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抓捕海晴天計劃成功告破!


    亞洲走私團夥頭目、重大恐怖犯罪嫌疑人、春普堂堂主海晴天已經落網!


    隻換上特製手銬、特製腳銬算是警方給海晴天麵子了,經過一場大鬧香港的恐怖曆史,高隊長已經對海晴天恨之入骨:“咎由自取,從此,你將困死牢獄,再也見不到陽光……”


    “曝光洪彪事件真相是我的最後心願,此生,了無遺憾。”海晴天平靜地坐在審訊室,麵帶微笑,英俊至極的五官,在被剃光的腦袋上,搭配一身囚服,依然帥出新高度。


    “高隊長,其實當年是因為有你的幫助,蕭陌才能成功拆除赤厚山救援係統,但念在你是為了維護社會安定,念在你是一個好警官,我沒有讓蕭陌供出你……”


    高隊長頓時神色失常,難以置信。


    “高隊長,我們曾一起共事過,我知道你是會為了多數犧牲少數的那一類人,你不必慚愧,更不必再為洪彪的妻兒感到懊悔,畢竟……”


    這時,鐵門被推開,薛慈抱著一箱東西和龍振飛走進來,龍振飛誠懇道:“我們跟海晴天算一算舊賬,相信之後,他一定會百分百投降。”


    高隊長立刻撤出。


    審訊室裏剩下三個略有交集的男人。


    “外人不該滾出去嗎?”


    “薛慈不是外人,有他在,你才能在零監控下看透彪叔的寶藏!”


    龍振飛無視海晴天的橫眉冷目,長話短說:“彪叔離開申屠教授家之後,居無定所,一無所有,房產、車產等都在妻子以及妻子的家人名下。彪叔死後,相信你和我一樣,做了無數調查,他在實驗室的保險櫃裏麵有一些生母的首飾、一些妻兒的照片、一些從你海晴天的身體裏取出來的碎骨。彪叔並不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早就開始懷疑蕭陌,不可能不知道赤厚山計劃有風險,但他最終寧可帶妻兒承擔風險,也果斷拒絕美國方麵提出的暗殺叛徒海晴天保自己一家人的條件……”


    “彪叔為什麽會留下重要遺產?你心知肚明!”龍振飛眼中含淚,幾乎怒吼。


    “因為彪叔知道自己死後,你一定會學他的方式,走他的路……”


    薛慈打開箱子,從箱子抱出一個保險櫃,裏麵有一張中國身份證、一本中國護照、一張美國駕照,一張綠卡,一本美國護照,以及一些鑰匙,□□,各種有效證件等。


    “洪彪精心創造出一個全新的身份,有名字,有親朋好友,有人生經曆,中國高材生,留美科學家,家世顯赫,資產過億,這一切,都是為你海晴天準備的!”


    海晴天接過身份證:


    江,朝,陽。


    突然陷入漫天回憶:


    海晴天記得洪彪一向語氣冰冷,難得感概:“我的生父也是江蘇人。”


    海晴天記得洪彪被灌醉過一次,聊起小時候:“我媽一直叫我江仔,申屠教授一直叫我江仔,後來加入洪門,認了大哥,才改名洪彪。”


    海晴天記得自己告訴洪彪:“如果我不做特工這行,一定選擇科研。”


    海晴天記得自己強吻過洪彪:“我媽生我的時候肯定是個大晴天,朝陽似火。”


    ……


    原來如此。


    海晴天抹去淚水。


    反正海晴天已經徹底死去。


    從此以後,自己將以新身份入獄。


    “我就是江朝陽。”


    (2)


    1月4日


    淩晨一點半。


    歐騰已經被推進手術室近四個小時。


    苟二根和向武等眾人萬分焦急地等在門口,寸步不離。


    “董事長???!!!”隻見走廊轉彎處又風風火火橫衝來一行人,為首的是李項榮:“歐騰怎麽樣了???!!!”他徑直逼迫到苟二根跟前,雙手一把抓起苟二根的衣領:“歐騰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不會放過你……”


    苟二根剛一陣絞痛的心髒又開始絞痛,他猛地搖搖頭:“歐騰……不會有事的……”


    (未完待續……)


    (2)


    離開董事長辦公室,進入電梯,再沒有領導,黑軍製服那幾個男人便立刻嫌棄地鬆開苟二根,重新套了條褲子的民工倏然摔倒,屁股裏愈發撕痛得無法穩當軀體,雙腿哆嗦著往角落蜷縮。


