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上前,一番引薦之後,彼此都已經相互認識,這些人本就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之上,相互之間早已經有耳聞,隻是山高水遠,不能相見而已。


    “多謝兩位俠士相助。”南宮勝上前道。


    “南宮大俠,不必客氣,南宮大俠為了我家公子,與四海幫交惡,是在下應該多謝你才是。”霍雲天道。


    “霍大俠言重了,比起霍大俠當年之舉,小弟實在慚愧。”南宮勝道。


    “嗬嗬,此事實在不值一曬,南宮大俠再也休提。”霍雲天道。


    “好,好。”南宮勝哈哈哈一笑,不再說話。


    “薛哥哥,你沒事吧。”喬明則是將心思全都放在薛卿侯身上,此時看到薛卿侯狀況,心中更急。


    “卿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受傷的。”霍雲天問道。


    “被顧八爺所傷。”薛卿侯道,便把當時發生的事情想在場眾人說了。各人均覺得這四海幫十分可恨,剛才就應該一網打盡。


    “原來這位公子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小女子在此多謝各位的救命之恩。”那被救的女子說著,便跪了下去。


    “姑娘言重了,快請起。”喬明和徐青崖上前扶起。


    “威遠鏢局南宮大俠,為了我等得罪四海幫,真是過意不去。”薛卿侯對南宮勝說道。


    “那裏,公子所做乃俠義之舉,老朽能夠相遇這等俠義之人,倍感榮幸。”此時南宮勝對薛卿侯的看法已經大變。


    “既然都是朋友,也不必客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治卿侯的傷勢。”霍雲天說道。


    “想必是受了朱砂掌,看來此事十分棘手。”封離魂道,他深知這朱砂掌的厲害,中掌之人,五髒六腑俱損,奇經八脈受創,要想救治,談何容易。


    “這朱砂掌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藥可解。”南宮勝突然說道。


    “如何可救。”喬明四人紛紛問道。


    “這朱砂掌的功夫,所中之人是五髒六腑,經脈受損,要想救治,唯有尋一個內功深厚之人,化解體內戾氣,方可保命。而江湖之上,能治愈此傷的唯有兩人。”南宮勝道。


    “是何人。”喬明問道,薛卿侯受傷,此時最著急的便是喬明。


    “少林方丈慈航大師和金陵溫家的主人溫孤鴻。”南宮勝道。


    “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他上少林求醫。”喬明道。


    “也好,那就有勞小兄弟了,這兩匹馬,你們任意驅使便是。”霍雲天道。對於薛卿侯的傷勢,他雖然擔心,但現在,他和封離魂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無法抽身,此時既然有喬明代勞,他又知道,喬明與薛卿侯的情誼,也是很是放心。


    “我現在無處可去,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那女子怯生生的問道。


    “我非常歡迎。”喬明道。


    “事不宜遲,那麽我等就先行告辭。”徐青崖向在場諸位一拱手說道,扶起薛卿侯,與喬明和那女子先行策馬離開。


    “在下還要押鏢前往江南,也要啟程了。”南宮勝一拱手說道。


    “南宮大俠請便。”霍雲天說道。


    “告辭。”南宮勝招呼威遠鏢局的趟子手,收拾妥當,緩緩向南而去。


    “我們也走吧。”霍雲天道。與封離魂二人,啟程向東。


    眾人各自離去,暫且不表,且說喬明等人,北上少林。


    薛卿侯傷勢漸重,眾人一刻也不停歇,策馬北上,路上,眾人方才知道,這白衣女子複姓百裏,雙字杜鵑,本是江夏人士,家中世代做生意為生,卻不知為何四海幫人突然殺到,不僅掠走她,更是將她全家滅門。


    眾人聽此,紛紛安慰,無不對四海幫的惡行嗤之以鼻。


    薛卿侯在此期間,問起百裏杜鵑是否知道百裏長青這個人,百裏杜鵑說道“百裏長青乃我爺爺的兄弟,幼時便不學無術,崇尚江湖生活。但是我的祖爺爺不允許,他也隻好放棄,後來我祖爺爺去世,再也沒有人能夠管束他,他便一個人離家而去,從此再也沒有回家。後來有一天,我爺爺出外經商回來,偶然在路上聽到了他的事情,那時的他,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他的事跡也已經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我爺爺本來想要把他找回來,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後來我爺爺死了,我們家中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的傳說卻一直在我的家族傳頌。”百裏杜鵑說道。


