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爺沿著一條青石小路,徑直走向丐幫弟子聚集區。此時荊州城內,各派人士頗多,為了便於管理,劉正明將這些人草莽英雄,分區而治,以避免這些武林人士,一言不合,發生爭執,若是這些武林人士發生爭執,無疑是對荊州城守衛力量的自行削弱。


    “魯長老,你可知道歐陽幫主現在何處。”吳師爺來到丐幫弟子聚集之處,向一個胡子邋遢,身背八隻麻袋的威猛大漢說道,此人名叫魯宗輝,乃是丐幫的八袋弟子之一,也是這裏身份最高的人。


    “原來是吳師爺,聽丐幫兄弟說,歐陽幫主已經回到君山總舵。”魯宗輝說道。


    “啊,真是太好了,就請魯長老派遣丐幫弟子,去請歐陽幫主前來荊州一趟。”吳師爺道。


    “不勞吳師爺費心,此事我早已經差人去辦了,估計此時已經到了君山了吧。”魯宗輝道。


    “還是魯長老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就多謝魯長老了。”吳師爺道。


    “哈哈哈,吳師爺客氣了,守家衛國乃是男兒本色,相信過不多時中原武林精銳將會齊聚荊州,一對北越韃虜。”魯宗輝道。


    “到時候,馬革裹屍,不知道能有幾人回啊。”吳師爺道。


    戰爭從來都沒有贏家,自古便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來征戰幾人回。


    “男兒流血不流淚,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有什麽好怕的。”魯宗輝道。


    “魯長老乃是豪傑,可惜吳某卻是個酸秀才,做不到魯長老這麽得大義淩然。”吳師爺道。


    “文人武夫,在這一刻,又有何區別,吳師爺,若是沒什麽事,魯某先失陪了。”魯宗輝道。


    “告辭。”吳師爺道,轉身離去。魯宗輝也招呼手下丐幫弟子,前去四處城牆巡邏。


    荊州城外的北越軍隊,每日總會在這時候,來到城門外,也不進攻,隻是向城門上射箭,或者在城牆下,大聲吆喝,搞得荊州城內的守軍疲憊不堪。


    “哎,北越軍隊天天如此,搞得我方將士疲憊不堪,是該想個辦法才好啊。”劉正明道。


    “大人,自古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敵人此舉,不過是為了向我方顯示他們的軍容強盛,若是我方再不做出回應,恐怕會動搖我軍軍心。”杜工齡道。


    “你的意思是。”劉正明道。


    “末將請求大人準許我帶一隻精兵,從側門衝出,攻其不備,搓一搓他們的銳氣。”杜工齡道。


    “此法雖然不錯,但是荊州城內,軍力不夠,我怕萬一有損失,豈不是得不償失。”劉正明道。


    “劉大人不必擔心,就有我們丐幫代勞吧。”此時魯宗輝已經帶領二十幾個丐幫弟子來到城門之上,正好聽聞杜工齡與劉正明的對話。


    “原來是魯長老。”劉正明聞言,心中仍然是遊移不定。


    “劉大人,杜將軍的方法雖然冒險,但是卻是對付韃虜這般做法的最好方法,大人就不要擔心了,就請杜將軍率領一隻精兵,在城門上待命,一旦我等不能支撐,還請杜將軍接應我等。”魯宗輝道。


    “好,精兵我早已經挑選完畢,正在待命,各位盡管放心就是。”杜工齡道。


    “恩,我們去矣。”魯宗輝道,率領丐幫弟子而去。


    過不多時,隻見魯宗輝率領丐幫弟子從側門之中策馬奔出,迂回到北越軍隊側麵,一聲吆喝,直衝向北越軍隊,北越軍士現在正在耀武揚威,乘馬肆意狂奔,完全沒有意料到荊州城內竟然會有人衝了出來,尚未反應過來,魯宗輝已經帥眾奔至眼前。魯宗輝的兵器乃是一根熟鐵棍,施展開來,虎虎生風,著者殞命,其他丐幫弟子,也是各展能為,與北越軍隊混戰在一起,那些北越士兵也非同泛泛之輩,過不多時,已經穩住陣勢,能夠與丐幫眾人周旋。但這些丐幫弟子本來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越戰越是威猛,過不多時,北越軍隊已經傷亡過半。北越軍隊見大勢已去,頓時出現敗像。丐幫眾人見狀,精神大振,更是勇猛,北越士兵更難抵擋,一時之間,竟然將北越軍隊衝散,四散而逃。