    腰肌越來越酸澀疲累,禽獸應該不在了,流那些血沒死掉罷?無數相同黑皮靴在眼前晃,未知恐懼更令苟二根暈眩:“我可沒犯法……”聲音低沉得無人能聽見,他仿佛連說話氣力都失去。


    幾腳踹到苟二根肚子上,眾保鏢本就討厭鄉下人,何況因為民工帶給他們不少麻煩。可看到滿臉害怕,連續不斷挪動哀叫的這副德行,想起苟二根幾次膽敢進行徒勞無功的抵抗,也不禁感到無奈可笑,本性無知?畢竟董事長從沒用過低賤的東西,但即使故意偽裝都不該蠢到惹火歐騰啊?


    “站起來,早沒你的事了,別他媽以為非得留著你。”電梯很快下到一樓,眾保鏢又往癱地不起的民工身上踹去,煩躁解釋:“不是總讓我們放你麽,現在就是送你出去,別杵在這裏礙眼。”


    其中最等不及的這位保鏢阿東,上前猛抓起苟二根的領子,把人托住,轉念想起之前挨過董事長一巴掌,頓時狠狠摔了民工幾個耳光:“你給我站穩。”才撐摟住苟二根的胳膊:“扶緊老子。”


    簡直是將民工攙拖到區安集團大樓的後門,再徑直抵達街道口,阿東猛勁聳了把苟二根的脊背,意料中,站不穩當的男人摔倒在路邊,眾保鏢冷笑著隨即撤離,完成“把人丟出去。”的任務。


    (3)


    眼前車輛往來,無數霓虹閃爍,周圍久久沒有任何準備近前來壓製自己的男人,苟二根轉頭就能從led鍾上清楚望見,已經淩晨1點50分,民工驚喜地察覺,流氓禽獸真的不在了罷……


    被放出來啊?此時的潛意識僅有這個想法,苟二根的眼眶刹那間濕潤掉,完全克製不住內心的高興激動,轟然間渾身都煥發了精神,民工整個人彈起來,極想奔跑,試著抬高痙攣抽搐的雙腿,卻踉踉蹌蹌,才剛劇烈運動就導致屁股裏再次牽引出撕痛,苟二根跌撞在綠化帶前的廣告牌上。


    然而再大的困苦也無法阻擋動搖民工想立刻回家,遠離禽獸地盤的無限願望,他強忍咬牙往前一步一步挪動,可這個點,地鐵末班車早就沒有了,苟二根準備走到夜班公交站去,手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愕訝覺察到套在身上這套黑色短袖長褲運動服,不是自己的衣服,當時帶著的三百多塊錢已經丟失,呆愣了好久,苟二根才悲哀反應到自己身無分文,原來“想回家”是那麽艱辛啊……


    如果讓早就接近體力透支的苟二根全程步行,即使民工相信自己的身膀子向來粗壯,也絕對是完全沒可能辦到,畢竟他清楚,從這市中心到下沙區武邵街旁的“曬崗南巷”近乎五十公裏。


    繁華的廣場雕像旁,站著一群渾身香水,佩戴各種首飾的都市青年,穿著花襯衫拚接t恤破洞牛仔褲的男人,穿著吊帶超短裙連體抹胸透視小洋裝的女人……同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苟二根簡樸俗鄙的土氣質,多年幹活生出的滿手硬繭,經曆這些日子以來的連續精神摧殘和肉體折磨,民工的胡渣都愈發濃密而顯得更肮髒了,突如其來飽受滄桑的苟二根,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非常。


    平常民工肯定是不敢跟那樣的都市青年搭訕,苟二根知道自己出生低賤,骨子裏能敏感出層次差距,但現在,他著實被逼無奈,累得喉嚨幹澀也嘶啞懇求著:“你們能不能……借我十塊錢?”


    這群時尚的街頭潮男潮女斜了苟二根幾眼,顯然沒有任何理會,其中有個抱著辣妹的領頭胖哥揮起手,作出一副再靠近他們就要揍人的架勢,衝民工吐了口唾沫,便攔包下幾輛計程車離開。


    受慣冷漠白眼的苟二根卻還是鼻子一酸,手撐著燈杆或壁柱或行道樹……盡量平衡住雙腿,他隻好繼續拖著精疲力竭的軀體奮勁往前挪動,屁股裏流出的片片粘稠在大腿中廝磨,提醒了民工,之前的羞慘遭遇開始不斷在腦袋裏翻滾,草他媽逼的……身為男人,怎麽也會遇上這種事……


    強烈寒栗湧入頭頂,胸口頓時脹痛起來,苟二根顫抖到雙腿變得再次穩當不住,想不通那禽獸為什麽要如此欺負自己,到城裏打工他向來寧願多吃虧也不得罪人,這回是遭了多大報應啊?


