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有用!”方雲山內心激動。


    他開始,一直在想著從口味、菜品上去突破,卻一直沒注意到,餐飲中,服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


    服務是個大項,其改善、注意之處,有非常多的細節。


    從這一塊打造天香酒樓的核心競爭力,在全國範圍內,比從口味、菜品上去突破,要容易很多。


    蘇越微笑地看著激動萬分的方雲山,內心暗笑。


    他剛剛說的這些,不過都是前世,方雲山帶領著天香酒樓,自己走過的路,隻是,天香酒樓規模發展、進軍全國的時間線,被他人為的提前了而已。


    倆人接著閑談了幾句,方雲山見時間已經不早,也就沒有多留蘇越。


    出了天香酒樓,蘇越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順便給楊立國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與方雲山談論的,關於入股天香酒樓的事,讓他在開年後,做好‘天香酒樓’的估值、投資事宜,拿下天香酒樓30%的股權。


    楊立國聽見蘇越三言兩語,就讓方雲山吐出了天香酒樓30%的股權份額。


    心裏很是佩服。


    他哈哈笑道:“天香酒樓,算是我們長陵的知名餐飲品牌了,算得上是前景很好的優質發展企業,方老板可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我聽說在當初發展的初期階段,好像是03年來著,天香酒樓一度陷入困境,咱們長陵,有不少老板願意搭手,投入資金,同時占據部分股份,共同分擔天香酒樓的風險和成長。”


    “當時,方老板硬是賣掉自己的房子,獨自死撐,也不接受讚助。”


    “真沒想到,這一次,他這麽容易就答應了我們‘添越資本’的入局。”


    蘇越微笑地回道:“各取所需吧,我們‘添越資本’目前在國內投資界,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建立的人脈,也算寬闊,加之方老板發展全國戰略,確實缺不少資金,真向銀行貸款融資的話,天香酒樓的現金流,承壓會很大。”


    “獨資企業,特別是實業型企業,規模走到一定地步,再想繼續擴張的話,資金就是一個天量之數了。”


    “在這樣的所需資金體量之下,再想一個人獨撐下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個時候,引入機構,進行融資,也就成了必然的發展之路。”


    “我們好歹跟方老板是同鄉,大家都身居長陵,知根知底,他有融資需求,找我們,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這樣。”楊立國微微頷首,“不管怎麽說,拿下天香酒樓30%的股權,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投資市場上。


    資產優秀,而又有美好前景的優質發展型企業股權,並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在這個時候,往往是賣方市場。


    企業在選擇機構進行融資的時候,更多的,並不隻是看中融資機構的資金實力,還有機構的影響力和其背景等等。


    天香酒樓,在資本投資市場上,也算得上是一塊肥肉。


    楊立國聽聞國內多家一流投資機構,都曾與方雲山接觸過,隻是最終都沒談成。


    “對了,老楊,接下來這一年左右的時間,我想將集團的戰略重心,調整到一級市場的投資上來。”蘇越說道,“‘次貸危機’不會這麽容易過去,二級市場,想必會很慘烈,我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資金,可以趁著危機,認認真真地挑選一些好東西,為未來打下一些更堅實的基礎,你覺得如何?”


    倫敦一戰之後,蘇越想休息、修養一段時間。


    同時,全球經濟下行的趨勢已成,華爾街資本被他在倫敦收割以後,已經警惕了起來,逐漸占據空方市場。


    他再想在二級市場上,大規模投機,收割這些資本巨頭。


    目前來說,不太現實。


    於是,蘇越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先穩固根基,將‘添越資本’的根,通過各種一級市場的投資,再紮得深一些,慢慢再圖機會。


    楊立國嗬嗬笑道:“你是董事長,你說了算。”


    “那也得告知你們一聲。”蘇越說道,“等放完假,大家再開一個董事會,把年度的集團目標和戰略方向,都定下來。”


    “好!”楊立國應了一聲。


    倆人簡單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到達依江春水,臨下車之時,蘇越便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春節假期,蘇越在墨小城回到長陵之後,在他的陪同下,先去看望了燕鵬飛的父母,說了一些英國昆尼爾·李一家的情況,陪著二老聊了一會天,然後就直上燕京,約見趙擎蒼,完成當初對周明華的承諾。


