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雜碎麵,一瓶啤酒。看起來就感覺很愜意!


    老驢要開車,不能喝酒。他要了一罐雪碧,“其實雪碧兌啤酒特別好喝!”


    吃飯之前,要先點支煙。老驢丟給我一支,“對了,剛才在車上,你說你看到了女孩的奶奶?”


    “嗯。一個老婦人。一直在女孩床邊跪著念經。”


    “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是老人的鬼魂回來保佑孫女?”老驢說這話的時候,環顧了一下四周。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有陰陽眼。我正在想那是不是我的幻覺。”


    “一直念經的話,就算是鬼,也是好鬼吧!”老驢說這話明顯有點害怕。


    我不再接下去,埋頭開始吃麵。因為我確實很餓。但我心裏一直在想女孩奶奶的事。


    “錢還是五五分成啊!”老驢打開手機,給我轉了賬。


    我和老驢合作有一年多了,他負責拉活,我負責幹活!錢呢,對半分。不過生意一般般。這一年來,出工不過十來次。而且都是類似驅蟲,丟魂這類的小問題。每次幾千塊錢,這次的一萬,算是多的了。


    我這行,在日本叫陰陽師,在西方國家叫驅魔師,在中國,叫道士。


    但我和這些不一樣。


    因為我一沒有陰陽眼,二不會法術,三,最重要的,我沒有信仰。


    我會的這些手段,都是很久以前學的。我通常稱之為:物理處理法。


    好久之前,因為意外,我經曆了一些怪異的事情,去過一些常人難以到達的地方。但我並不為之欣喜。甚至感覺這些都是詛咒。如果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我的生活不會如現在這般。或許我會找一份正常的工作,攢錢買個房子,甚至也已經結婚生子了。


    但是不可以。因為我沒得選!


    我無法容忍那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在世界上興風作浪。我經曆過,我接觸過,所以我有責任去處理這些問題。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自我安慰罷了。我還有更深層次的問題......甚至,無法對任何人提起。


    ......


    酒足飯飽,此時街上的行人已經少了很多。我和老驢回到了車上。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下一步什麽安排?”老驢問我。


    “不知道,你想個玩的地方。”我深吸了一口煙。


    “這個點還能去哪兒玩啊!”老驢拉了下坐騎,準備發動汽車。


    我抬頭看了看滿天繁星,“要不然回家吧!我想補一覺。”


    ......


    煙剛掐滅,就回到了住處。


    告別了老驢,我回到了租住的地下室。對,在這種大城市裏,我隻住得起地下室。


    雖然距離我昨晚起床沒多久,但我依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裏,我仿佛又回到了這一切的出發點。


    漆黑的夜色裏,我獨自走在荒野中,不遠處燃著一座大火堆。


    幾個異域裝束的人在跳,在唱。在獻祭著什麽......我不清楚。


    慢慢的,我靠近著。


    這個火堆是用人的顱骨堆起來的。這些人的手裏,拿著骨頭做成的權杖,嘴裏發出晦澀難懂的語言。


    這時,一個人從地上的盆子裏麵抱起一個嬰兒,高高的舉過頭頂。


    他要幹什麽?他要把嬰兒怎麽樣?


    那個嬰兒並未哭叫,而是以一種無法言喻的形態扭動著。漸漸的,我看清了,這不是嬰兒,而是幾十條蛇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嬰兒的樣子!


    突然間,那個“嬰兒蛇”嘩的散開,全部掉落在舉著它的人身上,然後緊緊的纏滿了他的全身。剛才舉嬰兒的這個人,現在可以說是身披一層“蛇甲”。


    幾十條蛇緊緊的盤住他,好像控製了他的行動。


    那個人開始一步步往火裏走。


    他每走一步,身體痙攣一下。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感覺。


    他旁邊的那些人,單膝跪地,雙手舉著權杖,呼喊著什麽。


    一步一步,他走進了火堆裏。


    突然,他睜大了眼睛,他好像感覺到了疼痛,他張開嘴想喊,這時一條蛇“噌”的一下鑽進了他嘴裏,他發不出聲音。慢慢的,他不動了。


    就這樣,燒了大概半分鍾,幾十條蛇從他身上脫落。鑽進了土地裏。為什麽蛇不怕火?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個人燒成了黑炭狀。恍惚間,我感覺到,這些人或許並不是惡魔,他們隻是祭品。他們在死之前的一刻終於醒悟。但那又有什麽用呢!


    ......


    當我醒來的時候,太陽應該很高了。但這隻是我的猜測,畢竟地下室看不到太陽。


    我洗漱了一下,感覺百無聊賴。


    這時,電話響了。老驢打來的。


    除了他,基本沒有人會給我打電話。我甚至沒有接到過推銷保險或者二手房的。


    “怎麽著?才過了幾個小時,又接到活了?”拿起電話,我開始調侃老驢。


    “我擦!這你都算的出來?!”老驢大聲說!


    我也蒙了一下,畢竟頭一次出現連續兩天都有活幹。“還真有啊!多少錢的?”


    “價格沒談呢!”老驢說“事主叫咱們先過去一趟。”


    “大概是個什麽情況,你有沒有問?”我問老驢。


    老驢頓了頓,“我隻在電話裏說了兩句,那邊就匆匆掛掉了。具體也沒多問。”


    “行,那你來拉我吧!”


