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宮牆,彎曲蔓延。鍾離韻慢悠悠的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你怎麽又來了?”前方妖孽雙手環胸噙著一抹笑意靠在牆壁上,仿佛早就預料到鍾離韻一定會來似的,早就在這兒等候了。


    “接你回去。”妖孽說的自然,淡笑著與鍾離韻並肩往回走著。


    “跟我走的這麽近,你不怕皇上會滅你口?”之前暗衛前來稟報,半日之內將軍之子被陷害入獄的事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以鍾離戰的威望,此事已經開始激起了民憤。以鳳贏的手段事情的真相應該很容易被掩蓋,從而捏造一個事實將鍾離戰一舉拿下。但現實卻是事情正往與鳳贏想法相反的方向發展著。妖孽之前說一定會救她出來的,如果猜測的不錯的話,這些都是眼前這個妖孽幹的。


    妖孽停下了腳步,雙眸直視著鍾離韻,“你覺得爺跟鳳贏誰更厲害?”


    鍾離韻瞬間驚了,這還在皇宮呢,妖孽便直呼皇上的名諱,真不怕死。奇怪的是,鍾離韻在妖孽的眼裏看到了幾分認真。“你指的是哪一方麵?”嘴皮子絕對不如妖孽。


    妖孽輕狂的笑了,“爺哪一方麵都比他強。”說罷摟著鍾離韻的腰直接使用輕功飛了出去。


    鍾離韻瞬間瞪大了雙眼,妖孽的動作太突然了,讓她措不及防。“你帶我去哪兒?”耳邊隻能聽到風聲,並無人回答。鍾離韻抬頭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顏一時停住了思想,一股濃濃的熟悉感再次席卷而來,但仔細思索卻又記不起來這種熟悉感究竟來自哪兒。遲疑中,鍾離韻一直凝視著妖孽的側臉,腦子裏卻在苦思冥想,以至於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口了都沒發現。


    良久,妖孽帥氣的轉過頭,“下次爺給你慢慢看,你該進府了。”


    鍾離韻緩過神來,臉不自覺的紅了,隻好單手捂唇假咳了一聲。“謝了,我先進府了。”鍾離韻轉身就要跑進府內,然而背後的領子卻被妖孽瞬間給拎住了。“不請爺進去坐坐嗎?”


    鍾離韻轉頭咧嘴一笑,“下次吧。”說完掙開妖孽的魔爪便奔向府內。妖孽獨自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奔跑的身影……


    鍾離戰聽說鍾離韻被釋放回來,一時大有老淚縱橫的衝動,他這個兒子雖然平時不成器,但智商絕對不低於別人,這次的事他也在暗中查了個大概,加上自己的推敲,皇上是何打算他也略知一二。隻是沒想到危急關頭這個敗家子竟能顧全大局,如果當時她沒有托人及時去阻止他入宮麵聖,隻怕此時他們父子兩人都回不來了吧。鍾離戰腳步生風,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鍾離韻剛走入大廳,便看到急忙趕過來的鍾離戰與鍾離漠,嘴角微微一笑,其實她對他們還真沒多少情感,畢竟本就不是一家的,這身體的本身還遭了那麽多的罪,實在讓她喜歡不起來。她不抱以歡喜的態度來待他們,自然也不會報以惡劣的態度來對待,畢竟眼下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蚱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鳳贏估計不會放過他們,眼下必須統一對敵,否則她的下場很有可能變成第二個夙離不但無家可歸,而且還必須隱姓埋名。雖然這樣也不錯,但她不想改變現狀。總的來說她占了別人的身體,自然要為其做些什麽,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家破人亡。


    鍾離戰看著安然無恙的鍾離韻,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總算安全的回來了,雖然瘦了一些。鍾離漠也是下意識的急匆匆地就趕了過來,看到鍾離韻安然無恙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哥,那些人沒把你怎麽樣吧?”


    鍾離韻聽著鍾離漠的稱呼,心裏有些驚訝,麵上卻是毫無波瀾的接受了,“沒事,隻是被關了幾日而已,無礙。”


    “回來就好。”鍾離戰滿腔的慰問隻化作了這麽一句。


    “嗯。”鍾離韻點點頭,露出疲憊之色,“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休息了。”說完留下圍觀的下人與那父子兩人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不怪鍾離韻這麽無情,隻是她的確是有些累,蹲大牢的那幾日,時不時就有一批人對她進行思想開導,讓她認罪伏法,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一直以來都是她押解犯人去蹲監獄,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進去了,看來這司法體製並不是很完善。


    深夜,露水打濕地麵,月光幽幽輕拂地麵。熟睡中的鍾離韻警醒的感知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猛地睜開眼,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或許別人難以發現,但經常與傷口打交道的鍾離韻對血腥味卻是異常的敏感。“出來吧。”