    “真沒想到,當年還有這番內情。”


    燕京大飯店內,包廂之中,趙擎蒼聽完蘇越的講述,拿起那支錄音筆,滄桑滿布的眼裏,滿是感慨。


    “這次倫敦之行,他也出了不少力。”


    蘇越說道:“若非不是他的堅決,我們在lme銅上,最終與多頭的決戰時刻,不一定能撐過來。”


    蘇越對周明華,頗有好感,對於他的經曆,也很是同情。


    對比他前世,有種同病相憐的意思。


    所以,為了消除對方‘紅通’上的名字,在麵對趙擎蒼之時,蘇越故意誇大了一些對方對華資的功勞。


    “十年啊!”趙擎蒼感歎了一句,“確實太難熬了。”


    “所以……”蘇越頓了頓,說道,“憑著這份錄音,趙局長能否撤掉他在‘紅色通緝令’上的名字,讓他父母,至少能在國內抬起頭來。”


    趙擎蒼沉默了一陣,手裏握著那支錄音筆,半天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重重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小蘇,國有國法,單憑這份錄音,還不能消掉他的案底,若要清白,你還得讓他回來說清楚才行,當年……他侵吞國資,叛國出逃,雖然內有緣由,但造成的結果,卻是事實。”


    “這不是已經說明是外資所設的圈套了嗎?”蘇越不理解。


    “我們會再調查的。”趙擎蒼說道,“在調查清楚,證據足夠充足之前,我也沒權力和權限替他銷案。”


    “不過……”


    “我會讓海外行動組,對他放鬆追捕的,他願意回來說清楚,最好,不願意……在檔案塵封之下,我想無論我,還是繼任者,都不會好意思再繼續逼迫。”


    蘇越聽見這番話,心中盡管知道這是趙擎蒼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但心裏,還是有些悲憤。


    耗盡十年心血,苦心謀劃,終於得報大仇,尋得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最終,卻還是有國不能歸,有家不能回。


    “我可是答應他,能幫他消除‘紅色通緝令’上的名字的。”蘇越咬了咬唇,“趙老,他心中尚有報國的信念不滅,隻求一份清白,又何必把他推向另一邊呢?他身居華爾街資本核心,以後兩國經濟、金融交鋒,貿易、金融戰上,我們是能夠得到助力的。”


    “國有國法啊!”趙擎蒼微微歎息,沉聲重複了一遍。


    “真沒有辦法?”蘇越認真地盯著趙擎蒼。


    趙擎蒼看著蘇越那一雙逐漸淩利起來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中有愧,閃躲了一下,說道:“我跟部長請示一下吧,如果他願意,我會在內部給他爭取一個我局編外情報人員的身份,撤掉他的‘紅通’檔案。”


    “多謝!”蘇越感激道。


    “先別謝這麽早。”趙擎蒼阻止道,“不一定能成的。”


    “我相信趙老。”蘇越微笑地道,“如果再不成的話,我再去找其他人,商務部陳部長欠了我大人情,我聽說他跟趙老你的頂頭上司關係不錯。”


    “你在倫敦資本市場,縱橫捭闔的事,我都聽說了。”趙擎蒼說道,“小蘇,今時今日,你在燕京,確實有不少的人脈可以利用,許多人,也確實是真心喜歡你,想看著你進一步成長起來,成為我國金融對外的一道屏障。”


    “像陳部長、李副行長、易局長等金融體係的領導,也確實都賣你的麵子。”


    “但是,人情、麵子這東西,一旦跟權力沾上了邊,就得小心,再小心了。”


    “你還小,雖然足夠聰明,但是有些東西,不到年齡,不到所在區域核心和位置,是不會明白的。”


    趙擎蒼語重心長地道:“我勸你啊,還是少往這裏麵鑽,專心經營自己的財富之道。”


    蘇越感激地望了趙擎蒼一眼,微笑道:“趙老說的,我都明白,謝謝您的囑托。”