    掛了電話後,我整理了下工具包,畢竟,不知道難度的情況下,多做做準備總沒錯。


    這次的路程挺遠,一路向東,已經出了市區。


    “這些活你都在哪兒接的啊!”我問老驢到。


    “途徑多了!主要在網上。貼吧,各種群,還有一些同城網。”老驢轉頭看了我一眼,“我甚至去貼過小廣告。還被城管警告了!”


    “行!對得起這一半的傭金!”我轉過頭,看向車窗外。


    南邊,遠處的小山高低起伏,一條河橫穿山間而過,北邊則是一片平原。隻在遠方幾座高山隱約可見。


    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座山莊?”我問老驢,“還是一座超大別墅?”


    “我不知道。”老驢說“反正又是他媽的土豪!”


    開著車繞了繞,才找到山莊的大門。


    這個山莊坐落在山腳下,坐北朝南,門前有流水,種著不少古樹,對麵有座光禿禿的山頭。


    雖然烈日炎炎,但站在門口的樹蔭下,卻是非常涼爽宜人。


    紅色的大門上釘著黃釘,門口兩隻巨大的貔貅看起來非常威風。這家人挺愛財的,我心想。


    “你看這裏風水怎麽樣?”老驢問我。


    “風水不太懂。有沒有煞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什麽事?”老驢追問。


    “這裏屬於陰之地。”


    “你是說這裏的風水偏陰?缺少陽氣?”老驢問到,“所以咱們感覺這麽涼快?”


    “不,不是這個陰。”我搖搖頭,“這個陰並不是風水學上的陰,而是一種....”


    “一種什麽?”老驢急不可耐。


    “能量場。”我隻能這麽回答。老驢有點發蒙,看來我有必要給他解釋一下。


    “比如我們生活的絕大部分城市或者鄉村,都是可以理解為‘陽’的能力場裏,而一些特別偏僻的地方,就有可能是屬於‘陰’的能量場。比如這裏。”


    “你怎麽看出來的?”老驢點了一支煙,他露出了一副聽故事的表情。


    “我看不到。這是我感覺到的。”我說道,“每當我路過這種地方的時候,我就會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久久不能消散。甚至有時候坐著車,車開著開著,也能感覺到一陣冷,那就是路過了一片小小的陰之地。”


    “我也遇到過!”老驢來了精神,“有時候走著走著,突然就感覺一陣背脊發涼,是不是就那種感覺?”


    “對!”我給了老驢一個讚許的眼神。


    “那你怎麽確定,就是陰之地的關係呢?或者說,你怎麽確定那是陰之地呢?冬天你整天都很冷怎麽去感知?我也能感覺到,我是不是也有這種能力?”老驢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沒辦法一個個回答,因為這隻是我的感覺。但是,這也是我非常確定的感覺!


    “別磨嘰了。有空我好好給你講講。咱們先進去吧。”


    說著,老驢掏出手機,給委托人打了個電話。


    剛掛了電話幾秒鍾,門開了,原來是個自動門。古樸的門麵,高科技的內核,有意思。


    門口並沒有什麽人迎接,我和老驢互看了一眼,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院子很大,很空。一座小假山,一個常年不怎麽打理水池,幾棵老樹。一座巨大的歐式別墅矗立在院子中央。看起來多少有點突兀。


    我們順著石板路走到門前,依然沒人出來。老驢剛要敲門,門這時自己打開了。


    屋門也是自動的??我有點疑惑,這也太高科技了。


    其實我心裏有點打鼓。


    老驢看起來也有點摸不著頭腦。按道理說,這麽大的地方,多少有幾個傭人吧,但到目前為止,沒看到一個除我倆之外的活人。


    老驢先一步進了屋。這種情況下,有老驢在,心裏踏實不少。


    這家夥一米九幾的身高,體重二百五十斤,無論能不能打,反正看起來是挺唬人的。這也是我願意給他分一半錢的原因,有安全感。


    雖然他有脂肪肝。


    進了屋裏,十多米的挑高和水晶大吊燈,看起來壕氣十足。西式的裝修精細到每一個小細節。還有各種漂亮的,看起來就很值錢的擺件。


    反觀我倆這一身土裏土氣的裝扮,顯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這時,我突然聞到了一股香氣。非常柔和,似有若無的,很微弱,但是非常熟悉。感覺是從地麵飄上來的。


    “不太對勁!”我壓低聲音對老驢說。


    “怎麽了?”老驢吃了一驚。


    “我感覺,我們像是中了一個圈套。”我環顧一下四周。


    “什麽意思?電影看多了?”老驢跟著掃視了一下周圍。


    “等一下”我撅起鼻子使勁嗅了嗅,在哪兒呢?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這種味道是哪裏來的了。


    “這裏,有人養,嬰兒。”我一字一句告訴老驢。


    “養嬰?你說這裏有寶寶?”


    “對,不過是,死嬰。”我深吸了一口氣,“錯不了,就是這種味道。”


    “死嬰?怎麽養?”老驢戰戰兢兢的。


    就在這時,一個柔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二位來了!”突然一個僅穿著睡衣的女人出現在我們身後。著實嚇了我倆一跳。


    我得承認,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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