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月色更冷,冷冷的月色下,一抹白色身影,飛奔在滿山紅葉之間,直奔向大山的深處。仔細看來,這竟然是一隻白色猿猴,渾身雪白通透,宛若白雪一般,此時正奮力飛奔在山間樹梢之上,那白猿手足並用,一隻手握住樹枝,身形在空中一蕩,便從一棵樹飛向另一棵樹,這對於生活在深山之上的猿猴自然不難,但是從其身法之中,似乎能夠看到,這隻白猿的縱躍之術,似乎已經超脫了白猿的天性,像是隱藏著一種高明的輕功之法。


    那白猿一手飛蕩,另一隻手卻是懷抱一人,冰冷月光之下,一張堅毅麵孔,顯得更加蒼白,此時這少年在白猿的懷中一動不動,好似沒了聲息一般。


    白猿懷抱一人,飛奔之勢不減,不多時便已經奔入孤山深處,到得此處,白猿依舊沒有停下之意。


    直到飛奔過一座山頭,眼前景色突變,山上再無高大樹木,而變成了滿山青石,竟然已經沒有了道路,那白猿在此情況下仍舊不停,在滿山青石之上,如履平地,直到眼前出現一道陡峭山壁,山壁直插入雲,也不知有多高,山壁之上,更是光無一物,宛若一麵鏡子,縱使有絕世輕功之人,要想攀上這等絕壁,也是絕對不可能。


    “嗷嗚,嗷嗚。”那白猿奔到絕壁之下,放聲大叫,聲震山野,久久不息。說來也怪,過不多時,隻見山壁之上,一根藤蔓緩緩放下,這峭壁之上,難道還有活人不成?


    那白猿見狀,將少年負在背上,雙手抓住藤蔓,四肢並用,沿著陡峭石壁攀爬而上。


    原來那藤蔓並非自峭壁之上放下,而是自這石壁離地數十丈之處的一個石洞中放下。


    那白猿攀爬至洞口之處,又是一陣大叫,此次叫聲更急。叫聲停止,隻聽黑漆漆的洞口之中,傳出一陣猿啼呼應,不多時便見四隻白猿飛奔而出,圍在第一隻白猿身邊,嗷嗷叫喚,好似在詢問著什麽。那白猿將身上之人放下,眉清目秀,劍眉星目,卻不是薛卿候是誰?原來將薛卿候救下之人,卻是一隻白猿。


    第一隻白猿將薛卿候抱在懷中,飛奔入洞中內。另外四隻白猿,兩隻開始收起藤蔓,另外兩隻則隨著第一隻白猿走入洞內。山洞深邃,月光不進,一片漆黑,但這些對於這些白猿而言,卻是沒有一點障礙。五隻白猿擁簇這昏迷不醒的薛卿候,走過一段崎嶇狹窄的道路之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另一番天地,雖然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但顯然此處空間十分開闊,腳下也變得十分平坦,白猿行到此處,便不再前行。


    第一隻白猿將薛卿候平放在洞中一塊岩石之上,其餘四隻白猿一擁而上,圍著昏迷不醒的薛卿候,嗷嗷亂叫,抓耳撓腮,模樣滑稽,但從眾白猿的神態可以看出。它們對於眼前少年目前的情況,卻是十分焦急。第一隻白猿圍著薛卿候不斷轉圈,時不時的用一雙毛茸茸的爪子去推薛卿候的身體,卻仍不見薛卿候醒來,如此奔走了四五圈之後,那白猿竟然發出嗚嗚之聲,好似在哭泣一般,其他白猿見狀,也是嗚嗚痛哭不已。原來這些白猿見薛卿候靜靜的躺在岩石之上,一動不動,竟以為薛卿候早已死去,進而痛哭。


    過不多時,第一隻白猿好像想起什麽一般,附耳在薛卿候胸口,這白猿竟然懂得判人生死之法。那白猿在薛卿候胸口傾聽片刻,忽然大叫一聲,顯得十分歡快,身形一躍而起,在這山洞之內上躥下跳,長嘯不斷,其他四隻白猿見狀,先是一愣,隨即也縱身而舞。原來這白猿聽到薛卿候心跳尚在,知道薛卿候未死,不覺興高采烈。


