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諜影(34)


    剛進了屋子, 連落腳也算不上。老朋友來了,燒一壺開水行, 別的真沒有。林雨桐給泡了一杯茶端出去, “別賣關子,我是實在想不出來, 能給我們什麽差事。”


    “別說的那麽親密!”王曼麗端了茶:“你是你, 他是他, 再想綁在一起開夫妻店, 那是別想了。”


    “那就是說我們這次被調離, 跟我們之間的關係, 有很直接的關係。”林雨桐給白雪梅把茶遞過去, “如今勝利了, 用我們的地方也不多了,我幹脆申請退役算了。”說著,她就看王曼麗, “你之前說的對, 我其實連累他的前程了。我不幹了,在家做個賢妻良母,他該幹嘛幹嘛去。這不挺好?”


    白雪梅甩過來一個白眼:“你是傻呀!這局麵是像是戰爭要結束的樣子嗎?這麽打下去, 誰也不知道會打到什麽時候……”


    “她哪裏是傻?”王曼麗就道:“她完全是不想跟工黨打起來……”


    “闖進家門的強盜□□掉了, 剩下的就是家裏兄弟二人的事。有什麽事是不能坐下來商量的?”林雨桐也不妨表達她的意思,非常直接。對著兩人,別藏著掖著,她們出了門, 知道話該怎麽說。


    她的話一說完,白雪梅就道:“我讀書不多,但是也從戲上知道一點曆史上發生過的事。為了能坐上龍椅,你死我活的可不都是兄弟。”


    “你這話不對呀。”王曼麗就道:“咱們講的是民|主……”


    “行行行!民|主民|主!特別民|主!”白雪梅擺手:“少給我扣帽子,我不就比喻一下。”說著,就抬腳踢她:“趕緊的,怎麽安排咱狐的?”


    “如今總部在重青還沒有遷過來,跟著老板過來的也都是臨時抽調來的人員,主要為老板來回聯絡之用。”王曼麗就道,“你有沒有意向跟我一塊工作?”


    問自己的意思,卻沒說具體的安排。那這個安排一定就不是跟王曼麗一起。她這個問題回答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胡木蘭對自己還有疑慮,那麽,很多機密性的工作是不會放手給自己的。


    她還是搖頭:“沒興趣,別覺得我說的話是敷衍……這一年,生生死死的事經曆了幾遭了,真有些膩味了。你要是真有心,又能跟上麵搭上話,那你就幫我說說,放了得了。”


    王曼麗這才認真看了林雨桐兩眼:“你當真的?”


    “當真!”林雨桐說著就看正削蘋果的四爺:“我們倆還打算趁著年輕生倆孩子呢。”


    “那你沒戲了。”王曼麗也跟著看了四爺一眼,“知道俞敏慧是做什麽的嗎?”


    四爺將果盤推過去:“你們說話,我隻帶了耳朵。再重申一遍,俞敏慧跟我沒關係!”說著,起身拍了拍桐桐,“我隻跟她有關係……”


    白雪梅一臉牙酸的樣:“知道你們幸福,別拿出來炫耀了。”她說王曼麗,“別提那個女人……”


    “不提不行,估計很長時間,她還得跟俞敏慧打交道。”王曼麗坐正了身子,“知道咱們總部如今設置了多少個處嗎?”


    知道!情報處就有兩個,第一處專管軍事情報,第二處管黨政情報,第三是行動處,第四處是電訊處,第五處則是由司法科擴充的,第六處是人事室改成的,會計室則改為第七處,總務科擴充為第八處。除這八大處外,好像訓練科也改成了訓練處,行動處的稽警科也變成了警務處,以前幾個專負責布置淪陷地區工作的單位,則合並成為布置處。此外還有一個設計委員會,一個懲戒委員會,一個考核委員會,一個策反委員會,抗戰勝利了,好像正在成立了一個財產清理委員會。


    “……與處級別相同的組織好像還有:一個特種政治問題研究室;一個專門研究殺|人放|火與破壞及製造du藥等的特種技術研究室,以及由經濟情報科擴充的經濟研究室,還有一個主管文娛活動的中山室……”再別的還真想不出來了。


    王曼麗就接話道:“如今正擬改著的大概還有一些,像是譯電科也升格成了機要組,文書科成了文書組,武裝特務隊也由大隊成總隊……雜七雜八的,你慢慢接觸就知道了。”


    說了這麽多,我到底在哪呢?