    “百裏大俠早已經死了。”薛卿侯淡淡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百裏杜鵑道。


    “說起來,他還應該是你的叔叔了。”喬明道。


    “我的一身武功,便是從百裏大俠那裏學到的。”薛卿侯道。


    “怪不得公子武功這麽好,我若是也有這等武功,便不怕四海幫的惡徒了。”百裏杜鵑道。


    “讓姑娘見笑了,我這是辱沒了百裏大俠的英明啊。”薛卿侯道。“如果是百裏大俠,他們那些人一個都不是對手。”


    “原來我的這位爺爺真的就如同傳說中的那般厲害。”百裏杜鵑道。


    “當然,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你。”薛卿侯道。


    “我不知道,我們家的人向來與江湖沒有什麽恩怨。”百裏杜鵑道。


    “就是為了得到百裏前輩的武功,卻不知道,百裏前輩從來就沒有回去過百裏家。”薛卿侯道。


    “是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徐青崖道。


    “以後你在江湖上行走,不能不防身,待我傷好之後,我傳授你一套劍法如何。”薛卿侯道,心中卻想“我所學本就是百裏大俠的武功,如果把這武功傳授給百裏姑娘,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好啊,隻是不知道我學不學的會。”百裏杜鵑道。


    “姑娘天資聰穎,假以時日,定然也會成為江湖第一女俠。”徐青崖說道。百裏杜鵑聽聞徐青崖讚許,不覺有些臉紅。


    從此處到嵩山,路程實在不短,眾人擔心薛卿侯的傷勢,日夜兼程,開始的時候,百裏杜鵑尚能支撐,過了兩天,終於不是習武之人,體力較弱,漸漸有些不支,薛卿侯為顧及她便對徐青崖、喬明說道“我不礙事的,你們也不要如此著急趕路。”眾人均知道這是薛卿侯顧忌百裏杜鵑的緣故,喬明雖然心急,但也知道這麽趕路對薛卿侯身體實在不好,也就不違背薛卿侯的意願,以後幾日,便不再趕路。


    閑暇之時,薛卿侯便開始指點百裏杜鵑武功,所教皆是百裏長青的“長青劍法”,隻是此時薛卿侯身受重傷,不能親自指導,隻好由徐青崖代勞,這樣一來,徐青崖劍法也是有所精進。眾人這般趕路,終於在第五日清晨來到嵩山腳下,眾人也鬆了一口氣。


    幾人在嵩山腳下尋得一處小飯鋪,點的幾碗素麵,大吃一頓,眾人幾日未曾好好吃飯,這白水素麵吃起來也是人間美味。


    四人吃過早點,也不休息,再次上馬,沿路直上嵩山少林。一路之上,青石古道,鬆柏悠悠,一派祥和平靜的景象。


    一路走來,隻見道路兩旁,頗多佛門虔誠之徒,前來聖地取經求佛,嵩山腳下,坐落有多處村莊,他們本是平民,勞作於田間,但見普通之人,也是身強體壯,手中鋤具,上下翻飛,仔細看來,竟也是會武之人。雖非高手,但是也是異於常人。


    “嵩山少林,不愧為武學聖地,看這山腳平民,也是人人習武之輩。”薛卿侯感歎道。


    “傳聞嵩山腳下,人人習武,就是連三歲孩童,也會的一兩招拳法。”徐青崖道。


    “此時倒不是談論此事的時機,還是趕緊感到少林為好。”喬明道。


    “是啊,如今唯有薛大哥的傷勢最為重要。”幾天相處下來,百裏杜鵑也與幾人逐漸熟絡,此時開口道。


    唯有薛卿侯笑而不語,他雖在微笑,但是身體之難受,唯有自己心知,這幾天若不是有徐青崖運功抵抗,再加上喬明的靈丹妙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此處。