    五隻白猿,手舞足蹈片刻,第一隻白猿一聲嚎叫,好像是下命令一般,其餘四隻在這一聲嚎叫之下,頓時安靜下來,原來這白猿竟然是害怕他的這些同類打擾薛卿候休息,而喝令他的這些同伴肅靜。那白猿見此情形,低鳴兩聲,顯得十分歡快,轉身坐在薛卿候身邊,靜靜守護薛卿候醒來。


    薛卿侯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感覺身下一片冰冷堅硬的東西,睜開雙眼,入目一團毛茸茸,白花花的東西,一聲尖叫。再定睛看時,原來是與自己相伴已有半年之久的白猿,不覺又是歡喜,伸手撫摸,入手感覺毛茸茸,甚是欣慰。


    “嗷。”白猿一經撫摸,頓時歡快起來,在岩洞中,上躥下跳,嗷嗷直叫,其他白猿聞聲,紛紛本來,見薛卿候已醒,同樣興奮不已,各個手舞足蹈。


    “白猿兄,難道是你救了我。”薛卿侯等到眾白猿安靜下來之後問道。


    “嗷嗷。”白猿像是聽懂了少年所言,點頭稱是。


    “在下多謝白猿兄救命之恩了。”薛卿侯抱拳一禮道。


    白猿聞此言,抓耳撓腮,滿臉欣喜,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他白猿則是一陣歡呼。


    突然,白猿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起身奔向洞內,其他白猿見狀,也紛紛相隨,薛卿候不明所以,隻是坐在冰冷岩石之上等待。


    空曠岩洞,寂靜無聲,黑暗之中,薛卿候不覺悲傷不已,腦海之中,一片猩紅,猩紅之中,淡出一張美麗麵孔,正是洛青霞,響起母親,再難抑製心中悲傷之情,不覺留下兩行熱淚。“可惡的北越帝國,殺母之仇,定讓你血債血償。”薛卿侯緊握雙拳狠狠的道。


    “隻是我武功低微,今次若非白猿相救,恐怕我早已經死了。”薛卿候想到此處,又想到母親的慘死之時的模樣,心中更是悲傷不已。“難道我真的無法報仇了嗎。”薛卿候心道,此時的薛卿候思緒萬千,呆呆的坐在洞中,不知所措。


    原來這隻白猿是少年半年前上山砍柴時,不經意遇到,當時白猿正遇困境,深陷獵人陷阱,薛卿侯見此情形,不覺心疼,便出手相救。不想這白猿竟然懂得感恩,以後數日,每天都陪著少年在山中遊蕩,時常給薛卿侯帶些山中野果,少年也欣然接受。


    時間久了,這白猿竟也將其他四隻白猿介紹給薛卿候認識,半年相處,這一人五猿,竟然成為朋友,倒也是一則奇聞,不過半年時光,見得最多的,還是這隻白猿,其他四隻倒是不怎麽常見。


    白猿見薛卿侯砍柴身手笨拙,在山林之間行走緩慢,時常因為一些並不起眼的荊棘藤蔓絆住手腳,每當此時,白猿都是一陣嘲笑,薛卿候倒也不在意,到了後來,這白猿竟然開始教他一些在山野中行走之法,薛卿侯也樂意學習,一段時間之後,薛卿侯果然感覺在山間的行動變得不同以往,較之以前,自然是迅捷了許多,薛卿侯自然心情大好,白猿見狀,也是由衷高興。


    這一日,薛卿侯像往常一樣上山砍柴,在山中卻不見白猿身影,不覺奇怪。就在薛卿侯焦急等待之時,突覺背後風聲響起,驀然回頭,驚見白猿手持樹枝,直刺薛卿侯後背穴道,薛卿侯初始並不懂的什麽叫做武功,更不懂得如何躲避,竟被白猿打個正著。而反觀白猿,則是滿臉的興奮。