    連續喘著粗氣,仇恨令民工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沿途路旁的穿梭行者晃得他相當心虛,經過眼前琳琅滿目的高檔場所,宏偉建築,更使苟二根油然而生出恐懼,逐漸垂頭喪氣,悄悄挪進廣場背後一片隱秘的公共花園,這裏貌似終於沒什麽人影了罷?隻能聽見“吱……吱……”的蟬叫。


    民工終於躺在一張長木椅上,哪怕真想分秒奔跑到家裏,可走不動就先睡一覺罷?苟二根回憶起當天不過就是去芝欄道拿落在工棚裏的小包行李,郵寄些廢品給爹,卻遇到了那種變態,難道自己仁慈行善救人反而被懲罰麽,為秀兒買的兩大袋保養化妝品,以及他的自行車,全都丟失了。


    所有委屈惱怒由於歐騰而起,再轉移回歐騰,民工緊緊攢起拳頭,悲憤地咒罵著,如今財物兩空的苟二根傷心難過到極點,但那種事絕不能被別人知道啊……否則他還怎麽有臉活?


    受傷的屁股仍舊撕痛,民工現在隻能側躺,腦袋動蕩不止,始終無法入眠。


    (4)


    刺眼的兩束燈倏地直射到苟二根頭上,一輛白色奔馳從外麵拐進,瞬間嚇得苟二根捂住頭,汽車停在前麵草叢邊的寬闊道內就沒了動靜,也沒人下來,民工的心髒忐忑得加速跳動……


    不知過去多久,從遠處傳出發動機連續轟鳴聲,苟二根猛坐起身,望見離自己不到五米處,類似巨大摩托車接連停住,首先跳下來一位身材高挑纖細的美女,頓時緊張地戴起帽子黑墨鏡。


    如果民工經常關注娛樂圈,如此近距離,估計能明確認出,這位美女是當紅新星童姚,由於一部穿越宮廷電視劇爆紅,她參演《宗師傳》商業動作片,預告驚豔亮相,名副其實當了花瓶。


    車上另一位胸膀強健的年輕先生,突然掀卸掉頭盔,也跟著跳下來,童姚小姐出乎意料地回過頭,以為這舉動是因她的離開而不舍,立刻上前挽住男人:“龍振飛,你可想改變計劃麽?”


    衝動天真,不顧後果,今晚應付完《宗師傳》零點首映的觀眾見麵會,內心極度澎湃的女演員無視公司禁止命令,下定決心私自跟龍振飛走,她可沒想到才兜了兩個圈子會出現變故,思念大半年的約會還沒過上夜就泡湯,童姚繼續不甘心:“汪曼月是個爛騷貨,她不配跟你去日本。”


    “我不認識汪曼月。”龍振飛狡猾打斷童姚依依不舍的挽留,勾過美女柔軟的腰,俯身輕吻她的臉頰,曖昧承諾:“這次是必須單獨處理的臨時公事,下次再約你,我們去馬爾代夫……”


    送美女到此,龍振飛本該掉頭,他選擇跳下車,完全是緣於看到長木椅上的民工。然而苟二根在英俊男人近前的刹那,也同樣一眼就認識,更慶幸,原來這位先生也成功離開禽獸的地盤。


    “真巧,我們又見麵了。”龍振飛直直地注視著苟二根:“你終於脫身逃出……”


    “下次我又要等多久?”美女繼續質問,試圖讓男人回心轉意,但剛才在車上,龍振飛的決定已經非常明確。受盡冷落的女演員怎麽也想不通龍三少爺寧願去管睡在路邊像乞丐的人?童姚畢竟是公眾人物,顯然不能再當麵爭吵撒潑,所有委屈惱怒隻能憋回心裏,受盡冷落的女演員怎麽也想不通龍三少爺寧願去管睡在路邊像乞丐的人?童姚畢竟是公眾人物,顯然不能再當麵爭吵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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