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將太子看作如表麵這麽傻,隻能說自己可真是傻的離譜,這並不是鍾離韻暗自誹謗於他,不說其他,就憑他是當朝太子這一點來看,他便不是什麽善茬。


    柳林看似明理的不再多言,實則暗自用打量的眼神看了太子一眼,隨後懂禮的對太子行了一禮,轉頭滿臉委屈的看向鍾離戰。“將軍…”稍有著些許智慧者,無需多言便能理解其言語的包含之意。


    鍾離戰立於一旁,隻是冷冷的看著,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關心,更沒有插一句話。隻是先下柳林已經喊他了,估計繼續沉默也是不可能的了。遂抬眸,銳利的目光看向柳林,“夫人若覺得本將軍有何處理不對的地方,韻兒不就在此嗎?夫人大可以重新整治一番,隻要合你之意便好。”鍾離戰深沉的嗓音壓根兒都分不出此話的真假,使得柳林聽之不由的一驚,趕忙低下頭去,不再多說什麽,卻也沒有要退下的意思,擺明了正暗自思量著什麽。


    鍾離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晾在旁邊,一聲不坑,結果躺著也是中了槍,真是鬱悶至極。卻在被提到的刹那還是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他們。但鍾離韻聽著鍾離戰的話感覺更是鬱悶了,遂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鍾離戰,斂下眸子不再說話。


    太子笑嗬嗬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樣打圓場的說道:“將軍與夫人莫要為了一樁小事而鬧得不開心。”


    “妾身明白,是妾身逾越了,還忘將軍,太子恕罪。”柳林不失禮儀的行了一個禮,便退身打算離去。


    鍾離韻暗自在心裏冷笑,若說柳林肯善罷甘休,隻怕那豬圈裏的母豬也會上樹了吧,相信這話,那真能去相信這世上有鬼了。眨眼間,柳林都走到自己身邊了。鍾離韻看似不在意,但眼角卻在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她,正所謂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隻是後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走得大方得體,都有點亂了鍾離韻的思想了。


    鍾離戰麵向太子,雙手有力的一抱拳,低沉的聲音說道:“家門不幸,還望太子殿下多多海涵。”


    太子麵帶笑意的擺擺手,“無礙無礙,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說來還是要怪本殿下來的不是時候,還望將軍不要介意。”


    “皇上若看到太子如此明理,定會龍顏大開的。”鍾離戰抱拳奉承似的說了一句。


    “將軍過獎了。”


    “哎呀!”這邊太子還沒客套完,那邊都響起了一道痛苦的驚叫聲。兩人的目光立刻射向了這邊,打算一看究竟。隻見柳林毫無形象的從鍾離韻的旁邊摔落在地,衣角也隨之飄揚而起,毫無預兆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柳林頭已隨著慣性磕向了地麵,“咚”的一聲,連看呆了的鍾離韻也不得不感歎了一聲,真響!隻是,看到太子與鍾離戰看向自己的目光時,鍾離韻也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隻是自己伸出去還沒收回來的手,該怎麽解釋?她能說,她是想去扶她一把的嗎?鍾離韻突然感覺自己好迷茫哦,這又是在唱哪出啊?!


    鍾離戰趕緊走了上去將柳林翻身平躺於自己的懷中,血液沿著她的額角向下滑落了下來,另一隻手拍打著她的臉,“林兒,醒醒。”拍了一會兒柳林這才朦朧的睜開眼,“將軍~”說的聽著多虛弱似的。搞得鍾離韻自己都感覺自己做了什麽壞事似的,淩亂。


    “你先不要說話。”鍾離戰對柳林說完後又轉向了鍾離韻,“韻兒!”淩利的眼神立刻射向鍾離韻,後者隻好撇撇嘴,無奈的走了過去…


    “將軍喚孩兒過來有何事吩咐?”鍾離韻故作淡定的說道。


    “混賬東西!”鍾離戰惱怒的起身直接狠狠的甩了鍾離韻一巴掌。“本將軍未懲罰你殘害手足便也罷了,你竟還這般變本加厲,越來越猖狂了!”


