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薛卿候,難道你是怕了。”羅無穹道。


    “哈哈,薛卿候隻是不願多造殺孽,卻並非怕了。”薛卿候道。


    “那我們雙方就不死不休。”羅無穹道。


    “江湖之上,打打殺殺,不是為情,便是為仇,你們殺了中原武林那麽多英雄,我殺了你們三人,也算是扯平了,至於今日一戰,不論勝負如何,我們之間的恩怨,便從此一筆勾銷如何。”薛卿候道。


    “哎,一切因果,皆是從十年前開始,今日也的確是該有個了斷了,就依你之言。”陸無涯道。


    “大師兄,這。”羅無穹道。


    “師弟,如今你我師兄弟七人,隻剩下我們三人,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今日能夠解除仇恨,你我又何樂而不為呢。”陸無涯道。


    “今日,薛卿候對上你們二人,請吧。”薛卿候道,他之所以如此說,便是因為蕭無成傷勢未曾痊愈,若是此時動手,對蕭無成並沒有多少好處,同時陸無涯和羅無穹二人也必定會因為蕭無成的存在而分心,薛卿候並不想占這個便宜,隻想在劍法上與陸無涯見個真章。


    “好好,薛大俠既然不願占便宜,我們更不願蕭師弟冒險,我們師兄弟二人就在這裏一戰,無論勝負如何,從此江湖陌路。”陸無涯道。


    “請。”薛卿候道。


    陸無涯和羅無穹兩人,緩緩拔出長劍,長劍一抖,同使一招“黃河之水”攻向薛卿候左右兩側,薛卿候身形急轉,側身避開這一招,陸無涯和羅無穹二人反手橫切,陸無涯使一招“橫鎖山河”,長劍切向薛卿候胸口部位,羅無穹使出一招“碧水東流”,刺向薛卿候下盤,二人配合密切,已經將薛卿候所有的退路封死,薛卿候麵對此等情況,長劍在地上一點,身形橫飛而出,又將二人的這一招避了開去。陸無涯和羅無穹一擊不中,也不拖遝,再次變招,這一次二人身形閃動,一前一後攻向薛卿候,薛卿候揮劍擋了一招,身形再次避了開來,如此已經過了三招。


    “薛大俠,你已經讓了我們二人六招,再不出手,實在是小覷了我們。”陸無涯道。


    “好說。”薛卿候答應一聲,反手出劍,正是一招“星垂平野”,劍光如銀,揮灑開來,陸無涯和羅無穹二人隻感到劍鋒冰冷,不敢大意,紛紛使出一招“踏浪而行”,向後退去,薛卿候劍到中途,身形向右一躍,手上長劍一招“架花生刺”,攻上羅無穹,羅無穹一落地,便見到一柄長劍直刺而來,頓時大驚,抖一個劍花,與薛卿候對了三招,均感到對方劍法精妙,每一招之中都暗藏無數變化。


    與此同時,陸無涯一見到羅無穹被薛卿候攻擊,足尖輕點,長劍揮灑,正是他在秦嶺之巔,觀察落雪所創的“飄雪劍法”,這飄雪劍法,施展開來,長劍便如同化作飄飄白雪一般,籠罩向對方,劍路飄忽不定,瀟灑非常,讓敵人捉摸不透。薛卿候不敢大意,施展開“十二恨劍”的精妙招式,與之對戰。


    薛卿候長劍時快時慢,每一招使出,均是有無數後招在其中,陸無涯和羅無穹也不敢輕敵,一個施展“太白劍法”,一個施展“飄雪劍法”,也是變化無窮。


    三人在這天門山,絕險之地,身形遊動,劍法飄零,隻看得蕭無成和溫玉婉二人瞠目結舌。溫玉婉倒還好,畢竟她乃是溫孤鴻之女,對江湖武功都是有所了解,更是對薛卿候的武功修為心知肚明,因此更多的是在替薛卿候擔心而已;而蕭無成則不同,他乃是劍法大家,一見到高明劍法,自然是要與自身劍法相互比對,這一比對之下,更覺得劍之一道,就如同攀登高峰一般,一山更比一山高,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此時薛卿候三人已經交手一百五六十招,薛卿候自從領悟“縹緲一劍”之後,已經到了劍者所追求的“隨心所欲”的境界,隻見此時薛卿候出招,已經不拘泥於招式,心中想到,劍招已出,陸無涯和羅無穹鬥到酣處,也是渾然忘我,將“太白劍法”的精妙招式發揮的淋漓盡致。但見劍影翻飛,讓周圍景色也黯然失色。