    幾人聞言,皆是同意,不再多言,奔上山來。


    巍巍嵩山,漫漫古道,古人詩雲“龍潭貫珠瓊將流,嵩陽洞天景色幽。少室夕照垂金錢,禦寨日落蒼穀口。石池高聳雲崖畔,石僧迎實站山頭。石筍鬧林柏濤滾,珠廉飛瀑震山吼。高峰虎踞雲天嘯,猴子觀天盼解咒。熊山積雪稍奇觀,峻極遠眺天地悠。”


    一路之上,但見少林弟子,各個龍精虎躍,肩挑水桶,奔走於亂石之間,如履平地,端的是身手不凡。


    嵩山之景雖宏偉,但各人心中均係薛卿侯傷勢,也是無暇觀賞,一個時辰後,四人已經來到少室山巔,眼前所見,巍巍古刹,梵音嫋嫋,讓被亂世煩心之人,心中也是一片清明。


    眼前青石廣場,平淡無華,朱漆大門,金剛把守,好不威武。金剛坐下,靜立四個黃杉僧人,雙手合十,緊閉眼簾,隔絕了眼前亂世。


    “師父,我等有事請求貴寺方丈。”喬明上前說道。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報上姓名。”其中一人道。


    “丐幫喬明,長青徐青崖以及薛卿侯、百裏杜鵑。這位薛公子身受重傷,想要請貴寺方丈施展妙手。”喬明道。


    “薛卿侯?”那僧人道,眼神掃向眾人,最後定在臉色蒼白的薛卿侯身上。


    “在下薛卿侯。”薛卿侯躬身道。


    “閣下就是在君山大會之上大出風頭的薛卿侯。”僧人道,眼神及言語之中,頗為不屑。


    “不敢當。”薛卿侯道。


    “師父,他前幾日受了點傷,需要請貴寺方丈相助,還請通融。”喬明又道。


    “方丈有事外出,各位還是請回吧。”那僧人道。


    “什麽,師父可知道方丈大師何時回來。”喬明道,聽聞此言,心中更是焦急。


    “慈航方丈雲遊四海,何時回來我們也不知道。”那僧人道


    “怎麽會這麽巧,方丈真的不在寺中?”喬明問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還是請回吧。”那僧人道。


    “既然如此,何不放我們進去看看,如果慈航方丈真的不在寺內,我們自然會離開。”喬明說道。


    “施主,何必執著。”那僧人說道。


    “佛家人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和尚,怎可如此不通世故。”喬明此時已是大怒,他本來想說“你這禿驢”,但想到自己有事相求,這“禿驢”二字終究沒有出口。


    “阿彌陀佛吧。”那僧人道一聲佛號,再不說話。


    “今日就算是闖,我也要一試。”喬明怒道,舉步便欲進入。


    “佛門聖地,怎容你在這裏撒野。”另一個僧人道,已擋住喬明的去路。喬明也不答話,出掌便向僧人攻去,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喬明早已將內力關注掌中,隻盼能夠一招製敵。


    “不自量力。”那僧人冷笑一聲,身形右側,左掌拍出,正是少林正宗的“羅漢伏魔掌”。


    “來得好,今天我就領教領教少林功夫。”喬明說道,施展“清風落葉掌”,攻向來人,這清風落葉掌乃是碧霞宮的絕學之一,施展起來真如清風掃落葉一般。那少林僧人自然也非泛泛之輩,此僧人乃少林寺達摩院弟子,法號法明,一身少林武功,自是非凡,尤其是現在施展的這一套羅漢伏魔掌,更是已經爐火純情。“羅漢伏魔掌”一經施展,便如同金剛在世,羅漢下凡一般,二人交手三十多掌,喬明逐漸落了下風。


    喬明見狀,知道對手武功高強,掌法剛猛,不是容易對付之輩。出招之時更加小心,腳踏天罡北鬥七星步,從袖中掏出碧霞宮主賜予的雙刀,施展開“碧光紫霞刀法”,此時他已經將這刀法盡數學會,隻是不曾臨敵使用,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現在已經不是估計這些的時候,雙刀一揮,便與法明鬥在一起。法明掌力渾厚,內功精純,而喬明步伐輕靈,刀法靈動,兩個人一剛一柔,一動一靜,一時之間倒也難分勝負。


