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薛卿侯看著路上的行人,心中不禁感歎,眼前的這些人,不過是普通百姓而已,他們不過是想要一個平靜的家園,過著簡單的生活,但是就是這種簡單的夢鄉,現在卻已經成為了泡影,就連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也不得不背起行囊,背井離鄉,為的不過是活命而已。


    看著這人間慘像,薛卿侯的眼圈已經濕潤。“有生之年,定要還你們一個太平家園。”薛卿侯拭去眼角的淚水,催馬前行,隻想快點到達荊州城。


    一天之內,薛卿侯隻是縱馬狂奔,滴水未進,終於在星光升起的時候,來到荊州城外。


    數十丈高的城門,緊緊的關閉,城門之上,重兵把守。


    而城門之下,數不清的黎民百姓,聚集在城門之下,想要進城,但是緊閉的城門,是不會為了這些普通的平民打開的,如果打開,門外不遠處的北越軍隊將會如同潮水一樣,長驅直入,到時,這座城便會改變了名姓,可是這些無辜的百姓,難道就沒有生存的權力。


    薛卿侯催馬來到城下,朗聲說道“守城的軍爺,在下丐幫薛卿侯,前來援助,請開城門。”


    “對不起了,將軍有令,任何人也不能開城門。”城門之上,一個百夫長說道。


    “城外都是我大胤子民,請將軍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城。”薛卿侯道。


    “北越軍隊狡猾得很,我們可不敢相信,如果他們之中混入了北越精兵,我們豈不是要引狼入室。”那百夫長道。


    聽聞此言,薛卿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將軍,在下以性命擔保,若是出了閃失,一切有在下承擔。”薛卿侯思索半晌說道,但城樓之上,卻沒有了聲息,城門依舊緊閉。


    “這位小兄弟,不要跟他們理論了,他們不過是光吃飯不辦事的酒囊飯袋,他們隻顧自己安危,全然不顧我們老百姓的生死,他們是不會開城門的。”站在薛卿侯身邊的一個中年漢子道,此人臉色黝黑,身體壯碩,顯然是一個經常勞作的莊稼人。


    “既然如此,別怪我硬闖了。”薛卿侯道。


    “你想幹什麽,此人一定是北越帝國的奸細,眾軍士聽令,放箭。”百夫長一聲令下,城門之上,箭矢便如同下雨一般,從天而降,全然不顧百姓死活。


    “住手。”薛卿侯見狀,也是心中一驚,他萬萬想不到,守城的侍衛真的敢放箭。此時如雨箭矢,從城牆上紛紛而下,薛卿侯趕緊縱身躍向隱蔽之處,而那些平民毫無還手之力,此時早已經亂成一團,慘叫聲四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頃刻之間便已經送命,有的死在亂箭之下,有的被亂作一團的人群踩踏而亡,朗朗星空之下,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幅慘狀。


    薛卿侯見此情形,心中大怒,雙腿一用力,一鶴衝天,飛身而起,手中長劍應聲出鞘,施展平生所學,在周身形成一片光幕,護住周身,夜光之下,一陣叮叮當當一聲,將城門之上射來之箭檔開,同時運起八脈玄皇功,縱躍而起,就像是一直蒼鷹,拔地而起,一個縱躍,便已飛過數十丈距離,出現在城牆之下,頃刻之間便戳倒五六個守城侍衛,他知道這些人乃是守家衛國的忠誠將士,因此出招之時,手下留情,隻是點了他們穴道而已。


    “不要停,繼續射。”百夫長繼續喊道。


    箭雨不停,反而更密集,城門之外一聲聲哀嚎傳入薛卿侯耳中,撕心裂肺。


    “如今之計,唯有先拿下百夫長。”薛卿侯心道,所謂擒賊先擒王,如今這裏唯一的施令者便是這百夫長,想要救城下百姓的性命唯有先拿住這百夫長。


    薛卿侯距離那百夫長尚有一段距離,其間又有無數士兵擋道,薛卿侯也不管許多,長劍遞出,擠開人群,直取百夫長而來。薛卿侯長劍到處,士兵便被戳倒一片,幾個起落之間,薛卿侯便已經迫近百夫長。


