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歐陽長風帶著魯宗輝、劍無塵、陸名臣以及一幹武林人士返回樓上,此時薛卿候和紫雲道長也已經安排好一切,早已經等在這裏。


    “二位,人我已經安排妥當,該如何做,就由薛少俠來說吧。”歐陽長風道。


    薛卿候也不推辭,將心中的計劃,一一向眾人說了。眾人聞言,均覺得此舉太過冒險。


    “身處武林,難道不是每天都在冒險,我們又何必退縮,若是有人怕死,不如現在就回去,薛卿候在這裏也不勉強。”薛卿候道。


    這些武林人士,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聽聞薛卿候此言,生怕有人小瞧了自己,均是大聲迎合,不甘人後。


    “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出發,切記,我們不過是作為掩護,真正重要的任務,還是在二弟和劍無塵肩上,你們二位千萬要小心。”薛卿候道。


    “大哥放心,小弟絕不會讓諸位失望。”陸名臣道。


    “薛卿候,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讓我將你的屍體帶回去給師妹,那樣,我可是辦不到。”劍無塵道。


    “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薛卿候道。腦海中浮現出溫玉婉的音容笑貌,不知道在金陵養傷的溫玉婉現在如何了。其實,現在溫玉婉的毒早已經解了,傷也已經好了,不過鑒於溫玉婉受傷,溫孤鴻此刻對這個女兒是寸步不離,時刻提防著她再次偷偷的離家出走,雖然溫玉婉不願意,但是在溫孤鴻的監視之下,她如何能夠逃過溫孤鴻的五指山,整天在落霞山莊內,逗弄小動物,尋找樂趣。


    “少俠,既然已經安排妥當,那就出發吧。”紫雲道長道。


    “恩,眾人千萬要小心,切莫大聲喧嘩,以免打草驚蛇,到時候,我們再殺個痛快。”薛卿候道。


    “好,殺敵去。”眾人喊道。


    “這一碗酒,祝我們馬到功成。”薛卿候自旁邊桌子上取過一碗酒,仰頭喝幹,轉身離去,順手將瓷碗高高拋入空中,半晌才聽到碗碎的聲音。其他人見狀,也同樣如此,一時間,荊州城內,“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江湖之路,從來不曾一帆風順,若是沒有流血,那便不是江湖,英雄一路血染塵,今天不知道是誰的血,將要染紅這長江的水,染紅這荊楚大地的塵土。


    眾人不說一言,也不騎馬,趁著黑夜,按照事先的安排急急趕路,偷偷摸摸的奔向北越大營。


    薛卿候帶領燕雲三雄、應風雨、索長空等人從正麵直衝向北越軍營,而歐陽長風則是率領丐幫弟子從西麵逼近,西麵都是丘陵灌木,山路甚是崎嶇,但是對於丐幫弟子來說,倒也沒什麽,畢竟這些人從來都是如此,早已經習慣了;而紫雲道長,率領武當弟子,沿江邊而上,繞道北越軍營後側,意圖從後側進攻;陸名臣。劍無塵二人,帶領數十名好手,則是緊隨在眾人後側,隻等眾人與北越大軍交手之後,便伺機而動,從另一條隱蔽的道路,避開北越哨兵的眼線,偷偷的溜到上遊,掘開堤壩,放水衝了北越大軍的營帳。


    最先與北越士兵交上手的是紫雲道長,北越大軍一直對軍營後側防守最為嚴密,由北越精銳之一的孤狼兵把守,所謂孤狼兵,就是由四王爺高價聘請武林高手,訓練的一批精兵,這些高手之中,既有中原武林的太白七劍等人,也有地藏冥王的西域高手,所訓練出來的這批士兵,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紫雲道長率領的武當弟子,一與孤狼兵交上手,便發現,這些士兵,絕非普通士兵可比,每個人的身手都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可怕的是,他們之間的配合也是密合無間,饒是武當弟子劍法高超,在對上這些士兵的時候,也有些吃力。


    雙方大戰,刀光劍影,殺聲震天,哀鴻遍野,紫雲道長率領眾武當弟子卻無法突破這一道防線,而孤狼兵雖然勇猛,卻也不能將眼前敵人盡數殲滅,隻能勉強抵擋紫雲道長等人的腳步,雙方在這小山丘之上,難分難解。


    而歐陽長風此時也已經遇上了北越士兵。丐幫弟子更不答話,一見到敵人,便是合身攻上,完全不顧生死。防守這一側的北越士兵,顯然不是北越的精銳部隊,在丐幫弟子的死命衝擊之下,不多時便已經潰散,丐幫弟子不依不饒,追擊而上,不多時便已經攻到北越大營不遠之處,喊殺聲驚動北越大營之內,可是此時他們卻無法分兵支援,隻因為此時,薛卿候率領武林群豪,也已經攻到,此時北越精銳,包括太白七劍在內,墨鴉兵、飛鷹、玄鳥之間相互配合,抵擋薛卿候的進攻。薛卿候所率領的武林群豪,在這些人麵前,自然得不到什麽便宜,已經損失近半,薛卿候身體之上,也已經多處受傷。


    “弟兄們,全力支援薛少俠。”歐陽長風朗聲喊道。


    “是,殺啊。”丐幫弟子一聲大喊,揮舞兵刃,攻了過來,於北越大軍戰在一起。


    殺聲震天無生死,刀光劍影留名姓,壯士熱血染神州,馬革裹屍幾人還?


