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二根初架第一天


    (1)


    “燕小姐,知道太多的人容易犯錯。”安子烈禮貌繞開女人,距離九號套間越來越遠,他的心髒就越沉重,直到貴賓區東廊拐彎處,一片圓弧休閑廳,安子烈雙腿發軟,幾乎癱倚在沙發上……


    該補個眠?稍後天一亮,大堆工作會議肯定接踵而至,歐騰高調開微博,還得應付媒體!該去多拿壺二鍋頭?他握緊拳頭,當年酗酒的代價明明記憶猶新,千萬不能再喝得神誌不清!自己該拿得起放得下?點燃一條雪茄,吐出濃濃一圈灰煙,安子烈敏銳聽見,從周圍靜寂中,傳來窸窣腳步聲。


    “歐詩燕說你找我?”三少爺裸著上膀,掛條大短褲,一雙炯炯鳳眼,饒有趣味地閃爍……


    下一刻,右臂被一招擒拿,力道驚人,安子烈拽過龍振飛,將男人死死按在沙發上:“你他媽是個卑鄙無恥的流氓?”他舉起拳頭作勢狠揍:“背叛我的下場是缺胳膊少腿?你他媽信不信?”


    “你我合作時愉快,獨立時清醒,沒必要討論背不背叛!”三少爺使勁推安子烈,嘲笑:“薛慈大人看起來好像吃醋了啊?對我敞開大門的女人無數,男人也不少,甚至連海晴天都……”炫耀言論當即被截斷,安子烈生猛含住他的嘴,舌頭長驅衝進!野蠻攫取攻占下,嚐到一股廉價腥臭,二鍋頭之類怪味?龍振飛一貫隻喝洋酒,非常反感這種詭異粗魯!可他越躲避,安子烈舌頭越深入,幾乎舔在喉嚨上,嘣!難以名狀的一股獸性被激發,三少爺一掌撈過男人脖頸,舌頭毫不示弱糾纏回擊!


    仿佛兩頭饑餓的獷悍雄性,正不斷橫掃豪奪對方口腔中蘊藏的獵物,全身汗濕,通體顫栗,簡直不是親吻,是鳴鼓宣戰!龍振飛翻攪助燃著一個男人火一般的熱情,彼此雙唇啃咬,他伸手扒扯下安子烈的褲子,指腹探觸到後麵那片私密的“毛絨絨”穴邊,轟!三少爺的脖子頓時被死死掐住……


    安子烈滿臉憤怒,緊箍龍振飛放肆的腕子,反扭拗彎!痛得三少爺低吼:“我不能上你?”


    “憑什麽!”安子烈居高臨下喝斥:“不負責任,過河拆橋,到處亂搞,你他媽沒資格!”


    “老子沒跟那倆女人發生關係,你信不信?”龍振飛撫摸安子烈臉頰,呼吸淩亂,簡直為前一秒的解釋震驚,自己才不會介意任何評價!三少爺冷語:“老子早就不負責任,更不用誰負責任。”


    “……”安子烈一陣語塞,卻仍舊壓著龍振飛,憤怒諷刺:“想對付歐騰?為什麽不選擇光明磊落的方式?你說錢不夠我給你!你說需要項目我偷偷讓你入股!你他媽為什麽還住在這耍流氓?”


    “我從不連累女人。”龍振飛斜安子烈一眼,又不禁解釋:“歐騰的雙胞胎親戚,硬賴在本少爺床上趕都趕不走,逼老子當m,你他媽信不信?我住在這,隻因為害怕蕭陌趁我之危趕盡殺絕……”


    “蕭陌為什麽恨你?”安子烈俯下腦袋,咫尺貼近,下巴抵住龍振飛:“海晴天表示,苟二根已經成為春普之海市蜃樓天堂門,第二十二殊客,擇日舉行儀式,有什麽陰謀?歐騰信他我不信!”


    (2)


    “那個民工挺可憐……”龍振飛突然些微愧疚,尷尬坦言:“運氣和巧合,往往是擺脫困境的關鍵契機,剛好你不在,剛好歐騰養了群垃圾保鏢!剛好苟二根住總統套房鳳位,一心想回家,而且百分百相信我,完全不防備陌生危險!剛好春普堂在頂樓龍位恭候本少爺,剛好那個民工是代替我去見海晴天的最佳人選!”龍振飛狡猾地瞪著安子烈,輕哼:“原本苟二根隻是顆無關緊要,可以隨便替換成任何炮灰的棋子,但他現在卻有資格蛻變成為獨一無二的籌碼!句句屬實,我真沒耍你……”


    “我聽不懂!”安子烈甩開龍振飛,退坐至另一座沙發,鄭重警告:“你太小看歐騰!他不可能被任何人影響,寵幸苟二根,僅僅圖新鮮,不會超過一個……”轉念一想,改口稱:“三個月!”