    白雪梅看林雨桐,“還沒反應過來?除了特種技術研究室,還有哪裏適合你?”


    專門研究殺|人放|火破壞製造du藥?


    “我就適合幹這個?”林雨桐看王曼麗嘴角浮現出的笑意,她忍不住爆粗口:“tm的!不是開玩笑的?”


    王曼麗點點頭:“怎麽樣?適合你吧。這是你比較擅長又比較清閑的工作……至於你男人,他卻炙手可熱。財產清理委員會……肥差呀!”


    可這跟俞敏慧有什麽關係?


    “她也在特種技術研究室?”林雨桐搖頭,“她那技術算特殊嗎就敢去研究?”


    “人家雖然技術不如你,但人家背景好啊!”王曼麗便道:“不是好奇她到底是什麽背景嗎?知道中m所嗎?”


    哦!知道了。


    中m所,叫中m合作所,是以共同對r而組建的聯合特wu組織。應該是剛剛解散。在這幾年期間,說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可實際上,m方人員幾乎是想統領幹涉軍tong的,而軍tong呢,也不可能聽他們調派。但很多時候,又不能不妥協。因為軍tong需要的所有的先進設備包括武|器,哪怕一顆子彈,都得由中m所的m方批轉了才能從庫裏取出來。所以,m方在某些方麵就占著絕對的優勢。尤其是生活上,好似說重青那邊以前作為監獄的白公館因為m方覺得做宿舍好,然後戴就在渣滓洞重建了監獄,將白公館給m方騰出來。這幾年間,也培養了不少學員,但是女學員不多。後來據說是因為爭搶女學員導致老m內部因為吃醋大打出手,這才把女學員都給調離了,以後這中m所就再不允許有女學員包括女性的工作人員。


    “俞敏慧就是中m所為數不多的女學員中的一個?”怪不得敢那麽牛氣哄哄的。敢跟中tong勾勾搭搭,軍tong 內部連胡木蘭這種級別的都得客氣著。感情是有m國人在撐腰呀,“不過,這中m所撤了,m國人都回了,她也沒有什麽依仗了。”


    “她是沒有依仗了,但是背景還是在那裏放著的。何況,咱們跟老m之間,這關係可是斷不了的。她的背景就是她的資曆,據說,ma歇兒要來了,調停國工之間的軍事衝突,這屬於外事活動。而這位m方代表的安全問題等等,現實俞敏慧這種背景的就會被直接調過去,所以,她最多就是跟你做個掛牌的同事,人家比你前程看好的多。”這話王曼麗說的相當不客氣,但也切中要害,“你要是再不想點辦法……還想做什麽賢妻良母,等著吧!那女人睚眥必報的,不回來跟你搶男人?”


    怎麽就說到搶男人上了。


    這個談不上。不過是這樣的女人要是站的比自己高了,也確實是很危險的。


    更為重要的是,她要是被調回來,那個歐陽白估計是跟他在一起的。歐陽白那就是個□□。雖然他確實很努力,也很有悟性。但他這種資質的,卻偏偏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林雨桐這會子就想著,能不能找個機會幹掉俞敏慧。


    她活著一天,自己和四爺甚至於冷子秋的危險就多存在一天。相反,她死了,歐陽白就能脫身了。往大後方去,回到自己的陣營去。如此,他們這種潛伏下來的人才能更安心不是?


