對沒有看錯,你絕對是警察。”


    蘇南爽朗的笑,“您的眼光是真不錯。認錯大振的不止您一個,咱們都特理解。”


    周安民在邊上也打趣,“我是碰見阿姨碰見的晚了,早前叫阿姨先給看看的,說不定早前轉去政府部門,也都成了大秘了。”


    “那必須的!”路媽接茬就道,“秘書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得長的親善,得會說話會來事,那不是全才都勝任不了的。”


    周安民就更笑了,反正人家把那點尷尬愣是給圓回來了,真是一妙人。


    緊跟著,介紹了林陽和林雨苗,又誇林雨苗是有福氣的人,福氣多的都往外露了,“還別不信,阿姨看人可準了。”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的眾人都笑。


    見了林陽拉著手就不鬆手,“這孩子是有後福的,後半輩子榮華富貴一樣缺不了。”


    富,這個比較容易得來,榮華和貴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誇林陽榮華富貴樣樣占全,就跟說蘇南會會前程似錦官路亨通是一個道理。但換個人誇,聽著不那麽直白,就叫人感受很不一樣。


    那邊路爸從衣服兜裏摸出兩個小匣子,是剛才在金店買的。他拿私房錢,給老婆和閨女一人買了一個胸花,都是金的。別看自家老婆長的五大三粗的,但有些小喜好跟小姑娘別無二致。她也不戴出去,就愛收著,沒事拿出來看看。他有點私房錢攢下來,全都給她添置這些東西了。今兒碰上林家倆小姑娘,身上也沒帶大紅包,就拿這個當見麵禮好了,給了倆小姑娘一人一個。


    倆孩子都是看了大人才敢接的,接了就說謝謝。


    暖暖直接遞給她小姨了,誰收著她的東西,她是無所謂的。


    可可給了媽媽,林雨苗打開瞧了一眼,就‘哎喲’一聲,“這可太貴重了,不能要……”


    寒暄了得有半個小時才上的菜,全程路天章和小四都是懵的。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想問問,可沒人搭理他們。


    路媽特別豪爽,表現在方方麵麵的,說話豪爽,喝酒豪爽,吃完飯結賬的時候不讓人的樣子也豪爽的很。她是屬於那種女人樂意交往,男人也從不將她當女人能跟她平等相交的女人。


    路爸給人的印象也挺深的,吃飯的時候接話總很恰當,而且將桌上的人照顧的麵麵俱到。


    回去的車上,齊芬芳還是歎了一聲:“小四遇上這樣的婆婆……大概真是運氣。”這婆婆不會油鹽醬醋的在生活瑣事上糾纏,可有這樣的婆婆,潛移默化的,肯定會影響小四。小四將來會成了什麽樣的人呢?她現在都能預想到。如果小四將來也變成路媽那樣,她一點也不奇怪。


    他們這邊說小四說路家,人家路家那邊也說這邊。


    反正是在清江酒店,順便開了兩間房,先住下再說。一進房間,路媽就大喘氣,路爸給把熱水接了塞過去,“喝點,難受了吧?”


    “沒有!”路媽還處於興奮階段,“林家人很懂分寸,看著喝的熱鬧,可下肚子的才三二兩。”她收著就看著兒子笑,“小子,有眼光!找了一戶好人家。”


    嗬嗬!您滿意就好。


    到現在了,路天章的腦袋都是懵的。


    路媽又笑:“滿意!怎麽不滿意。”滿意這姑娘,更滿意這一家子人。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叫兒子坐下,“小子,接下來就爭取早點叫人家姑娘點頭,咱把婚禮的日子定下。婚房不用管,我跟你爸都給你準備好了……明兒把小四叫上,咱一道兒去看看……”


    婚房?


    給我買好了?


    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路天章就低聲問:“首付前幾年你給我交了我都信,這兩年偷摸的給裝修了我也信。但你能告訴我……月供一月多少嗎?”說著又想起什麽,趕緊道,“媽,您跟我說實話。給小子的金子,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路媽卡巴了半天的眼睛,合著兒子對家裏的經濟條件的認知這麽根深蒂固,就是不相信你媽是有錢人是吧?她長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可模樣叫路天章認準了,果然自家媽還是在這上麵動手腳了。他連都白了,“要是叫人家家裏知道,咱弄鬼的話,人家該多失望呀。就是小四隻怕也……本來我都跟小四說實話了,她也應承我說是願意跟我一塊還債的。你們……你們這不是弄巧成拙嗎?”


