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罄的畫麵以葉歡朵豬般的慘叫聲收場。


    南喬木抓著他的二弟,從客廳一路牽進了臥室,然後拍了拍手,離去的背影從容而瀟灑。


    葉歡忽然覺得,其實喬木也並不是每時每刻都那麽溫柔如水,偶爾也有例外,比如他犯賤的時候。


    葉歡坐在臥室齜牙咧嘴安撫二弟的時候,高勝男打電話過來。


    “聖躬安,朕萬歲,高條子平身吧……”葉歡笑嘻嘻沒個正形。


    “葉歡,你就不能正經點兒?”高勝男無奈的歎息。


    “高警官,你這三不五時的打電話,我怎麽覺得自己成了你們警方的線人了?”


    電話裏,高勝男的聲音有點疲倦:“葉歡,你有空嗎?我今天想找人陪我喝點酒……”


    葉歡一聽臉色變了,尼瑪還喝酒,老子上次就是因為喝酒失身的,這事兒瞞到現在沒敢讓喬木知道,死條子還想奸我一次怎麽著?


    “高警官,你看啊,除了有幾次我犯了事被你專政過,咱倆其實也不是很熟,對吧?喝酒咱就免了吧,酒吧不是什麽好地方,去那裏的男人是為了找刺激,去那裏的女人一般是受過刺激的,你這無緣無故的,喝哪門子酒啊?”葉歡小心而委婉的拒絕。


    高勝男的語氣有點不耐煩:“廢話這麽多,是不是男人?一句話,出不出來?”


    “不出來!”葉歡斬釘截鐵的拒絕:“上次咱們已經幹過一次出格的事了,我可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樣太對不起喬木了。”


    高勝男聲音漸漸黯然,喃喃道:“喬木……是啊,你有喬木了,我不呃……”


    話說到一半,高勝男那頭便已掛斷了電話。


    葉歡舉著電話坐在房裏發呆。


    他自認不是多情的人,可來……為什麽聽到高勝男那黯然神傷的聲音,他心裏卻有一種隱隱的酸楚和疼痛?


    這輩子我隻認定了喬木,隻想和她一起平平淡淡活到老,卻為什麽還是因為外界的誘惑而心神不寧?


    但呃……高勝男僅僅隻是誘惑嗎?


    從相識到現在,他和高勝男之間也發生了許多故事,從警局到銀行劫案,再到綁架案一路走來,不知不覺間,這個與他萍水相逢的女警已悄然走進了他的生活中。


    她的倔強,她的正義,她的激情,還有她一直壓抑著的纏綿情呃……


    葉歡又想起了那道充滿哲學性的選擇題,人生的單程路途上若隻準摘一朵最大最美的花,你會選擇哪一朵?


    他已經摘下了喬木,還能摘嗎?


    平靜的日子已被打破,身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女人,除了高勝男,還有那個在他惹禍以後不厭其煩給他善後擦屁股,給他解決各種困難麻煩,已然成為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助手型女人周媚還有那位女老總柳眉有事沒事給他打電話,罵也好笑也好,字字句句裏透露出的情意,傻子都能聽得明明白白……


    葉歡苦笑,不知不覺間,怎麽有這麽多女人喜歡自己了?難道果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麽?


    ……女人這麽多,二弟卻隻有一根呀。


    葉歡扒下褲子,凝視二弟愁眉苦臉道:“二弟,你比較喜歡誰?”


    二弟軟蔫蔫的,很顯然,它也苦惱了。


    …………………………………………………………


    下午,周媚打來了電話。


    淮西四位老總已經決定啟程來寧海與他相見,事先得了周媚的囑咐,四人沒有張揚低調的秘密乘飛機來寧海。


    生意人的立場是很模糊的,如果一定要說他們的立場,那就是利益,利益才是他們畢生所追求的東西利益是永恒的。


    楊素雖然是江南省第一公子,鼎鼎有名的衙內可他們要的是利益,如果這位衙內給不了他們利益,他們照樣不尿楊素那一壺。


    更何況開口邀請他們的是騰龍集團的少東,騰龍集團的政府背景在商場中可謂人盡皆知,四位老總所處的上流階層藏不住秘密,他們更知道騰龍的周總裁是京城沈總理的妻子,如此推理下來,葉少東豈不是沈總理的兒子?兩相權衡之下,葉少東的邀請實在沒有不去的理由,他們固然惹不起楊素,可論起家世背景,他們更惹不起葉歡。


