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看著我拿著個信封進來,大概也猜到了我要做什麽,一臉的緊繃,雙手放在桌麵上,緊緊地交握著。


    我將辭職信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推到謝生的跟前。靜默了一下:“謝生,這是我的辭職信。”


    我看到謝生像是在用力地咬著後牙槽,嘴角微搐,手掌背上的青筋根枝分明地直冒著。


    看著隱忍著的謝生,其實我是害怕的。“謝生,那我先出去了。”我想,我還是先走好了。


    不等謝生回應,我急急轉過身想向門口走去。隻是我的手被緊緊地拉住了,一個晃神,我整個人就被扯向辦公桌,躺在了上麵。


    我還來不及反應,謝生那被放大了的臉就緊挨著我,雙眼正滿布戾氣地盯著我,我睜著眼睛驚慌地回視著他。看著這樣的謝生,我的身子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捏著我的臉頰,下巴擱在我的額頭上與我相抵著,呼出的熱氣噴灑到我的臉上,引得我的起了陣陣雞皮疙瘩。


    “那娜,你怎麽就這麽倔呢?好說歹說,就是油鹽不進。”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待即將失控的人,不能一味激烈地玩對抗,否則隻會激怒對方加大對你的傷害而已。我一動不動地任由謝生慢慢貼上我的唇,我能看見他的喉結在滑動著,溫熱的觸感讓我不由想要躲閃,又因為被謝生控製著一動也不能動。


    隨著謝生加深的親吻,我隻能咬著牙關,拒絕他的再進一步。忽然覺得好委屈,淚珠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轉,最終還是溢了出來,一滴一滴砸在他捏著我臉頰的手背上。謝生怔愣了一會,抬起頭來呆呆地看了我一會,然後挫敗地鬆開我,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隨即,他頹然地坐回椅子上,抱著頭一動也不動。


    等了一會,確定他沒有其他的動作,我輕輕從辦公桌上滑了下來,急忙走了出去。


    我想不明白謝生對我的感覺,隻憑一個照麵就會這樣喜歡一個人嗎?


    這就是一見鍾情?但我不相信這種感情。刹那的因外在因素的相互吸引,這種熱度又能維持多久?相對於一見鍾情,我更想要的是通過一段時間的了解與認可,發展為鍾愛一生,而不是短暫的吸引。一見鍾情,就像煙花燃放時的燦爛,是能獲得一瞬間的歡呼,但最終能留下的,也許隻有長久的歎息了。


    對於謝生,我沒有任何的目的與想法。由始至終,我都隻將他當成上司與恩師來看待。他是有家庭的人,所以,不管他怎麽做,都打動不了我的,隻會讓我敬而遠之。


    離職是要提早一個月申請的,我還要在這待一個月的時間,想想就心塞。如果可以,我一秒鍾也不想待了。


    …………………………


    這周的周一至周五,連續5天,我都向程望興兌現著承諾,帶著各種湯水去探望他。每次見到他端著個碗笑得如個孩童般,我就會忍不住想要撫額,這讓我很懷疑:他真是的北科大出來的嗎?


    而李叔呢,變著法子打趣我倆,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就又好氣又好笑。可是,我總不能對他說我們隻是網友,我是看程望興可憐,才傻傻地過來照顧下他的吧?唉~


    每晚回到宿舍,我都會打電話給百步報平安,要不然這傻小子真會跑來尋我的。不管碰到什麽為難的事情,知道有那麽一個人在擔憂牽掛著你,心就會覺得暖暖的。有時我會想,不如就厚著臉皮收下百步?可是,我又擔心,他真的不介意伍自謙的事情嗎?如果他嫌棄我了……還是算了,至少,現在的我承受不了這份可能的嫌棄。就先這樣吧。


    周六的早晨,我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不會是百步吧?可是,百步不是說他今天上午有事,中午才過來接我一起吃午飯然後再回家的嗎?我拿過鬧鍾一看,才8點鍾。我衝門外喊了聲“來了”,挼了挼頭發,套了件外套就去開門。


    額,謝太?睡眼惺忪的我,頓時為之一震,一臉戒備地看著她。謝太看我這個樣子,好笑地對著我說:“我有那麽嚇人嗎?嗯,不請我進去?”


    我尷尬地退開一步,讓謝太進來,並關上了房門。我拖出椅子給謝太坐,自己坐到了床邊,抿著嘴,下意識地猜想著謝太上門的原因。


    謝太環視了下我的小窩,才坐了下來,細細地打量著我。我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不敢與她對視,微微低下頭,把玩著我的小猴玩偶(我和百步玩夾娃娃機夾到的)。


    直到謝太叫了我一聲,我才抬起頭來看著她。“那娜,昨天良彬回來,說你已經交了辭職信。你,決定了?”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我有點想不明,別人家的原配都忙著趕小三,謝太為什麽就忙著給自己的老公物色小三呢?我皺了皺眉頭,思量了一下才開口說:”謝太,首先,我不愛謝生。其次,我有自己愛的人。“


    謝太聞言,挑了挑眉,將手掿上大腿上交握著:“哦~他,比良彬優秀很多?”


    “不是,他隻是個普通人。”


    “那為什麽?如果你和良彬在一起,我們以你的名字給你買一套房子,每個月良彬會給你家用,隨你喜歡上不上班。如果你想生孩子,我也不反對,隻是不是來香港生就可以。我不管良彬在大陸的任何事情,隻要不踩過界,香港是我的地盤。”謝太的聲音很平緩,我卻聽得很刺耳。難道我說的不是人話,一個兩個都聽不懂?


    “謝太,你不愛謝生嗎?”我困惑地看著她。


    “愛!”謝太肯定地回答著我。


    “既然愛,為什麽你要將你愛的人分一半給別人?”我不明白,“愛一個人,不是應該要對方同樣全身心地愛自己的嗎?”


    謝太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了幾聲:“我曾也是那樣要求的,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明白,女人可以一直這樣,男人卻不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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