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十九章 回家


    “主母通天的本事,讓人佩服。”齊軒哈哈笑著,看著語鸞,恭敬行禮。


    此刻他對於這主母是服氣的不能在服氣了,周圍的那些勢力首領們嘿嘿陪笑著,心眼電轉,往日傳聞語家的語小姐甚是能耐,然傳聞不可信,以為誇大,今日他們可是親見,這主母語鸞的消息要盡快的傳遞回去。


    剛剛那可謂是險象環生,一波接著一波,凶險萬分。


    眾人一時之間卻還是無法平複心中的驚嚇,他們想起那語鸞的琴音超脫世俗,出神入化。


    如此琴聲,如此的絕代芳華,難怪能夠讓人如此瘋狂,如此趨之若騖!


    這琴聲,他們隻怕這輩子,她是無法忘記的!


    “來人,開始宴席,大家同樂。”黑衣男子見此哈合大笑,看起來很是高興的朝眾人示意一下。


    眾人同樂,整個獨尊盟一片熱鬧,歌舞升騰,藝人雜耍……好像剛剛經曆的那些生死戰鬥,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眾人一派和氣之前,不管是他們打算過來吃瓜看熱鬧,還是想要蓄意挑事,又或者暗地裏有什麽動作的此刻好像都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相安無事,平平靜靜。


    而原本預備應該在今天收拾語家和原家那些勢力的語鸞等人,也沒有什麽動作。他們跟著眾人一起熱鬧歡笑,好像已經將之前的事情徹底忘卻。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明月清冷的灑下來,渲染出一地銀光,映照著處處透著喜氣的獨尊盟,洋溢著絲絲溫軟之氣。


    偌大的殿裏,一群精壯男子,正伴隨著激昂的戰鼓聲,羅列隊形,氣勢昂揚的舞著劍舞。


    耀眼火光,雄壯的嘶吼聲,讓人熱血沸騰,豪氣萬千。


    “來,幹。”黑衣男子坐於高位上,手持酒皿,舉杯致意。


    “請。”轟然聲中,眾人高舉器皿相謝。


    “隨意。”黑衣男子一口飲盡杯中酒,揮了揮手道,餘下又是一番應允聲。


    宴席過半,眾人外來走動,互相敬酒,甚是熱鬧。


    語鸞淡淡的應著眾人,看著正在一邊對麵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正在和齊軒說什麽,沒注意這邊。


    “敬主母一杯,不知可否賞臉?”聒噪聲中,一溫潤的聲音響起,語鸞抬眼一看,卻是原單。


    “主母不喝酒。”紅發魔人站在語鸞的身邊,微微一笑,淡然的拒絕。


    “茶也一樣。”原單溫和的一笑,俯身為語鸞傾倒,袖袍揮動間,一物悄無聲息的放入了語鸞的手裏。


    語鸞神色淡然,反手擺放在麵前的案幾上。


    “娘親。”原單不驚疑,輕聲道。


    語鸞聞言一愣,低頭掃了一眼東西,那是一杖玉佩。


    精美的綠色玉佩,完美無瑕……


    這是,人族的信物,但是傳女不傳男。


    這是母親的玉佩,語鸞緩緩摸著這玉佩。


    “想見,跟我來。”原單對著語鸞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語鸞抬眼看去,正微微皺眉間,黑衣男子瞥了一眼過來,說道:“跟他去。”


    是的,今天原本就是想引這些家夥出手,如今他們真的露出馬腳,不跟上去,不是白費。現在這裏是獨尊盟的底牌,那些家夥縱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在這裏也幹不出什麽來。


    一念定下,語鸞抬眼看了眼已經走的快不見蹤影的原單,緩緩起身跟了上去。


    穿過大殿,朝著北角行走一陣,語鸞見原單朝宮內北角緩步走去,行動間相當的隨意,好像在逛街一般,自然的緊,當下也不多言慢步跟來。


    一路來來往往很多的仆人,不過原單走的隨意,他們見此也不過問,隻淡淡而過。


    這原單直接帶著語鸞走到了後院入眼便是一小小的湖泊,岸邊楊柳迎風招展,微風吹來帶著涼爽。


    “我就知道你會來。”楊柳樹下,原單微笑著看著走近的語鸞,眉眼中盡是溫和。


    語鸞緩步上前,淡淡的道:“娘親呢?”


    “跟我來。”邊說邊抬腳朝湖泊邊上一大殿走去,一邊轉頭看著語鸞溫和道:“我不會害你。”


    語鸞聞言沒說什麽,感受著身後淡淡熟悉的氣息,朝前緩步跟上。


    原單害不害自己,她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因為她知道一直都有一個人在自己的身後默默的守護著,隻要有他在,那麽無論多危險的處境都會化險為夷。


    一前一後步入北角上的偏殿,殿門猛然自動打開,原單頓住腳回頭看了眼語鸞,笑著道:“來。”


    語鸞微微挑了挑眉,這家夥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在獨尊盟的地盤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其實語鸞不知道,這個偏殿是專門開辟出來,給前來賀禮的勢力們醒酒歇息的地方,所以這原單才可以自由的往來。


    燈火閃爍,一殿明暗搖曳的燈火。


    語鸞步入殿內,抬眼看到這裏麵站著兩個護衛打扮的人,不由退了兩步,站定在大殿門口,淡淡的道:“人呢?”