    薛卿侯又氣又惱,欲擒白猿問罪,卻哪裏碰得到白猿的一點皮毛,過不多時,早已累得氣喘連連,跌坐在地,而白猿則是優哉遊哉,薛卿候不覺有些垂頭喪氣。白猿見狀,站到薛卿候麵前,嗚嗚鳴叫,手上一陣比劃。薛卿侯開始之時雖不明白白猿意思,以為白猿是要與自己嘻嘻,自然高興,便與白猿在這深山密林之內嬉鬧。其實白猿所授乃是一種精妙劍法,隻是薛卿候對於武學一無所知,隻當是白猿與自己嬉鬧玩耍,時間久了,便也學會不少,雖不能懂其精髓,卻也有模有樣。


    初始薛卿侯手法生疏,經驗不足,每每被白猿打翻在地,雖不至受傷,卻也是十分疼痛,後來,薛卿候便觀察思考白猿使用樹枝擊人之法,牢記在心,如此過了數日,薛卿侯已經將白猿套路摸得一清二楚,對敵經驗也已經有了一些,再與白猿交手的時候,白猿便不是對手。


    豈不知這白猿心高氣傲,被薛卿侯擊敗之後並不服氣,每一次失敗之後,總會消失幾日,再出現之時,便會更強。


    一晃半年,那日薛卿侯再次擊敗白猿,白猿懊惱而去,薛卿侯擊敗白猿,心情大好,欣然回家而去,卻不想當日晚上便遇災難,若不是白猿心中氣憤,心中不服氣,想要再與薛卿侯再次比試,找回場子,下山而去,恰遇薛卿侯遇險,便出手相救,至此才保住了薛卿侯的一條性命。


    那日晚上,薛卿侯為救母親,一時心急,所施展出來的精妙劍招,便是這半年以來與白猿在山中所學,若不是白猿雖然聰明,但畢竟是畜生,教給薛卿侯的劍法本就七零八落不全,薛卿侯又沒有得到好好的教導,才使得當日使出的劍法雖然精妙,卻也破綻百出,才會敗在天璣之手。如果薛卿侯得到名師指導,天璣怎會是他的對手。


    就在薛卿侯正在沉思之時,五隻白猿突然自洞內竄出,各個手捧鮮果,遞到薛卿侯麵前,口中嗷嗷直叫,意思是讓薛卿候先吃些野果果腹。


    薛卿侯此時已經一日一夜未曾進食,正覺饑腸轆轆,順手接過,狼吞虎咽一番,白猿所采也不知是什麽野果,紅豔豔,圓溜溜,入口甘甜,甚是美味,薛卿侯三兩口,便將十幾個果子送入腹中。頓覺精神大振,此時想起母親慘死,心中又自一陣傷悲,便要下山回村。


    五隻白猿見狀,頓時大驚,一陣手舞足蹈,將薛卿候圍住,不讓薛卿候出去,以免再遇危險。


    “白猿兄,我母親屍骨未寒,此時想必那些可惡的惡人已經離去,我要下山去埋葬了母親,再來與白猿兄相聚。”薛卿侯明白白猿的意思,開口說道。五隻白猿聞此言,仍是不放心,還是不願放薛卿侯下山而去。


    “既然猿兄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去吧。”薛卿侯道。


    白猿見薛卿侯去意已決,便不再阻攔,領著薛卿侯走出山洞,這山洞乃天然形成,山洞之內,怪石嶙峋,道路也不平坦,若不是白猿帶路,尋常人士實難安然走出。到的洞口,薛卿侯頓足望去,更是心驚,隻見夕陽當空,滿山血紅,足下白霧繚繞,仿似在天上一般,要想下去,簡直難如登天。白猿嚎叫一聲,放下藤蔓,抱起薛卿侯,手腳並用,飛速滑下這萬丈峭壁,到的平地之上,白猿也不將薛卿侯放下,仍舊抱著薛卿侯一陣飛奔,薛卿侯隻感到耳邊生風,仿佛在飛翔一般。過不多時,山路開始變得平坦,景色也開始變得熟悉,薛卿侯抬眼望去,孤山村已經近在眼前。


    到的村口,白猿將薛卿侯放在地上,便飛身上樹而去。薛卿侯望向這本來寧靜的村莊,隻見滿地猩紅,在村頭的打穀場上,躺著一具又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那些前幾天還生龍活虎的人,現在已經失去了生機。薛卿侯三步並作兩步,在這些冰冷的屍體當中找到自己的母親,這慈祥的母親,現在已經毫無知覺。薛卿侯眼見此情形,伏在母親身上一陣大哭。