    “其實你不了解歐騰也不了解自己!”三少爺縱身起立,故作哈欠:“你跟民工一樣蠢……”


    難道是不祥預兆?安子烈沉默良久,才衝龍振飛走遠的背影命令:“切記,上午十點前,準時將所有針對奧凱集團、區安、以及歐騰個人的惡意輿論刪除,你答應過歐騰,徹底了結爆炸事件。”


    三少爺並不轉頭,舉起右臂,精健均勻的肌肉線條,完美彎曲,他慵懶比出手勢:“ok!”


    嘖嘖,是該了結,計劃能順利達到此種程度,龍振飛已經非常滿意!他早清楚自己的底線。


    磁卡感應,九號套間門開啟,三少爺疾步邁進臥室,輕蔑俯視地上兩位比基尼雙胞胎,她們被情趣鐵鏈和紅麻繩捆綁,嘴巴被黑膠布貼住,姐姐歐詩燕眼神憤怒,妹妹歐詩米眼神空洞,龍振飛哈哈哈大笑三聲,又拿起手機拍下幾張豔照:“九五後也敢勾引本少爺?我替歐騰教育教育你們……”


    撕掉歐詩燕嘴巴上膠布,她尖嗓諷刺:“九五後是正宗少女!難道飛哥哥喜歡九零大媽!”


    撕掉歐詩米嘴巴上膠布,她空洞的眼神冷冷一掃三少爺,皺眉低語:“龍振飛,我困了。”


    “滾回自己房裏睡!”三少爺給兩位雙胞胎鬆綁,鄭重威脅:“再不滾我就叫歐騰下來?”


    歐詩燕、歐詩米一齊灰溜溜跑去穿浴袍,臨走,米米冷豔高貴地散布命令:“龍振飛,明晚三號遊泳池,不見不散……”燕燕則成熟嫵媚地衝三少爺放飛吻:“飛哥哥,你不是說騰哥哥忙著跟他的新歡洞房麽?春宵一刻值千金,騰哥哥哪有閑情來管我們的事呀?”雙胞胎彼此暢聊:“騰哥哥的新歡肯定也是個極品帥哥,家世差點無所謂呢,容貌絕對是傾城傾國,我們必須約他一起玩……”


    “滾滾滾,苟二根絕對比我帥千萬倍,趕緊滾去約……”龍振飛終於把雙胞胎趕出門……


    嘖嘖,立即反鎖,完蛋,女人真煩,完蛋,自己怎麽越來越不懂憐香惜玉了?


    (3)


    黑夜殘喘著最後一絲咆哮,黎明後,曙光消散,晨曦破曉盡,天逐漸大亮,夏日炎炎,太陽暴曬著萬物生靈,仿佛烘幹各式各樣的人類心底潛藏的七情六欲。除鎮痛劑作用外,自卑、苦恨、屈辱似乎也愈發導致苟二根神經麻木,渾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不,他是渾身惡心地躺在一個男人懷裏。


    難怪徹夜未眠,讓苟二根和歐騰同床共枕已經極限無奈,何況今回,歐騰通體赤膀,正裸裸摟著他呼呼睡大覺!一股濃濃酸澀,苟二根眼皮沉重,隻求不跟男人睡覺而已啊,為什麽會那麽難啊?


    對麵牆上懸著圓形掛鍾,11時48分,右邊落地窗前,封閉一片銀灰色真絲簾,質感非凡,但簡約得甚至不裝飾帷幔。可惜,大抵一百平米的臥室,卻陰暗得如同苟二根此刻的焦慮心,冥冥之中他再蠢也完全能預料,從被……從被歐騰強吻開始,從被歐騰抱出詭異五角星形房間開始,從被……


    鎮痛劑效果頓時消褪?逐漸,苟二根幾處創傷劇烈疼脹起來:“嗚嗷嗷……”不禁彎肘,不小心揮抵到歐騰胸膛,嚇得他心髒跳漏好多拍,屏住呼吸,噩夢還是準期降臨!自己竟把歐騰吵醒了?


    眼皮緩緩睜開,腦袋一陣昏昏欲裂,倏地,歐騰翻身未遂,一條右臂正在一塊粗壯膀子下,原來自己讓苟二根枕了這麽久?長時間維持一種姿勢,顯然令人四肢僵硬酸澀,歐騰迅速抽出胳膊,弓折拉抻,鬆弛筋骨,一貫逍遙無拘束,一貫不作殷勤,一貫傲岸的自己……昨夜竟上趕著這蠢民工?


