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國都城新淮城的一處宅子內,顧晏惜也在看輿圖,他穿著一身普通青衣,麵容普通,人看起來清瘦了些。


    門被人從外推開,顧晏惜抬頭看了一眼,是肖五。


    肖五疾步進來跪倒在地,“司主,人找到了,可我們晚了一步,那人死了。”


    “怎麽死的?”


    “火,這會還在燒。”


    這法子倒是好,把所有痕跡燒得幹幹淨淨,一點證據都休想找到,顧晏惜冷哼出聲,“已經打草驚蛇,召令所有人立刻撤退。”


    “是。”


    自從接掌七宿司以來,這還是顧晏惜頭一次處於如此劣勢,他有種感覺,對方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七宿司的存在,甚至知道他這一次行動,從他出京城開始他就已經處於對方的視線之內,這個人,不會在炎國。


    顧晏惜視線落回輿圖上,手指重重點在京城兩個字上,他會揪出來的!


    “來人。”


    一人靜靜跪在門邊。


    “四宿、五宿各兩人留下,給我藏好了,盯死了阮西江。”


    阮西江是炎國現任國主,正值壯年,野心都能與天齊了,但是本事也是真有,之前幾任國君擰起來加一起都抵不上他,一旦給他機會,他一定會將大慶國咬下一大塊肉來。


    顧晏惜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


    做好安排,顧晏惜歸心似箭,兩個月,他已經兩個月沒看到花芷了,他逾期未歸,不知她對他可有一丁點的擔心。


    ***


    出孝數日,就在花家已快被眾人拋之腦後之時,花柏林一身素衣去往各家謝孝。


    他哪家的門都沒進,就在門外磕的頭,當謝完陳家他就回轉,陳智和餘征遙兩家卻是在經過時都沒有停車。


    京中近日裏無新鮮事,看到他這番舉動立刻有人多想了,再一問一打聽,做為花老大人的弟子竟然連師母過世都沒有露麵,沒有戴過一天孝沒有送出殯的事當即被掀了出來,引起軒然大波。


    花老夫人去世並沒有大宴,也不像有些人家一樣法事做足四十九天,陳智和餘征遙沒有露麵所有人也隻家他們在花家幫忙,隻是不像陳達義那樣進進出出的引人注意罷了。


    現在竟然得知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平日裏吵個家都文縐縐的文人學子出離憤怒了,當天就堵到了兩家門前,有那嘴皮子利索的冷笑連連,“平日裏沾了花老大人多少光?打著花老大人的旗號行了多少事?因為你們是花老大人的弟子給過你們多少麵子對你們行過多少方便?現在花老大人是落難了,花家是倒了,可你們是老大人的弟子這一點沒有變!好處占盡大難臨頭卻要各自飛,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對,沒有這個道理!”


    “餘征遙你不要裝不在家,我們早打聽過了,前兩天你還和陳智一起吃過飯,不要以為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就沒人知道!”


    “再不出來我們就砸門了!”


    “對,砸門!”


    “……”


    群情憤慨之聲隔著牆都聽得清清楚楚,餘征遙來來回回踱著步,大冷的天額頭卻冒著汗,要是這一關過不去,那他就不要再想以後了!他根本沒有以後可言!


    “老爺,這可怎麽辦啊,坤兒以後可怎麽見人!”


    “閉嘴!”餘征遙暴喝出聲,餘夫人嚇得後退兩步,他們夫妻多年,夫君從不曾這般態度待她,現在竟然,竟然……


    餘夫人眼淚嘩嘩的掉,捂著嘴扭身離開。


    餘征遙也沒有心思去哄人,牙一咬脫光了往院子裏一站,讓下人拎來幾桶冷水往他身上潑,冰水加涼風,不一會噴嚏就打個不停,他哆哆嗦嗦的擦幹了往床上一躺,打著擺子吩咐道:“去把門打開,讓他們進來。”


    進來的人大概有十個左右,看著床上青白著臉咳嗽個不停的餘征遙有些人怒氣就先息了幾分。


    餘征遙正想趁機再多說幾句給自己辯解,就聽到有人道:“真是奇了怪了,你現在生病了和你兩月前沒去盡弟子的情份有什麽關係?你可不要說你病了有兩月餘了,前幾天還有人見著你好好的。”


    “……”餘征遙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沒明白自己怎麽就漏算了這個!


    “好你個餘征遙,竟敢耍手段誆我們!”


    “這有什麽奇怪的,他連師母過世都不去,誆一下我們還不是信手拈來,同為文人我以你為恥,各位兄長,在下先行一步,隻要一想到和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我就惡心想吐!”


    “對對對,我們走!得讓更多人知曉他是個什麽東西!”


    “我不是……”餘征遙掀了被子就要追上去,可他這會也是真病了,頭暈眼花,剛站起來就倒了回去,頭砸在床沿上眼前直冒金星。


    他著急的要爬起來,下人也慌忙上去拉扯,可越急越亂,越亂心裏越慌,眼前一黑就失了知覺,如他之前的打算一樣暈了過去,隻是時機不對,也沒了看客。


    陳智卻沒有餘征遙那麽慌,他幹脆利落的站到了花家的對立麵。


    麵對堵在家門前的文人學子,他一身素衣,臉色枯槁,“我是沒有去花家拜祭,不孝之名我背,可我不認我不忠!”


    眾人一愣,陳智這麽理直氣壯是他們沒想到的。


    見把人鎮住了,陳智更加正義凜然,他下擺一掀,朝著皇宮的方向跪得脆響,“身為大慶子民,當擁護天子的每一個詔令,天子說花家有罪那便是有罪,在下若再和花家往來,置天子臉麵於何地?”


    眾人驚愕,然後心裏的火氣騰騰燃起,這陳智的意思是他擁戴天子的決定,所以和花家斷絕關係,他們這些人就不顧君命和花家牽扯不清?


    明明是他無情無義,他一番口舌就變成了他們不忠?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氣性大的這會已經捂著胸口眼前發黑了,指著陳智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陳智卻並不打算到此為止,反正在文人學子這裏已經黑了,他索性一黑到底,“在下是對不起老師,可是就算老師在這裏在下也會這麽做!做為大慶朝的臣民,在下忠於皇上並沒有錯。”


    ps:不要說空空更得少,做為一個出差在外還基本雙更了的人其實真的還蠻驕傲的,就是腦子實在累,謝謝姑娘們愛空空,也希望姑娘們多多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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