    可這種事,想要不沾身,還得看機會的。


    當然了,這種事不能叫王曼麗和白雪梅知道,她隻一副嘲諷的語氣道:“資曆這種東西,沒個統一的標準,誰占便宜誰吃虧,這種事有時候是說不好的。”


    “你是在實戰中確立了自己地位的人。”白雪梅就道,“你要真由著他們給安排,那你這一身本事,真可能被養廢了。想想辦法,動一動。我還認識幾個人,聽說蔣公子那邊正在招兵買馬,你有沒有興趣?”


    是說san青團吧。


    林雨桐搖頭:“如今的san青團,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多數都被軍tong 和中tong控製了,受中tong 和軍tong的影響太深了。我去做什麽?人家要青年團員,我呢?別瞎出主意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雪梅就歎氣道:“我說句不怕上麵知道的話……如今咱狐這種尷尬,主要還是不被老板信任。這一行,要是沒有上麵的信任,這就算是走到頭了。你要是聽我的,就去磨磨洋工,上麵讓你幹什麽,你就幹點什麽。有空閑了,就跟我一樣,發點財,走門路在外麵多置辦點產業,讓後半輩有個保障,就行了。”


    “她一身本事不是浪費了嗎?”王曼麗對白雪梅擺手:“你少說動搖軍心的話。”說著,又看林雨桐:“不過,你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閑,這機構政府想搬回來,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加上這裏麵還有不少文件檔案的運輸,所以,事情比想的要多的多。等上麵想起了你了,你再過去就是了。”


    行啊!


    三個人聚了沒兩個小時,王曼麗有差事,急著走了。白雪梅還有個婦女聯合會組織的會議要參加,也急忙走了。


    林雨桐朝四爺攤手:“隻說我會閑著,估計你是閑不下來。”


    這逆產的清理,要是調到總部的話,管著各個地方的,那可是夠忙的。


    四爺搖頭:“忙不了。你想啊,這過一手被扒拉下一層,到送上來還剩下幾層?那古董字畫贗品換真品,你上哪查去?這事才真是棘手!”


    也是!這調新人上來就是沒憋好屁。還有那什麽特殊技術研究室……誰見過什麽特殊技術研究室,真他娘的扯淡。她以前也沒正經的了解過這些東西,曾經在言安更是不會去打探這一類事情,隻是在後來的電視劇上看見過,刑訊逼供的時候上各種的藥之類的,她一直以為那就是杜撰的,誰知道人家專門有這麽一個研究室專門研究這個事。當然了,du藥這個,自己研究不出來,誰也別把我怎麽著。但這裏有個殺人放火搞破壞……試問,如今在這一方麵,有幾個比自己更權威的。很多人大概將自己看作是大殺器了。沒事再叫製作個殺|人|爆|破的計劃……嗬嗬嗬嗬……怎麽就這麽想跑呢?!感覺沒有在言安住窯洞安穩呀。


    消極怠工?


    不現實!


    “先安頓下來,安頓下來再慢慢想辦法。”四爺這麽說。


    可這裏不是平津,沒有老底子,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的。撲騰開其實也不容易。


    兩人花了半天時間,將屋裏屋外檢查了一遍。被褥之類的都是新的,廚房的那一套也一樣,凡是能用的都是新采買回來的。白雪梅確實是用了心了。


    檢查沒有監聽之類的設備,這小樓又相對比較獨立,住在這裏的生活要說過日子的話也還不錯。但顯然兩人沒法隻過日子,當時臨走的時候告訴了孫朝發,隻說會來n京。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就更沒法跟孫朝發說了。因此,這就有了個問題,那就是跟組織斷了聯係了。要重新建立聯絡站,哪怕是速度快,估計也得在一兩個之後呢。


