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薛卿侯被一陣尿意憋醒,朦朦朧朧中,披衣起身去茅廁,此等荒僻之地,茅廁大都在屋外,挖一個大坑,用幾塊木板圍住,便是茅廁,也不分男女,簡陋異常,而且一到夏天,更是臭氣衝天,不敢恭維。薛卿侯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望望星空,粗略估計時間,大約是三更時分,也顧不得許多,直奔茅廁,在茅廁內一解尿急,轉身回屋。


    薛卿侯正自關房門之時,突見,星空之下,不遠處,一個黑影一縱即逝,薛卿侯初始以為自己眼花而已,急忙走出房間,向黑影消失之處望去,一望之下,更是心驚,隻見星空下,又有一人正自飛奔,幾個起落也已經不見人影,身影輕靈,顯然輕功不凡。


    “這等荒僻之地,怎會有如此高手。”薛卿侯心中一陣低估,好奇心起。“不如跟去看看。”


    薛卿侯主意已定,提氣縱身而去,此時薛卿侯武功大成,輕功也是不凡,飛鴻踏雪一經施展,當真是踏雪無痕,猶如鴻毛。薛卿候此時為了趕上前麵之人,更是全力施展,當真是雙耳生風,腳下如飛。如此飛奔一陣,終於看清前方人的身形,不覺放慢腳步,遠遠的跟在此人之後,以免被發現。此時再看周圍景象,已是不同,但見周邊屋宇破敗,高大的樹木在星光之下,輕輕搖曳,如同鬼影一般。


    前方之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跟蹤,還是一如既往的飛奔前行。飛奔片刻,薛卿侯已經看的清楚,再往前便是這座鎮上最大的一處莊園所在,雖然這座鎮子地處荒僻之地,但是這座莊園建設的卻是金碧輝煌,十分雄壯,此時更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遠遠便能看見。


    薛卿侯本就奇怪,在這樣一處荒僻之地,怎麽會有這樣一座雄奇的莊園,隻是白天一直趕路,身體疲憊,也未太過在意,此時跟隨此人來到此處,更增添好奇之心。


    此時,前麵的那個人已經潛入這座莊園之內。薛卿侯也不停留,幾個縱躍,也已經出現在這座莊園之外。


    隻見大門之上,鎏金牌匾,三個大字“鎮原莊”。薛卿侯在江湖上行走這麽長時間,並不清楚,這鎮原莊究竟是何等勢力。隻是此時看這座莊園的規模,顯然也是大富大貴之人的居所。


    就在薛卿侯站在陰影處,正自納悶之時。突然聽到緊閉的大門之內,打鬥聲起,薛卿侯心中奇怪“究竟發生了何事,前去一觀。”薛卿侯身形躍起,穩穩落在一處屋頂之上,隻見此時院子中的人都在圍攻剛才進入的兩個人,看裝扮應該是莊園的家丁,但身手矯健,卻是身懷絕技,薛卿候此時進入莊園,並未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薛卿侯匍匐在屋頂之上,靜靜觀察院子中的情形。


    “何人來此撒野。”正在此時,突聽一聲怒吼,接著便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手持斬月刀,疾步而出。


    此時已經有四五個家丁被那兩個人刺倒在地,那老者一見之下,也不答話,舉刀便上,與其中一人戰作一團。


    隻見,那漢子手中一柄長劍,劍招突變,刺倒一個家丁,反身與老者迎上老者,長劍揮舞,殺招盡出,完全是拚命的打法,那老者刀法勢大力沉,此時也是全力施展,那漢子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外圍之內,四五十個莊丁打扮的人,已經將這座莊園圍的水泄不通,另外又有三個人自屋子中奔出,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各持兵器,站在門口,嚴陣以待。


    “秦玉曉,我鎮原莊與相思樓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與我等為難。”那老者一柄鋼刀上下翻飛,使出一招“力劈華山”,迫退眼前之人,厲聲問道。


    “相思樓殺人從來不問緣由,今日就是你鎮原莊的死期。”那被稱為秦玉曉的漢子道。


    “哼哼,就憑你們兩個人,想動我鎮原莊,簡直是癡人說夢。”老者大喝一聲,怒發衝冠。


    “爹爹,既然他是來送死的,我們還將什麽江湖道義,大哥,二哥,一起上。”此時秦玉曉背後的漢子道。


    “三弟說的是,我們聯手殺了他再說,管他什麽相思樓。”站在老者左手邊的漢子道。


    “既然如此,老夫也隻好得罪了。”老者道。


    “黃莽老兒,妄你自稱關內第一刀,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應該知道相思樓想要殺的人,還沒有失手過。”秦玉曉道。


    “話雖如此,可是單憑你們兩個人,還不能奈我何。”黃莽道。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是個莽夫,帶上來。”秦玉曉大笑一聲。隨著這一聲呼喊,隱隱約約有女子哭喊之聲傳入耳中,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四個同樣與秦玉曉打扮相同的人,正押著十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緩緩從後院走出,這女子之內,有老有小,此時都是哭的梨花帶雨。“老爺。”“少爺”的叫個不停。


