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鎮上,薛卿侯好像是本能反應一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封叔叔,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薛卿侯道。


    “一定是你太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多想。”封離魂道,鎮子之上,仍舊是人聲鼎沸,各自忙碌,與往常一樣,那有什麽異樣。


    可是,薛卿侯越深入鎮中,越覺得不對勁。“也許是我太多心了。”薛卿侯心道,不過還是暗自提起了戒心,以防萬一。


    此時正是太陽落山,人們結束一天辛苦勞作的時候,也是鎮上最熱鬧的時候,一天的忙碌之後,來到這小鎮之上,喝喝酒,聊聊天,這已經是這裏的人們司空見慣的生活,今天也是一樣,隻是在這些人群之中,好像多了一些陌生的麵孔,雖然他們的衣著打扮與普通百姓沒什麽兩樣,但他們的麵孔之上,並沒有疲憊之色,而且腳步健碩,完全不似普通之人。又走了片刻,封離魂也感到有些不對勁,暗暗握住刀柄,提起心神,加倍小心。


    二人回到客棧,吃過晚餐,倒頭便睡,卻誰都未曾睡熟,都在暗自提防。


    果然到了夜半時分,二人迷迷糊糊,突聽大街之上一陣喧嘩之聲大作,薛卿侯和封離魂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聽到動靜,便即一躍而起,奔出房來。


    “發生了什麽事。”封離魂道。


    “不清楚,先看看再說。”薛卿侯道。二人越上屋頂,匍匐在屋頂之上,向聲音來處望去,隻見街道之上,人流湧動,全都奔向一個方向,薛卿侯暗自納悶。“那邊是鎮原莊的方向,他們去幹什麽。”隨即想到,“不好,一定是鎮原莊出事了。”


    “封叔叔,那邊是黃莽的莊園,想必是他們那邊出事了,我們去看看。”薛卿侯道。


    “好。”兩人躍下屋頂,展開身形,隨著人流向鎮原莊奔去,二人都是武功高手,此時展開身形,雖然是在人流之中,仍然是健步如飛,要比這些普通百姓快了許多。不多時,已經看到鎮原莊,眼前景象更是讓二人心驚。隻見此時的鎮原莊已經是一片火海,大火照得黑夜宛若白晝。薛卿侯和封離魂見此情形,互望一眼,全力施展武功,轉眼之間便來到鎮原莊外,原來這些村民都是前來救火,目前已經有很多人,正自提水救火,可惜杯水車薪,火勢已成,怎能輕易撲滅,一桶水潑向大火,不過是一陣刺啦啦的聲音,便沒了聲息,大火仍然是劈劈啪啪的燒個不停。


    “好好的一座莊園,就這麽燒了,不知道是何人所為。”薛卿侯道。


    “先不要說這些,救火要緊,卻不知黃莽一家如何了。”封離魂道。


    “黃莽一家乃是武學世家,相信會沒事的。”薛卿侯道,接過村民遞過來的水桶,便欲救火。


    正自此時,突聽一陣兵器交格的聲音傳來,二人本都將注意力聚集在這漫天大火之上,本以為這火中已沒有人,此時突聽兵刃交格的聲音,才知道,原來這裏還有其他人。


    “裏麵有人,救人要緊。”薛卿侯道,放下水桶,提劍奔入火海,封離魂也是提起雙刀,緊隨其後。薛卿侯二人奔入大門,隻見大院之內的空地之上,黃莽和黃建業兄弟三人圍成一團,被一群人圍住,三人均已經不同程度受傷,血濺衣衫。遠處,其他莊丁正與一群人交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三十具屍體,有些便是鎮原莊的家丁,還有一些女眷,也有一些相思樓之人。薛卿侯細細看去,隻見圍攻黃莽的一群人中,其中便有秦玉曉。“又是相思樓的人。”薛卿侯道。話不多說,出劍便刺倒兩個相思樓的手下。黃莽等人一見有人來助,也是抖擻精神,與圍住自己的人戰作一團。


    “又是你這個小子。”秦玉曉狠狠的說道,提劍向薛卿侯衝了過來。薛卿侯也不答話,提劍與秦玉曉戰作一團。秦玉曉本就對薛卿侯恨在胸中,此時出手都是拚命的打法,薛卿侯仗著自己武功高出秦玉曉很多,以及自己的精妙劍法,一一化解。鬥的四五十招,秦玉曉漸漸不支,薛卿侯本就對相思樓沒有什麽好感,對秦玉曉今晚的行徑更是氣憤,劍式突變,一招“才子不行”當胸斬下,秦玉曉想要抵擋也是不及,被薛卿侯一劍結果了性命。


    另一方麵,黃莽等人得封離魂相助,此時也是將相思樓的來人盡數殺擊退,逃的逃,死的死。


    “在下承蒙二位相救,真是感激不盡。”黃莽一看救自己的竟然是薛卿侯和封離魂,更是感激涕零,深深的拜了下去。


    “黃老英雄,不必多禮,快請起。”薛卿侯和封離魂趕緊將黃莽及其兒子扶了起來。


    “薛少俠,不計前嫌,老朽真是佩服。”黃莽說道。


    “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老英雄不必掛懷,隻是這大好的一座莊園,卻是救不回來了。”薛卿侯道。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也就沒了,更何況,我已經答應少俠,即將啟程趕往荊州,守衛我大胤疆土,這裏本來也沒什麽用了。”黃莽道。