    那麽在這之前,除了定點的聽廣播看有沒有召喚他們,那就是自己忙自己的。


    如今的n京,雖然說是戰後,城市看起來破敗和蕭條,但是最近,已經露出繁華的雛形來了。都知道首|都要搬遷回來,這又剛剛勝利了。艱苦的日子,提心吊膽的日子過去了,歡欣鼓舞,整個n京叫的上名字的上流場所,都是一樣的歌舞升平。之前想著戰事,如今嘛,人人都捉摸著,這官是不是能升一升了,肩膀上的星星是不是能多一點了。亦或者,不能升遷的,也好歹換個位子,都衝著肥缺來的。


    戰後的放鬆,表現的那是相當明顯。


    兩人這幾天沒幹別的,就熟悉環境了。附近的環境,整個n京的環境,道路哪裏是通著哪裏的。每天一點,晚上回來兩人再繪圖,每一小片的地圖當天晚上繪製出來,然後爛熟於胸之後,再燒掉。最後再將這些小的地圖在心裏拚接出來,要能獨立的畫出整個南京大的地圖。若有錯處,在重新勘察,燒了舊的,畫新的。持續了半個月,兩人把這一手的資料就拿全了。


    可這不算完的,得先把黃頁上所有的機構商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給背熟了,最後再是車牌號。車的主人是誰,車牌號是誰的,什麽型號的車。


    當然了,四爺隻挑重點的記,他得記得是對外的一些公開信息和人。然後從這些人的履曆上分析派係等等。兩人算是分工合作。


    所以,千萬別覺得幹這一行的人有多酷,酷的時候許是就那麽一瞬間,但這背後的功課卻相當的枯燥和操|蛋。這還不包括記各種聯絡的暗號,電報聯絡的密碼等等。這要是雙麵間諜,相互的信息出一丁點差錯,那也是能要命的。


    前後差不多得有一個月的時間,兩人過的挺消停的。王曼麗是忙,特別忙的那種。白雪梅倒是不忙,可不忙正事也有旁的事情做的。何況,白雪梅自身就是幹這個的,她知道林同意需要什麽。黃頁,電話號碼,甚至包括很多人的資料,都是她弄來給林雨桐的,幫助林雨桐盡快的熟悉n京的一切。


    一個月一到,白雪梅估計這邊差不多了,叫司機給送來兩張請帖,又在電話裏到:“陸|軍俱樂部的酒會,都是自己人。你們千萬要過來,我帶你們認識個人。這種酒會級別比較高,常不常的都會出現幾個一般人攀不上的人……還有,這裏也有很多的政治掮客,人脈少的,暫時可以走他們的路子。這些人都熟悉信譽比較好的,隻要收了錢,肯定幫你們辦事的那種。”


    林雨桐把玩著請柬,這玩意吧,怎麽說呢?有靠譜的掮客當然是好了,可這你首先得有錢才行。說實話,四爺和林雨桐兩人真沒攢下家底。除了白雪梅那裏當初存著的一部分沒有錢當初沒有分,隻叫她看著去運作的那部分錢,他們手裏現在也沒有多少了。而且,當初到底是多少錢林雨桐也沒問,如今賺了多少林雨桐更不好問。人家都給把房之類的準備好了,你還想要怎麽的。


    要借錢人家肯定是會借,但這也不靠譜呀。以林雨桐和四爺的收入,怎麽說也不至於拿不出來這筆錢。


    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掮客那邊沒戲。這隻能看能不能認識點別的什麽人了。


    酒會那天早早的,白雪梅就過來了。給林雨桐帶了兩大包的衣服,挑了一件白色繡著菊花的旗袍:“穿這個……今晚就穿這個……”


    是不是有點太嬌弱?


    “到了如今了,你就不能表現的太強勢。”說著,還瞟了一眼四爺,“你好歹注意點人家的麵子,帶著一個比男人還強悍的女人出門特有麵子嗎?”


    不是特有麵子但也不能說丟人吧。


    林雨桐拎著衣服問四爺:“我給你丟人了?”從來不存在的!


