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侯和喬明聽聞,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勒住正在奔馳的駿馬,翻身下馬,展開身形,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遠遠便看見一白衣劍客,手中長劍揮舞,正與四個大漢激鬥,四個大漢,手中各持不同兵刃,一個人使鏈子槍,三尺長的鏈子槍,在這人手中可剛可柔,一會如同毒蛇般,纏繞上白衣劍客的長劍,一會又如同熟鐵棍一般,橫掃而去;另一個人手持一對判官筆,上下翻飛,專打白衣劍客周身要穴;第三個人,流星錘亂舞,專攻白衣劍客下盤;第四個人,手中鐵牌,四麵帶刃,正麵抵擋白衣劍客的劍招,鐵牌揮舞,既可作為防禦之用,又可傷人,端的是攻守兼備,四人配合流暢,便如同一人一般,饒是那白衣劍客劍法精妙,此時也是守多攻少,險象環生。


    薛卿侯和溫玉婉緩緩靠近,隱身鬆柏之間。


    “此人不就是長青劍門下徐青崖嗎?”薛卿侯悄聲道。


    “正是,這四個人,又是什麽來曆,為什麽要圍攻徐青崖。”喬明所說,正是薛卿侯心中疑惑。


    “不知。”薛卿侯道。


    “這四個人武功顯見不凡,徐青崖看來不久便會敗了。”喬明道。


    “這四個人,招招斃命,非善類。”薛卿侯道,他早已看出,這四個人出招淩厲,顯然是要將徐青崖斃命。


    兩人正在閑談之間,突聞一聲慘叫,二人定睛一看,心中一驚,隻見徐青崖左腿之上,已被流星錘擊中,鮮血直流。此時,判官筆出手直取徐青崖胸口檀中穴,這檀中穴乃是人體要穴,若是被點中,縱使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施展。但現在徐青崖手中長劍正忙於應對鐵牌和鏈子槍,中門大開,如何還能抵擋這判官筆的一招,同時流星錘也已經直砸向徐青崖後背。


    薛卿侯見狀,來不及多想,縱身一躍,長劍出鞘,淩空揮舞,施展一招“順風掃葉”,隻聽鐺鐺兩聲,薛卿侯長劍已將判官筆格開,長劍直刺使鐵牌的漢子,腳踢鏈子槍手腕,同時回身,劍當流星錘。這一出手已經是薛卿侯的極限,劍格開判官筆,直刺鐵牌,腳踢鏈子槍,空中轉身,劍當流星錘,一式四招,瞬間完成,若不是薛卿侯最近一段時間武功精進,是萬萬不能做到的,也幸好如此,才能保住徐青崖的性命。


    那四個大漢,本以為這一擊,徐青崖必死,怎料到,不速之客出現,頓時解開徐青崖危機。更令他們震驚的是眼前的少年,年紀輕輕竟然能夠一出手,便能夠破解了他們的必殺一招。其實薛卿侯也是有苦難言,他與那判官筆一交手,已感到此人功力深厚,自己虎口隱隱作痛,手臂發麻,幾乎握不住長劍,自己這一招要不是突襲的手,縱然能夠格開判官筆,逼開鐵牌,另外兩人卻是萬萬擋不下來的。