    薛卿候鬥到酣處,突然大喝一聲,長劍如狂風一般席卷向眼前的陸無涯,羅無穹二人,正是一招“天下無敵”。陸無涯,羅無穹二人頓感麵前疾風劍氣,橫掃而來,刮得二人麵頰生疼。二人不敢應其鋒芒,紛紛向後一躍,陸無涯修為畢竟高於羅無穹,身形在半空之時,已經反手出招,攻向薛卿候,而羅無穹則不敢大意,這一躍,隻想避開薛卿候的威猛攻勢,渾然忘了自己乃是在斷崖之上,這一躍,竟然直接躍到了斷崖邊上,腳下一滑,向斷崖之下跌落。這斷崖少說也有百丈,若是跌落下去,縱使金剛鐵骨,也難以支撐,更何況,這斷崖之下還是滾滾黃河水,落下去,簡直就是屍骨無存。


    薛卿候大駭,急忙撤劍,同時身形急急向前衝去,想要將羅無穹抓住,奈何卻是晚了一步,羅無穹身形已經落入滾滾黃流之中,不見了蹤影,薛卿候隻是抓住了一隻衣袖而已。而陸無涯在羅無穹跌落的同時,長劍已經來到薛卿候身畔,想要撤招,已經不能,一劍刺入了薛卿候的腰腹,此時若是薛卿候不想著援救羅無穹,這一招自然能夠避開,但他現在全力想要抓住羅無穹,因此隻能將自身置於險地。


    “師弟。”“師兄。”“薛哥哥。”一時間,天門山之巔,響起三聲不同的呼喊,卻是各自難掩關心之情。


    “對不起,我未能救下他。”薛卿候趴在地上,看著手中斷袖和斷崖之下的滾滾黃河水頹然說道,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


    “哎,生死有命。”陸無涯頹坐在地上,更顯蒼老。


    “薛卿候,我們師兄弟七人,五人為你所殺,這個仇,蕭無成今天一定要報。”蕭無成道。


    “喂,你知不知道好歹,薛哥哥若是想要殺你們,何必要這般冒著危險救他,薛哥哥不想殺任何人,但是這個江湖卻逃不過仇殺。”溫玉婉道。


    “師弟,這仇從今以後,便忘了吧。”陸無涯道。


    “大師兄。”蕭無成憤憤不平的說道,一時心急,竟然引動內傷,噴出一口鮮血。


    “薛大俠若非是弑殺之人,剛才並沒有必要冒著中我一劍的危險,而奮不顧身的救五師弟。”陸無涯道。


    “但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七師弟,以及青雲卻的的確確死在他的手上,這個仇,大師兄能放下,我不能。”蕭無成道。


    “六師弟,他們死於薛大俠之手不假,但你想想,死在我們手中的中原豪傑又有多少呢,若是他們都來找我們報仇,我們還能活到現在?如今太白劍派隻剩下我們二人了,難道你想要太白劍派從此在江湖上消失嗎。”陸無涯道。


    “蕭大俠,薛某殺死程大俠、蘇大俠,乃是為了替我封叔叔報仇,羅大俠乃是一時不查而亡,他們三人的死,薛卿候實在是抱歉,若是你想為他們三人報仇,薛卿候也隨時奉陪,但是至於莫無情和林青雲,他們二人歹毒異常,實非善類,薛卿候殺了他們二人,乃是為江湖除惡,蕭大俠若是也想為他們報仇,薛卿候也不願多說。”薛卿候道。


    “好好,薛大俠,這仇我們先記下了,告辭。”蕭無成道,也不管陸無涯的招呼,徑直走下山去。


    “薛大俠,至你受傷,老朽慚愧,來日再見,希望我們能夠坐下了,喝一杯酒,也是好的。”陸無涯道。


    “好,好,能夠與陸大俠喝酒,在下榮幸之至,保重。”薛卿候道。


    “保重。”陸無涯道,追著蕭無成的步伐而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天門山上。


    而此時,薛卿候也在溫玉婉的幫助下,將傷口包紮妥當,止住流血,但陸無涯這一劍力道何其威猛,雖然暫時止住了鮮血,但是想要複原,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你感覺如何。”溫玉婉問道。


    “傷勢無礙,休息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我們也走吧。”薛卿候道。


    “我扶著你。”溫玉婉道。攙扶著薛卿候,也向山下走去,二人回到洛陽城內,由於薛卿候受傷,二人也沒有急著離開洛陽城,薛卿候在溫玉婉的悉心照料下,傷勢一天天好轉,轉眼便進入冬天。這一天天空中又飄起雪花,稀稀疏疏的,宛若江南春天的柳絮一般,十分美麗。


    薛卿候傷勢已經大好,溫玉婉玩性大發,揪著薛卿候同他一起堆雪人,薛卿候先前不樂意,但又逃不過溫玉婉的糾纏,隻好到院子內,找來工具,在院子中堆了兩個圓圓滾滾的雪人,憨態可掬,十分可愛,溫玉婉一見之下,便是十分喜歡,到廚房中找了幾根胡蘿卜,當做雪人的鼻子,又給雪人畫了兩隻圓圓的眼睛,讓這對雪人看起來更加的真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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