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所長遠遠地找了一個停車位把車子停在一邊,對我說:


    “大哥我就不去了,我一去她們全都認識,就沒什麽意義了。我建議您還是下車步行吧,這樣了解得更清楚。我就在車子裏麵看著您,有問題我馬上現身,您看這樣行嗎?”


    我一想他的話也有道理,就下了車,對他說:“嗯,還是你想的周到,這裏就是我們縣城著名的“發廊一條街”是吧?”


    “是的,人們都把東市口稱為‘花柳巷’,說這裏是我們縣城的‘紅b燈區’。”


    “是嗎?我覺得咱們以後不能再說什麽‘花柳巷’了,老百姓這樣說可以,我們是警察,這是我們的恥辱。“我說罷就朝東市口方向走去膈。


    東市口是縣城的一條老街,雙向才共兩個車道,很窄,也就五六十米長。街道的兩邊各立著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午太陽不大,濃蔭之下顯得有點陰森森的。街道的兩邊門麵很多,但是除了幾家副食店和夫妻用品店之外,一色的都是什麽夜來香夜歸人之類的發廊。裝修也很類似,都是紅色的招牌,玻璃梭門寫著發廊兩個字,門上一個簾子。我想著零星的副食店和性用品點八成也是為這些掛羊頭賣狗肉的發廊服務的。


    這裏晚上很熱鬧,由於現在還是下午,很多家的門都關著,但還是有粉紅的燈光從門簾的縫隙裏麵透出來。就在我邊走邊看之間,已經有幾家的玻璃門陸陸續續的被打著哈欠披頭散發穿著暴露的女人慵懶的拉開了。看到我東看看西看看,這些女人估計以為我是來找樂的嫖b客邊,打哈欠邊習慣得明目張膽的向我招手,


    “老板,進來玩啊,妹子年輕得很,漂亮喲!政”


    我邊走邊看,很快的走到了這條街的中部。這裏與剛剛看到的小門麵不一樣,聳立著一座很氣派的四層小樓,裝修也很豪華。整個樓體都被塗成了紅色,在樓房有棱角的地方安裝了霓虹燈。在樓頂上的一個碩大的招牌上,幾個大字在白天也燦燦生輝:楓林晚洗浴休閑中心。


    楓林晚,停車坐愛,夠誘b惑,我心裏想,這家店一定有問題。


    很快我就把這條街走了一遍,老朱的車子適時的從我的身後慢慢的開了過來。我走到車子的旁邊,朱所長目視著我走過來,立馬打開了車門。


    “老朱啊,這裏好像蠻有組織的?我看這電線杆子上都安裝了攝像頭,可以用嗎?”我迫不及待的問。


    “您的眼睛果然很毒啊,我覺得您的眼光比老公安海老公安。是的啊,看來您一下子就看出問題了”老朱沒開始就來了一通馬屁。


    “整個縣城也就是這裏鬧得最凶,其他地方都是散攤子。您剛才看到那個什麽“楓林晚”了吧,那裏德老板就是這裏的老大,那個老板外號叫做“腦膜炎”,說起來之前也還是我們內部的,還在城關派出所當過一把手所長,那時候我還是一般的民警。後來這個“腦膜炎”因為充當黑社會保護傘被查了,衣服脫了不說,還進去了幾年。出來以後就幹上這行當了,因為幹過公安,知道這裏麵的套路,反偵察能力很強,加上我們內部有的同誌當年在他底下幹過,以來抹不下麵子,二來呢也想在他手裏撈點好處,所以才屢禁不止。當然了,坊間還有關於這個洗浴中心的老板另有其人的說法,這個沒憑沒據我們自然是不便妄談了。”


    老朱一邊開這車一邊說。


    “有背景?涉及到那個層麵?”我聽了一驚,真是“不栽這邊田,不望這邊天“。沒幹這個職位之前,雖然覺得縣城治安有點亂,但也就是一些打架鬥毆賭博賣b淫之類的小的治安問題,無傷大雅。沒想到這裏麵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看來這個“楓林晚”我必須還要再來探探,他的幕後人物,我也要會上他一會了。


    “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據說視和縣裏的某個領導有關係吧。”老朱輕描淡寫的說。


    “哦?那看來我們還要深入虎穴一次了。”我我若有所思的說。“那麽,那些攝像頭呢?能用嗎?”


