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後座上穩穩的玩著手機,有意無意間抬起頭,看見後視鏡裏似乎一直有一輛車跟著自己,蘇南開始覺得自己疑神疑鬼,但是行駛了一段距離拐了好幾個模棱兩可的彎道,後麵的車輛依舊穩穩當當的跟著,這就不對了。


    蘇南將手機放進斜跨的小包裏,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不動聲色的給司機師傅說,“師傅麻煩快點,前麵不是有個鬧市區嗎,你給我停在那兒就行了。”


    “這可得繞好長一段距離,再去研究院不劃算啊?”


    “沒事,”蘇南掏出五十塊錢遞給他,“謝謝啦!”


    司機師傅很給力的疾行了一段距離,後麵那車猝不及防的沒有跟上,車子在鬧市區停下來,蘇南交代司機繼續直行,說著還給了五十塊錢當犒勞。


    車輛與人同時隱沒在人海裏,蘇南敏捷的選擇了條最近的去往研究院的小路,在摩肩接踵的人潮裏,跟蹤車輛裏的兩個人臨時下車,蘇南以為快要擺脫他們,卻又在轉彎的時候不期的與兩個人狹路相逢。


    這一下,蘇南避無可避的繼續往前走著,後麵的某個男人猛跑了幾步上前追趕她,蘇南已經盡力的跑的更快些,但是前麵有個小孩,她在避讓的時候無能為力的被死力的扯住左手。


    麵前的男人人高馬大,蘇南反手牽住他的手大吼,“來人啊,小偷偷東西啦!”


    周圍人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過來,很快的就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男人四下張望了下,很靈敏的反應說,“別鬧了,跟我回家啊,家裏還有孩子呐,哭哭鬧鬧的我照看不過來。”


    這人身後還是有幫手,看起來不是閑雜人等,蘇南倒吸了口涼氣,拖著他走到他幫手麵前,抬手就哭哭啼啼說,“那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指指麵前這人又指指另外一個,作追悔莫及狀,“我就說我們相親的時候你就對我不冷不熱,原來你就是個gay,你要是gay你就出櫃呀,你為什麽拖我下水,是!”蘇南聲淚俱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出差還提前回來,這樣就不用撞到你們在我的床上莋愛了!”


    男人眸色愣了愣,周圍的立馬極盡能是的對他們指指點點,就要把蘇南解脫出來,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主持正義的扯開蘇南和拖拽著她的人,“大街上別拉拉扯扯的,不管是不是家事,她要是不願意你都不能強行的帶她離開,你這是犯法知道嗎?”


    蘇南悄悄的把眼淚擦幹,正準備離開,主持公道的人問,“你知道她叫什麽嗎?”


    那人訥訥說,“蘇南。”


    “手機號是多少?”


    那人昏暗的瞥了蘇南一眼,這就不知道了,“她躲著我不給我說,她要和我鬧離婚呐。”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也聽不清楚,但是這樣的局勢蘇南是很難被帶走,又有人說,“要不報警吧,讓警察做主。”


    主持正義那人立馬反應,蘇南注意到他和阻擋自己的人眼神有些微的交流,又包攬下來說,“我的車子就在邊上,要不跟我去警察局。”


    這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套子,就等著蘇南進來好甕中捉鱉,蘇南往後退了幾步,退無可退,因為看熱鬧的人覺得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也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她一腳踹在邊上的水果攤上,色彩斑斕的水果滾滾落下,就在這個空檔,蘇南死命的往前跑去,阻擋蘇南的兩個男人正要追過去,被水果攤的攤主立馬攔了下來,他家裏還有不少人,唧唧默默的就要這個所謂的蘇南的丈夫賠錢。


    還沒見過這個糟心的,那兩個人錢也沒帶夠,直接被困住了,隻剩下那個主持正義的同夥追趕了上去。


    蘇南躲在巷弄的角落裏,跟上來的男人穿著運動鞋,來回的搜羅了下沒有找到人,正當蘇南覺得他要離開的時候,出去就正對著那人生冷淩冽的眼睛。


    蘇南再次往後退了幾步,那人雙手交叉捏了下嘎嘎作響,他警告說,“還往哪跑?”


