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視線內,那裏,有著一位被周圍無數道驚駭般的目光包裹著的身影。


    在那漫天震撼般的目光下,那道身影僅僅是彈了彈身上的血漬,然後帶著往常那股頗為淡淡的笑容,閑散愜意的走來。


    “洛師弟,你...你不是被劉雲他們...”


    此刻的李豐,處於一種極度愕然的狀態,他不過剛剛來此,便看到倒飛出去的崔弘二人。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在詢問了一些旁人之後,方才徹底的明白,劉雲三人,是被這位洛師弟給幹掉了。


    李豐倒吸一口冷氣,看向洛塵的目光中,不再是往常的那股照拂之意,更多的是一股震撼。


    如今的他方才開始明白,這位表麵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他的修為與戰鬥力,竟這般恐怖。


    年紀輕輕便達到了蘊氣四層,並在那崔弘二人服用了血氣丹之後,都是無法抵擋後者的攻勢。


    而且,連戰七人之後,後者依舊這般淡然從容,沒有絲毫的疲態,那才是真正的有些可怕。


    一想到幾日前在後者麵前露出的那抹豪態,李豐尷尬一笑,然後衝著後者道:“洛師弟,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啊。”


    洛塵不置可否,隻是一笑,道:“還得感謝李師兄前來。”


    這李豐雖說素日名聲不好,不過卻對他多有照拂之意,從今日急忙趕來之事便可看出,此人,是個可結交之人。


    不過李豐顯然沒有洛塵這般從容,他輕歎一聲,憂慮道:“洛師弟你剛來宗內,想必有所不知,那劉雲有位外峰中地位頗高的兄長。”


    “如今你將那劉雲打傷,此事傳到那人耳中,怕是會為引來極大的麻煩。”


    聞言,洛塵僅僅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露出一抹懼意,相反,他顯得頗為興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些年來,想要打倒他洛塵的人,都是敗於他的手中。


    若是那位兄長真的來尋他麻煩的話,他也不介意好好將其教訓一番。


    一念至此,洛塵給予後者一個安心的神色,道:“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


    “不過劉雲的那位兄長,日後真想尋我的麻煩,我也不介意讓他步了劉雲的後塵”


    看著洛塵稚嫩卻布滿堅毅的麵龐上,竟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清澈的雙眸中反而有著一抹令人無法看透的鋒芒,李豐也隻得無奈的笑了笑。


    從那日、他便看出,這位洛師弟雖表麵看上去人畜無害,但若觸怒了後者,他那一直暗藏著的崢嶸,將會毫不留情的流露而出,給予他人致命般的打擊。


    或許,他真的可以呢?


    李豐無奈一笑,然後看著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的三道人影,輕歎一聲,道:“來人,將他們三個抬回去。”


    ......


    此時的靈霄宗雜役北區,隨著洛塵眨眼間將劉雲三人打飛的消息,幾乎是光速般的傳開。


    劉雲三人在這雜役北區,可謂橫行霸道了三年,無數人對其痛恨到了極點。而當他們聽到有位新來不久的師弟,將他三人打得口吐鮮血時,皆是紛紛拍案叫絕。


    想到有人替他們出了這口惡氣,他們的內心都在此刻顯得無比暢快。


    都說惡有惡報,這下那劉雲三人,想必日後應該會收斂許多。


    此時的洛塵,倒沒有因為鎮壓了劉雲三人,而感到絲毫的喜色,在他看來,那三人不過是跳梁小醜般的角色,即便日後身體恢複,於他而言,也是翻不起絲毫的浪花。


    不過解決了一件麻煩事,洛塵心情倒也不錯,此時,正推著推車來到了理事閣的山下。


    理事閣,在靈霄宗內,掌管著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無論是雜役弟子甚至是外峰弟子,所完成的任務,都得來此交接。


    此時此刻,理事閣交接任務之處,眾多雜役弟子以及外峰弟子,都在上交任務,換取貢獻點。


    在那前方,有著一位身著布袍,麵容滄桑的老者,盤坐在石台上,眼眸隨意掃動間,一抹精芒若隱若現。


    而在老者身前,數道人影排起了長隊,等待交接任務。


    “不合格,你看這翠靈鳥羽翼色澤偏高,鳥身顏色極淺,且看上去無精打采。”


    那老者食指立著一隻綠色的靈鳥,不斷地給前來提交任務的弟子指指點點。


    “老夫叫你每晚給它食用脆穀,我看你根本沒有記住老夫的話,這月貢獻點一分沒有。”那老者冷哼一聲,任那位弟子跪在地上磕頭,麵色如常,毫不留情的說道。


    “你們這些雜役弟子,修煉資質差也就罷了,連隻翠靈鳥都養不好,宗門養你們有何用處?”