    “這攝像頭我們都是隱蔽安裝的,沒想到也被您識破了。這個安裝有一陣子了,我們經常通過攝像頭監視他們。你別看這些人幹這個,規矩可嚴了,輪到誰就是誰,絕沒有插隊的。”老朱說。


    “這樣還不能取締?”我盯著朱所長說。


    “是啊,這是上一任副局長到任時搞起來的,有了這個千裏眼按說是一抓一個準的,可每次來還是撲空。”朱所長見老王臉色不大好看,連忙停住了話頭。


    “明白了,我們回去吧,晚上楊局長和李政委給我接風,你也去吧!”


    我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你別說,黨委一班子我還沒人全,有你在我放心。”


    朱所長一聽這話簡直受寵若驚,“好的好的,楊局長量大呀,不過您放心,我舍了命也把您保住。”


    我聽了一笑,“哈哈,那就全靠你了。不過你小心,老楊和老李是主要領導,啊!”


    朱所長說:“大哥,您替我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跟著您幹,我絕沒二心。您放心,他們我也會照顧好的。”


    “你悠著點,明天下午我們還來,再換身行頭,我倒要看看,這個“楓林晚”到底是個溫柔鄉還會龍潭虎穴。”


    “好的好的。”老朱駕著車一溜煙回到了公安局。


    晚餐安排在局食堂,因為免不了觥籌交錯在外麵怕影響不好,作為領導幹部五條禁令還是要帶頭遵守的。


    食堂的包間環境也不比飯店差,班子成員都來了,大家都知道我多少有些來頭,誰都不敢怠慢,一直鬧都快轉鍾才酒足飯飽的散去。朱所長果然是此中老手,不但沒讓我喝醉,還把楊局長李政委及其他領導都招呼得相當舒服,令我非常的滿意。


    第二天下午,我剛到辦公室,老朱就敲門進來了。


    我一邊示意朱所長坐下一邊說:“東市口的問題,你覺得出在哪裏?事情明擺著,怎麽就取締不了。”


    “有內鬼!”朱所長說,“每次行動總是撲空,一定是有人事先通風報信。”


    “這是一方麵,還有呢?就這麽簡單?”我接著問。


    朱所長頓了頓說:“說實話,都不願意趟這渾水,過得去就算了,都沒那決心。”


    “對了,你這才說到點子上,我外行都懂,你們這些老公安會不懂。內鬼是一個方麵,隻要組織嚴密就沒問題,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關鍵還是決心。有了決心,哪有做不成的!我先跟你通個氣,東市口這顆毒瘤我是一定要拔掉的。”我堅定地說。


    朱所長見我如此堅定,他的鬥誌也被激發起來了,一副服躊躇滿誌的表情。


    “跟您說實話,這事辦起來說難也不難。腦膜炎的內線主要是在派出所,我們隻要繞開派出所,調其他單位的人,這是就成了一半。還有就是把他端了之後,耳朵要硬,就算天王老子來說情也不買賬,這事就成了百分之九十。最後就是不怕他出來後打擊報複,這個腦膜炎腦殼壞起來真的是像被豬啃了,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如果做到這三點,這是就成了。”


    “嗯,你分析的很透徹,看來你也是憋著一股勁啊!”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緊鎖眉頭目光深沉的說:“你記住,我來了,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你做一個方案,我們現在就等時機,時機是很重要的。另外這件事情目前任何人都不要告訴,就你我知道,懂嗎?”


    “是,王局長您放心,我決不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楊局長和李政委!”朱所長小聲但是很堅定地說。


    “好了,計劃你慢慢做做好,要確保萬無一失一炮打響,咱們不急。這段時間你就帶我到基層各個派出所熟悉一下,我們做做樣子。我來局裏的消息他們自然是知道的,沒摸清我的底細之前,他們估計會有所收斂。我們這段時間就靜觀其變,讓他們放鬆警惕,等時機成熟了再行動。”


    “好的,我一定把計劃做好。”他說。


    “還有啊,下午,我們再去一趟東市口,我要到那個‘楓林晚’去一趟,探探底。”我說。


    “好的,我又換一輛車,還是民牌的,另外,我還安排一組人在那附近巡邏,怕萬一有什麽意外。我交代他們直接聽我指揮,收到我的電台必須在三分鍾之內找我報道的。”朱所長說。


    “嗯,你想得非常周全,我放心啊!不過人要可靠的,不要透露任何消息,就說是例行巡邏。還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有任何行動,免得過早暴露目標,那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了。”我補充說。


    “明白,這個您放心,我馬上就安排。車子、人員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了。”


    “好,那我們這就出發!”我一聲令下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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