    “朋友,你我素不相識,今日之事,還請朋友不要插手。”使鏈子槍的漢子道。


    “四個人對付一個,怎稱得上英雄。”薛卿侯道。


    “英雄,哈哈哈,笑話,我們本就不是英雄。”使鐵牌的漢子道。


    “朋友,我勸你還是讓開的好,免得傷及無辜。”判官筆道,此人剛才被薛卿侯格開一招,此時正是怒上心頭的時候。


    “兄弟,徐某多謝你的出手,此事與你無關,兄弟還是離開吧。”徐青崖掙紮這站起,說道,此時他腿部受傷,站立已經不穩,如何還能再戰。


    “江湖事江湖人管的,既然讓我遇見,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薛卿侯道。


    “這麽說這件事你是管定了?”流星錘道。


    “管定了。”薛卿侯說道。


    “既然你找死,我們就成全你。”鏈子槍道。


    鏈子槍一聲呼嘯直刺薛卿侯,同時,判官筆也已出招,雙筆翻飛,時刻不離薛卿侯周身要穴。薛卿侯氣定神閑,長劍出手,抖一個劍花,正麵迎上。


    另一方麵,鐵牌與流星錘依舊困住徐青崖,徐青崖本已經身受重傷,武功已經大打折扣,在二人夾擊之下,隻能勉強支撐。


    而再看薛卿侯這邊,隻見鏈子槍宛若遊龍,呼呼生風。這鏈子槍本是軟兵器,但在此人手中,剛柔並濟,時刻不離薛卿侯周身,端的是身手不凡。而那使判官筆的漢子,一雙判官筆,專打穴道,此人判官筆左突右探,時刻不離薛卿侯周身大穴。而薛卿侯在兩人夾擊之下,氣定神閑,長劍悠然施展。一會使昆侖十三式,一會又使出武當太極劍法,一會又變成了青蓮劍法,一會又是昆吾三式。此時薛卿侯幾種劍法初成,配合尚不完整,變化劍法之時,不免有些破綻,饒是如此,對付眼前的兩個人仍然是遊刃有餘。而對手兩個人卻是叫苦不迭,完全捉摸不透眼前少年的武功路數,也隻好暗自提防,不出全力,鬥的片刻,薛卿侯劍法再變,使出昆吾三式的精妙招式,那兩人如何還能抵擋,那使鏈子槍的漢子一個不慎,便被薛卿侯長劍此中手臂,鮮血直流,慘叫一聲,跌坐地上。而那使判官筆的漢子見狀,心生膽怯,便欲逃走,手上便慢了一慢,薛卿侯的長劍便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穿胸而過,死不瞑目。其實,薛卿侯要輕易挫敗這兩個人本來也是不易,隻是薛卿侯所學劍法龐雜,劍法變化繁複,對手看不清路數,出招之時不免有所顧忌,武功自然大打折扣。


    “三哥。”鏈子槍眼見同伴喪命,再顧不上手臂傷勢,怒喝一聲,鏈子槍揮的筆直,出手便是拚命的打法。


    薛卿侯見殺了人,心中也是一驚,本來他隻想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卻沒想到,一個收手不住,便殺了人。隻是這一思索,便慢了,被鏈子槍搶過身來,跪倒在判官筆身前,對薛卿侯怒目而視。


    “好小子,今日這事,我們兄弟記下了,這個仇,我們來日再報。”手持鐵牌的漢子撇下徐青崖,雙目怒視薛卿侯。


    “走。”流星錘和鏈子槍抱起判官筆的屍體,在鐵牌漢子的帶領下縱身而去,片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兄,你沒事吧。”薛卿侯並不理會四個人的行動,轉身來到徐青崖麵前。


    “多謝兄台出手,不過是些皮外傷而已。”徐青崖強忍傷痛道。


    “雖是皮外傷,但還是先包紮為好。”喬明自草叢後走出,自身上撕下一塊衣角,又從懷中取出瓷瓶,倒出些許白色粉末,也不管徐青崖願不願意,便為他包紮傷口。


    徐青崖感到傷口之上,一陣清涼,說不出的舒服。


    “多謝兄台。”徐青崖道


    “徐兄何必客氣,”喬明道。


    “二位兄台救命之恩在下記下了,卻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徐青崖道。


    “在下薛卿侯,這位是喬明,我們在君山見過的。”薛卿侯道。


    “原來是二位,想不到薛兄武功再次精進。”徐青崖經這一提醒,頓時想起君山之上的事情,當時本就有結交之心,隻是後來地藏冥王前來,君山之上一場亂鬥,便沒有了結交的機會,此時再見,當真萬分高興。


    “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看他們情形,定然會回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離開為好。”喬明說道。


    “恩,剛才薛兄殺他兄弟,以他們的性格定然有仇必報,我們還是離開為妙。”徐青崖道。


    “這四人武功高強,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徐兄怎麽會跟他們糾纏在一起。”薛卿侯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徐青崖道。