    “是啊,男兒當為國效力。”黃建權說道。


    “好一個男兒當為國效力,等到我等辦完私事,再與各位並肩殺敵。”封離魂道。


    “好。”黃建權道。


    “既然這裏已經化為灰燼,我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不如今夜啟程,南下荊州。”黃莽道。


    “好。”黃氏三兄弟答應一聲,也是躍躍欲試。


    “既然如此,我二人送各位一程。”薛卿侯道。


    一行五人,走出火海,再不望鎮原莊一眼,穿過人流,來到一處僻靜之處。


    “黃前輩,你們現在這個樣子,行走在大路之上,恐怕不妥。”薛卿候停下腳步說道。


    “啊,哈哈哈,是啊,我等這樣前行,豈不是自曝身份。”黃莽看了一眼自己,但見衣衫破亂,滿身血汙,胡子也被燒焦了許多,不覺大笑,黃建權三人相顧一眼,也是大笑不止。


    “諸位請稍等。”薛卿候道,話音未落,人已遠去,過不多時,隻見薛卿候手中提著兩個包裹歸來。


    “諸位且請換了衣服,再前行。”薛卿候道。黃莽四人接過一看,都是些粗布衣服,想必是薛卿候從附近農家偷來,衣服之上,滿是酸臭之氣,黃莽倒是沒有什麽,但黃建權三人卻是皺起了眉頭,他們三人都是養尊處優之人,何曾穿過這等衣服。


    “哈哈哈,老夫就再做一回農夫,權兒,業兒,恒兒,快快換了衣服。”黃莽一笑說道,黃建權三兄弟也隻好換了衣衫。


    換完衣服之後,四人又抓了兩把泥土,抹在臉上,當真便如逃難的農民一般,四人相視一笑,再不停留,舉步出的城來,薛卿侯和封離魂一直送了十多裏路,方才在黃莽的再三勸說下,回到客棧。


    回到客棧之後,已經快要天亮,薛卿侯和封離魂又睡了一刻,一早便結了房費,打馬北上。


    二人一路縱馬狂奔,一路之上也沒遇到什麽不測,這樣行了兩日,已經進入冀州境內,又轉而北上,行的一日,來到幽州境內。這幽州乃是軍事重地,隻是此時已經被北越占領,那也無法掩飾此處曾經的繁華之景。


    二人這一日在一處驛站吃了午飯,又買了些幹糧,略作整頓,轉入大路,又繼續北上。


    “沿著這條大路直走,很快就會到居庸關。”封離魂道。


    “居庸關,可是我父親遇難的地方。”薛卿侯道


    “正是。”封離魂道


    薛卿侯不再說什麽,隻是拍馬疾奔起來。封離魂當然明白薛卿侯現在的心情,其實他也一樣,當年他並沒有跟隨薛鎮山回朝,他是後來知道將軍遇害的消息的,當時,他痛哭了三天三夜,他也去過居庸關,想要找找線索,隻是當時的居庸關下,什麽都沒有。


    就這樣二人又是一路狂奔,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偏西,此時已經來到一處矮丘,這矮丘約莫十幾丈高,矮丘之上,卻是密林林立,高高矮矮,都是樹木,蒼蒼翠翠,甚是幽深。二人放緩腳步,走上矮丘,此時,外麵尚是白天,但這密林之內,卻是宛若黑夜,遮天蔽日。


    “如果有人在此處埋伏,倒是個絕佳的埋伏地點。”薛卿侯道。


    “這裏名叫遮天嶺,當年我和將軍曾在此處埋伏北越軍隊,那一戰我軍取得大勝,真是暢快人心啊,可惜,自將軍死後,大胤王朝就再也沒有取得如此勝利。”封離魂道。


    “哎,如果我父親不是被奸人所害,北越也不會如此囂張。”薛卿侯道。


    “是啊。”封離魂道。


    兩個人緩緩而行,邊走邊說,說的都是當年薛鎮山在邊塞上抵抗北越帝國的軼事,薛卿侯聽到父親的偉大事情,也是十分的興奮。走不多時,已經走入密林深處,行到此處已經是漆黑一片,二人常年練功,內功深厚,倒也不怕這漆黑一片,仍舊是行動如常。


    二人再往前走了片刻,已經翻過矮丘,突聽前方一陣喧鬧之聲,其中夾雜著兵刃交格的聲音。薛卿侯隨口說道“不知前方發生何事,不會是真的有人借助此處地形打劫。”封離魂也是很是納悶“過去看看。”二人下的馬來,輕聲向聲音來處走去,走不過多時,便看到大路中央聽著十幾輛馬車,馬車之上,點著數十隻火把,將密林照的亮如白晝。馬車周圍圍著一群漢子,手持兵刃,正與另一群漢子交手,薛卿侯和封離魂隱藏在陰影處細細看去,隻見最前麵的馬車之上,一杆大旗迎風招展,大旗幟上,鎮遠鏢局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原來是鎮遠鏢局的人馬。”薛卿侯道。


    “恩,應該是鎮遠鏢局押鏢至此,被歹人算計。”封離魂道。


    “既然是南宮前輩,我們趕緊出手吧。”薛卿侯道。


    “不急,再看看。”封離魂道。薛卿侯聽聞此言,也隻好隨著封離魂繼續隱藏在陰影處觀察場中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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