    路媽閉嘴了,想了想就看自家兒子,“小四以為咱家欠著債還答應嫁給你呀?”


    嗯呢。


    路媽拍了拍兒子的臉:“這姑娘也是可憐的!”就你這智商,還能把她給忽悠了,你說你倆這腦子,叫我以後咋能放心呢。


    路媽就看路爸,路爸特順口的接茬,“金子是真的,給你準備的婚房也是真的。你爺奶那邊給的。你知道,你大伯和姑姑他們也不缺這點錢。”


    對了!自家爸的親人都在城裏,還都挺有錢的呢。自己結婚老家那邊給添點,好像也說的過去。他的心這才放在肚子裏,“你們放心,那錢我們不用,回頭需要還債的時候我再拿出來。”


    嗯嗯!行吧!這傻小子。


    傻小子抽空給小四發了消息:“金子是真的,小心保存。”


    小四這會子坐在蘇南那邊的車上,一看這信息,瞬間抱著一包的金子和錢不敢撒手。路天章肯定跟父母一道了,不管是去酒店還是回哪裏,反正一出門就分開了。她還之前沒來得及跟路天章溝通過,所以她現在也是一樣懷疑,她這一匣子金子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會子說是真的,她也不是那麽相信呀。於是,想也不想的扒拉出一個來咬了一口。


    “幹嘛你!”林陽被嚇了一跳。


    “我看是真的還是假的?”小四夢幻了一下,“看電視劇上,人家驗黃金不是靠咬的?”她把金條遞過去,“三姐,你也咬一下試試,這玩意真不那麽硬。”


    林陽無奈,上學的時候就學過,黃金沒有牙齒的硬度大,所以,咬了之後會留下齒痕。


    但是,“人家能拿假的給你媽?”什麽思路你這是?


    蘇南一邊開車一邊說小四,“這家人很懂禮,你以後也別耍渾。你這婆婆不是一般人,你那公公就更不是一般人了。以後跟人家多學點,你這輩子都受益無窮。”


    小四就道:“隻要他們對我好,那我肯定掏心掏肺的對他們好。”


    蘇南就笑:“那我就放心了。”以人家那聰明和處事的手段,怎麽可能對你不好?


    什麽叫好?現在很多人衡量好不好的標準就是‘多給錢少管事’。隻要將這兩點執行到位,那基本也就差不了太遠了。


    別管別人是興奮的還是酸溜溜的,一回來四爺就跟桐桐帶著孩子早早的睡了。這兩人淨在忙活小四的事。當然了,在小四的事上,兩人也都表現出來了極大的耐心,陪著去看就陪著去看,陪著見親家就陪著見親家,別管手頭有啥事,都給小四的事讓路。為啥的?小四看著咋咋呼呼的,但其實是個實心眼的。自己和四爺忙上來了,家裏多數的事還是她在處理的,有這麽一個隻要需要隨時就能伸手幫忙的人,特別不容易。


    這邊才感歎心眼好的人運氣遲早回來,結果還有更實心眼的事。守著一晚上的黃金,小四一早就抱著黃金又來了,“二姐,這玩意放你這邊的保險櫃?要不然叫姐夫看著處理……醫院要是資金不夠,您拿去銀行換錢用也行……反正我是不守著這玩意的。”說著,就直接推到四爺跟前,大有你們幫我處置的意思。


    四爺掃了一眼,這點金子他和桐桐自然不會看上眼,但是你這麽拿過來,“爸媽知道嗎?”


    不放心林忍讓和齊芬芳,卻相信自家兩口子,這叫老兩口知道了,心裏難免吃味。


    小四卻渾不在意:“爸媽那理財概念太落後了,我還是信姐夫你。”說著,她又低聲道,“另外,我還想叫你們幫我看看,這金子是不是真金子。”到現在心裏都不怎麽信呀!


    金子肯定是真金子的,這可掃一眼就知道。


    林雨桐就問說:“咋了?覺得人家騙你呀?”


