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北越士兵也不向前衝刺,隻是結成陣勢,將一杆兩丈來長的長矛平平舉向前方,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使得圈子越來越下。薛卿候等人,眼見圈子越來越小,已經擠作一團,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就要被長矛在身上戳幾個透明窟窿,但是,那些士兵將身體隱藏在鐵盾之後,那鐵盾足有四五寸厚,七八尺高,尋常刀劍怎能輕易破盾傷人。


    “殺出去。”熊嶽大喝一聲,抄起手中鋼刀,便砍了過去。眾人見狀,也是相繼出手,一時之間,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薛卿侯一行人雖然個個身懷絕技,可是此時在這長矛重盾麵前也是束手無措。眾人雖然各施絕學,蕩開長矛,但也隻是使得長矛偏了一偏,緩得一緩那些士兵前進的步伐,待到勁力消失,那些士兵仍舊是調整長矛,緩緩緊逼過來。薛卿侯一行人鬥的一陣,不僅沒有突圍,反而包圍圈卻是越來越小,北越士兵的長矛已經刺到眼前,幾乎已經能夠感到長矛上的寒氣。


    “這些士兵手持長矛後盾,必定行動遲緩,隻需衝出外圍,便可解除危機。”薛卿侯如此想到,便向南宮勝等人道“大家不必心急,這些士兵雖然正麵難以攻破,但他們手持如此厚重的兵器,行動不便,隻需從外圍攻擊,此陣定然可破。”


    “話雖如此,可是如何衝出。”南宮勝紫金刀揮出,蕩開眼前長矛說道。


    “各位為我掩護,我先出去。”薛卿侯道。將長劍收起,赤手空拳,瞅準刺過來的一柄長矛,迅速出手,握住長矛,內力到處,騰身而起,雙手在矛尖一用力,人已經飛在空中。薛卿侯身在半空,突聽周身破風聲大作,定睛望去,隻見漫天箭雨,紛紛向自己射來。原來這陣喚作“銅錢鐵壁,漫天箭雨大陣”,前麵士兵手持長矛後盾,將敵人圍住,待到敵人想要從空中飛身出陣之時,伺機埋伏在外圍的弓箭手,便及時出手,將敵人射殺在半空之中。


    薛卿侯心中一驚,反手拔出長劍,施展“架花多刺”的精妙劍招,一時之間,劍光閃耀,形成一層白色光幕,將薛卿侯周身包圍,又是一陣叮叮當當之聲,將來箭盡數當下。但就是這一緩,薛卿侯如何還能夠越過眾人頭頂,逃出重圍。一輪箭放完之後,緊接著便是第二輪,薛卿侯此時已經力竭,身體開始下降,同時,低下長矛也已經直樹而起,直刺薛卿侯。薛卿侯此時身形下墜,手中長劍全力抵抗漫天箭雨,而身下又是冷冰冰的長矛,實在是危險之極。


    薛卿侯身在半空,運起八脈玄皇功,手中長劍不停,左手探出,握住一柄長矛的矛尖,入手生疼,鮮血直流,薛卿侯此時也得強忍痛處,左手運勁,竟然生生將那長矛壓了下去,隻聽底下一聲慘叫,竟然是那手握長矛的漢子的雙手被生生折斷。長矛一下沉,薛卿侯已經借力再次躍起,再落下時,已經是實地。


    薛卿侯一落地,長劍刺出,便是一招“江浪不息”,這一招真如長江之浪,滔滔不絕,霎時之間,便將眼前的五六個弓箭士兵刺倒,接著又是一招“架花生刺”,刺向身後的長矛士兵,此時薛卿侯早已經將上官無痕的“十二恨劍”融會貫通,出招已經不必循規蹈矩,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果然不出薛卿侯所料,這些長矛士兵雖然正麵剛猛,但是一旦有人從身後攻擊,便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薛卿侯見此情形,心中大樂,再無顧忌,全力施展“十二恨劍”,頓時攪得這陣法打亂。


    封離魂、南宮勝等人眼見陣法有了亂象,也是奮力突圍,內外夾擊之下,這“銅牆鐵壁、漫天箭雨大陣”片刻之間便被攻破。


    但這些北越士兵也是生猛,陣法被破,不但不退,反而放下手中重盾,手持長矛,反身在組織戰鬥,一時之間,又是一陣廝殺。


    “此處已經大亂,你們趕緊趁機脫身,防火燒了這兵營。”戰鬥之中,薛卿侯在南宮飛燕耳邊說道。


    “我知道,你的手,沒事吧。”南宮飛燕道。


    “一些皮外傷而已,你自己小心。”薛卿侯道。


    “你也是。”南宮飛燕說道,手中柳葉刀翻飛,又砍翻了兩人,薛卿侯長劍揮舞,又與北越士兵戰作一團。南宮飛燕邊戰邊觀察形式,瞧準一個空隙,抽身而去。


    外麵同樣也是一番喧囂,原來這些士兵事先得令,不能對這些難民下手,但這些難民為了糧食,怎肯罷休,一時之間,兩方人馬糾纏不清,那些士兵也無暇顧及南宮飛燕。


    南宮飛燕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潛行來到一處草垛旁,這草垛乃是戰馬的草料,“此處甘草頗多,正是放火的好地方。”取出隨身所帶火折子,吹燃之後,扔向草垛,頓時之間,大火便燃起,片刻之間,便已經火光衝天,南宮飛燕順勢又點燃了幾處營帳。