    所以,盡管不知素未相識的葉少東主動邀約他們有何意圖,四人衡量之後還是決定來一趟。


    中國的商場和官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大家最看重的就是一張麵子,今日他們給葉少東一個麵子,也算是給自己的將來結了一次善緣。


    寧海市斑斕閃爍的夜色下,一部黑色鋥亮的林肯加長房車不急不徐的行駛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林肯車的前後分別簇擁著三部黑色的奔馳,一行浩浩蕩蕩呼嘯而過,威勢十足,令過往路人駐足羨慕不已。


    林肯車裏,葉歡穿著一身看不出牌子質地的休閑裝,中指套著一隻低調卻名貴的翡翠戒指,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年輕的臉龐流露出淡淡的威嚴。


    周媚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一瞬不瞬的盯著葉歡今晚特意修飾過的俊臉,秋水般的美眸漸漸沉醉在他那張沉靜如山的剛硬眼神中。


    過……才是沈家太子應有的模樣,這才是萬萬人之上的權貴風範。


    葉歡不自在的鬆了鬆領口,不耐煩道:“我一定要穿得跟個傻龘逼似的,別人才會跟我談事情嗎?”


    葉大少一開口,便打破了周媚所有的美好憧憬。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周媚道:“商場上的人慣來勢利,而且他們的眼睛很毒辣,一眼就能看穿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實力,你跟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高調,不高調反而會落了下乘我曾經親眼見過的例子,騰龍集團曾與國外一家超大型企業尋求合作,當時和我們一起競爭的有四家大公司,四家公司的實力,人脈,資源以及企業管理製度都不相上下,最終騰龍集團獲勝,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


    “因為當時夫人親自參與商業談判對方的老外總裁發現夫人手腕上戴著一塊很低調很保守卻非常名貴的百達翡麗古董女表,內行的人一眼能看出那塊表價值起碼曬萬美元,老外很聰明,由夫人戴著的手表,馬上推理出夫人的性格,嚴謹保守,低調而不張揚同時有實力,我們騰龍集團最終才得到了那份很重要的合約。”


    葉歡嘖嘖讚歎:“想不到老媽這麽厲害……”


    周媚眼中浮現崇拜之色,道:“夫人像一本浩瀚的書,值得花一輩子時間去讀它,夫人常說,女人年輕時,不妨自恃外貌,但不要以為隻憑外貌便能收獲一生的幸福女人要想得到一輩子的忠誠和寵愛首先要有足夠的學識和才華,以及像貓一般的性格,才能永遠吸引男人的目光……”


    “貓?”


    周媚笑道:“貓,大多數時候是優雅且高傲的,仿佛對一切都不屑一顧,不論在哪裏都是高昂著頭,但有時候它也能像孩子一樣在你懷裏撒嬌,等你喜愛它,逗弄它時它也許突然伸出利爪,狠狠撓你一下,然後高傲的走開,最後當你覺得受到傷害時,它也許又會走過來,安撫一般舔舔你的手,朝你溫柔的喵喵叫兩聲……”


    周媚朝葉歡眨眨眼笑道:“你喜歡這樣的女人嗎?”


    葉歡揉著鼻子苦笑,無可否認,這樣的女人確實對男人有著極大的誘惑,掌握不住的女人能夠激起男人的征服心而這種像貓一般的女人,隻能讓男人在征服的過程中慢慢沉淪最後反而被女人征服,像毒藥,美麗卻危險。


    “我如果碰到這樣的女人,一定二話不說先把她奸了,不管以後能不能征服她,至少我沒吃虧。”葉歡嘿嘿怪笑。


    周媚無奈歎氣:“你腦子裏的思維怎麽總跟常人不一樣呢?”


    葉歡嘻嘻壞笑道:“你像貓嗎?”


    周媚條件反射般迅速彈開,離葉歡遠遠的,一臉戒備道:“我對畜生過敏!”


    “我還是貓?”


    “都有!”