    四爺正穿外套了,回頭看了一眼:“你什麽時候給我丟過人呀?要是覺得不方便,穿軍裝都行。”


    白雪梅嘴上嘖嘖有聲:“看的人羨慕呀。”


    林雨桐到底是打扮的嬌弱了一點和四爺跟著白雪梅去了。


    n京的車到底有多少,看門口的停車場就知道了。車停在門口,有門童幫著泊車。剛才隻隨便的掃了兩眼,看看車牌就知道今晚的規格到底有多高。


    三個人一行,一進大廳,就見一四十大幾,感覺都要奔五的男人朝這邊走來。他一身中山裝,步伐之間卻能看出他的身份,此人是有軍職的。


    他一邊朝這邊走一邊哈哈大笑:“你可算是來了。下了死命令叫我不論如何今晚要來,我這把手頭的事都推幹淨了,過來半天了也不見你的人。有什麽事家裏說也是一樣的,非得來湊什麽熱鬧。”說著話,人就到了跟前,順手把白雪梅脫下來的外套就接了過去,給了邊上的侍者。


    如今已經是十月了,夜裏微微有些涼意。


    林雨桐不由的就打量了這人一眼,眼神帶著幾分銳利和挑剔。這人一愣,就朝林雨桐看來,然後馬上就伸手過來:“是林副站長吧!幸會幸會!我就說嘛,雪梅這麽大動幹戈的做什麽,非要叫我來,原來是你們。”


    林雨桐跟他握了一下手,這位又熱情的跟四爺握手:“金副站長我也知道,都是英雄呐。來來來……過來坐,咱們坐下好好聊聊!”


    白雪梅臉上透著粉紅色,拉著林雨桐,“別這麽看我。老嚴對我還不錯。”


    這個人到了跟前,四爺和林雨桐就都知道是誰了,也還真就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吧。一方諸侯這位是當的起的。國黨內元老級的人物了,人前人後說起蔣,那也都是老蔣老蔣的叫。曾在黃pu做過校務主任,b伐的時候已經是軍長了。但怎麽也沒想到,白雪梅跟了他!


    “他老家有老婆,不過連麵都見過就出來了鬧ge命了,早幾年前也死了。這些年他在外麵也沒成過家,倒是有過幾段感情,不過打仗之後分分合合的,也就那樣了。你也知道他的年紀,像是他這種年紀的,穩當了。不會再想著在外麵亂來,反而有點時間就願意回家。對我呢……基本是有求必應。我這種情況,能跟他結伴走一程,也不錯。”白雪梅說著就看林雨桐,“你說呢?”


    林雨桐拍拍她,“隻要他對你好,那就好。”


    兩人嘀嘀咕咕的,就坐到了位置上。老嚴還開玩笑:“你們姐倆嘀嘀咕咕說什麽呢?不會是又說我壞話呢吧。”


    林雨桐從侍者手裏端了酒:“雪梅是個苦命人,能遇上您這樣的人是她的福氣,所以,珍惜她,愛護她,要是敢對不起她……你會知道妖狐的名頭不是白來的。”


    老嚴爽朗大笑,端起酒爽氣的就喝了:“好!我一直以為,隻有男人之間才有這樣的情分,現在看,倒是我狹隘了。這心貼心肉貼肉,血裏火裏拚出來的情分這不分男人女人,都一樣。為你們這情分,得幹一杯。”說著話,又端了一杯酒,跟四爺碰了一下。


    一認識,彼此有共同的話題,林雨桐和白雪梅又不是不懂外麵事的女人,四個人一起,倒是能說到一起去。


    老嚴說話也直接:“我的態度是和,建立聯合政|府,人家m潤zhi就說的很好。可老蔣啊,我跟他打交道的時間長了,以我對他老蔣的了解,他是不肯退讓的。m國人來調停能怎麽樣,改變不了這個結局。腦子清醒的人都知道,不能搞清一色,不能搞對對胡。可他蔣某人,未必聽的進去。”說著,就問四爺:“我是早就聽說過你的,後勤總部好幾個老朋友那是對你誇了又誇,說得你汝清一人,能抵得上百人。怎麽樣,調回來了,有什麽想法沒有?”