    “窮寇莫追。”魯宗輝並不急於追擊,喝止住丐幫弟子,退回城內。


    劉正明,杜工齡等人見魯宗輝得勝歸來,頓時大喜,其他守軍也是十分高興。這是這麽時日以來,荊州城內第一次充滿歡騰之聲。


    “劉大人,此次取勝並不足喜,切莫大意。”魯宗輝道。


    “下官自然明白,眾位義士請去歇息。”劉正明道。


    “那倒不必,這幾日,相信北越那邊不會有什麽動作,再過幾日,相信歐陽幫主便會會同中原武林精銳援助而來,在這段時間,我們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為好。”魯宗輝道。


    “大胤王朝能夠得到這麽多俠義之士相助,實在是上天的眷戀。”劉正明道。


    “哈哈,大人,我們在此守荊州,完全是為了中原百姓,跟那個鳥朝廷半分關係也沒有,你可不要弄錯了,我們還要去巡邏,告辭了。”魯宗輝道。


    “請便,請便。”劉正明訕訕一笑,其實他心中又何曾不是矛盾重重。自打北越南下一來,荊州城在風雨飄搖中堅持,劉正明多次向朝廷請援,最後的結果,都宛若石沉大海一般,連一點聲息都沒有,最後也是徹底失去了信心,早已經沒有了一腔熱血,唯有在中原武林的幫助之下,守著這座孤城,苟延殘喘,守得一天是一天,也不知道何時才是終點。


    再說薛卿候和劍無塵這一日來到長江北岸,隔江望去,北越軍旗迎風招展,密密麻麻,也看不出多少人來,軍營更是一座連著一座,二人無不震驚。


    “看這陣勢,荊州城內,恐怕凶多吉少,你我二人還是趕緊過江為好。”薛卿候道。


    “何必著急,公瑾孔明,尚且在此處火燒曹孟德,你我何不效仿先賢。”劍無塵道。


    “不可大意,這個四王爺我曾經見過,心思縝密,不是易於之輩,更何況,現在北越陣中高手如雲,你我還是小心為好。”薛卿候道。


    “你怎麽變得這麽小心了,這可跟以前的你不是很像。”劍無塵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薛卿候道。


    “不管怎麽說,先過江再說。”劍無塵道。


    二人來到碼頭,想要找船過江,卻見到碼頭之上,零零散散的散亂著不少船隻,卻見不到一個船家,想必都已經被戰爭的陰影驅散到不知何方。


    “哎,連人也沒有一個,真是可恨啊。”劍無塵歎道。


    “你若是心中有恨,便向想著如何驅除韃虜吧,現在不是歎息的時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是靠自己吧。”薛卿候道,甩手將一條船槳扔到劍無塵麵前。


    “我的劍,可是不會留情的。”劍無塵反手接過。


    二人在眾多船隻中,選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小舟,撐開雙槳,向對岸駛去。


    霧靄沉沉,一葉孤舟,行駛在大江之下,放眼望去,江岸兩側,已經點起星星點點的燈光,更顯得蕭索。而在對岸的北越大營內,則是燈火通明,幾乎在江麵之上,便已經能夠聽到軍營之內傳出的陣陣歌聲,這些北方粗狂的漢子,在用歌聲寄托著思鄉之情。而在荊州城內,則是另一番景象,在烽火中,忙忙碌碌,等待著即將來臨的一場大戰。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薛卿候和劍無塵所乘的小舟,更顯得孤獨。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薛卿候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放聲高歌,歌聲嘹亮,遠遠傳了開去。


    “薛卿候,你瘋了,這般放聲而歌,是怕別人不知道你來了嘛。”劍無塵道。


    “哈哈,一時興起而已,可惜此處沒有酒,若是有,我定要大醉一場。”薛卿候道。


    “等會燒了北越大營,你有的是時間喝酒,著什麽急。”劍無塵道。


    “不錯,不過,你認為北越軍隊都是草莽嘛,我們今日這一戰,要想燒掉北越大營,恐怕沒有那麽容易。”薛卿候道。


    “我說薛大俠,你什麽時候做事也這麽謹慎了,大丈夫,死則死矣,哪有那麽多顧慮。”劍無塵道。


    “謔,你什麽時候也能說出這種話了。”薛卿候道。


    “也許是一路走來,看過的太多了吧。”劍無塵一愣,突然發現,自己說出的這些話,的確是與以前的自己有些不同。


    “是心有所悟了。”薛卿候道,不禁想到慈苦大師所傳的《八苦神經》來,《八苦神經》裏諸多情節,與一路所見之情,何其相似。


    “算是吧。”劍無塵淡淡的道,不再理會薛卿候,開始奮力舞動雙臂,小舟徑直飛馳而去,薛卿候見狀,看著遠方的江麵,點點星光,碧波璨爛,若是沒有戰爭,這一美景,將是更加美妙。可惜,美好的事情,都是天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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