    薛卿侯扶起徐青崖,走到馬前,二人同乘一騎,喬明自己騎一匹馬,三人沿著山路,向前走去。


    此時已是黃昏,天色將黒。


    “喬明,我們要去何處。”薛卿侯問道


    “此處方圓百裏,並無人煙,看來我們隻好夜宿荒山了。”喬明道


    “也隻好如此了。”薛卿侯歎道。大丈夫,以天為被,地為席,是再尋常不過,薛卿侯擔心的不過是喬明本是女子身,恐怕難以忍受露宿野外。其實他不知道,喬明在江湖行走這麽長時間,早已習慣這種生活。


    “倒是徐兄受傷,這露宿野外,恐怕對傷勢不利。”喬明道


    “大丈夫,生死都已經置之度外,又何必在乎這些,走吧。”徐青崖道。他雖然年紀輕輕,早已在江湖上闖蕩多年,也是小有名氣,露宿野外是再尋常不過。


    三人借著天邊的殘光,在山路之上,緩緩前行,期間,薛卿侯再問起徐青崖與那四人之事,徐青崖終於娓娓道來。


    “那日地藏冥王大鬧君山之後,我便隨群豪下山,下山之後也沒有什麽事情做,便一個人在江湖上遊蕩,那日路過一座村莊,偶然遇到這四個人正對一個女子行為不軌,此事叫我遇見,怎可不管,我習武就是為了鋤強扶弱,為弱者拔劍,於是便上去與他們理論,奈何此四人本就不是易於之輩,當時一言不和,便動起手來,隻能說我學藝不精,當時未能救下那名弱女子,後來我不甘心,便四處尋訪這四人的蹤跡,終於叫我查到,原來這四人本是長江四海幫的四名頭領,是四個結義兄弟。那使鐵牌的名叫鐵通天,是老大,江湖號稱“托牌天王”,故有托塔李天王,此時竟然出來一個托牌鐵天王,當真好笑。老二董權,也就是以流星錘為兵刃的漢子,江湖人稱“風雨流星”,被薛兄弟所殺的便是老三,朱冠,人送外號“鐵筆判官”,老四獨孤山,便是那個使用鏈子槍的,人稱“剛柔並濟”,隻因此人槍法易剛易柔,叫人琢磨不透。這四個人,親如手足,但是,據我所知,四海幫本不是什麽善類,在這一帶,胡作非為。後來,我便追到四海幫總舵要人,他們四人見我仍舊不依不饒,心中怒氣恒生,想要取小弟性命,我自知不是他們四人的敵手,隻得且戰且退,本來以為這一條小命將要不保,卻不想正好遇上你們,真是蒼天有眼。”徐青崖說道,他說的雖然輕鬆,但薛卿侯卻知道,這此間不知道有多少曲折故事。


    “徐兄俠義心腸實在可敬,隻是不知那名女子現在可好。”薛卿侯問道。


    “哎,她現在尚在四海幫總舵,在下無能,未能救出她。”徐青崖哀歎一聲。


    “怎麽,你難道想要去救人。”喬明問道。


    “一個弱女子,落入歹人手中,我等習武之人怎可袖手旁觀。就算不是為了救人,像四海幫這種為非作歹的幫派,留著也是禍害。”薛卿侯道。


    “薛兄弟說得好,既然薛兄也有此意,不如我與兄台便在今日前去探一探這四海幫的底細。”徐青崖道。


    “恩,小弟也有此意。喬明,你的意思呢?”薛卿侯問道。


    “你去救你的人,我還有事,我不去。”喬明道,不知怎的,他一聽說薛卿侯要去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子冒險,心中就是老大的不快。


    “既然如此,我也是在不願你冒險,隻是不知我該到何處找你。”薛卿侯道。


    “我到前麵等你。”喬明說道,已經催馬前去,此時已是暮色時分,天已經開始黑了,薛卿侯望著喬明離去,卻不知這女子為何突然變得這般沒了俠義之心。


    “四海幫總舵在哪。”薛卿侯向徐青崖問道。


    “那四海幫總舵離此不遠,這邊走。”徐青崖辨清方向,指著東南方道。


    薛卿侯也不再問,調轉馬頭,向著東南方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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