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屯應該是有備而來,為首那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滿臉的絡腮胡,臉上長滿麻子,赤著上身,渾身肥肉。


    這人便是果子屯的殺豬匠陳二麻子。說起陳二麻子,可真是臭名遠揚,仗著渾身的蠻力,在周圍的村子裏可以說是橫著走的那種,而且陳二麻子性子火爆,看誰不順眼就要衝上去揍人,而且最喜歡欺負鄰村的女人們,這不,杏花村幾個女人都被他弄上床過。駭得周圍的男女一個個敢怒不敢言,遇到陳二麻子就遠遠躲開。


    按理說,這樣一個蠻橫的人是不討人喜歡的,但是陳二麻子這人護短,從不欺負本村的人,所以,在果子屯很有些號召力,人們也服他管。


    再加上陳二麻子想當果子屯的村長,所以這次果子屯和杏花村為了水渠的事情爭吵,他就第一個站了出來,而果子屯的老村長則躲在家裏,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此時的陳二麻子,領著身後十多個五大三粗的村民,他扛著把鋤頭站在最前麵,指著杏花村的人大罵:“杏花村的,咱果子屯的爺們今天就把這水渠的水給攔了,你們要是想把這水渠挖開,就得從老子的胯下爬過去。”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的褲檔口,引得果子屯的大老爺們一陣哄笑。


    杏花村這邊,總共就隻有三個人,大娃和兄弟狗子一人抬一把鋤頭,恨不得撲上去和陳二麻子拚命。兄弟倆都還沒結婚,家裏躺著個奄奄一息的老母,全家人都指著這塊田吃飯,要是沒有水,稻子就不能下種。


    然而,迫於陳二麻子的惡名,兄弟倆又不敢動手,隻得站在本村的楊在田身後。


    楊在田今年快五十歲了,一直被趙大錢壓著,始終不能如意。去年他家養豬,賺了一筆錢,得到了鎮裏辦事處的讚許,村裏很多人也都去他家求取養豬的秘方。於是,楊在田就準備借勢,今年和趙大錢爭一爭村長。


    正巧張橋生回村裏報信的時候遇到楊在田,楊在田立馬就跑到了現場。


    站在身材魁梧的陳二麻子麵前,說實話,楊在田心裏挺虛的,這要是被對方的鋤頭砸中,那還不腦袋開花?所以,楊在田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打顫:“陳二麻子,大家都是鄉裏來鄉裏去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何苦這般為難我們杏花村?聽我一句,大家就此散了吧,打架終歸不好。”


    “散了?那也成,讓你們杏花村的人從此別在這一片出現,更別想打這水渠的主意,我們果子屯的稻田都灌滿水了,自然會把水放給你們。”陳二麻子知道楊在田是軟蛋,說話肆無忌憚的。


    “就是就是,這水是從咱們村後山流出來的,理應我們先用。”身後的一眾漢子也跟著起哄。


    “胡說,這水渠明明是昨晚我和我兄弟狗子費了一夜蓄的。”大娃恨得牙癢癢,果子屯的人,欺人太甚。


    “大娃,長輩們說話,哪輪得到你插嘴?”聽大娃說話,楊在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隨即和顏悅色的對陳二麻子說,“二麻子,這事我看你們果子屯就賣給我一個麵子……”


    “呸,你個老不死的,能有什麽麵子?”陳二麻子忍不住重重吐了口唾沫,當即踏前一步,指著楊在田的腦門說,“要我說,你賣我個麵子,你們家的豬仔一塊錢一斤全部賣給我,如何?”


    “你……你……你……”楊在田被陳二麻子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一個不留神,直接就摔倒在水渠裏,弄了一身。


    “大娃,狗子,你們倆滾回去吧,別在這裏磨磨唧唧的,當心老子的拳頭。”對方的領頭羊都被自己嚇得摔倒了,陳二麻子的氣焰更加囂張。


    看到對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娃再也忍不住了,掄起手中的鋤頭就朝陳二麻子撲去:“我操你姥姥!”


    “哼!”見大娃撲過來,陳二麻子冷哼一聲,輕易避開大娃揮來的鋤頭,旋即一腳踢中大娃的腹部,直接將他踢翻在地,果子屯身後那些人見狀,一個個如狼似虎地撲上來,照著大娃身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哥……哥……”狗子見狀,也急了,忙撲到大娃身上,打算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大哥。


    王騰和趙大錢趕來的時候,正巧就看到果子屯的男人們一拳一腳地往大娃狗子兩兄弟身上招呼。


    看到這一幕,王騰當時就怒了,隨手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就朝人群砸去:“果子屯的,爺爺操你們!”


    王騰的手很準,一顆石頭砸去,準準砸在果子屯一個男人的背上,駭得果子屯的人忙躲到陳二麻子身後,而與此同時,王騰也跑到了大娃和狗子麵前擋住。


    “王騰哥……”半大的大娃和狗子一見到王騰,心裏不由踏實下來,他們倆兄弟早就想去工地上幹活,但還沒成年,所以就先混著,這時候看到王騰,心裏頓時就有底了,把王騰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王騰!”陳二麻子看到王騰,不禁冷笑道,“難道你不怕我的拳頭?”王騰比他小了差不多二十歲,他才不怕。


    照例,王騰應該喊陳二麻子一聲叔,但是,一想起當初自家的騾子被張橋生偷就是受了陳二麻子的蠱惑,而且王騰也知道這個陳二麻子臭名遠播,自然不待見,冷冷一笑,說:“陳二麻子,老子不想和你說那些廢話,今天咱就單挑,輸了,這水渠歸你們果子屯,老子要是僥幸贏了,你他媽就給老子滾到你家婆娘的褲襠裏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喲嗬,小毛孩長大了?”陳二麻子聽了王騰的話,臉上明顯的露出不屑之色,要說王騰,他還真不怕,以前他橫行七裏八鄉的時候,王騰還是個背著書包的小屁孩。


    “嘿嘿……”王騰卻不在說話,掄圓了拳頭就朝陳二麻子撲來。


    “來得好!”陳二麻子見狀,哪裏會犯慫?操起手裏的鋤頭就迎了上去。


    哪知道王騰見陳二麻子撲來,突然又轉身而回,朝來路飛奔而去。


    “……”陳二麻子見狀,先是一愣,旋即笑得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哈哈……膽小鬼……你媽就是一個軟蛋啊……”果子屯的人也都一個個哈哈大笑,就連趙大錢和大娃兄弟也是一頭霧水。


    誰曾想王騰跑到不遠處操起一塊大石頭就氣勢洶洶地跑回來,那石頭足有陳二麻子的兩個腦袋那麽大,被王騰輕而易舉的舉過頭頂:“陳二麻子,老子要把你的腿給砸了!”


    “啊……”看到這一幕,陳二麻子大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鋤頭又迎了上去。


    然後,眾人見看到王騰手裏的大石頭把陳二麻子高舉的鋤頭撞翻,繼而那塊大石頭砸中陳二麻子的手臂。


    “哢嚓!”一聲脆響,骨頭斷裂。


    緊接著,陳二麻子如殺豬般的哀嚎就傳遍了兩個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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