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墨做了個夢,她夢到那些嬰屍大軍還在追趕著她,而她一直跑啊跑,跑啊跑,跑得很累很累,可就是跑不出去。


    後來她有些困了,想要睡覺,後麵的嬰屍大軍開始變了,一個兩個的全變成了扁嘴鴨子。


    兩兩相對,你呱一聲,我唧一聲,頓時場麵便熱鬧起來了。


    鬼片突然變喜劇片,白小墨愣了,可她更感到心煩,憋了一口氣,大吼道:


    “都特麽給我閉嘴!!!


    閉嘴!!!


    嘴!!!”


    回音響徹了整個夢,她自己也被驚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兩雙驚訝的蹦出了眼眶的眼珠子。


    “咳咳……我剛才有說什麽嗎?”白小墨雙眉緊蹙,一副我很柔弱,我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裝無辜。


    兩人對視一眼,又開始了一場世界大戰。


    白小墨一臉滄桑,說好的疼女兒呢,怎麽都隻顧罵贏對方,而沒有人來管她呢?


    寶寶表示想喝鬼靈酒,寶寶表示想吃幽草餅!


    喂,你們回來!


    半個時辰前,白小墨躺在床上半闔著眼眸裝林妹妹,然並卵。


    半個時辰後,白小墨從床上爬了起來,暗歎一聲,果真求人不如求己,若是等人想起她來,恐怕她早就餓成灰了。


    南瓜釀的鬼靈酒是在哪裏來著?她想了想具體位置,決定親自去取上一壇,也好補補身子。


    路上她思考著鬼域裏發生的事,眼前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她一頭紮了上去。


    “這誰啊?走路不看道嗎?”


    白小墨不想承認是她沒仔細看路,所以隻能把黑鍋扣在對麵人的頭上。


    她摁了摁那早就縮成了喵仔小饅頭的兩團,如果她每天都這樣撞上一下,那她的胸就真的永遠都長不大啦!


    “唔……抱歉,我不是故意撞你的……胸的。”


    這是什麽話?聽著怎麽這麽像諷刺呢?


    士可殺不可辱,可以說長得她美,但絕不能說她的胸小!


    白小墨倏的抬起頭來,正準備罵道,卻突然愣住了,看著眼前那個穿著幽紫衣裳的男人,高揚的眉,狹長的風目,似笑非笑的唇。


    這人是如此的熟悉,卻又是如此的陌生。


    “你到底是誰?”


    男人挑眉:“我,一直都是我啊。”


    白小墨腦袋有些漿糊,受了傷的她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思索著所有的事。


    她剛從鬼域裏逃命出來,那麽問題來了,她為什麽會誤入鬼域?


    “你還不知道吧,鬼子現世,整個鬼族都樂瘋了。”


    男人跟上前來,為她解釋。


    白小墨的表情卻變得微妙起來:


    “鬼子?手撕鬼子?”


    男人臉一滯,好似要崩潰一般:“鬼族之子,三聲,不是你嘴裏蔑稱的‘鬼子’!”


    白小墨撇嘴,這不還是同樣兩個字嗎!


    可話說回來,鬼族來沒來鬼子,關她什麽事啊。


    “能激發鬼域的除鬼修大能,便隻有鬼子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無力,原來白小墨的腦回路是如此清奇,真是難交流!


    其實白小墨還是沒有搞懂“鬼族之子”和“手撕鬼子”有什麽區別。


    但她卻神奇的抓住了一個重點:


    小團子=鬼子=開啟鬼域的人。


    而她白小墨=被無辜牽連其中的倒黴鬼!


    “我是怎麽從鬼域出來的?”她問。


    “如你所想。”就是小團子在危機中激發了綠荒之力,初步掌握了鬼域,兩人逃脫。


    好哇,小團子得了大好處,莫名多了個嚇人的鬼域。整個鬼族都當寶一樣對待。


    而一同遭受了苦難,接受了考驗的她,就什麽都得不到?


    憑什麽!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好似安慰道:


    “唔…你也不能說沒有得到絲毫好處,南瓜和雨長老可是被南豆一家感恩戴德啊!


    被鬼子欠了個這麽大的人情,也不虧了吧?”


    白小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話是這麽說,可南瓜和雨長老又和她沒什麽關係,說到底,她還不是做了白工?


    苦活兒累活兒她幹了,榮譽歸別人?


    她怎麽這麽倒黴啊!


    悲憤欲加的白小墨將矛頭指向了對麵男人:


    “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人鳳眸微眯,眼中魅紫閃過,似是而非的說著:


    “我是你爹娘請來的。”


    爹娘?


    白小墨一愣,身後傳來一陣吵鬧聲。


    是南瓜和雨長老,他們兩個還沒吵夠!


    白小墨挖了挖耳朵,吵死了,這倆人的戰鬥力比三千隻鴨子還要厲害。


    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耳鳴、神經衰弱的!


    然而就在白小墨以為他們還會吵個無止無休的時候,停嘴了。


    兩人對視一眼,對著男人行禮,恭聲道:


    “大人。”


    什麽鬼?


    白小墨以為自己眼花了聽錯了,可當看到男人那似笑非笑的臉時,她頓時感到了世界對她充滿了惡意。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救了難產差點生不出來的南靈皙,還說要娶她的又老又醜,還超級猥瑣的雷修大能?”


    這麽多的修飾詞,聽著就暈得慌,南瓜像看智,障一樣的表情看著白小墨。


    “女兒哇,你是不是被打壞了腦子了,怎麽淨說些瘋話呢,還不快給大人行禮問好?!”


    行你個大頭鬼禮啊!


    白小墨看看南瓜,又看看那男人,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她一直想不通南靈皙為什麽要坑她到幽林,原來她眼中的青衣=南靈皙既敬且畏的大人=她心裏又老又醜的猥瑣雷修!


    原來世界這麽小,隨便去哪兒都能碰到熟人。


    是她太傻,走到哪兒就被人騙到哪兒。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但如果什麽都不說,她心裏又堵得慌。


    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發黑,男人的臉變得扭曲晃蕩,耳邊發出陣陣嗡嗡響聲,南瓜還在喋喋不休的嘮叨著。


    終於,她兩眼兒一翻,暈了過去。


    從來沒有急火攻心的白小墨這次終於也被氣暈了。


    醒來後的她,情緒十分低落。


    自從受傷之後,她的蜜汁體質就越來越向林妹妹靠攏了。


    看著體內那碎成一片一片的骨頭,她不禁哀歎一聲,何時才能恢複到以前那樣?


    鬧劇一場,她還是趕緊收拾東西滾出幽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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