    那倒也不是。


    小四正要說啥呢,電話響了,她瞪大了眼睛,是路天章的媽媽。小四噓了一聲,才接了電話。那邊說話也偷偷摸摸的,感覺是在衛生點還是在哪裏,“小四啊,是阿姨。”


    “阿姨您好。”小四也跟做賊似的。


    那邊也沒注意這邊的語氣,聲音還是低低的,“小四啊,你聽阿姨說。家裏沒有天章那小子說的那麽艱難,日子還是相當不錯的。你呢,心裏也不要有負擔。”


    沒有沒有!“我沒啥心理負擔。”


    “沒有就好。以後要是用錢呢,不管是你還是天章,需要了你就跟阿姨說。你們正是闖事業的時候,肯定有時候是想辦事拿不出來錢。這麽跟你說吧,隻要你們有需要,隻管告訴我。阿姨要是辦不到,算是阿姨沒能耐。”你們才能用多少錢,不說家裏的,“就是外麵的銀行,個人信貸,阿姨的信譽和人脈都是可用的。知道沒?別為錢的事作難。”


    好的!好的!


    小四隻不停的嗯嗯嗯,等掛了電話的時候才跟夢幻似的問她二姐,“其實是我撿了個好婆婆吧。”


    從小到大,父母都是那種你花任何錢都屬於浪費的那種。可這個完全不同,她不問你要做什麽,隻要是正事,你就說你要多少錢。哪怕現在說的是客氣話,也叫小四覺得心裏暖的一塌糊塗。


    說著她就起身,“對了!我得趕緊回去。她叫我去看婚房。我得趕緊走了。”


    然後真走了,扔下一匣子金子就這麽跑了。


    林雨桐暫時給收起來,四爺今兒卻先出門了,“我去廳裏一趟。”


    得去找關廳,說是今兒要去見誰的。


    行,忙去吧。她得等齊芬芳下來看孩子,才能去上班。


    卻說四爺先去把今兒的工作安排了,這才去的廳裏,到的時候都已經是九點了。


    關廳一見四爺就笑,“快進來做。”說著就給倒茶,“你這一出鬧的熱鬧,回去得提醒一下咱們林大夫,避著點人。最近找你們走門路的人肯定不少。那位領導在半個小時以前的例會上,發了好大的火氣。說是戲上的假欽差跑到現實裏了,這是多大的諷刺。”


    知道的人都知道,這次的事純屬無心的。人家也不是有意要扮演,就是個誤會。但一個稍微有點能力的人,為了維護政府的公信力,幾百萬的往裏搭,把那些始終都沒露臉的當地領導,可不一下給裝袋子裏去了。


    四爺就道:“我們這不是趕上了嗎?也許人家也在積極想辦法,隻是我們搶先了一步。不能全是人家的過錯。”他隻能這麽說。


    關廳卻不那麽覺得,“你買了那麽些蘿卜都能自己想辦法賣。我就不信,全鎮那麽多的幹部,一家買兩袋子送親朋好友,那是買不起嗎?真就一點問題都跑不了,哪怕是往縣上跑一跑,大家幫著分擔分擔,事情不就處理了嗎?都是愛麵子,都在粉飾太平!我剛才說的法子雖然笨,但好歹都算你努力過了對不?可結果呢?”說著就擺手,“別提了,提起來就生氣。我們自己係統也有問題,菜農被騙了,牽扯到一百多戶人家的生計問題,這就是大問題呀!結果事情出了半年了,毫無頭緒。上麵連聽都沒聽過。現在知道撐不下去了,剛才主動匯報,說是那個公司是哪個市領|導的公子的……這是沒頭緒嗎?這是包庇。”說起這個的時候,他尤其激動。


    四爺就不好接話了,但意思也知道,這回好心但好像也是捅了馬蜂窩了。


    關廳說到這裏也就不往下說了,喝了半杯茶,他抬手腕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人也該來了。”


    不是帶自己見人,而是在這裏見人。


    四爺才說要問誰呀,結果門被敲響了,關廳喊了一聲請進,秘書幫著打開門之後,外麵進來一個五十上下很有氣派的男人。


    兩人誰都沒說話,隻握了握手,關廳就跟四爺道:“小尹,好好跟人家談。我先出去了。”