    鋒利眸光一掃,居然已經快中午!從遇見苟二根開始,生物鍾就被徹底打亂!歐騰燥熱得捏出一本雜誌《健康養生之男性抗衰老》隨手當扇子扇起來,要不是這蠢民工高燒未退,不能吹空調,自己才不會汗流浹背……一切都怪苟二根!歐騰基本沒有起床氣,今回卻極不高興了!一巴掌撫摸到蠢民工額頭上,可惜仍舊滾燙,姑且克製惱火!歐騰硬耐著性子:“昨夜沒睡好?怨我沒給你助性?”


    “你答應過,放我回家……”苟二根聽不懂內涵,扭曲的臉抖轉,斜歐騰一眼:“騙子……”


    “放你回家,有前提的……”歐騰抬腿橫跨,雙膝撐在苟二根的厚腰兩側,居高臨下,鋒利眸光射進這蠢民工顫栗的雙睛:“記住,我是你男人!”歐騰盛氣淩人,隆重宣告:“即日起,必須鞠躬盡瘁伺候我!全力以赴讓我舒服!廢寢忘食供我暢爽!對我,必須遵守禁止規則,忠心耿耿……”


    “憑什麽……”苟二根扭曲的臉變得更猙獰,鎮痛劑消褪,連麻醉作用也散盡?幾處創傷爆發無法忍受的劇烈銳痛:“嗚嗷嗷……”逼得眼淚一柱柱失控滾落,悲哀欲言,他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4)


    下一秒,察覺異常,目睹男人疼脹得青筋突起,歐騰無奈揉了揉苟二根腦袋:“臭小子!”


    醫療團隊一群人,在歐騰警報傳喚的三分鍾內抵達。袁經博繞過地上一團淩亂的髒衣服,鞠躬請開董事長,坐到床沿,重新為苟二根注射適量的鎮痛劑、麻醉劑、消炎劑……替換兩瓶點滴,繼續讓苟二根輸液……隨即,袁醫師交代:“病人需要多休息,不宜做劇烈運動……關於尾指配型……”


    “去我書房報告。”歐騰打斷袁經博,不準備當著苟二根的麵討論配型,一邊叫走袁醫師,一邊命令剩餘醫療人員:“為苟先生簡單清創,簡單按摩,簡單午餐,配些安眠湯品,他需要補眠。”


    一位披著黑浴袍的歐先生,一位披著白褂的袁醫師,一齊邁出臥室,書房在客廳西南角,待歐騰坐到沙發,袁經博立刻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大疊文件,十幾份資料,開始報告:“苟先生的血型、淋巴細胞、骨髓、等檢測結果已經發送至您郵箱。”袁醫師劃啟平板,開始誇張介紹:“我們緊急求助了全世界各大權威資源庫,采用國際最先進技術,為苟先生尋找配型,已經鎖定了三種尾指……”


    “說重點。”歐騰板著臉反感打斷,即使置身這空調間也仍舊燥熱,煩得他點燃雪茄,煩!


    預覽高清圖片,一根根新鮮尾指特寫照映入眼簾,袁經博又介紹:“美國芝加哥上午8時56分車禍身亡的一位16歲華裔少年。中國沈陽上午9時48分自然去世的一位83歲老人。日本大阪上午11時17分因病去世的一位54歲泌尿外科博士。我們高價買下這些尾指,已經為董事長妥善保留,皮瓣均帶血管、神經、肌腱……空運到仁濟亞醫院!雖然華裔年輕美觀,但我推薦日本的尾指,與苟先生最配。”


    “效率這麽高?”歐騰腦袋一陣劇烈恍惚,胃裏一陣劇烈惡心,渾身一陣劇烈寒栗,他難耐地猛吸了好幾口煙,冷冷質問:“最配?這麽倉促找到的東西他媽最配?你敢保證不出現排斥反應?”


    “董事長,異體移植,肯定存在很多不可避免的風險……”目睹歐騰竟惱火失態?袁醫師忐忑承認道:“您既然不選擇足趾再造,采用異體,手術後肯定需要長期藥物控製,抗免疫排斥治療。”


    見歐騰陷入沉默,袁經博補充:“請問是否立刻安排苟先生做手術?時間越久越不利於……”


    “做什麽手術?誰他媽說過要異體移植?”歐騰重重一拍茶幾,喝斥袁醫師:“你滾出去!”


    春普堂簡直喪心病狂,歐騰恨不得分分鍾把海晴天送進監獄!一邊瀏覽安子烈的加急短信、加急留言、加急郵件——統統是奉勸自己別再牽扯幫派,確實!歐騰絕不能為一截小拇指連累大局……


    但,歐騰也不想在苟二根腳上動刀,更不願意在苟二根身上連接任何人的東西,肮髒!他就是要純粹天然的苟二根,即使粗俗醜陋,即使愚蠢無知……隻要是苟二根,就算殘缺又有什麽關係?