    一襲大紅色鮮豔錦袍的妖孽從屏障後麵幽幽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然而卻掩蓋不住有些蒼白的臉色。“防人意識挺強的。”不是讚揚,而是真心感受。


    鍾離韻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他的來意,但至少不至於現在就動手,不然機會多的是,不至於非要等到今天。“你來幹什麽?”這才分開沒多長時間吧。


    “爺想你了,便來看看。”妖孽說的一臉真誠。


    鍾離韻看著妖孽的隨意性,不禁擰了擰眉,什麽時候她的房間有人能隨意出入了?“這大半夜的應該不隻是來看看我這麽簡單吧?”說著披了件外衣走了下去,還好她沒有脫完睡覺的習慣,不然現在必然就被發現了。鍾離韻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醫箱,淡定的打開。妖孽見到她的此番舉動,眼底裏閃過一絲詫異。


    鍾離韻淡定的看著妖孽,潛在的意思便是讓她看看身上的傷,好對症下藥。


    妖孽看著鍾離韻的舉動,淡淡的笑笑,“你懂醫?”


    “看你信不信。”鍾離韻回答的倒是坦然,就不說學過,就憑被她爹打的那慫樣,多多少少也懂了一些。


    妖孽倒也不扭捏,很自然的將上衣解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劍傷,皮肉有點往外翻,傷口比較深,看樣子是已經處理過了。“怎麽樣?是不是很男人?”說著就要再次把衣服穿上,已經處理好的傷口沒必要再折騰一次。


    鍾離韻有一瞬間真的不想說話,傷口都那麽嚴重了,這男人竟然還有心思跟她在這兒開玩笑。“傷口不用治嗎?”


    “爺已經處理過了,不用再折騰了。”


    鍾離韻倒也不繼續廢話,直接動手去脫。仔細查完傷口程度後,精準的從藥箱裏拿出了一係列工具與藥材。隻是眼前沒有煮好的麻沸散,有點麻煩。“有點疼,你忍著點。”就憑他救了鍾離韻兩次的份上,鍾離韻也不能袖手旁觀。


    妖孽點點頭,看著鍾離韻手上的銀針,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最後還是說了句:“這點疼爺還不放在眼裏。”


    聽到這話,鍾離韻便直接動手,對傷口進行消毒,並且縫合,從頭到尾都是專注的對著傷口,不曾分神絲毫。妖孽看著鍾離韻凝重的表情,反倒有幾分專業的錯覺。雖然鍾離韻的外貌不及妖孽的養眼,但此時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倒有幾分姿色,至少比一般女子要好看上幾分。這麽一來,連肩上的痛都忽略了。妖孽看著鍾離韻側臉失神的這段時間,鍾離韻全神貫注的縫合著傷口,壓根兒就沒時間注意到。倒是有點慶幸手上的靈活度還夠,就這麽短的時間內已經縫合完成了,這時妖孽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鍾離韻用針線像縫衣服一樣給縫了起來,並且不仔細看還看不出縫合的痕跡,不禁對鍾離韻的疑惑度又增加了幾分。


    “近期不要劇烈運動,沒事最好躺著,有助於傷口愈合。不能讓傷口裂了,一旦裂了一定要及時來找我。傷口不能沾水,近期不要吃辛辣的刺激性食物。”交待完了,又開始忙著收拾剛剛的工具。


    妖孽輕笑一聲,“看不出來,鍾離公子還真的懂醫。”


    “略懂一二。”


    妖孽本來還想說些什麽,門外突然想起一陣敲門聲。


    鍾離韻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頭。“何事?”


    “大少爺,宮裏來人要捉拿刺客,不知大少爺可有看見什麽可疑人物?”外麵的管家問的小心翼翼,就怕打擾到了鍾離韻。


    鍾離韻看著妖孽藏於屏障後,便去外間將門打開,“我一直在房間看書,沒看到什麽可疑人物,你去別處看看。”


    管家一雙精明的眼睛掃了一眼屋內,看樣子不像有刺客,便叮囑了一聲就下去了。


    鍾離韻走回內屋裏,看著妖孽,不知他究竟是何人,但總感覺今晚的事跟他有關。當然,他不說她也不會多問。“看也看過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走?”他隻要在這兒多呆一分鍾,她就不能安心。


    不知為何,妖孽這次特別聽話,隻是對她魅惑一笑,便閃身從窗戶閃身離開了。


    良久,鍾離韻都沒有去睡,而是冷著一張臉,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全都給我過來!”冷厲的話讓人不禁直打寒顫。


    一瞬間,外麵的樹枝亂顫,五個黑衣人在地上跪成一排。“主子。”


    鍾離韻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這人都闖進本尊的房裏來了,難不成要等本尊變成屍體你們才進來?!”


    “屬下懇請主子懲罰。”五人異口同聲。


    “自己回去領罰。”鍾離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樹枝再次亂顫了一番,五個黑衣人也消失了。然而外麵依舊是一片喧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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