    竟然回避了。


    人家伸出手跟四爺握了握,“別說別人誤會,我這初跟你一照麵,都覺得你不是一般人。”


    “您客氣。”四爺笑了笑,請對方坐。


    “這可不是客氣。”這人就道:“自古就有句話,叫做相由心生。我覺得這句話有時候是很有道理的。”


    四爺笑而不語,重新給對方倒了一杯茶,“冒昧問一句,您找我有什麽事嗎?關廳什麽也沒說,倒是叫我這個做晚輩的很不安。”


    話說是不安,但其實絲毫沒有不安的樣子。這人心裏點頭,“咱們第一次見麵,但我對你這位在網上嗬嗬有名的四爺,卻早已聞名已久了。”


    四爺就有點明白了,這是網絡監管部門的領導嗎?


    這人掏出證件往前遞了遞,“你一直算是半的公家人。公安局的特聘專家,所有的項目都跟網絡安全掛鉤。而且,我相信,很多東西,在別人那裏是秘密,於你而言不是。”


    四爺掃了一眼證件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guo安。”


    “對!”


    “十三局還是十四局?”十三局是技|偵科|技局,十四局是技術偵|查局。


    這人挑眉,還是答了一句:“十三局。”


    技|偵科|技局嗎?它是主管技|偵科|技器材的管理和研發的。


    這跟自己現在的專業有很多重疊的地方。


    四爺將證件重新推回去,“您說,我聽著。”他說著還把手機掏出來關機然後直接放在茶幾上。


    林雨桐給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有打通,看來事還不小呢。


    等回去的時候,林雨桐才知道發生了啥事,“答應了?”


    網絡上組織那麽一批人手,怎麽可能叫你不受監管呢?


    不過是這個部門的很多人都神秘的很,“幹的主要是還是技術活?”


    對!主要是還是技術活,對家裏和生活基本沒太大的影響。


    那隨意就好了。畢竟那個部門能接觸的都是最頂尖的技術。


    這話兩人在家提了一次,四爺跟誰都沒提,林雨桐也隻當是沒有這碼事,該幹嘛還幹嘛。晚上小四又叫兩口子上去,因為兩口子把婚事給定下了,就定在年前臘月二十。


    可以說還是安排的很緊的。


    齊芬芳想了想,房子也還沒準備呢,“是不是有點趕呀!”


    小四就道:“他們家準備房子了。在高新區那邊,要是您和我爸不放心,咱們現在就去看看也行。”


    “住那麽遠呀!”齊芬芳就道,“家裏都裝修好了?”


    是!都裝修好了。


    “那藥店上麵那房子,誰住呀?”林忍讓就問道。


    小四眉心一跳,啥意思呀?


    “你姐姐們都在家住著呢,你們要不要考慮住那一棟。”林忍讓就試探著問。


    小四心裏算了一筆,路家到底有多少錢,家裏的經濟狀況如何,她現在也不清楚。據說是他爸的老家給的,但欠的不管是誰的,終究是要還的呀。況且,那房子是全款呢,還是他父母幫著還月供呢,她也不是很明白。那要是自家給房子,完了把那邊租出去,好歹月供是能供上的吧。這邊的房子是非占不可的。她麻溜的道:“結婚在那邊先住一段時間,回頭就住回來。這邊地板都鋪了,現在有那種牆麵布,整體往上一訂,兩天就規整出來了。回頭我就住過來。”


    林忍讓放心了,那就這麽著吧。想結就結吧。


    他沒意見,那一家子誰能有旁的意見。說完了這個,小四才又道:“他爸他媽叫我跟家裏說一聲,他們去他爸的老家一趟,可能得一個月,年前肯定回來準備婚禮,不過提前過的那些禮節之類的就不親自過來了。”


    啥意思?


    蘇南跟四爺對視了一眼,路家這兩口子太機靈了。陰差陽錯的這一次把下麵的人坑慘了,這兩口子一聽風聲不對,立馬溜了。省的被人找上門叫給引薦自家這邊的人走人情托關係,所以幹脆直接躲了。等過上一個來月,啥風聲都過了,依舊是風過水無痕了再回來!


    這樣的人家……不容易給家裏招惹麻煩,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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