    蘇越知道,趙擎蒼是看重自己,生怕自己把路子走歪了,商道一旦跟官道,牽連太深,那就離死不遠了。


    “你這小子……”


    趙擎蒼看著蘇越往自己杯中斟酒,感歎道:“也不知道你爹媽是怎麽把你生出來的,早熟得實在太過分了一些。”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蘇越微笑地道,“都是被逼的。”


    “像你這樣的成績,絕大多數人,遭逢大變,逼也逼不出來的。”趙擎蒼端起酒杯,“天之驕子的說法,我以前不信,現在總算是信了一些。”


    蘇越的檔案,還在他辦公室抽屜裏麵放著。


    除了遭逢大變,突然開竅的說法,他也找不出其它更合理的解釋。


    不過,對比蘇越妹妹蘇小月的表現,他也不得不承認,蘇氏兄妹,盡管生活多磨難,但在各自領域內的天賦,確實不是常人能比的。


    “看不出來,趙老還信這些。”蘇越說道,“不過就是術業有專攻而已,就像您的偵查和細節觀察能力,我學八輩子,也趕不上啊。”


    “古人不是說了嘛,‘興趣是第一老師’,我隻是興趣,恰好在金融交易上了而已。”


    “這倒也是。”趙擎蒼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與蘇越喝了一口,繼續道,“對了,小蘇,你們公司安保團隊,還缺人嗎?”


    蘇越一愣,轉而瞬間明白了過來,大聲道:“缺,一直都缺。”


    國安局退役成員,不管有問題,還是沒問題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蘇越不要才是真的傻。


    “好,那你幫我解決一部分工作崗位。”趙擎蒼說道,“這年頭,內部轉業也不好轉了,我總得替他們尋一個出路。”


    “沒問題。”蘇越痛快地道,“趙老有多少人,我都可以接收。”


    趙擎蒼嗬嗬笑道:“你以為是大白菜,一拉一籮筐?沒幾個,你按照正常待遇,平常安置就可以了。”


    蘇越看了看墨小城這個保安部門的主管。


    墨小城急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蘇越會轉過頭,正要說讓趙擎蒼盡管放心,自己不會虧待他們的話,這時候,趙擎蒼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趙擎蒼皺了皺眉,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在一瞬間,皺得更深了。


    他急忙接通電話,隻聽了不到十秒鍾,即站起來,對著蘇越說道:“小蘇,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下次你來燕京,我請你!”


    說著,人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蘇越望著趙擎蒼離開的背影,估計應該有什麽急事發生了,不過國安局的事,一般都是絕密,跟他沒什麽關係,他自然也不想打聽,隻是楞了那麽片刻,便若無其事地繼續與墨小城吃喝。


    葉擎蒼雖然中途離席,但蘇越來燕京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於是,倆人吃完飯以後,也就沒有在燕京繼續停留,蘇越按照當初對周明華的承諾,直接南下粵州,去了周明華老家一趟。


    按照地址,找到地方。


    看著白發蒼蒼,艱難度日的二老,蘇越想慷慨解囊,卻也被二老拒絕了。


    最終,他隻能找到村長,以慈善的名義,捐贈資金,讓村長改造村裏的所有舊房,並給了村長一筆資金,讓他代為照顧、接濟二老。


    同時,蘇越也沒有避諱自己與周家的關係。


    讓村裏人覺得周家雖然落魄了,但依然還有一家有錢的遠方親戚在,不至於被村裏人孤立,他相信這些拿了他好處,最終受益的村裏人,會念著周家二老一絲情分,讓二老的生活好過一些。


    從粵州轉回,蘇越沒有再回長陵,而是直接在寧州落腳。


    忙碌的春節假期過去了,更為忙碌的工作時間到來。


    蘇越召開了一次視頻董事會,定下了集團年度戰略重心和目標,然後便開始進行‘添越4號’對衝基金的淨值清算,準備對外公布,同時回收基金份額中,以及基金利潤分成中,屬於‘添越資本’的利潤,並開放投資者基金份額贖回時間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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