    “射死他。”百夫長一見有人竟然憑空出現,心中一驚喊道,同時拔出軍刀,向薛卿侯砍來。


    霎時之間,飛箭如雨,直射向薛卿侯,薛卿侯長劍婉轉,身形在空中翻轉幾次,越過眾人頭頂,來到那百夫長麵前。薛卿侯雙腳一踏實地,那百夫長軍刀已經砍到,薛卿侯身形急轉,避開這一刀,同時長劍揮舞,劍光吞吐之間,蕩開所有障礙,直戳百夫長胸口,這百夫長雖然武功也不錯,但與薛卿侯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別。他何曾見過如此武功,眼見薛卿侯長劍將要透體而過,早已嚇呆,雙腿顫抖不已,跪倒在地。


    “大爺,大爺,我隻是奉命行事,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大爺不要殺我啊。”百夫長顫抖道。


    “哼,我可以不殺你,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薛卿侯道


    “此事萬萬不可啊,大爺,前幾次,北越帝國的人,便藏在難民之中,蒙混入城,給我方造成重大損失,若非江湖朋友幫助,恐怕這城池早已經淪陷。”百夫長道。


    “你盡管打開城門,一切後果由我承擔。”薛卿侯道


    “這,這。”百夫長依舊猶豫不決。


    “快開城門。”薛卿侯怒道,長劍直刺,已經劃破那百夫長的皮膚。


    “是,開城門,快開城門。”百夫長驚慌道。


    “你們在此好好守著,我下去看看。”薛卿侯道,轉身走下城牆,來到城門。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百夫長磕頭謝道,薛卿侯卻早已經下了城樓。


    此時,城門已經打開,在外邊等候多時的難民,如潮水般湧入,誰又能擋住歸家的浪子呢。


    薛卿侯站在一名守衛旁邊,仔細觀察進來的所有人,生怕一個不注意便釀成大禍。


    “何人如此大膽。”就在這時,星光之下,一聲怒喝,從城內出來,薛卿侯尋聲望去,隻見,一人,身著官服,四五十歲年紀,一副儒生模樣,倒也是溫文爾雅,不過說話之時,卻是中氣十足,頗有威嚴。薛卿侯一見之下,便已經猜到眼前的這個人應該便是荊州的州府大人。


    “是在下。”薛卿侯道。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來人,給我拿下。”那府衙道,身後走出十來個身著鎧甲的士兵,便向薛卿侯圍攏而來。


    “等等,難道大人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百姓有家不能回嗎。”薛卿侯道。


    “哼,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普通百姓,我看你倒像是北越奸細,快快給我拿下。”府衙道,命令一出,士兵將領一擁而上,長槍揮舞,直取薛卿侯,薛卿侯見狀,施展精妙身法,手上長劍連鞘遞出,在長槍之間閃轉騰挪,一時之間,城門之下,又是一陣大亂。


    “大人住手。”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接著便看到街上,一個人影飛奔而來,薛卿侯一聽這個聲音,心中一喜。


    “霍大俠,你來得正好,快來擒下這個細作。”府衙一聽聲音,也是大喜。


    “霍叔叔。”薛卿侯也是驚喜的叫道。


    “此人乃我侄子,大人不必驚慌。”霍雲天道。


    “啊,原來是霍大俠的侄子,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快快住手。”府衙大人一聽此言,忙出聲阻止圍攻薛卿侯的士兵。


    “多謝大人。”霍雲天道。“這位是荊州城府尹大人,劉正明劉大人。”


    “草民見過劉大人。”薛卿侯道。


    “少俠不必客氣,想不到薛少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身手,佩服佩服。”劉正明道。“我們先行回去再說。”


    “你們看好這些人。”劉正明對著身邊士兵道。此時城門外的百姓都已經湧入城內,把守城門的士兵早已將城門關閉,但劉正明仍是不放心,命令士兵將這些百姓帶到軍營,細細盤問,方才放回家去。


    本來薛卿侯想要阻止,但心知自己這次做事已經太過魯莽,若是真出了什麽差錯,豈不成了千古罪人。薛卿侯便不再多言,跟隨霍雲天等人便離開城門,沿著大街,走向城內。


    看著荊州城內一派蕭條景象,心中想到“此時乃是多事之秋,他們如此謹慎也不是沒有道理,看來此事是我魯莽了。”轉身對劉正明說道“剛才之事,的確是晚輩魯莽了,還望劉大人見諒。”


    “哈哈,薛少俠也是為了百姓,下官怎敢見怪。”劉正明道。


    “劉大人一心為民,實在是百姓之福。”薛卿侯道。


    “民者,衣食父母,在下怎敢怠慢了自己的父母,各位這邊請。”劉正明道。


    薛卿侯一行人,一路言談,走向荊州府衙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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