    這條小巷是沒有人的,最多隻能容得下兩個人通行,眼前這人的個頭和張旭都差不了多少,而且身上的肌肉這麽發達,一看就是練過的,蘇南不能硬碰硬。


    蘇南斜跨小包裏的電話響個不停,其實之前她就已經給張旭分享過實時位置,她艱難的接聽起來,張旭也已經下來車,他朝著手機上蘇南的方向走過去,腳步算不上清閑。


    “出來,我在你身後的方向。”


    張旭也朝著她的方向過去,蘇南心裏這才算稍微的定了下來,她說,“好。”


    可是麵前這人怎麽可能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他上前就要生硬的抓住蘇南,好在蘇南靈敏,小時候也練過些花拳繡腿,每個或閃躲或者攻擊的動作上也帶著狠決,但是畢竟力道上不是對手,時不時的就被困住手腳難以發揮,那人出拳的力度也是實打實的,一個回踢就狠狠的頓在蘇南的肚拐。


    蘇南嗚咽了聲,在近身的時候膝蓋也死力的踢向他的褲襠,這種痛似乎要比蘇南的更煎熬些,那人麵色猙獰的厲害,蘇南退無可退,轉角的地方有人將手按捺在她的肩頭,她嚇了一跳,回頭看確是張旭。


    張旭應該是回去過一趟看見家裏沒人才上的微信看見她的留言和實時位置共享,身上穿的還是黑色工字背心和大褲衩,好在腳上的拖鞋換成了運動鞋,不然在蘇南看來就要拖後腿了。


    蘇南這個時候盡情的嗚咽在原地,張旭的個頭要高一點,她小時候倒是見過他經常打架,隻是現在動作更加迅猛有力,那人剛好也被蘇南攻擊了要害,過了一會兒,蘇南看見張旭占了優勢,自己就在角落裏弓著腰掐著肚子咬著牙打了個報警電話。


    到了警局也沒問出了什麽,這個檔案就是一個初中畢業的流氓和無業遊民,他臉上掛了不少彩,可能張旭心情不好,下手重了些,就連警察大叔都說,“你是練過的吧,這個打法不行啊,是要出事的啊。”


    張旭從頭到尾一副護犢子的樣子,靜默的將蘇南的手若有似無的握在手裏,對大叔的話不上心,始終不發一言。


    蘇南的肚拐還痛著,恨恨的解釋說,“他們先動的手!”


    “他們一行三個人,當時就是在鬧市區,說我是他們其中一個的老婆,要不是我反應的及時,搞不好現在已經是一個拐賣的人口,拐賣未遂,這總算是大案子吧。”


    其實是有監控可以查看的,可是另外兩個人已經找不到了,而被抓到的這個人除了有聚眾鬥毆和坐牢的曆史,並沒有大的不妥。


    聽完警察的交代,蘇南詫異問,“就這樣?”


    大叔打了個哈切,“暫時就這樣,都這麽晚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有進展再通知你們。”


    張旭安撫一樣的將蘇南拉到自己身邊,問,“能再看那人一眼嗎?”


    大叔倒是無所謂,“可以啊,”但是他看張旭保護蘇南的樣子,補充了句,“再不能動手了啊。”


    大叔把門打開,那人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額頭眼角以及一側的臉頰紅腫不堪,此刻正怏怏的耷拉著眉角無精打采的低著腦袋,雙手戴上了手銬,坐在了大燈的正下方。


    張旭和蘇南走了進來,那人微不可見的抬了下腦袋,眼角瞥見一雙運動鞋悄無聲息的走近他,周圍明明還有兩個人,但是那兩個人也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身體的本能出發吧,在意識到危險毫不可控的時候,他驟然抬起腦袋,囫圇的睜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做防備狀往後蹬著椅子往後退了幾步問,“幹嘛?!”


    飛蛾在大燈的周圍飛旋纏繞,什麽聲音都沒有,隻剩下鐵椅拖拽發出的一陣犀利刺耳的音頻。


    蘇南剛出了警察局就被張旭攔腰扛在了背上塞進了車裏,蘇南撲騰了下當做情*趣,但是最後張旭上了車還是冷漠著一張臉,他冷淡的時候有不怒自威的魄力,雖然相處了這麽久,蘇南這個時候還是有些小忐忑。


    “怎麽啦?生氣啦?”


    蘇南死皮賴臉的就要抱他,張旭由著她上下其手,等到發車的時候冷冷說了句,“規矩點。”


    蘇南聽話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可憐兮兮的捂著肚拐,也不說話。


    行駛了一段距離張旭也還是無動於衷,蘇南這就不開心了,索性也就自顧自的看著街景,開出了一些距離,她拿著手機翻看照片,那幾張是張旭在進去之前交代抓拍那人的,高清像素。


    看了看又很無聊,她將手機放在一側,一隻手摸進了他的衣擺,由下而上,碾磨又挑逗,這貨始終不為所動,蘇南使勁的看了他眼,他之前隻要能逗逗都不至於這樣的,於是自己檢討了下,好像也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尤其也沒偷漢子啊。


    等車子在研究院的露天停車場停下來,蘇南已經睡著了,可是是因為太累的緣故,她的嘴巴微張,有淺淺的呼吸聲,她的頭發也不算長,絲縷的耷拉在額角,初秋的夜晚涼爽有風,他湊近她一點,睫毛又長又密,在燈光下有剪翼的光影。


    蘇南突然伸手環上他的脖子,笑眯眯的睜開眼睛,得瑟的說,“忍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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