    “我們這一行,那是許進不許出的。”四爺就道,“有什麽想法也不行啊!”


    “他姓戴的,還是講封建社會那一套忠義嘛,江湖氣太濃。”老嚴一副很看不上眼的樣子,擺擺手:“你要是想調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姓戴的喜歡給別人的身邊放釘子,這個我是知道的嘛。”


    林雨桐就看白雪梅,白雪梅苦笑,“老板知道我跟老嚴在一起之後,召見過我。”


    那老嚴可不容易,手底下一個集團軍,竟然就那麽敢把白雪梅留在身邊。老嚴倒是豁達的很:“不是雪梅,也會是別人。他願意放,我願意收,省的他給我下其他絆子。”


    白雪梅就低聲道:“被老板送到m國留學的那位翟女士如今也三十多了,她不就是留給胡z南的……”


    這個林雨桐知道,翟原先是戴的情婦,隻是被胡看中。為了籠絡胡,戴將翟送出去留學,一定要把翟打造成胡喜歡的那種像那位宋夫人似的女性。


    翟也算是早年軍統培養出來的高級特工人員了。


    戴老板如今也是把白雪梅這麽用的,但翟對胡,白雪梅對老嚴,夫妻做久的,處的時間長了,心是朝著誰的,這就不好說了。


    這可不算是一愉快的話題,老嚴好像也怕白雪梅不高興,就哈哈一笑轉移話題,問起了四爺:“若是內戰,你覺得哪方的勝算大?”


    初期自然是國黨勝算大,但是越打就越是不容易了。


    工黨看起來難,但蔣未必就不難。工黨能把所以的力量集中到軍事上,但是蔣不行!他有很多事要做,如今要做清查漢奸,遣送rb僑客,搬遷政府,還要將工業往沿海遷移,黨內又存在種種勢力掣肘,這些因素綜合起來,“……隻會越打越吃力。每占領一個城市,便得留下駐防的兵力,長期以往,兵力越來越分散,不能集中優勢兵力,勝算在哪裏?”


    這話叫老嚴沉默不語,良久才跟四爺碰了一下:“姓戴的不放人,要是放人,我就要你去我的參謀部。他娘的個個都是樂觀的,都是老m的武器好,土8路怎麽怎麽不好……卻沒一個人敢這麽直接的把這可能的事擺在我麵前過。你這樣的,窩在jun統可惜了。”他說著就道:“你不是要查逆產嗎?查那個幹什麽,說到底,查的不過是貪汙罷了。最大的貪汙在哪裏?在軍|部的後勤部門,我有老關係在後勤部,回頭就叫人將你要過去,你們老板肯定樂意的。”說著,就問四爺,“你這樣的人才,你們老板沒道理不用呀?”


    “我剛才的話就有為工黨張目的嫌疑。”四爺半開玩笑的這麽說。


    “扯他娘的蛋。”老嚴冷哼道:“要是工黨把工作都做到我身邊了,那還打個屁啊,求個繳槍不殺去qiu。”


    慢慢的,兩人說的投契了。林雨桐和白雪梅就不關注了,白雪梅拉了林雨桐起身,去另一邊拿吃的,順便說點私房話。


    拿了點水果,林雨桐就問白雪梅:“老師知道你的事嗎?”