    沒有人會怕死,但是每個人都不想死,因此,在這樣的時刻,不想死的人,都在全力拚搏,奮戰,即使是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將敵人的頭顱砍下。


    薛卿候,歐陽長風兩人率領四百來人,完全不懼眼前的三十萬大軍,長劍揮灑之間,鮮血染紅了天地。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薛卿候揮舞長劍,高聲唱道,聲音遠遠傳去,好不壯闊。


    “少俠好雅興。”歐陽長風道。


    “此情此景,該當有酒。”薛卿候道。


    “哈哈哈,老夫此處還有濁酒一袋,少俠請了。”歐陽長風道,從腰間解下一個水袋,鼓鼓的,盛滿了酒,少說也有十來斤。歐陽長風仰頭一大口,精神大振,順手甩給薛卿候,提掌又擊斃了四個北越士兵。


    “哈哈哈,還是前輩想的周到。”薛卿候左手接酒,右手長劍劃過一道閃電,刺翻了眼前攻上來的北越士兵,扒開塞子,仰頭就喝,這一口直喝了又十之三四,方才停下,麵孔之上,也因為酒精的緣故,有些泛紅。


    “好酒,幫主接著。”薛卿候道,將酒袋還給歐陽長風。自己則是挺劍又攻了上去。


    戰複戰,鮮血染青衣,就連坐鎮中軍,密切關注指揮作戰的四王爺,在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不僅唏噓。


    “中原武林人才濟濟,勇猛不輸我北越鐵騎,若非朝廷昏庸無能,何至於此。”四王爺道。薛鎮山在世之時,北越鐵騎費勁腦汁,也不曾度過長城一步,但是大胤皇帝卻在北越朝廷的挑撥之下,聽信讒言,自毀長城。薛卿候一死,北越鐵騎再無顧慮,南下而來,短短的三年時間,便將大胤王朝碾過長江,江北之地,淪為了北越的囊中之物。


    可是大胤王朝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舊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若非中原武林還未曾放棄,不知道現在大胤王朝還存不存在。


    “王爺說的是,不過這也是他們氣數已盡,該到了更換龍庭的時候了。”天璿說道,由於他受傷較重,因此未曾參戰。


    “也是,該是送他們歸西的時候了,隻是可惜了這些人了。”四王爺道。


    “是。”天璿說道,隨手揮動手中的令旗,北越士兵見狀,大喝一聲,對薛卿候等人發起最後的進攻。


    而在另一方麵,陸名臣,劍無塵在紫雲道長、歐陽長風、薛卿候與北越士兵殺的難分難解的時候,趁機動身,沿著江邊的崎嶇山路,向長江上遊疾奔而去。


    夜黑風高,山路崎嶇,卻是不能阻擋這些人的腳步,陸名臣、劍無塵等人健步如飛,宛若靈狐,直奔目的地。


    但是北越士兵幾乎全部被薛卿候等人吸引,但是在這要道之上,還是有哨兵把守,不過都是些小股軍隊,不過六七個人,倒也對陸名臣等人造不成什麽威脅,均被陸名臣、劍無塵等人從陰影處衝出,一劍了解了性命。


    眾人奔到上遊,選擇了一處隘口。


    “此處位置不錯,動手。”陸名臣一聲令下,眾人揮舞鋤頭,奮力挖掘,不消半個時辰,便將這處長堤挖出一個三丈來長的口子,江水噴薄而出,直流向下。


    “眾人在加把勁,將口子擴大一點。”陸名臣道。


    “是。”眾人答道,更是奮力,將缺口擴的更大。更深,直至無法在水中站立,方才停止。


    江堤被掘開之後,長江之水,滾滾而下,勢如奔雷,衝刷著沿路的障礙。“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此處之水,雖然比不上黃河之水,卻仍然攜帶巨大威勢,奔向下遊。


    “看來差不多,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去援救薛卿候他們。”劍無塵道。


    “恩,大哥、歐陽幫主、紫雲道長三人雖然武功不錯,但是麵對北越數十萬大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們該去幫忙才是。”陸名臣道。


    “那還等什麽,走吧。”劍無塵道。率先奔出,陸名臣等人緊隨其後。


    而此時身陷重重包圍的薛卿候等人,在北越大軍的全力進攻之下,所帶領的中原武林群豪已經隻剩下魯宗輝、應風雨、索長空,南宮勝、燕雲三雄等二十來個人,還在苦苦支撐,剩下的,不是戰死,就是被擒。而薛卿候等十人,也是不同程度的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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