    白猿在樹上遠遠的看著,不僅也是熱淚盈眶,奔下樹來,奔到薛卿侯身前,輕撫其後背,以示安慰。薛卿侯痛苦一陣,止住哭聲。“人死不能複生,我還是先將母親入土為安吧,再圖報仇。”薛卿侯回到家中,取出工具,找了一處北山麵水的地方,挖了一個坑,首先將母親的屍體埋葬,然後又在不遠處挖了一個大坑,將村中的其他人也入土為安,做完一切,薛卿侯又在洛青霞的墓前痛哭一陣,才被白猿強行拉著離開,返回白猿居住的山洞之中。


    回到山洞,白猿又去采摘了些野果,薛卿侯和白猿坐在山洞青石之上吃完,薛卿侯本來已經準備入睡,白猿卻仿佛有心事一般。


    “嗷嗷。“白猿竄到薛卿侯麵前,拉起薛卿侯的雙手,也不管薛卿侯願不願意,轉身向洞穴深處走去,薛卿候雖然不願意,卻如何能夠掙脫白猿的手,隻好任他拉著前行。


    話說這個岩洞怪石嶙峋,越往裏走,道路越崎嶇,白猿感覺到薛卿侯行走吃力,不覺放緩腳步,緩步走向洞穴深處。


    走的片刻,洞穴突然變得恍然開朗,竟然出現一個足可容納百人的空間,外麵的一處洞天雖然也不小,但與這裏比起來,簡直是不足一曬。


    “原來這裏竟然還隱藏有著樣的洞天,不知道這裏有什麽玄機。“薛卿侯打量一番之後,喃喃說道。


    白猿放開薛卿侯的手,轉身走向牆邊,不知從什麽地方取出一截幹樹枝遞到薛卿候手中,薛卿候自口袋中取出火折子,將樹枝點燃,這座石室頓時變得明亮,室內景色逐漸呈現在薛卿侯的眼前。在石室的最裏麵,擺放著一張石床,石床上,平躺著一具骷髏,薛卿侯一見之下,嚇了一跳,隨即壯起膽子,看著這具骷髏,“卻不知道躺在這裏的究竟是何人。”薛卿候心道。再看石床旁邊,擺放著一張石桌,石桌之上還擺放筆墨紙硯,再無其他。而在床後的牆壁上,則掛著七柄寶劍。除此之外,石室之中再無其他擺設。


    “這裏?”薛卿侯將目光看向白猿,白猿則並不理會薛卿侯,拉起他的手走向左麵的牆壁。


    薛卿侯隻得跟著白猿走到石壁之前,借著火把的光芒,薛卿侯看到牆壁之上,刻畫著無數小人,這些小人一個個赤身裸體,有的盤膝而坐,身上刻畫著無數線條和無數紅點;有的手持長劍,做擊劍狀,持劍而舞;有的發足狂奔,宛若天馬流星。而在這些小人周圍還刻畫著許多小字,想來是對這些小人動作的注釋。


    薛卿侯靜靜的看著這些可愛的小人,頗覺奇妙。


    “這些是什麽?”薛卿侯問道。


    “嗷。”白猿嚎叫一聲,放開薛卿候,轉身奔向石床,自床後的石壁上取過一把寶劍,便照著牆壁的上小人的形態,展動身形,整個石室頓時劍光霍霍,白猿看似笨拙龐大的身軀,竟然變得異常靈活,手中長劍也是霍霍生風,時而輕靈,時而威猛,時而又變得辛辣。薛卿侯再仔細看時,方才發現,白猿所舞之劍法,竟然與牆壁之上所刻畫的十分相似。


    薛卿侯此時方才明白,原來這牆壁之上所繪竟然是一套精妙劍法,頓時欣喜若狂。“如果我能習得此等劍法,又何懼那什麽天璣,何愁大仇不能報。”薛卿候想到母親,心中一陣悲痛,而想到習得此處武功,自然便能報了母親大仇,又是興奮非常。