    薛卿侯在一旁看著,知道與喬明交手的僧人武功不凡,“喬明雖然現在還能抵抗,但時間一長內力不足,必敗無疑,既然慈航方丈不在寺內,又何必得罪少林寺。”心中所想,便欲上前要二人罷手。豈知,剛一舉步,便被先前說話的僧人攔下。


    “施主,難道想要以二敵一,不如與小僧過兩招如何。”那僧人說道。


    “我不是。”薛卿侯一句話尚未說完,那僧人已經出手,雙拳齊出,正是一招雙龍出海,直取薛卿侯左右雙肩,薛卿侯無奈,隻得施展百變神拳,使出一招拔草打蛇,分開這僧人雙拳,同時打向對手雙臂手肘之處,那僧人也不著急,隨著一招順水推舟,變拳為掌,抓向薛卿侯手腕處,薛卿侯急忙收手,後退兩步,避開這一抓,那僧人隨之一招羅漢問路,再次欺身壓上,薛卿侯連使兩招蝴蝶串花,微風拂柳,才避開這一拳。這兩個人雙拳相交,一個使得是少林派的玄空拳法,一個使出百變神拳,均是見招拆招,一時之間,也是難分勝負。但薛卿侯早已在心中暗暗叫苦。體內早已經翻江倒海,十分難受。


    一旁的徐青崖見狀,不禁提薛卿侯擔心,提劍欲助薛卿侯。


    “施主,貧僧領教。”徐青崖還沒出手,早已經有一個僧人出現在他的麵前,這僧人本來也在門口值守,一直一言不發,誰也不曾注意,突然出現在徐青崖麵前,不禁令徐青崖心頭一震。那僧人出現在徐青崖麵前之後,也不答話,徑自出手,一雙鐵拳,虎虎生風。徐青崖長劍出鞘,心中牽掛薛卿侯安危,也不管對手空手而來,出手便是本門的絕學“驚鴻劍法”,快劍如風,直刺僧人,卻不成想,那僧人竟然不躲不避,徐青崖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劍刺在僧人肩頭,徐青崖長劍雖非神兵利器,但這一劍下去,必然會刺一個透明窟窿,徐青崖暗叫一聲不好。抬頭看時,隻見那僧人微微一笑,再看他肩頭,僧衣破落,露出古銅色皮膚,竟然沒有一點傷痕。“此人竟然練就了一身鐵布衫的武功,怪不得不閃避。”徐青崖心道,再無顧忌,與那僧人鬥作一團。


    這三個僧人都是達摩院坐下四大弟子,與薛卿侯交手的那個叫做法慧,與徐青崖交手的法號法悟,還有一個此時正站在門口,雙手合十,緊閉雙目,宛若這麵前的一場爭鬥與他無關一般,此人法號法夢。四人合稱達摩院四大金剛,均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


    喬明雙刃飛舞,那法明忌憚他手中冰刃,倒還能夠堅持;而薛卿侯此時卻是險象環生,不可便要落敗;徐青崖劍法雖然淩厲,但是麵對一個刀槍不入之人,也是無可奈何。


    一旁百裏杜鵑看著三個戰場,心中暗暗著急。“他們三人力敵三大高僧,我卻不能出力,真是沒用。”百裏杜鵑心道,轉念卻又想到“我武功低微,貿然出手,豈不成了累贅。”如此心思反複,卻不知道上是不上,急的直跺腳,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住手。”突然之間,一聲獅吼,震徹天地,宛如晴天霹靂,炸響在眾人耳畔,各人隻覺一陣眩暈,慌忙雙手捂耳,那法明、法慧等人一聞此音,紛紛退回原地,神色恭敬。而薛卿侯在這一聲震懾之下,一跤做倒在地,喬明三人趕忙過去扶起,看向聲音來處,心中均想“不隻是哪位大師,竟然有如此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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