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啊,不隻琉璃這樣想,就連遊孑也覺得自從穿越之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太多了,想要弄個明白。


    首先會想到的便是那塊昆侖鏡碎片。昆侖鏡在傳說中就是具有穿越時空之能的神器,哪怕是塊碎片也牛逼哄哄的,說話就將他帶到了這個世界,還讓他當成了“人”,忒也厲害!不過對此遊孑沒有多想,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話說人家那可是神器,神器之威,自己這種小角色如何能夠揣度?


    但怪就怪在在穿越之後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沉靜在身體之中,無論遊孑如何嚐試都不曾回應的昆侖鏡碎片,卻在他中了鴆毒之時突然間粉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多了一顆能夠解毒的犬牙,這一下,事態就有些怪異了。


    若是碎片老老實實在他體內消停著也便罷了,興許時間一久,遊孑就忘卻了。可眼下,卻是連身體都給改造了!這不是小事,需要他在意起來——到底因何會出現這般變化?


    遊孑想來想去,覺得很可能是在自己發狂變成厲鬼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當時遊孑清醒之後,遺忘了鬼化的過程,但那隻是暫時的失憶,後來在看到琉璃虎豹形態的身姿時,便模模糊糊回想起來。大抵是跟她打了一場,而且被揍的不輕,嚴重到以至於頭腦中有一段短暫的空白,想來是被她打昏了過去。


    除了這份空白,讓遊孑無法把握,其他的時間他都仔細考慮過,並一一排除。


    那麽沒錯了,問題應該是出在昏迷的這段時間。為了搞清楚這裏麵的謎題,遊孑決定跟琉璃小小的攤下牌。


    “當時的事情你記起來了?”琉璃跳到遊孑肩膀上,附在他耳邊問道,這樣便可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遊孑點了點頭。“慢慢就想起了一些,那個……你狠狠揍了我一頓是吧?”


    琉璃不語,遊孑繼續說道:“這就是讓我疑惑的地方,在我印象中,那時你我都未曾留手,落敗一方必定淒慘,這應該是我給你留下的吧。”遊孑指了指琉璃脖頸處的抓痕。“你是那場戰鬥的勝者,都負了傷。而我敗在你手下,醒來之後,除了衣衫破爛,卻毫發無損,修為也從五級戰兵躍為八級……這不合常理。我想知道,在我被你打昏的那段時間裏,你做了什麽?”


    琉璃沉默片刻方才開口,卻不是回答遊孑的問題。“遊孑,權宇帝廷大太監遊明信養子,十二歲,今年六月滿十三歲。修行資質尚可,卻不知進取。為人品行憊懶頑劣,時常為非作歹橫行於市,深受樂安居民痛恨,人稱樂安幼害。”


    遊孑不以為意,他知道想要從琉璃那得到答案,自己這邊是要先表示些“誠意”的,這在他意料之中。遊孑喝了口茶,風輕雲淡微微一笑。“都是虛名,不值一提!”


    “你身份來曆清白,恩……應該說清楚。”


    “你這個改口讓我很不爽。”


    “我想不通,你來曆清楚,家世顯赫,為何成了鬼修?”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遊孑深深歎了口氣,作出追思憶懷的神情。“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琉璃用貓爪給了遊孑一個小小的耳光,不疼,肉球軟軟的,還有些舒服。


    “好噠!”


    當然,說是攤牌也不能全攤,有些事遊孑不好說,即便他說了也未必能讓琉璃相信,畢竟自己真正的來曆太過匪夷所思。於是,遊孑便九分真摻雜著一份假的,開始給琉璃“講述”他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


    “你是說有人害你落水,而你在水中掙紮時有一塊纏繞著鬼氣的碎片插入你的胸膛,之後你就成了鬼修?”


    “可不是?當時我高燒幾天幾夜不退,差點死了,我老爹連喪事都給我辦了,這事兒你隨便打聽,樂安知道的人估計不少。”


    “奪舍……”


    “喂喂喂,熟歸熟,你再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再者,我雖然身具鬼氣,但我到底是不是鬼修這個還真不好說,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鬼修如何修煉啊!”


    “是了,戰武煉神,鬼修煉魂,鬼修是不能凝聚戰氣和激發血脈奇能的。而你已經凝聚了戰氣,從這點上看,你應該不是鬼修。那碎片……到底是什麽東西……對了!那時候的閃光……”琉璃像是想起了什麽,沉思了許久,再抬起頭時卻是說道:“可你的戰氣……也很奇怪。”


    這又是遊孑身上的另外一樁怪事了。遊孑如今已然是八級戰兵,戰氣已經自動凝結,可問題是,遊孑的戰氣太特別了,特別到讓人察覺不出戰氣的存在。


    戰氣,是在人體十二正經打通之後,戰力經由體內循環而產生的一種獨特的氣,是血脈奇能激發的基石。一般來說,不同種類的戰氣會有不同的表現形式,或是氣的色澤,或是氣的特性,不管怎樣,總會讓人在第一時間感受到戰氣的存在。


    比如大柱的戰氣是棕色的,周心念則是藍色,江綠兒的戰氣雖然在戰鬥中未曾明顯看到,但也是有著顏色的,是一種很淡的淡綠,隻不過被擂鼓甕金錘的金光掩蓋了而已。琉璃是妖族,與人類修士略有不同,暫且不提。


    而遊孑的戰氣是透明的。


    據《萬奇錄》上的記載,透明的戰氣也不是沒有,比如說風屬性的戰氣,顏色就近乎透明。但那隻是近乎,而且風屬性的戰氣有一種撕裂的特性。有了這個例子,再反觀遊孑的戰氣,色澤上完全透明,特性上則更是悲催——毫無特性。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無用的戰氣了,沒有之一!


    遊孑一不小心,悄沒聲的便創造了曆史,對此他感到十分鬱悶。然而畢竟木已成舟,他便也無奈釋懷。但在嘴上,遊孑不願輸人,笑著反駁琉璃道:“奇怪?那是你不懂,這叫個性!沒準兒咱戰靈了之後,這沒呃……特殊的戰氣。就嘩嚓一下變成了某種超級厲害的血脈奇能了!”


    “你真樂觀。”


    “這不是樂觀,這是自信!”遊孑聳了聳肩:“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那麽是不是該你解答我的疑惑了?”


    琉璃默了會兒,跳到茶桌之上,麵對麵盯著遊孑。“當時,我是想煉了你的,而且我也那麽做了。


    用我的白極焱!”


    琉璃舉起貓爪,爪指之上燃起丁點火苗,隻有米粒大小,這是她現在能催動白極焱的極限。然而就是這僅有米粒大小的白色火焰,卻讓遊孑感受到了強烈的忌憚,那是從靈魂深處生出的一種恐懼,無法抑製。


    與此同時,遊孑口中的那顆犬齒,卻傳達出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情緒——鼓舞,歡騰!


    並想要將其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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