    …………………………………………………………


    寧海市希爾頓大酒店。


    林肯房車停在酒店旋轉門前,保鏢們先下車,為葉歡拉開了車門,迎著周圍路人和酒店服務生敬畏的目光,葉歡目光冷峻的走出車門,穿著黑色長裙的周媚倩笑嫣然,非常自然的順勢輕輕挽住了葉歡的手臂,二人在保鏢的簇擁下,浩蕩走進酒店。


    微微側頭,看著葉歡沉靜直視的目光,周媚禁不住心旌搖蕩。


    好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


    呃……已漸漸養出了沈家子弟的威勢,他在慢慢成長呢。


    也許這種成長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吧。


    這樣挺好的,潤物無聲,暗合天道。


    周媚嘴角勾出的笑意愈發濃鬱。


    酒店四樓,周媚已提前包下了一間會議室,四位淮西富商此刻正在會議室相候。


    見葉歡和周媚昂然走入,身後的保鏢戒備的四下掃視一圈,確定會議室不存在危險因素後,保鏢們紛紛退了出去,並細心的關上了門,緊緊守在門外走廊上。


    四位老總情不自禁站了起來。


    雖然他們都已人過中年,可不知為什麽,也許是葉歡頭上的沈家光環,也許是此刻葉歡刻意露出的威嚴表情,令他們不得不主動站起來迎接這位年紀還不到他們一半的年輕人。


    葉歡當仁不讓的在會議室主位正中坐下,然後伸手虛按一平,道:“四位老總,請坐吧。”


    四位仿佛聽到命令的士兵一般,不由自主便坐了下去,然後互相對視,苦笑。


    沈家子弟的氣場太駭人了一出場就把他們震住,今晚他們的表現實在有點丟人現眼。


    “咳,這位想必應該是騰龍的少東葉先生吧?好一個少年才俊,我們幾個仰慕已久了,我是淮西通達集團的董事長李浩然,這是我的名片。”


    另外三人也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會議室內頓時一片對葉歡的稱讚聲。


    葉歡皮笑肉不笑的接下了他們的名片,也根本不講什麽禮儀客套這東西一直讓他很排斥,於是葉歡一開。便直奔了主題。


    “感謝四位老總親自撥冗相見,各位老總都是時間寶貴的人,我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開門見山吧……”葉歡的笑容漸漸斂住,表情變得嚴肅。


    “失禮了,各位我希望你們能將寧海西郊的高爾夫球場的投資撤回去。”


    此言一出,四人龘大嘩。


    滿頭霧水的互視幾眼,發現彼此的神情皆是一片驚愕,不解。


    “葉少……知道這塊地是誰在出麵打理麽?”通達的李總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知道,楊素嘛,老熟人了。”葉歡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四人不說話了,從葉歡的神情,和他剛才提的要求早已成了精的四位老總馬上判斷出來了……葉公子和楊公子不合,而且非常不合!不出意料的話,兩人肯定撕破臉了,否則葉公子不會把他們詣來要求他們撤資,如此直接明了的斷人財路,實屬商場大忌,若非當麵撕破了臉,是絕計幹不出這麽不講究的事情來的。


    可是……衙內公子打架,他們四個卻莫名遭殃呀。


    麵頭都得罪不起如何取舍?


    四人垂著頭,坐在椅子上默然無聲,顯然,他們不怎麽想放棄高爾夫球場。


    葉少的麵子雖然大,也不至於大到一句話就能彌補他們已經投出去的上億資金。這終究是個追求利益的年代,你再有權有勢,也不可能憑你一句話就讓人家損失上億的鈔票商人的眼裏隻有利益,他們的利益受了損,天王老子的帳都不會買的。


    隻是礙於葉歡的名頭和身後的背景,四人沒有當麵直接拒絕這個無理要求而已。


    葉歡當然清楚他們的想法人家收了這麽多錢講來……你說要他們放棄就放棄,他們又不是你的兒子,怎麽可能這麽聽話?憑心而論,如果換了自己是他們,沒準早就掀桌子罵娘了。


    可以肯定,他們的涵養比自己好得實在太多。


    葉歡看著他們陰晴不定的臉色,不由笑了,笑容越來越深。


    “我知道各位都在這個項目裏投了錢,通達的李總,你投入的前期資金總共有9000多萬,對不對?還有蔡總,你投入了有4000多萬,劉總投了3000萬,胡龘總最少,投了2000萬……”


    葉歡一個個如數家珍般道出了他們的投入金額,四人悚然一驚,背後一陣涼意,原本因葉歡的年齡而生出的小覷之心再也不敢流露出來。


    這今年輕人準備得很充分,真正的來者不善呀!


    會議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葉歡哈哈一笑,道:“我請你們撤出這個項目,自然不會眼看著你們吃虧,各位試想一下,你們真覺得高爾夫球場這個項目賺錢嗎?”