    “哪位想必就是這裏的主人了。”薛卿侯再次將目光落在石床之上的骷髏。


    思付之間,白猿已將一套劍法使完,來到少年身邊,又是一陣比比劃劃。


    “你是要我學習這上麵的武功嗎?可是我並不懂武功。”薛卿侯說道。


    白猿聽聞此話,竟然頗為著急,抓耳撓腮,手足無措。


    “既然猿兄好意,我便一試。”薛卿侯又道,其實他心中早已經在渴望學習此等精妙武功了,仇恨的種子是強大的,強大到足以改變一個人。


    “嗷嗷。”白猿聽聞此言,頓時歡喜,拉起薛卿侯,走向右麵的牆壁。


    這麵牆壁之上,沒有任何圖畫,反而刻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薛卿侯借著火光,仔細辨認,隻見其上寫著“餘一聲嗜劍,自十八歲出道,至三十三歲歸隱,經大小百餘戰,未嚐一敗,自封劍神之名。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餘與三十三歲一人一劍,獨上昆侖之巔,偶遇山巔之上,二位老人對弈論劍,餘好奇觀之,聽聞二位前輩所論劍道,頓覺慚愧,方知餘所學之劍法,簡直如同兒戲一般,頓覺慚愧。於是歸隱於此,苦苦思索二位前輩之劍道,終不明其意,僅參透其中一二,創出昆吾三式劍法。待招成之日,餘已白發蒼蒼,感知時日不多已。遂將餘之平生所學刻於石壁之上,待到有緣之人,仗劍江湖,行俠義之道。室中所藏,乃吾昔年縱橫江湖,所佩之劍,後人自可取之。無妄劍神,百裏長青。”


    “原來這石壁之上所記載的竟然是百裏前輩平生之絕學,想必這位百裏前輩定是一位大俠士。”薛卿侯心道。


    再往後看,映入眼簾的乃是“八脈玄皇功”五字,之後的內容,則是講述人體經脈及吐納運功之法。“這想必便是內功心法吧。”薛卿候仔細閱讀,卻也不能明白其中意思。


    “八脈玄皇功”之後,記載則是習劍之道,以及一些拳腳功夫。薛卿侯一一觀之,頗覺奇妙,對此間主人更是敬佩不已。


    “若是能夠學會這裏的武功,縱然不能天下無敵,報仇是已經綽綽有餘了。”薛卿候心道。“既然前輩自稱劍神,想必劍法一定不錯,我便先學一學前輩的劍法好了。”


    可這石壁之上所刻劍法何止數十種,薛卿候頓感眼花繚亂。“既然無法選擇,我便這一側開始好了。”薛卿候心道。原來這百裏長青雖然自封劍神,劍法的確亦可通神,但其用劍之時,從不被規矩所約束,講求隨機應變,因此在刻此劍法之時,也並非循規蹈矩,而是想到什麽劍法便刻了什麽劍法,全然不同,因此才讓薛卿候此時毫無頭緒,隻得從一側練起。薛卿候手持長劍,隨著石壁之上人物形態舞動,雖然姿勢生疏,卻也使得石室之內,寒氣縱生,劍光燦燦。


    白猿見狀,並不打擾,而是轉身離去。


    薛卿侯也不知道自己練習的多久,隻覺這牆壁之上,所載劍法,越是往後,越是深奧異常,這卻更勾起了薛卿侯的興趣,時而思索,時而舞劍,直到腹中饑餓難耐,身體疲憊不堪才停下。此時白猿正好手捧鮮果走入,薛卿侯見狀,自白猿手中取過鮮果,飽餐一頓。


    “猿兄,這位前輩的武功甚是精妙,我要在此好好學習,不知猿兄意下如何。”薛卿侯說道。


    白猿並不懂少年的意思,但看到薛卿侯興奮的樣子,渴望的眼神,想是對這裏的武功十分好奇,自然十分高興,嗷嗷怪叫兩聲,轉身奔出石室,薛卿候則是開始繼續練劍。


    自此以後,薛卿侯便如同著魔了一般,從未離開這間石室,醉心於牆壁上的武學劍法,餓了渴了就以白猿送來的鮮果為食,困了就在石室之中席地而睡,渾然忘記了時間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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