    那些士兵一見軍營之內火光衝天,再也顧不得許多,紛紛奔向著火處,開始救火。


    另一方麵,四王爺也是大驚。“住手。”四王爺沉聲大喝,眾人一聽,均是停手。“各位使得好手段,這調虎離山之計,使得果然精妙。”


    “王爺息怒,我們為了救濟這些難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薛卿侯道。


    “哼,這筆賬我暫且記下,糧食就在這座大帳之內,你們盡可取了去,這些糧食本來就是我從四處征集而來,為的便是救濟這裏的難民,你們自便。”四王爺道。


    “多謝王爺。”眾人聽聞此言,都是心中一震,紛紛施禮說道。


    四王爺也不答話,帶了眾士兵飛奔向著火之處,組織士兵前去救火。此時難民已經湧了進來,南宮飛燕也已經回來,眾人打開帳篷,隻見帳篷之內,滿滿的堆放的都是糧食。


    “糧食便在此處,眾位幫一個忙吧。”薛卿侯道,眾難民一聽,紛紛歡呼,將糧食搬向城內,當日,薛卿侯等人將糧食發放給難民,一直忙到深夜。


    “想不到這蠻夷的王爺,也有如此愛民之人。”孫侯說道。


    “這四王爺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惜,我們大胤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人。”薛卿侯道。


    “是啊,此間事了,咱們也該辦正事了。”封離魂道。


    “恩,明天我們便動身吧。”薛卿侯道。


    “你還要去哪了。”南宮飛燕道。


    “父仇未報,寢食難安,我還要追查殺害我父親的凶手。”薛卿侯道。


    “這樣啊,那祝你早日報了殺父之仇。”南宮飛燕道,言語之中頗有不舍。


    “多謝,不知各位有何打算。”薛卿侯道。


    “哎,神州沉淪,天地之大,實在沒有我等的安身之處。”南宮勝道。


    “各位不如南下荊州,與中原各路英雄會和,守護我神州疆土。”薛卿侯道。


    “隻怕我等不能幫上什麽忙了。”熊嶽道。


    “各位都是俠義之士,又何必妄自菲薄,各位如果願意去,各路英雄定然歡迎非常。”封離魂道。


    “既然如此,我等索性無事,便走一遭吧。南宮局主意下如何。”熊嶽道。


    “既然各位都去,我也隻有奉陪了,不過我要回去一趟,組織門下弟子同去。”南宮勝道。


    “好,既然這樣,我們明日便各自分手而行,幾位就早點休息吧。”薛卿侯道。


    眾人紛紛說好,各自睡去。


    第二日,薛卿侯和封離魂辭別眾人,轉而北上,而南宮勝、燕雲三雄等人則南下而去,一路之上,燕雲百姓紛紛夾道歡送,更有不少人,聽說南宮勝等人要去荊州,也是欣然跟隨,一路之上,竟然籠絡了不少人,隊伍也是不斷壯大,這些事情暫且不表,我們且說說南宮飛燕。


    南宮飛燕自燕雲城與薛卿侯分手後,一路跟隨南宮勝南下,這一日走到保定府界內,這保定府本是鎮遠鏢局總舵所在,南宮勝在當地頗有威望,鎮遠鏢局也是頗得人心。


    “各位既然來到這裏,當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各位如不嫌棄,便請到府上盤桓一日。”南宮勝道。


    “承蒙南宮大俠看得起,我們也恭敬不如從命。”熊嶽道,各人也是紛紛讚同。


    “既然如此,請跟我來。”南宮勝道。


    南宮勝當先拍馬而行,其他人紛紛跟隨,一行數人,策馬疾奔,不多時來到一處進得城來,眾人放緩腳步,又走了片刻,眼前出現一處恢弘府邸,朱漆大門上,一杆“鎮遠鏢局”的大旗迎風招展,眾人心中均想“這鎮遠鏢局不愧為中原第一鏢局,果然非同凡響。”


    “各位請進。”南宮勝道。招呼眾人。而南宮飛燕一回來,便獨自回房,連日奔波,早已經筋疲力盡,倒頭便睡,連晚飯也沒吃,就這樣一直睡到夜半時分,腹中饑餓,看到桌子上擺放著些許點心,抓起便吃。


    “哎,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南宮飛燕吃完,獨自坐在房中呢喃道,她口中的這個他,當然指的便是薛卿侯。


    隨即想到自己與薛卿侯自那日相遇一來,匆匆不過數麵,第一次相見,薛卿侯身受重傷,被自己所救,相處也不過短短幾日光景,但在自己心中,不知怎麽的,總是揮之不去。這第二次相遇,便是此次燕雲救災,兩人並肩作戰,南宮飛燕更是被薛卿侯的風采所迷,此時深夜想起兩人相處的光景,更是別有一份風味。這些不過是一個女子情竇初開之時的小心思而已,隻是南宮飛燕自己不知道罷了。


    “反正我也沒什麽事,何不去找他。”南宮飛燕心道。於是去過筆墨,留書一封,收拾行囊,趁著夜色又策馬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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