    鍾離韻顧不得鍾離戰說了什麽,隻知道自己的臉頰結實的挨了一巴掌,悶哼了聲,腦袋一陣暈眩,嘴裏一甜,一口鮮血便順著嘴角溢了出來,自己則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柳林看著眼前之景,眼裏漾起了一抹笑意,卻也是一閃而過罷了,隨後依舊是那副脆弱的模樣,給人一種她不曾笑過的錯覺。


    溫和的太子依舊神色如常的站著,什麽也不說,也什麽也不做,全然自己是事外人的舉動。


    鍾離韻斂眸,十分毫不拖泥帶水的用衣袖將血跡抹了去。“嗬,知子莫若父,孩兒這點兒小性格,將軍都知道的如此清楚,將軍好生的疼愛孩兒啊!”最後一句話鍾離韻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卻不曾抬眸看他一眼。


    鍾離戰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什麽也沒回答,轉身慢慢的將柳林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林兒,傷到哪兒沒有?”


    柳林的臉上立刻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頗為深情的看向鍾離戰,柔弱的回答了聲:“妾身沒事。”臉上殘留的血跡更是將她襯托的嬌弱異常。


    “隻是頭上蹭破了點兒皮罷了,能有什麽事?!”鍾離韻慢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咬了咬滲血的嘴角,回了聲。


    “放肆!”鍾離戰一甩袍角訓道,“誰準你說話了?!”


    鍾離韻聽了這話便不再說什麽,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讓他們自導自演得了。


    這邊鍾離戰還沒放開扶著柳林的手,那邊柳林便已單手撫額,麵露痛苦的**了一聲,“哎呦!”


    鍾離戰聞聲立刻轉頭看向她,“怎麽了?哪兒不舒服?”柳林眉頭緊擰,感覺異常不舒服了,“臣妾頭有些暈眩,估摸一會兒就沒事了。”


    鍾離戰狠狠的瞪了眼鍾離韻,“孽障,都是你做的孽!”說罷,歉意的看了眼太子,對柳林悄聲說道:“林兒,你先忍一下,我去將太子送走,速速就來。”柳林聽話的點點頭,鍾離戰便直接鬆開了手,轉身麵向太子,雙手抱拳,“太子殿下,老臣家事頗多,一時難以脫身,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太子依舊笑如春風,“將軍先忙,本殿下隨意便好。”


    “若殿下不嫌棄,可以在府上到處走走看看,老臣去去就來。”話落,眼角閃過鍾離韻走向柳林的畫麵,鍾離戰迅速轉頭定睛一看,鍾離韻不顧柳林的反抗,單手緊扣柳林的雙手,另一隻手已臨向她的額頭。


    “住手!”鍾離戰怒吼了一聲,便出掌疾速飛了過去。而鍾離卻是在聽到喊聲的刹那止住了手上的動作,迷茫的轉過身來看了眼。隻是她何曾想到,啥都沒看到胸口便結實的挨了一掌,身體承受不起這股能量,被打的直接騰空飛了出去。當然,柳林早就被鍾離戰拖到一邊去了,不曾傷到分毫。


    “咚!”鍾離韻整個身體摔落在地,下意識的便想爬起身來,隻是,現在早就力不從心了,兩隻手在地上使勁的抓了一會兒,腿也蹬了幾下,拚盡力氣也沒能爬的起來,意識也有些薄弱了,隻是她還是有些不甘,她不過是好心給柳林把脈,看她有沒有事罷了,畢竟她剛才摔的不輕。可是,現在又是怎麽回事?以鍾離戰的功力,他方才至少使了五成出來,她本就筋脈盡斷,現在這是致她於死地嗎?隻是因為她是廢柴?“嗬…”鍾離韻看著蔚藍的天空,淒涼的笑了聲,這就是農夫與蛇嗎?就這麽死了,她不甘心!這麽想著,鍾離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力量,慢慢的翻過了身,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胸口悶悶的,有些疼,鮮血就像**了一樣,順著她的嘴直往外流,白袍亦是早已被浸紅,模樣如同地獄裏的使者一般恐怖。“憑…憑什麽…”話剛說完,眼前便一黑,直接摔了下去,便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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