    雄性的占有欲,往往惡劣決絕?不問“患者”本人意願,歐騰擅自為苟二根規人生劃命運。


    (5)


    20時37分,夜幕仿佛壓蓋心中鬼祟,躺在這張三米寬四米長的大床上,苟二根睜著眼望著窗外,已經出神冗長一段時間,可能是安眠作用,可能是他太疲憊,一覺睡得格外踏實,連噩夢都沒做。


    短短幾天發生種種,漫長得駭人,稍微回憶,苟二根滿身冷汗,貌似退燒藥有效果了?一切仿佛夢境般不真實,又仿佛烙印般深刻於皮肉,然而!他卻感覺意識從沒像此刻這樣清晰過……忍著一股麻醉中隱隱疼痛,艱難用肘頂撐身體,翻下床,不顧“輸液細針”從手背脫離,苟二根跌跌撞撞摸索尋找著廁所……原來光走個路,就能讓人頭昏腦脹?終於坐到馬桶,他整個喉嚨都快要炸裂掉……


    一片盥洗長台前,一大幅玻璃鏡子,苟二根倚靠在池旁,愣愣看著自己,雙頰,雙手,全被白色異物包裹,一條臂摩起黑t恤,胸膛也糾纏著紗布?他頓時打了個寒顫……一扭轉,又瞥見側牆上掛著個圓形小鏡子,雙唇上下的胡渣一覽無餘,稍微抬頸,苟二根注視到自己脖子中央一塊深紅印。


    不禁浮出“昨夜”歐騰不斷吮吸他喉結的舉動?刺激得民工滿臉劇烈滾燙,他當然明白這種羞臊印子是吻痕……一刹那,雙腿癱軟,一屁股坐倒在地,轟!一肚子惱火無處求告,無處發泄的苟二根倏地啃咬左手紗布,大拇指、食指、中指很快顯露!他隨即拉扯雙頰紗布,再拉扯胸膛紗布,一層層強行扒掉,仿佛瞬間震怒瘋狂……猙獰的刀傷,血腥的鞭傷,各種創口很快乍現!甚至連疼痛都不再管顧,連殘廢都不再恐懼了,幹脆去死罷!苟二根簡直寧可承受暴力,也不願被一個男人施奸……


    “天啊!苟先生!你怎麽敢自己下床?”耳邊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指責,來者是歐騰的勤務團隊隊長秦邱鵬,旁邊尾隨進三位男人,迅速架起苟二根,卻遭到一通猝不及防的踢踹……雖然始終不相信董事長會看上這民工?至今無法理解董事長竟帶他回家?但此刻,目睹狼藉一地的紗布,目睹苟二根的淒慘狀,秦邱鵬理智做出三個反應。第一秒,他警報傳喚醫療團隊,第二秒,他眼神暗示勤務三位男人先退下,第三秒,他緩緩走近民工,冷冷質問:“苟先生是想自殘麽?你就這點本事麽?”


    苟二根遲遲不語,瀕臨崩潰的眸光,直勾勾瞪著玻璃門,秦邱鵬客觀表示:“歐騰並非你想象中那麽不堪,上他的床,或許是很多人的理想!你若肯乖乖聽話,離開時,絕對能累積一筆財富,是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是你父母一輩子都種不出的累累碩果!你不好好休息,想死在老人前麵?”


    百善孝為先,這點道理苟二根還是懂的,難道忘記父母,忘記老婆了?天啊!趙秀玉!——秀兒還在曬崗南巷的家裏等自己?完蛋!苟二根突然雙睛發亮,絕不能莽撞逃跑,難道教訓還不夠多?


    “為什麽?為什麽歐騰偏偏要抓我!”嗓音嘶啞,苟二根胡嚎亂吼:“一切都怪他,都怪他!”


    頓時,一群窸窣腳步,醫療團隊衝進廁所,為首,一位高大巍峨,戴著帽子的熟悉男人,利劍般躍至跟前,他的臉色相當難看!下一秒,苟二根感覺自己又被牢牢橫抱起來,男人寬闊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的肌膚,苟二根又被仰臥放在床上,權勢總是宣告著卑微反抗的徒勞:“重新清創消炎……”


    赫!苟二根掛著淩亂紗布的左手,倏地拽住男人手臂,鄭重命令:“歐騰,我要參觀你家!”


    作者有話要說:宇衡非專業,牽涉醫學若有錯誤,可隨時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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