    “老板不會瞞著的。”白雪梅低聲道,“但老師從來沒有打電話問過這件事。想來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學生走了這條路……但是,我不知道你理解不理解,打從一線退下來,我就適應不了了。打打殺殺的,辛苦危險,但也刺激,有成就感。過那種的日子的時候,我覺得想要踏實下來,隻要平平安安就好。可真等著一天來了,整天坐在會議室,穿的體體麵麵的,開一些茶話會,座談會,晚上出席各種的酒會舞會來回的應酬,白天灌茶水,晚上灌酒水。出門有司機,回家有保姆。可晚上躺在床上,那種空虛……說不上來。每天最有的意義的時候不是吃飯喝水,而是將qiang掏出來擦拭了再擦拭,然後蒙著眼睛,拆了裝裝了再拆。每次路上,碰見車就看人家的車牌號,然後想想這是誰的車,這個方向是去哪邊的。或者是看見誰,就想想他家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上次見到他老婆的時候,他老婆穿的什麽衣服,用的什麽牌子的香水從而推斷此人的收入多少,品位如何。想想她老婆對誰家的女眷傲然,對誰家的女眷巴結,依次來推斷此人最近有跟誰靠近的驅使。不想想這些,我就怕哪一天用到的時候,我的手藝生了。練成咱們這樣不容易,廢了可惜了。”白雪梅靠在一邊的牆角,臉上露出幾分林雨桐從來沒見過的悵然:“我感覺我就像退下來的武器,放在倉庫裏落灰,而後等人再想起來的時候,早已經看不出當年的模樣了。突然之間,沒有了活下去的目標。”


    “直到老嚴出現?”林雨桐遞給她一杯酒,“所以,你發現活著,不光是有戰場,有戰友,有任務,還有……愛情,家庭……”


    “對!”白雪梅抿了一口酒:“我討厭這種有進無出的見鬼規矩。老板要是用我,我還能朝前衝,還能上戰場殺敵,隻要有任務,拚了命我還會去完成。可是人家用我的方式變了。非要用一把殺人的利器去切菜削水果……這是一種羞辱你知道嗎?我選老嚴,那是我的選擇……而不是……不是跟yaozi裏掛著招牌的biaozi似得賣|身給老嚴……”


    對軍tong ,白雪梅有了怨氣。林雨桐就提醒她,“這些話,可不能跟王曼麗說。”


    “明白!”白雪梅露出幾分難看的笑意來:“她是老板的人,我知道。”說著,她又無辜的看林雨桐:“這事,我還沒跟冷子秋說,不知道怎麽開口。你先別告訴她……等有機會我親自跟他說。其實,我現在還有些能理解你了。嫁個有擔當的男人,在家裏過消消停停的日子,要是有可能,生個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以後的人生好歹有個伴。我現在是,一方麵覺得你的手藝要是扔了可惜,另一方麵,又覺得你想回歸家庭這做法也沒錯。你呢?當真不心疼你的手藝?”


    這事林雨桐沒瞞著白雪梅:“我寧肯讓刀生鏽,也不想把刀鋒對準自己人。這是我不想幹的主要原因。同室操戈,相煎太急?這事不能幹,手上不能沾自己人的血,要不然一輩子都洗不清的。”


    “這話也是你不能跟老師和王曼麗說的話。”白雪梅拍了拍林雨桐,“得謝謝你信任我。”


    林雨桐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說,不信任你還能信任誰。


    白雪梅就搖頭:“你呀,想跟我這樣,不行。我呢,算是老板派到老嚴身邊帶著監視任務的,所以,我就算是申請跟老嚴結婚,上麵也會批的。可你不同啊,你家那位不是老嚴那個級別的。所以啊,你還得有用。還得叫人覺得你有大用處才行。要不然……路在哪裏呢?”


    是啊!路在哪呢。


    正說著話呢,就見門口方向進來兩人。這兩人一前一後,打扮的光鮮亮麗。而且,還都是熟人。


    一個是俞敏慧,一個是徐媛。


    俞敏慧一進來就看見林雨桐,毫不猶豫的就朝這邊走過來:“林站長,真是巧啊。”


    “正應了那句話,人生何處不相逢。”林雨桐伸手跟她握了握,“沒想到俞小姐也來n京了。”


    “今日遇不到,明日總會遇到的。”俞敏慧一臉的笑意:“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找林小姐。想邀請您跟我共事的。”


    跟你共事?


    共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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