    四人遲疑著點頭。


    葉歡臉色沉了下來:“據我所知,你們與楊素簽的合同裏注明了,早在今年十一月份,項目就應該破土動工,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年的一月了,他前幾天才派了施工隊入場,而且前期的拆遷問題一直沒能解決,直到現在,你們球場中心位置的那個福利院還立在那裏,人家已經圈好了十幾畝地,打算在那裏修新樓房了,福利院不拆,你們的球場永遠隻是一塊種了草的綠地而已,別說盈利,球場建成,每天的養護費用足夠讓你們的資產大大縮水。”


    李總遲疑了一下,道:“福利院隻是小事,多給點錢讓他們搬走便是……隻葉歡哎緩搖頭,笑道:“不,福利院不會搬走,給多少錢都不走,他們不差錢,爭的隻是一口氣而己。”


    “葉少為什麽這麽篤定?”


    葉歡傲然一笑,伸出大拇指朝自己一指,道:“因為福利院是我的,我說不搬就不搬。”


    四人:“……”


    現在他們總算明白葉少和楊少矛盾的根源出在哪裏了。


    這是個死結,無法化解,除非一方讓步,或退出。


    難怪他們催了楊素好幾次,球場一直沒能動工,原來寧海西郊還有這麽一尊大神杵在那兒,論身世,論身家,人家哪點都不比楊素差,楊素怎麽扳得動他?


    未來的日子,如果這位葉少爺不肯讓步,恐怕球場這個項目真的會被攪黃,他們投進去的那些錢算是徹底打了水漂兒……


    想到這裏,四位老總麵色愈發陰沉凝重了。


    葉歡見氣氛沉悶,於是哈哈一笑,道:“寧海西郊這灘水很渾,我好心建議各位別往裏麵摻和了,你們是商人,商人投資講究回報,更要看風險,你們仔細想想,這裏麵的風險你們能不能承受得住?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與其把錢扔進這個無底洞裏,還不如提早退出,趨吉避凶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對不對?”


    “葉少說得似乎有點道理,可是……我們已經在裏麵投資了這麽多錢,現在一分錢都收不回便退出,這個實在也說不過去,你說呢?”李總兩眼閃爍著精光。


    葉歡笑容不變,心裏卻狠狠罵了幾句髒話。


    這幫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狐狸!


    點頭朝周媚示意了一下,周媚淡淡一笑,從公文包裏拿出了四份厚厚的資料,分別遞到他們手中。


    葉歡笑道:“我當然也不能看到你們受損失,那樣太霸道了,這是我們騰龍集團今年的重點投資項目,四位的公司分別涉及化工,運輸,和製造業,而且經過我們的調查,四位的公司運作正常,管理製度嚴格,各項資產屬於良性循環運作,正好我們騰龍集團總部遷移寧海,國內的許多項目要重新布局,四位不妨看一看,如果願意,我想我們可以試著合作一下,實現我們五方的雙贏,彌補這次給你們帶來的損失,這種合作可比你們修個破球場要劃算得多,各位都是久經風浪的大老板,如何取舍,想必你們一定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四人的眼睛頓時亮了。


    能與騰龍集團搭上線,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啊,他們能想象得到,這次的合作對他們各自的企業將會產生多麽深遠的影響,隻要與騰龍集團並入同一條軌道,將來無論是利潤,資源,人脈甚至是政府背景,都會大大的跨一個台階。


    相比之下,一個小小的破球場實在已微不足道,這筆買賣他們賺大了。


    很快,李總合上了資料,臉色早已不複剛才的陰沉,甚至露出幾許滿足的微笑。


    其他三位老總也朝葉歡輕輕點頭,雖然都沒表態,可是他們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葉歡的提議頗合他們的心意。


    葉歡也在微笑,心中卻狂喜不已。


    釜底抽薪,此計得售矣!


    “葉少,撤出球場項目不是件小事,再說楊公子那裏……他父親是省委書記,我們實在擔如六李總隱晦的道出了他們的擔心。


    葉歡笑道:“楊素蹦達不了多久了,這家夥幹過的缺德事兒不少,據說幾年前有件滅門案跟他有些牽扯,我估摸著他的報應快來了,你們不必擔心。”


    皿人又是悚然一驚。


    葉少突然冒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們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滅門案頭是怎麽回事?


    太多疑問在心中縈繞,可他們很明白,裏麵的水很渾很深,人家不把話說透,他們自然不方便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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