    黃莽一見之下,也是一陣心驚。一張老臉之上,陰雨密布。“秦玉曉,沒想到你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放了他們,否則,我定要取你性命。”原來這些女子,都是黃莽的家眷。


    “哼哼,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殺。”秦玉曉得意的說道。一聲令下,隻見站在這群女子身前的漢子,短刀出手,刺入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的腹中,那女子尚未來不及呼喊,已經一命嗚呼。薛卿侯趴在屋頂之上,雖然看得清楚,想要出手阻止,奈何一時不及,也隻能看著這女子香消玉殞了。“好歹毒的手段。”


    “你。”黃莽見狀,悲憤異常,卻也無可奈何。


    “我並不是像你一樣的大俠,我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秦玉曉冷冷的道。


    “你要如何。”黃莽站在燈光之下,一張老臉陰晴不定,心中思緒萬千,但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手段之毒辣,也隻好服軟。


    “很簡單,拿著你手中的刀,揮刀自刎。”秦玉曉道。


    “爹,這使不得,大不了我們拚了。”黃莽的三個兒子齊聲道。


    “怎麽樣,他們的生死就在你一句話。”秦玉曉道。


    “我答應,隻是我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麽。”黃莽道。


    “既然你都快要死了,我不妨告訴你,一切的因果,皆因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秦玉曉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也可以死的瞑目了。”


    “很好,有因必有果,我明白了,我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的。”黃莽淒然道,揮起手中斬月刀,反手向自己頸部砍去,三個兒子見此情形,皆是一聲驚呼,而那邊一群女子,早已有人嚇得昏了過去。


    他們的談話,每一個字都聽在薛卿侯耳中,當他在聽到二十年前之時,也是心中一陣,心知,黃莽定是一個重要的線索,再加上,自己見到秦玉曉使用不光彩的手段要挾眼前的老者,早已經十分憤怒。現在再見到黃莽揮刀自刎,自己再不出手,實在不是俠義行為。


    於是,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塊青瓦,向黃莽擲了過去,“鐺”的一聲,黃莽隻感到手中鋼刀一震,手臂酸麻,再也把持不住,鋼刀落地,再看腳下,一堆碎瓦片。同一時間,薛卿侯縱身躍下,直取押著婦孺的四人。那四人本就正自專心致誌的盯著場中的形式,完全沒想到這一下突變,待到回過神了來的時候,隻感到眼前白光閃過,已經有兩個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什麽人。”剩下的兩個人,眼見同伴在一瞬之間便沒了性命,此時突見眼前之人,更是心驚。薛卿侯也不答話,長劍再出,那兩個人欲出手抵擋,卻已經失了先機,不過兩三招,便被薛卿侯刺死。這四個人本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奈何薛卿侯出其不意,自己武功又高出對麵許多,所以這四個人一刹那隻見便送了性命。


    黃莽的三個兒子,見母親等人脫困,紛紛奔過來問候,而黃莽本人也是精神一振。


    “閣下何人,為何阻止相思樓做事。”秦玉曉道。


    “過路的而已,閣下如此對付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不覺得羞恥嗎。”薛卿侯道。


    “哈哈,我本就不是君子,我勸閣下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秦玉曉道。


    “我有事要問這個人,所以這件事,我管定了。”薛卿侯道。


    “你這是找死。”秦玉曉道。眼神一冷,長劍出手,不得不說秦玉曉已經是江湖之上一流的劍客,他的劍法端的不錯。一出手便使出一招“雲橫秦嶺”,刺向薛卿侯脖頸,薛卿侯側身避過,秦玉曉接著一招“玉索山河”,隻見劍光閃閃,將薛卿侯胸前封鎖,薛卿侯見狀,長劍隨手而出,使出一招十二恨劍中的才子不行,一陣叮叮當當之聲,將這一招盡數破去。秦玉曉此時已經心驚,自己的兩招竟然被眼前之人輕鬆破解,本已有撤退之心,可是薛卿侯怎能讓他回去報信,十二恨劍源源使出,將秦玉曉迫的手足無措,唯有招架。眾人見眼前少年劍法如此精妙,竟然將這個武功不在黃莽之下的人逼迫到這種地步,每個人心中都是精神抖擻。薛卿侯不願耽擱時間,出手一招天下無敵,隻見漫天劍影,圍繞在秦玉曉周身,秦玉曉隻感到周身都是劍影,頓時冷汗直冒。待到劍光消失,秦玉曉隻感到周身冰冷,而周圍眾人,則是嬉笑連連,再看自己,周身衣物早已經不知去向,頓時羞愧難當,提劍縱身而去,薛卿侯也不阻攔,另外一人見狀,揮手灑出一把暗器,那些家丁正自全力圍剿此人,絕想不到他會暗箭傷人,一時大意,竟然又有七八個家丁中招倒地,而那人也趁這個空隙,抽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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