    那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位月袍男子,他長相一般,身材較高,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麵龐上始終掛著的一股自傲之意。


    隻見他用力踢了踢那跪在地上磕頭的弟子,然後冷喝一聲:“廢物,還不快滾。”


    月袍男子的出現,引來周圍一陣低嘩之聲,有些弟子認出後者之後,便與旁人私下交談著。


    “那可是外峰中的陳風月師兄,不僅修為達到了蘊氣七層,而且可是一人掌管外峰中的所有靈田。”


    “不錯,此事我也略有耳聞,外峰靈田占地極廣,並且所種植的靈稻與靈藥,可謂數不勝數。陳師兄多年來將外峰靈田打理的井井有條,據說丹殿的孫長老都對其品質略有稱讚。”


    “不是吧,孫長老可是出了名的刻薄,竟也會對一名弟子稱讚有加?”


    “所以,這足以說明陳師兄有多了不得。”


    ....


    在眾人低聲交談時,陳風月似乎極其享受著眾人對他的稱讚,那麵龐上常年掛著的自傲之意,不禁濃鬱了幾分。


    “弟子陳風月拜見沈長老。”他躬身拜拳,麵對身前長老之時,目中自傲之意卻有所內斂。


    沈長老在理事閣位高權重,並且自身修為也達到了築靈境,除了那幾位,幾乎所有的外峰弟子都對他畢恭畢敬。


    即便是他陳風月,都是不敢怠慢。


    沈長老點了點頭,然後溫笑道:“這月的靈稻可帶來了?”


    陳風月輕輕揮了揮手,在他身後有著兩名弟子,提著半斤靈稻放在沈長老麵前。


    “這月一共出產五千斤靈稻,除了這些,其餘已經全部放進宗內糧倉,請長老放心。”


    “恩,稻香濃鬱,米粒也尚可。”沈長老拿起一株靈稻,看了一眼後點點頭,笑道:“不錯,品質極佳。”


    “風月,你辦事我一向放心,以後這種事就不用親自前來了。”


    沈長老看向陳風月的目中,有著一抹欣賞之色,此人,在料理靈田方麵,的確有著極高的資質。


    “沈長老,既然這月靈稻已完成,弟子上次所提之事....”陳風月雙眸之中,有著絲絲期待之意,當即急切地問道。


    聞言,沈長老輕撫胡須,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物給予後者,道:“此令,隻能維持三個時辰,時辰一到,你就隻能出來了。”


    陳風月收起此物後,目中狂喜之色劃過,連連道謝。


    而當陳風月麵目狂喜,迫不及待的將要離開時,沈長老出聲問道:“風月,雖說外峰靈田一向由你親自打理,不過宗門還是希望你能尋些弟子,幫你料理。”


    “尤其是那雜役處的靈田,那裏的靈稻荒廢許久,若是你能從雜役內挑選些弟子,給予教導,或許日後可以將那處靈田複蘇起來。”


    陳風月聽到雜役二字時,麵露不屑之色,當即冷聲道:“那些雜役弟子,個個毛手毛腳,沈長老您可別指望他們。”


    “弟子記得當初雜役內的那處靈田,便是因為一個弟子的粗心,不慎將敷蜃水撒入其內,導致靈稻潰爛。”


    “別說那靈稻已經潰爛,即使完好無損,那些雜役所種植的又如何與我所種相比。”


    而就在陳風月說話間,理事閣外,突然間有著一道聲音響起:“沈長老可在。”


    此刻的洛塵,推著一輛推車,上麵放著這月交接的靈藥,緩緩推來。


    “何事?”


    “雜役弟子洛塵,前來上交這月成熟靈藥,請長老驗收。”


    那沈長老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吩咐身邊的一位童子,上前驗收。


    “嗬嗬,原來是管理雜役處靈田的弟子。”陳風月冷冷一笑,還沒等那童子前來,直接上前掀開推車上的拉布,開始指手畫腳。


    “這赤陽芝顏色頗淺,一看就是泥土鬆軟導致。”


    “你再看看這玉靈果,果身暗淡,上麵毫無香氣。”


    “還有這金玉芝.....”


    陳風月麵帶不屑,對著一件件靈藥,毫不留情地說著上麵的缺陷。


    “師兄,弟子幾日前剛接管靈田,若有不妥之處,還望師兄海涵。”


    洛塵麵帶歉意的說道,他剛接管靈田,並且對於靈藥的管理也是毫無經驗可言,所以當陳風月指出眾多缺陷之時,也是深感難堪。


    “是嗎,師兄看你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咦,這是...”


    陳風月突然發覺那推車裏部躺著一塊比人還長的粗布,疑惑問道。


    “師兄,那是弟子養育的靈稻。”


    話音剛落,理事閣中突然傳出陣陣嗤笑之聲。


    “這位師弟怕是患了失心瘋吧。”


    “莫非他不知那出靈稻已經荒廢許久?”


    “哈哈,這位師弟,你太逗了....”


    陳風月猶如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他搖了搖頭,然後將那塊粗布一扯,譏笑道:“師弟,師兄我倒是要看看,你這養育的靈稻,到底...”


    “恩?”


    當陳風月將那塊粗布扯開之時,空氣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極其濃鬱的稻香。


    稻香香氣彌漫,頃刻之間,便已傳遍這片理事閣。


    而當陳風月將目光落下後,他的臉龐在此時陡然凝固,好半響後,眼神之中方才有著濃濃的驚駭之色湧現。


    “這...這是靈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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