    語鸞話音落下,那兩個低著頭的護衛抬起了頭來,映入語鸞眼中,乃是兩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一張麵上皺紋密布,另一個相對而言要年輕一些,看上去還有一股儒雅的意味。


    居然是,語嚴華,語天水。


    語鸞見之,眉眼中毫無波瀾,摔袖就走。


    “孫女。”


    “女兒。”


    那語嚴華和語天水,一見語鸞的動作,立刻一個閃身就過來了,兩人臉上神情愧疚而驚喜,充滿激動。


    原單此刻已經閃身攔在語鸞身後,見此定定的看著語鸞,輕歎一句道:“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和爺爺,一家人能有多大恩怨,他們現在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就後悔之極。你很是想念母親吧,隻要回去,就可以見到她了。她現在就在家中等著你呢。你給他們一個機會悔過好不好?父女親情哪有隔夜仇的。”


    原單深明大義的說完,對著語鸞微微一笑,轉身退到門邊。


    “正是,女兒,為父不是,為父也是一時心急,委屈了我的好女兒,女兒,原諒父親可好?你娘親現在正在家中等著呢,你現在回家,就可以看到她了,咱們還和以前一樣,好好的團聚在一起,你說好嗎?”語天水一聽原單話音茖下,立刻打蛇隨棍上的快速開口道。


    看著語天水雙目通紅,眼中流露出懊悔的神色,滿臉的哀求。語鸞淡淡的一甩袖子,拂開語天水拉過來的手,語天水嘴角抽了抽,顫巍巍的縮了回去。


    一旁的語嚴華見此,一步跨在語天水的前麵,不動聲色的暗中狠狠的拽了語天水一把。


    語天水頓時低頭,剛才他說錯了?


    語嚴華看著一臉淡然的語鸞,雙眼精光亂燦,瞬間一片熱淚湧了出來。


    顫巍巍伸手擦了一下眼中的老淚,看著語鸞,雙唇顫抖著道:“天可憐見,今日終於見到我的乖孫女了,乖孫女啊,太子殿下說的對,父女親情那有什麽隔夜仇啊,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已發生我們就後悔了,是我們的錯,可你也給我們一個悔過的機會好不好?我們內心煎熬著,就怕你在外麵出什麽事,你才多大啊,這外麵又是如此混亂,我們擔心啊,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得了,你可是我們的寶貝啊。幸好,幸好,現在知道你無恙,我們終於放心了。現在好了,爺爺現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語嚴華說罷,又一次擦了擦眼淚,那副欣慰激動的樣子,好似眼前真的站著他的命根似的。


    語天水連忙接過話來道:“可不是,你的娘親現在可是在家好好的等著你呢,原本我們也沒有打算傷害你和你娘,這次我們錯了,你原諒我們吧。”


    渾濁的淚流出來,劃過夾雜著悲切和悔恨的臉頰,臉上的神情悲痛,看上去懊悔之至。


    語鸞看著眼前這聲淚俱下的兩人,瞧了一眼邊上跳動著的燭火,燭火不斷的顫抖著,閃爍著,本來應該明亮的光,卻暗淡了。


    語天水見語鸞沒有什麽表情,揣摩不到她鸞到底在想什麽,垂著的雙眼微微一動,突然上前一步,朝著語鸞咚的跪下。


    語鸞見此一個轉身斜斜踏開一步,語天水見此跪行兩步,痛哭道:“女兒,是父親對不起你,是父親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父親都受著,是父親活該。”


    說罷語天水揚起手,反掌就打了自己兩耳光。


    瞧見這兩個種種的耳光,語鸞依然平靜無比,語嚴華微微皺了皺眉,立刻一邊流淚,一邊也跟著在語天水的身旁跪了下來,喘息道:“爺爺也不好,孫女啊,求你看在我們是骨肉至親的份上,原諒爺爺和你父親吧,我的孩子,回來,我們一家團圓。”


    家……


    語鸞看著窗框沒有說話,家,她這一生都在期盼。


    然而對她而言,有母親的地方才是家,這兩個人在此演戲,算什麽家不家。


    “在外這麽多天累了吧?”不知什麽時候原單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語鸞,語重心長的道:“家人有摩擦很正常,但是哪能記恨一輩子,怎麽也是血濃於水,回來吧。”


    “是啊。”語嚴華連連點頭,緊緊的看著語鸞道:“孩子,我們欠你的,以後的時間裏,我們會加倍的對你好,我們是糊塗過,但是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回來吧。”


    語鸞看眉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好像心裏被打動了一般。


    語嚴華人老成精,看見這一幕立時瞬間眉眼一亮。


    語天水一見有戲,立刻滿臉激動的道:“女兒,回家,我們回家,你娘現在就在家裏等著你呢。”


    語天水淚眼婆娑的看著語鸞,一邊朝語鸞伸出手來。


    微微波動的心沉了,眼睛中的神色更加的古井無波了。


    原單、語嚴華,語天水都是人精,立刻感覺到語鸞微微波動的情緒沉寂了。


    語天水有點急了,沒多想連忙討好的道:“女兒啊,不要跟那個什麽獨尊盟的盟主成親,回來,父親和你娘親給你選一個最好的夫婿。他一個草根,根本沒有什麽背景,怎麽配得上我的乖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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